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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针虽小,刺人亦伤。万不可小觑。”我度道,“他们追杀你,看来这西夏王妃是被人拐跑的喽。”
易倾河略微有些尴尬,神色不是那么坦然,干笑几声,不愿多言:“两情相悦,两情相悦。。。。。。”
我联想到水儿,忍不住嘲笑道:“名剑山庄的少庄主可真是个天生的情种,处处留情。”
易倾河两眼一横,正要发怒。突然门口有清脆的女声:“公子,奴婢们进来了。”
两位绿衣使者和两个俏丫鬟一前一后迈着碎步进来。
她们见到房间里的情景,先是一愣,后绿衣使者中的一位嫣然笑道:“易庄主也在,这倒省了一道工序,那就相烦两位到花厅一叙。”
易倾河振衣而起,唤我道:“走吧。此间主人相邀,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第八章 万物归藏入悲秋
花厅是连升客栈后面的一所不起眼的小屋子,不像到宫殿那般七弯八拐,开了后门就到了。
绿衣使者在外面请了安,然后推开花厅的门。
两扇门吱嘎敞开,杨柏之负手立于花厅之中,身形傲岸。旁边有一婢女给他扇风,创造出衣袂飞扬的效果,便如一只孤傲山鹰,踞立不群。
可惜他的脸蛋是小白脸的造型,与他刻意营造的大丈夫形象有那么点冲突。
杨柏之淡淡道:“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们么?”
易倾河道:“因为我们还有利用价值。”
杨柏之带着赞许意味的笑纹泛起:“你还不笨。”他一摆手,叫那个扇风的女婢下去,阖上双眼,表情复归冷淡:“你们有谁知道李惟春此刻在哪里?”
我怔了一怔:“他不在你手里么?”
回念起李惟春箭簇满身的模样,又强撑起笑容道:“如你所愿,他已经死了。”
杨柏之双眼陡睁,厉声道:“你说他死了?”
我并不打算隐瞒,当下将李惟春在长安城外被射杀的经过说了。
杨柏之痴了片刻,仰首望天,惨然道:“两年了,恨不能手刃此人。亲手报个仇就这么难么?”
现在谁过河,谁在摸石头可谓一清二楚,但是我还是不耻下问:“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你要为谁报仇?”
杨柏之呆望我片刻,哈哈笑道:“你管我呢。。。。。。我是谁跟你关系都不大。再说,李惟春若死,不是还有你么?”
“我?”
“你也在我复仇名单上。”杨柏之哼了一声,“不过今天可以把你也一并勾去了。”
我皱了皱眉头,不知与他结过什么梁子。
易倾河道:“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看还是以和为贵。。。。。。”
杨柏之道:“住口,你插什么嘴,别忘了,西夏王妃还在我的手里。”
易倾河面皮发青,却又不敢发作,只好低下了头。
我说:“既然你要我死,为何不叫水儿下手?”
“她不下手,是为了把你留给我。我要堂堂正正地致你于死地,”杨柏之冷冷说,“花厅太小,我看到院中如何?”
我无所谓道:“你的地盘你做主。”
院子不大,只有一株柿子树。成熟的柿子已经被人摘去,剩下的青涩柿子,对成熟充满了向往。冻坏边缘的叶子把它们小心翼翼地保护起来,不知是不是留给喜鹊过冬的食物。
杨柏之见我痴凝那柿子树,吟道:“人间沧桑经年过,万物归藏入悲秋。”
我浑身一震,把目光转到杨柏之身上,惊道:“你、你跟杨悲秋。。。。。。”
杨柏之切齿笑道:“也好,让你做个明白鬼。你猜的没错,我要给杨悲秋报仇。”
“你知道杨悲秋,一定知道杨爱了。”我想借他的口套出杨爱的下落。
“你没有资格提她,哪怕我给了再多的暗示,”他唿哨一声,其中一个绿衣使者随即俯首道,“主人,什么事?”
“取兵器来。”
绿衣使者退下。
我闻听此言,兴致索然,闭眼叹道:“你与杨爱。。。。。。”
“哼,难得你还记得有这么个人?”
“两年来,我时时记得。。。。。。她望着我的眼神,哎,何等伤心。。。。。。你既是复仇而来,应该跟她很熟了?”
“都姓杨,你说呢?”
我震颤了一下,缓缓睁眼。
第九章 永不相负
此时绿衣使者又重回院中,二人手里托着一杆枪。她们将枪递上,复又转身离去。
杨柏之接过,轻抚枪缨说:“若你忘不掉那眼神,就用血来祭奠吧。”
我很想反驳他,却又觉得怅然,友善提醒道:“令狐兜失手过一次,我希望你不要重蹈覆辙。”
杨柏之脸一沉,一手按腰,蓦地发出一声轻叱:“令狐兜不过是用来试水的,赢了他,不代表你就能闯过我这关。”
我仰天大叫了一声,双拳捏起,寒声道:“请!”
杨柏之没有动手,他冷冷问:“你的兵器呢?”
我举起双拳:“都在这里。”
杨柏之道:“长生剑呢?”
这句话提醒了我。
“剑,我已经把它埋葬,埋在逝去的故事里。”
杨柏之微一激灵,他心性大变,声音变得婉转温柔:“过去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心念电转间,我已连想了五六个答案,可是脱口只出一言:“历历在目。”
杨柏之也透出迷惘之色,敛眉垂目。
“很好,你对她的心意还一如既往么?”
