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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呢!他怎么还不来!不守承诺!
其实真不是,顾淮同志早就到了,现在就藏身在民政局一边那狭长的巷子里面。都说这顾淮被简安搞的有些变态了,有虐待倾向了撒,一般不出手,什么时候出手,就看着这东西紧张的眼眶红红,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时候——好嘛,这就是时机了!
于是简安扑到他身上的时候,时间掐的很准,嚎的一声,鼻涕都出来了。
这时机爽的很。
全心全意的依恋。
十全十的杀这东西的威风,就和驯兽了似的,肉要在饿的不行的时候吃。
不过顾淮这也是有自信,有板眼,能控得住场,瞧瞧吧,这蒋滟哪能想到杀出来这么个程咬金,扣住他的还全是警察,他要重新审视对面男人的身份了,能从当地的警局借人,已经不是非富即贵的程度了,这是权力的味道了。
是真栽了。
可是被困住的野兽就不是野兽了吗,看看这眼神吧,兴趣反而是愈加浓厚了,像是一张扯不乱的网,散不开的雾,里面暗暗的氤氲的,是血蒸出的气。
里面有那个女人。
还有那个男人。袖子挽到胳膊肘,一只手揣在口袋里,他没去碰那个女人,肢体上带着疏离。眼神呢。
蒋滟笑了。
狩猎者最熟悉了,那不是柔情。
是看猎物的表情。
而且。变态看变态,同类之间的细嗅。
对方的变态,一点不比他少撒。
简安同志此次寻母之旅,有了一个分隔号。
注意,这不是句号,意思就是还有后文,但表面上告一段落了。她被顾淮提溜上了飞机,单位那边也都给她说好了,但那房子她还留着,贼心不死,她是想着,到时候,条件一松,就溜出去。
简蝌蚪找妈妈的决心可是大得很!
决心大,能力小,还他妈惹事多,这也是个悲哀,说的谁呢,就是飞机上闭目养神的这东西。她装睡呢,她也知道顾淮那孙子偷亲她占她便宜。
可她不能睁眼,还得梦游一样的伸小舌头回应一下,顺着来,这是讨好了。
她一睁眼,对方就得恼羞成怒,一恼羞成怒,回去就得给她暗亏吃,一给她暗亏吃,她回去的日子就不好过,一不好过——逻辑线玩了,反正她是要安心过她的好日子的!
利己主义,牢记,利己主义!
安稳日子,那是没有的,想起那两个在上海的旧臣没,其中一个,将来的小棉袄,旗枪枪同志上京来找她了。
为的是另一只,她死看不上来的一只,蒋滟禽兽。
一开门,连个招呼都不大,先抖报纸,抖开了,指着头版面,一号大小,就光标题就占了半面报纸。
“一枕黄粱——沪上巨贾一跃解千愁。”
什么什么嘛,她还腹诽着,这标题写得也忒花哨没人性了,就是跳楼自杀——诶?这名字。
蒋方正。
蒋这个姓,并不多,还是个蛮富贵的姓,大陆上的蒋姓人,有一部分是解放战争时期没逃到台湾去的,大多混的还都不错,蒋姓少,叫人就不由的猜。
可是旗枪枪没容她猜。
“蒋滟他爸跳楼了。”
“蒋滟失踪了。”
两句话。
信息量巨大。
“蒋滟他爸其实一直有抑郁症,就在他妈妈去世之后,据说这是老爷子一生唯一爱过的女人,只可惜,死的早。”
“蒋滟一直恨他爸,他妈死后,几个月就与其它女人搞在一起,其实那时候是老爷子被陷害,下了药,这才有的蒋潋,可蒋滟不信,他恨死他爸爸了。”
“别看他平时胡天胡地,其实这小子内心脆弱的很,他父亲跳楼自杀,对他的冲击肯定很大,蒋家的家业大,叔叔伯伯,还有个强势的姐姐,狼子野心一堆,他之前痛快的玩,其实都是有他爸招抚着,现在他才真成了个没爹没娘没人管的。”
“我来找你,其实是想等找到了蒋滟,叫你劝劝他,毕竟他最看重你,也听你的话——”
这是义气了,兄弟遇难了,这时候感情的事情就先放一边了,禽兽们的义气,大家别瞧不起这禽兽,有时候禽兽比人更义气,更暖血。
不过简安这东西的反应更叫人吃惊。
她站起来,拉住旗枪枪的手。
“走,咱们去找他!”
这真叫旗枪枪惊艳了一把,他没想到这女人这么义气,蛮叫人惊喜的。与她见面几次,都觉得有点小矫情,小娇气,蛮有趣,可以挨不到这义气一次,今日一见,义薄云天!她与蒋滟,与他,都不是多么深的交情,萍水相逢,即使略略的有些感情,蒋滟这也是到了墙倒众人推的程度了,她去找他,没半点好处,可还肯做到这种程度。
实话说,这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简安的东西的义气,分人的撒。对于蒋滟,哼哼,前面都说过了,她不大待见他,所以这和义气没关系。
是勾魂。她被四个字勾了魂,离了情,痛了心。
没爹没娘。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到这时候,说是义气也成,但不是一对一的那种,极为狭窄的义气,是大义,是怜自怜他,是佛光普照,是救济众生!
