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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姐教训的是,前厅中的闺秀怕是等急了吧,姐姐还不快去招待客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沈府的姑娘不堪大用,没一点嫡女风范”沈亦欢不喜与沈亦善过分亲密,退了一步出去保持距离,嫡女身份始终是沈亦善心中难以跨过的坎儿,外人的欺辱如何都不要紧,自家姐妹的阴毒才是防不胜防。
沈亦善听完这话也不恼怒,二人皆是笑若弯月,一副和气的样子。听完这话,沈亦善只道妹妹好自为之,便去追赶前头的楚娴玉。
“小姐,这样就没事了吗?”云枝跟在亦欢身后慢悠悠地走着,在沈府,还没人敢欺辱沈亦欢。只是对上外人,云枝却是心有余悸,话都说不利索。
“云枝你且记得,和外人相处的时候,很多话语你不回应它就只是一句话而已,可你若回应了,就可能是个事情;可对于我们的骨肉血亲,她们要欺你辱你自然知道你最痛的地方是哪儿,若你不及时止损,可能命都没了。”沈亦欢这话说的很是轻快,却是血泪的代价。云枝云叶二人都是极聪明的,跟在身后轻轻的应了声是。
以后这样的情形不会少见,这两个丫头比之自己还要单纯,要多费一些心思调教了。
说会儿话的功夫就到了阁楼,此刻已经开宴了。去年沈亦欢的外祖母姜太夫人寻了一位擅长淮扬菜的大厨送到了长安。前些日子,沈亦善禀了姜氏借用一日。
楚娴玉端坐于贵女之首,沈嫣然和沈如蕴并没有出现,想来是在场的姑娘们都是嫡女出身非富即贵,也不想出来受辱。沈亦欢原想着在这场宴会中认识一两个谈得上来的朋友,没想到当她一出现,一些探寻的目光如潮水般涌来,当看到她身后红肿着脸的侍女,有些人便忍不住出声讥讽了。
“亦欢,怎么到的这样迟,让诸位姐妹等你自己,还不快过来赔罪”说了好一会儿,沈亦善才从长桌那一头起身,言语中虽有责备,却是十分宠溺的笑着。
“劳姐姐挂心了,是妹妹不好”她并不清楚眼前这些人到底什么来头,又不能丢了爹爹的脸面,只好微微屈伸见礼。
沈亦善走到她跟前亲昵的拉着她的手,带到主位旁侧,引她坐下。
楚娴玉在沈亦善左手边,客随主道,娴玉并没有同沈亦欢讲话,对着御史大夫家的女儿道:“柳姐姐,我们厅中你最年长,学问也是最高,今日诗会,不如由姐姐开篇做诗一首”
柳安冉点头应了,做诗对她而言并不那么困难。旁边的案几上搁置着笔墨纸砚,柳安冉提笔写道
“一雨池塘水面平,淡磨明镜照檐楹。东风忽起垂杨舞,更作荷心万点声。”簪花小楷字字渊穆。
“柳姐姐果然是出身大家,文采斐然,娴玉今日到有个好玩儿的想法,不如今日上一道菜便作一句诗,有的妹妹还小,不能过难,不知姐妹们意下如何呢?”楚娴玉说完这句话有意无意的瞟了左侧的沈亦欢,她在国子监女学数年,只见沈亦善却从未见过沈亦欢,就推测此人文墨不通。
柳安冉吩咐侍女收起了诗卷,回了自己的座位,看着楚娴玉不知此人又有什么花样,今日苏潋不在场,没人能压制的了她,自己又不敢得罪她,附和道“妹妹既然觉得有趣,左不过一句诗罢了,各位妹妹哪个不是请过先生的人,又有何难呢?”
其余的几位贵女也相继附和,只是怀化将军那几位却有点作难,在边关时,除了习武,哪儿有心思去舞文弄墨呢?不过她们也不敢扫了楚娴玉的兴致,只好应了。
“楚姐姐,这做不出来诗可有惩罚?”沈亦善出言提醒
“哈哈哈,善善可是点醒了我”楚娴玉环视屋中,眼睛转了几转,朱唇轻启,一字一句道“谁若做不出来,半盏茶的时间便将那道菜吃光可好?”
这个惩罚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是十分折辱人的方式。
楚娴玉起身又仔细的看了一下屋内,尽是失望,当看到了静池中的荷花,轻哼了一声,补充道“这菜量虽说不大,我也怕各位姐妹们噎着,不如再加一盏静池水,满嘴的荷香,更是文雅”
沈亦善心知沈亦欢并不喜读书,教书先生也无可奈何,今日楚娴玉摆明就是冲沈亦欢去的,沈亦善有着看好戏的心态说:“楚姐姐这么一说,倒让这次诗会更加好玩了,亦善招待不周,全靠楚姐姐,亦善才没有在大家面前丢人”
主家都发了话,贵女们也知道楚娴玉的想法,一并附和,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沈亦欢。沈亦欢坐在一旁,神色自若,不过却被那么多人看的不自在极了。
第7章 。刁难()
翠屏,翠婵二人取一壶静池水,当真在茶案上煮开来。四喜干果,四甜蜜饯,四道凉菜,早在沈亦欢到之前便呈上了,八道热菜依次摆放入席。
第一道菜蟹羹狮子头,此时尚未入秋,螃蟹从南边运过来小了些,不过这道菜用量不多,并不影响菜色。由楚娴玉始,佳人起身提笔写下一句“海馔糖蟹肥,陆灼里脊嫩”,楚娴玉临的是柳体,棱角锋利,爽利挺秀,却如出现于不受拘束的潇洒。
第二道菜软兜鳝鱼,焦黄色与葱花相映,别有一番风味。柳安冉已做过开篇诗句,下首则是叶蓁蓁。叶蓁蓁着一大袖衫,写字并不那么方便,一手卷袖,一手执笔“潭清疑水浅,荷动知鱼散”正应了门前荷影浮动。
第三道菜松鼠桂鱼,长安这边鳜鱼运输麻烦,只好用鲤鱼来代替,孙如眉只十二岁,自觉写字丢人,只好恳切道:“如眉怕污了各位姐姐的眼,不如只诵不写如何?”
