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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璐王雨鑫呆傻样子,掩嘴一笑,对刘乐道:“小乐别闹了,王老板都快被你弄疯了。”说着取过刘乐手中的药膏,走到王雨鑫面前,先用锦帕擦干他的口水,然后温柔细心的涂上药膏。
王雨鑫抬头看着眼前的璧人,眼中茫然一减,道:“你恩这饿年轻,武功是怎饿练的?”
樊璐神色一黯,叹息道:“食得百样苦,享得千般福。”语气温柔,动作也温柔。
王雨鑫敏锐的察觉到她脸上一闪而逝的凄苦之色,猜她定是受过不少苦楚,心头涌起一股莫名滋味。这些人年纪与自己相差仿佛,修为却都如此精深,诸人资质自是上上之选,但所吃的苦也必是常人难以想象。由人及己,王雨鑫不免有些颓然,心中失落。
樊璐为人温婉,心思也细腻,察觉到王雨鑫的一丝伤感,手上动作更加轻柔,柔声道:“付出多少,就能收获多少,我的资质不高,学艺至今全靠一股毅力,等到了极限才发现努力一分,收获却可能是十分。王老板切莫失却了信心,虽然你现在能力平平,可胜在起点高,日后成就定是不可限量。”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习武之人多是心高气傲之辈,否则也无法在武学大道上更进一步。王雨鑫心知这些人即便不是绝顶之才,也绝非泛泛,理解樊璐如此自称资质不高,固然是谦逊,也是贬己抬人,借以激励自己。心中感动,拱手一礼道:“得谢姑凉点醒。”
樊璐听他说话有趣,微微一笑,道:“王老板客气了,我们此来就是护卫你周全,如你神功早成,我们也能尽早完成任务。我倒是羡慕你身无武功,不必踏足这血腥的江湖,只恨生在乱世,你不防人,人便来杀你。此番对你的劝慰,倒不知于你是福是祸。”
“祸壶相依,人活一世太过冲冲,既然今生注定窝折,那就来世再求安稳。”王雨鑫骨子里随性,凡事很少计较,此时放下烦心事,豪气顿生。
“来世虚无缥缈,只要此生平安,小女子便知足了。”樊璐一贯的笑容亲切。
王雨鑫此时暗下决心,定要轰轰烈烈的活一番。心中亢奋,难以抒发,随手抄起一把椅子在手中挥舞,吼道:“饿要混起,饿要努力!”吼完将椅子重重砸在地上,发出“咚”的巨响。如此反复,喀喇一声手中椅子被砸的粉碎。
头顶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这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王雨鑫气喘如牛,抬头望向声音来源,只见姜佛趴在楼梯的扶手上,冷冷的看着自己。
王雨鑫还沉浸在亢奋的余味中,脱口而出,道:“你也唔要整天睡了,和饿一起努力,混起。”
刚说完,姜佛就扔下一个酒坛,砸在王雨鑫脚边,冷冷道:“我要睡觉,不要打扰我,听明白了吗?”说完眼睛一瞪。
王雨鑫猛然惊醒,光顾着兴奋,忘了这些人可都是龌龊无耻加残忍,万一惹急了他们后果不堪设想,连忙点头。
见王雨鑫点头,姜佛不再理他,趴在扶手上就睡过去了。
对于姜佛处处都是床的境界,王雨鑫已经见怪不怪了,看他睡着,又低声念叨“混起,努力”。
刚念叨两句,只听啪的一声,又一个酒坛砸在地上,惊的他连忙跑开。
见王雨鑫跑走,樊璐笑靥如花。刘乐凑上前来,道:“樊姐,你信有来世吗?来世你想做什么?”
