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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道:“这个自然。”我们都背过身去。
时间过得很慢。
这俩女的都有些姿色,肌肤白腻,毕竟能给太师看上的成色也不会太差。
姹紫嫣红慢吞吞地穿衣服,她们很擅长勾引男人。她们了解,当男人不用眼睛时,一定忍不住用耳朵仔细倾听。就算定力再好的男人,他也无法闭上耳朵的。
背后又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肌肤与衣服的接触,指甲摩挲面料的刮声,轻匀而诱人的呼吸。。。。。。她们在挑战我们的底限。
白玉堂道:“好了没有?”
嫣红娇滴滴道:“快了,快了,哎呀,姹紫,你踩了我的裙子了。”
接下来姹紫的声音:“你碰了我的珠簪了。”
一阵咭咭呱呱,我真是头大。
白玉堂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无声无息。
白玉堂不耐烦道:“好了么?好了我可要转身了。”白玉堂和我刚要转身,一阵香风拂过,嫣红五根玉葱般的手指已抓向白玉堂的面门。同时她一反手,一支银针就甩在了我的胸口上,登时痛得我说不出话来,视线也变得模糊。
针上有毒。我赶快从怀里摸索出秦莫离给我的药瓶,倒出一粒服下。不需多时,视野渐渐明晰,转危为安。
白玉堂一闪身,探手过来绕到嫣红背后就是一掌。嫣红不敢示弱,居然硬接了他这一掌。更想不到的是,嫣红竟然无事。她屈膝反踢,白玉堂跃起。嫣红身子拔起,玉爪向上,竟奔白玉堂的胯下。
“猴子偷桃”这种下流招式想不到女子也好意思用。
白玉堂在空中厉笑道:“不想你还是个行家,那白某可就不客气了。”他一个鹞子翻身躲过这一爪,立刻抽出背后钢刀,对准嫣红用力一挥,霍地一道弧光劈了过去。嫣红飘然后仰,躲得慢点,刚换上的一步裙成了高开叉。
嫣红身子还没落地,脸上已全是惊容。她刚想说什么,白玉堂仙鹤般凌空盘舞,晃得她眼花缭乱,没等她回过神来,头已落地。
姹紫惊呼:“红哥哥!”她扑过去抱起嫣红的头颅,一阵抽泣。
“你叫她什么?”白玉堂惊讶万分。
“他是我哥哥。”姹紫垂下了眼睛,话语里带着悲伤和仇恨。
我捂着胸口,走到嫣红尸身旁:“她明明是个女的。”
姹紫拉开嫣红的外衣,再撕开肚兜,露出平坦的胸膛。
“红哥哥是太师的男宠,他只是扮作女人的样子罢了。”
姹紫寻乐子扮成男人,嫣红为取悦顾太师却扮成女人,真是颠龙倒凤。游戏与生活的相互反串。
太师窃政二十年,溺信恶子,流毒天下,人人都指目为奸党。今天听到太师有这样的嗜好,对他的印象分又大大降低了。
白玉堂叹道:“想不到太师竟有断袖之癖,男女通吃。”
姹紫低低地叫出声来:“闭嘴!”她无法控制地暴起,但她毕竟是柔弱的。我一把巴掌就把她搧回原地。我生平第一次打女人。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她也如嫣红一样会武功。
她不会。所以,她抵在墙上,摸着脸颊,血丝随嘴角流出。她迎着我的目光,一丝退缩也没有。
我惊讶地望着姹紫的眸子,仿佛是精力耗尽,那双眼睛暗淡无光。四周静谧,隐约有划拳行令的呼喝声远远传来。
良久,姹紫苦笑道:“拿去。”
我们异口同声:“什么?”
姹紫从自己的贴身小袄中取出一本书,扔给我。
“原本我是想给红哥哥的,可是他被你们杀了,复仇对我们来说没有什么意义了。这本秘籍给你们,放我一条生路。”
姹紫给我的是一本武功秘籍。我识字虽不多,但“铁布衫”三个字到还是认识的。我翻开封面,没有序,开门见山。
“人体共有一百零八个穴道,其中三十六个为死穴,七十二个为麻穴。。。。。。”
“。。。。。。能忍受任何打击,刀枪不入,是内功中的上乘功夫。。。。。。”
我没念几段就被白玉堂截口道:“这本书从何而得?”
姹紫的眼神怨毒:“这是我从老东西那里偷来的。我本指望红哥哥能够练成神功,替我杀了老贼,为曹家村一百三十五口报仇雪恨。。。。。。”
我一沉,原来有苦衷的。
“曹家?令尊是。。。。。。”
“前任京畿总捕曹无伤。”(作者注:关于此公事迹,请阅楔子·公子秘史)
白玉堂脸色瞬间苍白而惨厉,怎么会这样?他宁可自己什么都不相信。他感伤道:“半年前曹无伤被太师诬为谋反,满门抄斩,海内咸称其冤。”
“你也认识家父?”
“何止认识,乃是莫逆之交。”
姹紫道:“你。。。。。。”
“在下白玉堂。”
“白、玉、堂。”姹紫反复咀嚼这个三字,突然像是忆起了什么,“家父说他在松江有一个过命小友,曾经助他缉拿渤海六怪,莫非就是阁下?”
