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沈亦欢索性不再还礼,仰头看着她轻声道:“沈家亦欢,十岁,有幸分为一组,还请姑娘多多关照。”
孟沁然肤色有些黝黑,话语间不似长安口音,一颦一笑间梨涡浅浅,许是肤色深的缘故衬的贝齿更加洁白。
初入学的女子主要考量执笔功底与女德诗赋,主簿大人吴氏在上头复述规则完毕后,便开始第一个考察。
入了敬一亭中,拉了一处碧色纱帐,后头隐约可见白须老者相谈甚欢,这便是审核之人。十二名女子分次相对跪坐于台上,只苏渲处独自一人,待分展开竹帘相隔,香炉内燃起青烟缕缕,隐约可以听见广文馆处,锣声响起,想来男子处策论一文更需振奋精神。
执笔默写女德十页,附小诗一首,题目自拟。沈亦欢一早卸下腕上沙袋,再执笔宣纸书写时,轻盈而更稳固;对面的孟家小姐,歪着脑袋奋笔疾书,虽无墨迹斑斑,却显得有些吃力,待沈亦欢停笔完成后,她才堪堪写完女德。
一炷香终熄灭了最后一点,竹帘拉起,由青衣丫鬟收拢上去,递交纱帐后的老者们;此时面前的案几上收去四宝,各放置了两个竹筐,绣棚以竹子圈定,此次以芙蓉为题,限时两柱香。
因时间紧张,沈亦欢并不善刺绣,也不求这得了好名次,只求通过考试,放平心态,力图往芙蓉纹样上靠,令她意外的是,孟沁然不再是笨拙的模样,灵巧穿针引线,一幅并蒂芙蓉引蝶图已经完成,她看向香炉,竟只燃了一柱。
孟沁然见亦欢手中有些笨拙,虽是清爽的天气,额上汗珠细密,抿着嘴唇十分吃力,拿捏着针脚的手已经有鲜红冒出;闲着也是无聊,便轻晃动桌角,拿起另一份绸布,她放慢了速度示意亦欢跟着自己的手法来,在两柱香燃尽前,亦欢竟完整的绣完一幅单色芙蓉图,简单紧凑的针脚也隐有花香飘散。
收了绣棚后,首次的成绩与原本诗作已然列榜而出,字与诗赋分列:双榜首赫然是萧阮的名字,皆为天字阶;沈亦欢字为中,入玄学习,诗赋为下,入黄字阶学习,孟沁然皆为黄字阶层。成绩出来后只筛去二人,座次上也宽松了许多。
待休整完毕,刺绣一门的成绩也列出:孟沁然双面蜀绣芙蓉图一出为上,入天字阶;萧阮与沈亦欢二人不无意外的在玄字一门。
“各位小姐,烦请移驾至湖心亭,才艺加试设席为中,请吧。”吴大人将余下的十人列为两队,丫鬟们已经被请去湖心亭等候。
待行舟掠过水面,残荷最后一丝枯黄也无,只瞧见水波荡漾开来。拾阶而上,便见一着了朱红金线织就九尾凤凰的雍容女子高坐主位,风吹动雀羽鎏金步摇流苏晃动,乌发挽做高髻,眉间花钿夺目,这便是当今皇后苏敬珉。十五岁嫁入凌王府为正妃,随帝征战辽楚,平定五王夺嫡乱象,一朝封后,受万人敬仰。
沈亦欢偷偷瞧了两眼,就看见躲在她身后的萧阮,着绛紫朱雀服,朝天髻上云纹金簪于其上,点翠累丝蝶舞华胜缀于额前,脖颈挂着缨络串,耳垂圆润珍珠,双目清明,脸上细看还留有些许疤痕。
吴大人也颇为意外,待众人皆至,叩首高呼万福金安。皇后今日着了便装,行动间方便许多,挂着和煦的笑容,抬手道:“起身吧,今日阮儿考试,只当本宫为一普通母亲即可。”
“是,皇后娘娘母仪天下,今日娘娘亲临,是我等的福分。”众人低头将手拢于袖中,吴大人恭敬朝着上头答话。
高坐那人话语中带着笑意道:“琴棋书画阮儿弃之不学,此地又无弓箭,这些技艺便都跟着女学一并习之,余者若有想入天地二阶者,便展技艺。”
听这话的意思,便是要萧阮免去这一遭,亲向众人解释也颇令他们意外,皇后贤德之名果然不虚。
皇后一声令下,有想跳阶学习者便纷纷准备起来,场面一时间有些杂乱,她性子极好,只含笑看着她们。
“扑通——”一声,一个杏色身影直直到入水中,站在一侧的孟沁然敏捷机敏,随着跳了下去,萧阮环顾四周发现没了沈亦欢的影子,忙呼道:“都是傻子吗?还不快下去救人!”