我拿出了一直珍藏在身边的荷包,那是杨爱送给我的。我煽动自身的情绪,感染周边的气氛,唱了杨爱安魂曲中伴唱的最后一句。
“风信花不误,岁岁如此,永不相负。”
杨柏之身子一晃,双手扶住枪杆,方才不致软倒。
突然后门化作两块木板,直直向杨柏之飞去。
杨柏之倏然一惊,身子凌空拔起,足尖一点门板,又跃起一丈,避过来袭。从容落地。他冷冷道:“噢,帮手来了。”
白衣朱履,面似冠玉。
“白兄,你来了。”易倾河拱手道。
白玉堂冷哼了一声,没有搭理。易倾河大是尴尬。
我说:“事儿完了么?”
白玉堂长出一口气道:“该结束的都结束了。晏福说你救了李惟春,可是真的?”
我点点头,惋惜之色溢于言表:“可惜途中变故,他死了。”
白玉堂惊道:“他死了,可惜。”
我们谈兴正浓,不料杨柏之暴喝一声:“你们兀自对答,当我不存在么?”
白玉堂睥他一眼,傲然道:“或许现在你还存在,但过会儿就说不定了。”
“好大的口气!”杨柏之一抖枪尖,小臂圈转,或挑或戳,叼向白玉堂的锁哽咽喉。
白玉堂甩袖,嘤咛一声,袖箭与枪尖撞出火星。杨柏之受此一震,往后微微一退,脸上写着不信。
他迅速抢到杨柏之身前,足下稍旋,右手拗住枪杆,左手抽刀顺杆而下。杨柏之撒手弃枪,左掌横切白玉堂的手腕,右手并指若剑,点他眉心。
白玉堂把枪杆一抬卸开杨柏之的并指,刀柄轻叩他的小臂,化解掌势。
杨柏之双腿连环迭出,踢向白玉堂的下盘。他的三招极俊,妙人毫巅。
白玉堂只好躬身脱出。杨柏之踢飞长枪,勾手一拨,空中鹞子翻身,长枪一推,唰,宛若蛇信疾吐,倏忽暴长。
白玉堂向后一仰,枪尖贴着鼻尖而过,手中刀就势旋起,伴着身子一俯,刀芒吞吐。
一颗豆大的小丸自衣袖里射出,我们不知来得是什么物事。只见白玉堂顺手一荡,不料那小丸经不了一激,嗤得化作一团烟雾。我们转念不及,都吸入了一些,顿觉一阵头昏眼花,几乎站立不住。
白玉堂厉声叱道:“卑鄙,竟然使毒!”
杨柏之冷笑道:“你能用暗器,我就不能用毒!再说了,这又不是比武切磋,我们可是性命相搏。”
白玉堂道:“好一个性命相搏,那白某可不客气了。”他运刀如风,杀向杨柏之。
杨柏之边躲边叫道:“嗜杀莫过白老五,果然不假。”他的梨花枪也颇具威胁。毕竟长空栈道一战,李惟春并未胜出。当然也有客观原因,那会子李惟春有伤在身。
他抖擞精神,与白玉堂斗在一处。一开始,白玉堂占着上风。可是十几个回合下来,白玉堂的背上渐渐渗出血印,我一怔,白玉堂也有伤在身呐。立刻向易倾河使了个眼色。可能易倾河也发觉了。
我们默契地糅身逼上,分攻杨柏之的左右两侧。
杨柏之以一敌三,处境窘迫。他阴阴笑道:“白玉堂,看来还是你够卑鄙,三打一。”
白玉堂拧眉怒道:“你们都退下,我一人足矣。”
我和易倾河哪里肯听。
杨柏之见势不妙,索性虚晃几枪,纵身一跃,上了屋顶。再一折,跑了。与水儿的身法如出一辙。
白玉堂忿忿道:“你们。。。。。。哼!”
我安慰他道:“别生气啦,你有伤在身。。。。。。”
白玉堂截断道:“这点伤算什么,你还不相信我的实力么?”他气愤地一跺脚,径自走了。
我无奈地摇头。白玉堂的性格实在犟,又傲,被杨柏之一激,心中想必着恼。
易倾河过来按住我的肩,把我的头掰向杨柏之纵身之处。
“你看看那是什么?”
我循着他的手臂,一路检视过去,那是一个香囊。
一定是杨柏之落下的。
我走过去拣起香囊,打开。
口朝下倒,一些花瓣落下。粉红的桃花,艳红的茶花,紫色的鸡冠花,都比不上这些花瓣。
“这是什么花?”
易倾河捡起来仔细查验,又放到鼻子边嗅,很有把握地说:“风信花。”
风信花不误,岁岁如此,永不相负。
杨爱么?我只觉胸中剧痛难忍。
如果杨柏之是杨爱乔装改扮。。。。。。我迅速打消了这个假设。杨爱哪有这么高明的武功,他看上去更像杨爱当年的贴身丫鬟小花多些。
只是呐,杨爱,如果我的存在只是增加你的痛苦,你为何不当面对我说清楚?
第十章 孽缘
进了城门,沿着长安的朱雀大街一直走,过了一间赌坊,左转走上两百步,拐进长乐街,与回春堂毗邻的一家客栈,就是连升客栈。
空空的连升客栈没有什么住家。只有三个人,住在上房。上房,就是楼上的客房。一楼打尖,二楼住店。
在杨柏之遁去后,接连两天连升客栈可谓门可罗雀。
第三天震天的马蹄声几乎踩断了长乐坊的青石板。
三四十匹快马冲进了连升客栈,将一楼的柜台、桌椅、器皿砸了个稀巴烂。
易倾河催动白虹剑,连杀了二十六人才镇住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