樊璐脸上浮现茫然:“我……”
第九章 密会
距离王雨鑫嘴唇被打破已经半个月了,这半个月很平静,无论朝野还是江湖,岳家军克复了襄汉,整顿善后事宜,后方百姓难得的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人是愚昧自私的动物,虽然战乱还没有结束,但是既然前方有奋勇赴死的战士,后方自然无需担心那么许多,只要乞求满天神佛保佑这该死的乱世快些结束就行了,剩下的也就是吃饱肚子享受了。
越平静的水面下,越是暗流汹涌,连番的胜利不知牵动了多少人的利益,百姓固然是高兴的,孰喜孰忧实难分说。
温州,秦府。
主家的书房中,门窗紧闭,一个年近五旬的中年男子,脸色苍白,唇上挂着一缕鼠须,端坐于书案前的太师椅上,虽然坐姿方正,但是嘴里像咀嚼着什么东西一样,腮帮子偶尔嚼动几下,使本就阴沉的脸上又添几分阴密。书案前方的座椅上正坐着一个人,全身笼罩在黑袍下,让人看不到里面的真容。
温州位于海边,盛夏时节,空气十分潮热,黑衣人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身上散发着阵阵寒意,不给人丝毫燥热的感觉,像一块冰,又像无底的黑洞吸附着屋子里的热量。
“那边情况如何?”中年人发话了,声音很有磁性,不像外表般阴密。
“尚在观察之中,这事……不能操之过急,目标周围高手环伺,我现在也只能等待。”黑衣人发话了,嗓音沙哑难听,仿佛锯条划过岩石的仄仄声,闻之令人寒栗。
中年人仿佛习惯了对方难听的声音一般,缓缓道:“秦某到温州已经两年了,每日吟诗作画,闲暇饮酒而歌,生活倒也惬意,如能长此以往,一生平安,夫复何求。想当年秦某为相之时,何其风光,只可惜我根基未稳,又逢小人当道,被贼人钻了空子,以至今日兴国无门之境。虽然我想要平静过完此生,奈何仇人不除,心中委实难安。”
黑衣人不知中年人为何要说这些,也不答话,等他下文。
中间人继续道:“这两年虽然悠闲,但秦某已近知天命的年纪,不知道还有多少个两年可活,所以还是恳请先生抓紧些时间,也好成全会之这点小小的心愿。先生的事会之也定然尽全力而为之。”
黑衣人听完心中冷笑,心道这个老狐狸,博同情是假,最后那句才是重点吧,也不知与他合作是对是错,听对方试探,自不能示弱,说道:“我与秦大人只是各取所需罢了,如果大人觉得我的进境太慢的话,也许我还是找个不着急的人谈谈的好,小人告辞了。”说罢就要起身。
秦大人眉头一皱,连忙阻拦,笑道:“先生真是急脾气,秦某自然不是信不过先生,只是夜长梦多,天下觊觎此物者甚众,时间长了难免会有变故,还望先生体谅秦某心中急切之情。”
“我办事,大人自可放心,只是事成之后,还请大人不要忘了自己的承诺。您也说觊觎此物者甚多,希望交接的时候不要出太多的问题。”黑衣人嘴里叫着大人,却毫无尊敬之意。
秦大人听他话中有话,心中更加谨慎,自己要的东西在对方手中,而对方所求之事,乃是要自己帮他一个忙,他知道这个忙肯定小不了,更不喜欢这种凡事没有把握的感觉。所以今天略加试探,见对方故作姿态,也不知虚实。打了个哈哈,道:“先生办事,秦某自然心中有底,方才唐突,先生莫怪。”说完起身一揖。
“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会告诉大人的。大人这礼,小人不敢轻受。”说完起身,走到门口站定。看身形微微仰头,好像在思考什么。接着道:“望大人多保重身体。”说完身形一闪,出屋之后又将门带上,动作奇快。
秦大人看黑衣人走了,嘘出一口气,坐倒在椅子上,方才黑衣人带给他的压力不小,更多的是直刺心底的寒意。开口道:“此人如何。”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从房顶飘然而下,落地时悄然无声,显露出高深的轻身之术。落地之后,黑影起身露出了如孩童一般的面容,娃娃脸,皮肤白皙,双唇很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尽是兴奋之色,道:“他应该察觉到我了,他很强,比我杀过的人都强,真想会会他,不知道杀了他会是什么感觉。”语气也是兴奋之意,说完还咬了咬下唇,满脸的天真之色,只是所说的话语让人不寒而栗。
秦大人看着这个有着天真面容的魔鬼,每次看他都有种恍惚的感觉,一种错位的美感。这个年轻人很俊很美,是好男风的贵族最喜爱的那种类型,自己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也有惊艳之感,但是又实在难以相信这样的一个人,会以杀人为乐。直到第一次见他举手间虐杀了一队兵士的时候,才知道他确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鬼。秦大人相信如果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是应该下地狱的,那么就非眼前这人莫属。
压下心头思绪,秦大人有些惊讶道:“他居然能发现你?”
“那人出门的时候,顿了一下,应该是发现了我在房顶。而且他说让你保重身体,应该不只是说与你听,还是说给我听。这人可真有意思。此人是狼不是羊,以后秦大人要更加小心才是。”黑衣人呼吸急促,似乎处于亢奋之中,眼里布满了血色,实是身体兴奋,血行上脑所致。
秦大人看他此态,心中惊慌,知道他遇到高手,激起了心底的魔性,一会定要杀人才能缓解,虽知道他是来协助自己,不可能伤害自己,但也是惊惧无助,就像无助的人见到了来自幽冥的魔鬼。
黑衣人看着秦大人,脸上泛出天真的笑意,只是一双眸子红的妖冶可怖,笑着道:“我要去泻火了,秦大人要多保重身体啊,呵呵呵。”说完也是和先前那人一样动作,闪出门外又将门关上,仿佛要和那人比一比似的。
秦大人冷汗直流,一身绸袍也被汗水打湿了一大片。不住的喘息着,想到那两人都说要自己保重身体,嘴上苦笑,黑袍人倒可说是看出了些许端倪,善意提醒,之后的黑衣人却完全是调侃自己。想到自己这身残躯,又想到黑衣魔鬼,嘴里念叨:“又不知道谁人要倒霉了。”
转念想到如果要是那东西到手,天下之大,自己呼风唤雨尽可为之,一丝冷笑又浮上了嘴角。
第二日,温州知府案头多了一个卷宗:城东有韩氏富户,商旅为生,家资殷实,一夜之间合家上下连同仆人丫鬟百二十六人暴毙,头颅尽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