这次楚娴玉并未出声,沈亦善点头道:“未必非要写出来的”
孙如眉谢过又言“兰溪三日桃花雨,半夜鲤鱼来上滩”、
第四道菜三套鸭,韩璟道:“乳鸭池塘水浅深,熟梅天气半晴阴。”
第五道大煮干丝,第六道油焖大虾,第七道香菇菜心,第八道葫芦鸡。分别由林涵,姜月璃,慕容雪,魏云烟四人一一对过
“剁作银条垂缕骨,划为玉段载脂肥”
“一夜东风吹雨过,满江新水长鱼虾”
“渐觉东风料峭寒,青蒿黄韭试春盘”
“亭上十分绿醑酒,盘中一味黄金鸡“
转了一圈终于到了沈亦欢这边,热菜上完便是应季水果拼盘,依次是桃,荔枝,西瓜,小青瓜,黄河蜜瓜,石榴籽六样。楚娴玉起身走到沈亦欢身边,双手搁置在亦欢肩上,甚是亲昵,只是言语间都是嘲讽“沈二姑娘,这六样中,每个都要做一句,若是你做不出来…。。”
“前些日子我倒是听说,静池的水你喝了不少,这回煮开了沏茶喝,想来要比混着泥土的更好喝吧”
楚娴玉说完这话,朗声大笑,惹得在座的姑娘们都低低的笑了,沈亦善作壁上观,不想替她解围。
沈亦欢侧身扫去楚娴玉的双手,落落大方的起身,袖中双手紧攥,前世最紧张也不过是成亲那日了,所受屈辱恐怕也没有在裴家多,思想至此,索性也就豁出去了。
“榴枝婀娜榴实繁,榴膜轻明榴子鲜。可羡瑶池碧桃树,碧桃红颊一千年。”只诵诗而已,没说必须要自己作诗,前些日子临摹的诗集中恰有一篇涵盖了桃果与石榴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这句诗家喻户晓,沈亦欢张嘴即来。
“西瓜…。。”沈亦欢着实被难倒了,盯着盘中红瓤绿皮的西瓜出神,楚娴玉则坐到了茶几旁,沏了一杯“静池茶”,唇边勾着一抹讥笑
“沈亦欢,你若想不出来,这果盘又不是很大,你若不想吃算了,则壶茶是我精心为你烹的,喝了这杯茶,做不出来诗,也无妨了”
“楚小姐,你不要欺人太甚”沈亦欢厚重刘海下一双幽深的眸子看着她,沈亦欢走上前去,拿起那杯茶,倒在了地上。
从未有哪家闺秀敢这么忤逆楚娴玉的意思,哪怕是苏潋也会稍稍谦让她。
“翠屏,翠蝉,给我摁住她”
两个侍女本就离亦欢较劲,立刻抓住了她两个胳膊,亦欢小小的身子,自然拗不过两个成年婢女。
“欢妹…。放开她”女席间突然一个男声传来惊着了一圈的大家闺秀。楚娴玉登时便起身,行至那人面前。
“顾沆之,沈府的女席,你怎可随意闯入?”
楚娴玉素来跋扈惯了,直呼其名
“楚小姐”顾沆之皱眉,不明白永宁侯府这个令人头痛的女人怎么会在这里,心下对沈亦善有些不满,却还是忍着性子回她道:“我与沈二姑娘婚约未除,自还是沈府的女婿,今日十五,自是我来探望的日子,楚小姐这是做什么,亦欢还是个孩子,你在沈府如此跋扈,真当永宁侯爷可保你一世无虞嘛?”
“顾沆之,我永宁侯府的是还轮不到你这永安候世子指手画脚,管好自己的糟心事吧,蠢货”楚娴玉根本不惧怕顾沆之,翻了个白眼就回了自己座位。
这个时代男女虽可同席,到底骨子里含蓄,姑娘们偷瞧着顾沆之那张脸,面颊飞来两朵红云,又因着一场变故,又惊又喜,皆低头不语。
沈亦善见顾沆之突至,一时又些无措,听到婚约未除四个字,秀眉微蹙,沈亦欢想做的事情还没有沈二爷不答应的。
玉臂很快就被两个力气大的侍女捏红,顾沆之是侯府世子,自家小姐是侯爷嫡女两边都不可得罪,局面一时间僵持不下。顾沆之大步走到沈亦欢身边,推开了翠屏翠婵二人,怒骂了一句狗奴才。
沈亦欢揉了揉泛红的手腕,走到楚娴玉面前道:“我从不知永宁侯府的嫡女以折辱他人为乐,是亦欢见识浅薄了”
沈亦善期间从未加以阻拦,沈亦欢看着她,摇了摇头。当着顾沆之的面,她并不想多说什么,今日的局面,看似楚娴玉折辱了沈亦欢,怎知她人不觉得出丑的沈亦善呢?
这一场诗赋下来,除了干果蜜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