“正是。”
姹紫松了一口气:“唉,他乡遇故知是惬意之事,应验在我身上却如此悲凉。”她继续说,“我本也是该入黄土的人,只因太师老贼垂涎我的美色,舍不得杀我,才留我一条性命。”
“把我带回太师府充当他的玩物,任意糟蹋极尽屈辱。”
“后来我遇识了红哥哥,他爱护我、帮助我、体贴我,偌大的太师府中我只有他一个朋友。”
姹紫脱下了裙衫,只余贴身小袄。
我和白玉堂都扭头不看,非礼勿视。
姹紫道:“两位请看,这都是老贼的杰作。”
我们听到这句,不由地不看。姹紫慢慢转动着身体,她看似光滑的臂上、背上、腿上、颈脖之处有淡淡的瘀痕。“老贼在我的身体上滴蜡、鞭打、针刺,还有掐、咬。。。。。。如果不是红哥哥替我分担一些,我只怕会伤得更重。每次他玩弄之后我都痛得难以入眠。”
“这是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伤痛,每次在漆黑的夜中,我都会数着它,一遍遍提醒自己还活着。”
“只有伤痛,才是活着的证明。”
白玉堂忽然间蹙眉:“姹紫。。。。。。”他已不忍听。
姹紫正色道:“我不叫姹紫,我叫曹紫柔。你杀的也不叫嫣红,叫湘红玉。”
“湘红玉,京城四少里的湘红玉么?”白玉堂疑道。
经白玉堂这一提醒,我略微有些印象。再看那斩落的头颅,确实似曾相识,只是化了女妆,又是夜里光线不足,认不出也是正常。
白玉堂道:“对不起。”
曹紫柔道:“没什么,这都是命。我欠红哥哥的,终有一天要还他。只是我大仇未报,所以苟且偷生,只能让他在泉下寂寞一段时日。”
我一扬手中的书说:“曹姑娘,你怎么不练这门功夫?”
“我不会武功,再说这是适合男人修炼的武学。” 曹紫柔恨恨道,“谁叫我是个女儿身呢。”
白玉堂饱含歉意:“今日迫于自卫,错杀湘红玉,实在情非得已。”
身为一个杀手,难免会杀错人。
杀错个把人没什么了不起的,就当是躲猫猫撞死了。
曹紫柔道:“我已说过,这都是命。我不要向你索命,你也无需道歉。”
白玉堂道:“姑娘且放宽心,即日起,曹家之仇便是我仇,曹家之恨便是我恨。”他指天为誓,“白某若不为曹姑娘报血海深仇,当万箭攒心,死于非命。”
白玉堂的话中有一种一诺千金的豪气。
曹紫柔生生地看了白玉堂半晌,没有言语,跪下来,给他连叩了一百三十五个头。额头渗血。我想劝,但见曹紫柔决心太大,终就作罢。
“曹姑娘,白某生受了你一百三十五个响头,愧不敢当,唯有将太师人头奉上,自赎其罪。” 白玉堂话锋一转,“只是杀太师要名正言顺。”
曹紫柔道:“这个自然。若是偷偷摸摸地杀他,我和红哥哥不知有多少机会毒杀老贼。你放心,我已暗中搜罗老贼枉杀忠良图谋不轨的证据,到时交与大侠,杀他个名正言顺。”
白玉堂道:“最好不过,只是还要请姑娘帮个忙。”
曹紫柔一愕,旋即明白过来:“永欢侯是老贼之子,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一定帮大侠查出所在。”
白玉堂躬身谢道:“有劳姑娘了。”
第廿三章 黄衫飞白马
有雾,透骨的寒冷。
疼痛,长长的血痕。
风把黑色大衣吹成一个大大的帐篷。
突然好几只好像藤蔓植物的手臂缠绕住我瘦弱的身子,我挣扎、尖叫,但无济于事。一把玄青色的刀锋飞了过来,利落地斩断了那些手臂。一个身着黄袍的青年从迷雾中走出来,定定地看着我。
我瘫软在地上,大口地喘着。
黄袍青年走到我身边。我刚想说谢谢,他却举起了刀。
纳命来!他的声音疲惫而苍凉,铺天盖地,充满了无限倦怠。
我猛地睁开了眼,呼哧呼哧如梦里一样喘气。拭了一把粘稠的汗水,还好,只是梦。
从太师府回来后,我们就歇息了。
一甩眼,崭新的红木窗口,无风但有月。白玉堂早已起身,披着衣服在窗边看《铁布衫》。
真心英雄店的生意实在红火,就连两间套房都腾不出来。我和白玉堂也只能同在一个偏房里睡上下铺。
房间简陋,却安静。
“做噩梦了。”白玉堂边翻书页边道。
“你睡不着?”
白玉堂没有答话。
“据说,‘京城四少’中与湘红玉交厚只有夏侯。”
白玉堂缓缓合上书,掩卷沉思:“夏侯么?倒想会他一会。”
“黄衫飞白马,一骑青楼下,醉眼不逢人,午香吹暗尘。”只听房间外面有人高声吟诵。
“谁?”白玉堂霍然起身。
“小五,你捅了篓子了,还想会什么夏侯?”
房门吱呀响了,秦莫离推门而入。
“哦,御猫。”白玉堂阴阳怪气地嘲讽道,“敝店草根之家,秦兄这等精英屈尊前来,真令蓬荜生辉。”
晏福跟着进来给白玉堂赔笑道:“五爷,这。。。。。。”
秦莫离截口道:“不要难为他,是我。。。。。。”
白玉堂眼色一使:“你先出去。”晏福诺了一声,扣上门出去了。
“京师,你我果然有再见之日。”
“小五,你误会了。今夜来此,不是实践前言,是来告诫你不要擅自行动。”
“笑话,白某非官非宦,来去自如。要跟你们这帮吊儿郎当的官儿一起,那才叫误事呢!”
秦莫离眉头微皱,语气也稍微严厉了些:“你可知道,你夜入太师府,已经打草惊蛇。”
我一惊,难道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