第65章 。蜀地疾风无犬女,四人并行聚广文()
孟沁然入水中奋力向前游去,索性这湖并不是那么深,腿上缠绕了她的乌发,险些被困住,有善水性的侍卫在萧阮令下跃入水中,堪堪救起二人。
萧阮福身向皇后道:“启禀母后,儿臣以为这两个姑娘受了惊吓,不如先去敬和堂换了衣服收拾妥当再来。”
敬和堂是广文馆后女学士所居住的地方,今年秋季刚裁了新衣,如今也可用上。
皇后点头允准,由随侍的宫女扶着上了摇橹,刚离了众人视线,萧阮便脱下自己身上的大袖衫盖在沈亦欢身上。
入了敬和堂太医施诊救治,沈亦欢连呛了几口水,才幽幽转醒,见萧阮坐在床前,十分过意不去:“日子过了两个多月,竟毫无长进,姐姐可别笑我。”
她身上湿衣服都被宫娥褪去,待捧上了女学旧生新做的衣服,宫娥道:“吴大人说地阶的亦善姑娘是您的姐姐,就先启了她的衣服给您。”
“进来吧,给沈家小姐换上。”
萧阮换了种音色道,待那人入内,二人忍俊不禁——竟是苏潋。
衣服搁在榻前,先由她穿上衣服,面的再着凉。萧阮拉着苏潋出了内室,隔着外头的屏风,依稀还能听见二人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萧阮努力克制着自己的神色,保持些许端庄的模样。
“苏渲年龄还小,就知道姑母会将她分给你一组,你也太胆大包天了,竟然也不出现在试场上,若是被人抓了把柄,岂不让皇后娘娘为难?”苏潋低声,略有责备道。
萧阮无所谓的笑道:“那老学究们都是自幼教习我的老师,若说我不好岂不是砸了他们的脸面?我一直都在旁侧的屋中,只是大家未曾见到我罢了;对了,你怎么扮作宫女的模样?也不怕人认出你来”
苏潋看了下四周无人,才从袖中摸出一封信件来,卷作一团递给萧阮:“我父亲近日得了消息,楚淑妃入宫十年只得一女,楚家私下寻了一名神医为淑妃诊治,妄图一举得男,安插在玉照宫的人抄录了方子,还望娘娘早做打算。”
萧阮接过信件放入怀中,闻言不由得嗤笑道:“莫不说父皇身子大好,且说太子哥哥如今加冠正值青年,便是睿王梁王都难望其项背,二哥虽才十五却也手执锦衣令,楚家还想翻天不成?”
苏潋摇摇头,不赞成道:“楚家有意将楚娴玉嫁与睿王,睿王虽无兵权,可梁王却有庆南王镇守南境的三十万烈羽军,他们若生了夺嫡的念头,仅凭苏家之力恐难以抵抗。”
她话语间一顿,转首看向屋中,又对萧阮道:“敏行这几日查探沈家,意外发现欢儿外祖家姜氏一门,似有东海蛟珠令,此令可号令东境沿海二十万兵马,凭借姜家的财富,比之睿王新贵裴家,更胜一筹,咱们可要如实相告?”
萧阮这些日子都在青莲寺养病,兄长们只匆匆见过几面,她尚不知他们预备作何打算,得知这个消息她有些犹豫:“亦欢年岁尚小,对于朋友的感情向来是非黑即白,咱们贸然告诉她,会不会觉得一开始就是咱们蓄谋接近她?”
这话问的苏潋也有些许沉默,沈亦欢在屋中只听见了前半段话,后面因着声音太小也就不了了之,她换好了衣裳,果然大了不少,那边孟沁然也休整过来,来这间屋子寻人。
绛紫朱雀服在身,孟沁然操着不太熟练的官话向她请安道:“臣女孟氏,给朝瑰公主请安,多谢公主派人相救。”
萧阮思索道:“孟姑娘起吧,孟氏,可是半月前自蜀地归来,疾风将军孟诃之女?”
孟沁然有些意外一个养在深闺的公主也了解这些事情,她答道:“回公主,正是家父。”
萧阮眸中有向往神色,夸赞道:“疾风将军镇守蜀地,所著阵法一书,阮见之神往,虎父无犬子,近日得见姑娘出手施救,却有乃父之风。”
孟沁然黝黑的肤色中透露出一点嫣红:“公主谬赞了,沈姑娘本与我一组,我们二人站在一侧,自当互相照应。”
萧阮挑眉闻讯:“你可曾瞧见是谁推了沈姑娘下水?”
“不曾。”
沈亦欢出门时便见他们三人站在一侧,提了裙摆出门道:“公主,潋姐姐,孟姑娘,换好了衣衫咱们可还要去湖心亭中?”
萧阮看了一眼沙漏道:“来不及了,将近午时,估摸着已经都考试完了。”
沈亦欢行至孟沁然身边,矮身拜谢道:“多谢孟姑娘出手相救,耽搁了你加试,恐怕要与我一同在最低的班次求学,亦欢心中实在过意不去,日后姑娘有需要之处,我必在所不辞”
孟沁然挠了挠头发,一只小钗掉落,她本就不是大家闺秀,唇红齿白有些羞涩道:“沈姑娘严重了,举手之劳而已,我只擅长蜀绣别的一概不会,这回逃掉一次考试,我感谢你还来不及。”
四个姑娘相视一笑,若仔细瞧去,才能发现萧阮有些心不在焉,苏潋扯了她的袖子,又对众人道:“咱们还是去一趟,皇后娘娘想来会等着公主,咱们总要去谢恩不是。”
孟沁然不加掩饰好奇的看着苏潋,沈亦欢这才醒悟道:“孟姐姐,这位是定国公家的三姑娘苏潋姐姐。”
苏潋莞尔,二人略一见礼,也算相识一场,她道:“我虚长你们几岁,如今在女学天字阶,待过几日你们入学后,咱们四人到能常常见面了。”
孟沁然略有局促,她回京半月随着母亲拜访了几家曾经的好友,却都被人明里暗里嘲笑,现在结识这三人,竟都是脾气相投之人,她笑的更加开心了。
四人一同回了湖心亭,果不其然,亭中人散去大半,但皇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