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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将一身的杀气收了去。
平复了心潮,晏青问道:“道友。你说杀生是不是罪?”
师子玄点头说道:“有情众生,皆是平等,擅夺他人性命,自然是罪。”
晏青说道:“我斩此妖时,质问他为何杀人吃人。此妖却答我说,人可以吃鱼虾,为何鱼虾不可以吃人?道友,我心中反感,但是理智却告诉他说的没错。”
“你是在这里扭不开吗?问的很好。这个问题我曾经也仔细想过,经文上也有提及,但却难自悟。直到元神返照虚空,神游了一次幽冥阴光世界,才想明白这个问题。”
师子玄停了一下,说道:“说之前,先问道友一声,可曾看过‘道德经’?”
晏青说道:“自然看过。此为大道之门,欲入道而求正果之人,怎能不看?”
师子玄说道:“好。那我问你,道德经开篇,先说的是什么?”
晏青想了想,说道:“开篇名道。却说无名和有名。”
师子玄笑了,说道:“原来是这样,道祖也真是的,说道就说道,说什么无名有名,也不怕把人搞糊涂了。道友,请教一句,什么是无名?”
晏青楞了一下,说道:“道友,我请教你在先,你怎么反过来问我?”
想了想,还是回答道:“虚空变化,日月星河当空,山川大地演化变迁,草木鱼鸟,人灵走兽生于此中,随岁月变迁,经历生死人灭,轮回反复。此是为无名。”
师子玄拍了拍手,说道:“说得很好啊。欲界万物,皆从无名而来。道友,再请教一声,何为有情众生?”
晏青沉吟片刻,说道:“‘识’有情,生无名与爱。便是有情。湿生卵化,便是有情众生。土木金石,有寿而无情,便是无情众生。”
师子玄说道:“既知有情与无情,再请教一句,何为善恶?”
晏青怔了怔,挠了挠头,说道:“这个问题太笼统了,不好回答。该怎们说?拿我自己来说,对我好的,帮助我的,都是大善人。与我为敌,想要害我的,都算是恶人。”
“以善我者为善,恶我者为恶?”师子玄用当日祖师在会中对自己说过的话替他总结道。
晏青笑了,点头说道:“道友,还是你说的好。就是这个道理。”
师子玄呵呵一笑,说道:“慢来,慢来。既然天地万物,皆从无名中来,又怎会有善恶之说?不妥,不妥。”
晏青闻言沉思,直过了许久,才点头说道:“没错。既从无名来,怎有善恶。却是人心趋利避害,以此为标准规范。应是以‘利我者为善,害我者为恶’。”
师子玄点头说道:“没错。世人皆以利我,害我为善恶。不应谈善恶,也无善恶之说。非要以有名,便是‘人间善恶规度’。”
指了指那鱼尸,说道:“现在却又说回来了,你问我人吃鱼虾,杀生是不是罪。当然是罪,便是你斩杀此妖,我见之而不制止,纵容你行杀,与你同罪,不做二说。但罪是罪,却无关善恶。这一点不要搞混了。”
晏青两眼透着茫然,用手抓着头发,苦笑道:“道友,还真搞混了。既无关善恶,又怎生罪孽?罪孽不是由善恶评定的吗?”
师子玄想了想,说道:“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就说这河水中,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而鱼虾未得灵智时,虽杀生不假,却是本能,天地法规演化所人,而非人心利害驱使。便不能以‘人心善恶规度’评定。
而人吃鱼虾是为果腹,不违天地法规,亦如生老病死,爱增别离,不应以人间善恶论处。而鱼虾欲食人,自是逆举。而此妖既已通灵,便生利害私欲之心,当做人数,应从人间善恶之行。”
晏青总算明白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这便是利害分别之心,险些自误,陷入了妄心。多谢道友指点。”
师子玄呵呵笑道:“我曾经听师父讲道,也问过这个问题。师父却没回答,让我自己来红尘世间证悟。那时我还不解,现在才明白是为什么。
不知红尘众生利害之心,怎谈世间修行?不能摒弃己身利害私欲之心,冷目旁观,怎求本我源流?但求无名,却在有名之中沉迷而不自省,又怎得超脱轮转,上行法界虚空?”
晏青站起身,作揖道:“听道友解惑,我心终于顺畅了。我以人心规度,去求圣心善恶,本来就是错了。”
师子玄问道:“对错倒不必说。世间人,便做世间行。修行人,便守道德,却依旧要做世人行。道友,若是这水中妖邪再来,你杀是不杀?”
晏青哈哈笑道:“杀!怎么不杀?杀生之罪,我自受便是。杀生护生,是我心中之善。如此行善,即便日后要受罪业返身之苦,我自承自受便是。”
师子玄赞道:“道友不畏罪果,愿行心中善行。此为大善。但守心中之善愿,莫做杀生之事。若无可奈何之时,又何惜屠刀。”
如是说完,师子玄忽然看向门外,说道:“他们来了。”
晏青转过身,出了门。
果然,这滔滔河中,升腾出水气云烟。定睛一看,于月光下的河水中,冒出许多妖兵,各个手持水叉枪棒,舞旗弄阵,威势滔天。
师子玄走出神祠,一见群妖,不由想起当年在山中,与玄光洞群仙摆阵玩闹的场面。
自失一笑,摇摇头,对晏青说道:“这些水妖,只怕是来耀武扬威的。”
果然,这些水妖又是兴风,又是叫嚣,却不敢上岸。
晏青也笑道:“这是做的什么戏?还以为我们会惧这威胁,掉头便走吗?”