我与他,都是世间小小一浮游,怎地有这般缘分,坐到了一页孤舟,听这天地间凄风苦雨,感这人世间悲欢离合。
二字。缘分。
一字。善。
不是因人而义,是因善而义。
是为大义。
再往后,咱们就不再咬文嚼字的深究了,反正一个结果,这京城的冷板凳还没有坐热,这东西又重返上海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我妈叫安初离()
这找人,也需要脑洞。
“人落魄了,觉得自己和垃圾了似的,就想和垃圾在成块儿。”
这话听着挺扯的,可一旦实践起来,别说,还真挺准。这简安的歪理,的确很多的撒。
他们就在这全上海最大的垃圾场找到了蒋滟同志,他正蹲在一包卫生垃圾旁边抽烟呐,蹙着个眉头,还是美的很,这落魄了,比得意时候更美的男人,不多,且大多数都是妖孽,咱个蒋滟是正宗的妖孽,这人一落魄下来,骨子里的东西更沉了,狂傲不见了,生出一股子淡淡的蔑视来,这皱眉,抽口眼,出来了一股老人气——简安这心就是一跳哦。
当然蒋滟也看见了她,心里的波动是有的,可面相上,还是淡淡的。
“简安。”
叫了一声,打个招呼,接着低下头去,划拉着地上的土。想和他说脏,这土多脏,被垃圾水浸泡着,都是垃圾,都是垃圾,可是你看着他那股子认真的神态,话到了嘴边又生生的咽下去,因为你知道这时候你说什么都不成的,这小子是不会搭理你的。
欢乐的时候肯与你共享,可是悲伤时候,对不起,悲伤的时间是他一个人的,谁也融不进来。
于是旗枪枪和简安陪着他,一块的蹲下来,一边夹一个,他也不看你们。
“蒋滟,你家里的事情,我知道了。”
“嗯。”蒋滟磕了磕烟灰,“我该。都是命里的,是我该受着的。”
“这几天你都在这儿呆着。”
“除了这儿我哪儿都不想去。”
他又磕了下烟。
你看他这个沉静的叫人心疼的样子,有的人,是生来沉静,可是浑天昏地的主儿,突然沉静下来,叫人太难受了——简安的心揪着,她想着,他也没爹没娘,和我一样,和我一样——这同病相怜,叫她血一冲,一激动,胳膊一身,就把蒋滟半个身子搂进了怀里。
蒋滟神色一变。
还是孩子,能有多沉静。他其实多少能感觉出简安有时候不待见他,跟他也不算多亲近,大多数都是自己去缠着,可此刻无论如何,无论怎样,她是第一次主动的抱自个儿,还是抱的这样紧,这样心疼,这怀抱还是这样温暖。
想起鸟的巢,蚂蚁的穴——还有,母亲的子宫。
不知为何,此刻简安叫他有这样的联想,子宫,他多久没有见过母亲,六岁过后就知道此生也见不到那个美的心碎的女人。其实儿子都爱着母亲,俄狄浦斯一样的恋母情结,蒋滟真是个俄狄浦斯一般的人物,他这样爱自己的妈妈,又是这样恨自己的爸爸,可是现在,都成空了,都没了——他在这子宫一般的怀抱中哇的一声,哭出来。
她轻轻的拍他,像是生来就会这样做一样,谁都知道,她最不会疼人的,现在真和天生的一样。
听着他这样的哭,这样的说话,像是雏鸟,又像是婴孩,这感觉,很奇异。
“没了。。。。。。。。。都没。。。。。。。。。。。我现在。。。。。。。现在就一个人了。”
“我和你一样——我没和你讲过是不是?我也是一个人,我也没有父亲母亲,咱们都是活该一个人在世上走的人——”
她红了眼眶。
蒋滟很惊异的看着她,她别扭的,红着眼眶笑了下,躲着他伸过来,揩她泪水的手。
“小姐姐,我真没想到,你和我一个命数,咱门都是命这样硬的人——这有缘分,我就给你讲讲我妈,你刚刚真像我妈——”
简安含着泪点点头。
他开口。
“我爷爷说,我妈姓安,叫安初离——”他忽的住了嘴,或者说是被迫住了嘴,因为简安将他的嘴跟生生的捂住了,她神色。
好像有点恐惧,不,不是恐惧,是瞪大眼睛,所以显出了一些恐惧的神色,是不可置信,对了,是不可置信——她小小的啜着气,然后忽的将脑袋埋进他脖子里,呼吸,泪水,都淌进来,热的。
风一吹,就冰凉了。
原来她离开了他脖子,神色极为奇异的,“你妈妈,叫。。。。。。。。安初离?”
“是——据说曾是个大小姐,奈何安家破败了,什么原因,没人知道。”
“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