师子玄说道:“也许是先礼后兵吧。”
果然,不过一会,水面两分开来,便见一只巨龟浮出水面,爬到岸边,摇身一变,化人了一个白发苍苍的驼背老人,向两人走来。
晏青上前一步,挡在师子玄身前,喝问道:“你就是这白龙河中自封的河神?”
这老人上了前,作揖见礼,说道:“小妖只是这白龙河下一只老龟,偶得机缘被仙人点化,才得化形之法,却无愿心与愿行,怎可能是河神?”
师子玄“咦”了一声,说道:“你既知神职愿心,当是修行之人。为何却在此中杀生造业,助纣为虐?”
老龟苦笑道:“小妖虽能化形不假,却无神通在身。自那谷阳江水神被消去神职,整个三千里水域都乱了套,不久前,这黑水河神不知从何处来,降服了一些水妖,赶走了那白龙,自封为河神。小妖自八百年前于此诞生,便住在这里,如今受其统辖,得河神诏令,如何能不从?”
师子玄和晏青面面相觑,哪想到这老龟前来不是叫战,反而是诉苦来了。
“那黑水河神,是何方妖灵?又派遣你来此做何事?”师子玄问道。
“此河神是龙子,是一条鼍龙。道行如何,小妖却是不知。如今派我前来,却是做个说客。劝说两位高人离开此地,莫要在此地停留。”
老龟小心翼翼的说道。
晏青冷笑一声,说道:“还真被道友说中了。这是先礼后兵了。若我们不离开,这妖孽只怕会立刻杀来。”
这老龟闻言,连忙说道:“两位不用担心,这条鼍龙为了争那水神大位,如今正在潜心炼制一件法宝,不能离开那水府,想要上岸,还要五天。这五天中,两位还不用担心他前来作乱。”
师子玄似笑非笑道:“你把这黑水河神的底细卖的这般干净,是为何故?”
老龟叫屈道:“道长,你可千万不要误会啊。小妖虽身不由己,但心中却一直期待高人前来,能将此妖降服去。还这片水域一番安宁。”
师子玄说道:“好。贫道暂且相信你。我来问你,为何这水域之中,会流传争夺神位之说?既无敕令,如何登神?”
师子玄自道宫之中,领来的奉神印,便是一道敕令,只有如此敕令,大发愿心,上表法界虚空,由功果丹书评定,若能通感天地人三界,方可登神。
这谷阳江水神一死,三千里水域的妖灵,竟然都想要争夺神位,只怕是有人故意放出的谣言,居心不明。
老龟摇摇头,说道:“小妖不知,我也曾向这河神进言过,奈何他根本不信,把小妖的话,做了耳旁风。”
师子玄沉思片刻,说道:“好。我知道了。请你回去吧,对那河神说,五天之后,我们便在这个白龙祠前,恭候他的大驾。”
老龟看了师子玄一会,也没说什么,拱了拱手,便退回了河中。
晏青对师子玄说道:“道友,你我皆懂避水诀,何不入河中斩了此河神再说?”
师子玄摇摇头,说道:“这白龙河,是此妖居所,贸然进去,只怕会惊扰水下生灵安宁。况且我近日之内,人劫将至,不能轻举妄动啊。”
师子玄心血来潮,自有感知,如此天时地利皆不在身,还要好好谋算一番才是。
晏青点点头,便不再作声。
却说这老龟,回了水府,面见了那黑水河神,跪地启禀道:“河神爷,小妖无能,没能说动这两人,他们说了,要在五天之后,于白龙祠前恭候河神爷大驾,一了恩怨。”
黑水河神听了,气极反笑道:“好!好个出言狂妄的修士,竟然要挑战本神!”
水府中的众妖闻言,无不惊怒,那鳜都司站出来说道:“这些人类修士,好大的胆子,还请河神爷赐下神光,让我等上岸宰了那两人。”
黑水河神皱了皱眉,说道:“我如今还要炼宝,哪有五行神光赐下?却是不妥。”
鲅大尉眼珠子一转,心生了一条毒计,上前献计献策道:“河神爷,小的却有一计,管叫他们狼狈而归,不战自退!”
黑水河神闻言,说道:“说来一听。”
鲅大尉说道:“人类有一句话说的好。世事变幻莫测,人心无常善变。他们来这里找麻烦,那杏花村的人虽未露面,但只怕暗中也是支持的,却因为惧怕河神爷,不敢站出来。既然如此,河神爷何不施法,托梦给他们,让他们明日赶走这两人,再给个甜枣,许下一些承诺,安抚这些愚人。到时只怕根本不用我们动手,那些村民自己就会将人赶走。”
这鲅大尉,大棒甜枣,借刀杀人,用的是得心应手。
黑水河神闻言,大喜过望,说道:“得你一言,胜过千军万马。本神便依你所言!如果事人,定然重重有赏!”
“多谢河神爷!”
鲅大尉闻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