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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那团紫黑云气还未罩下来,然子颜房中已浮着一股阴冷之息。此时屋外月色媚人,然这屋里却幽暗如同地狱。
沉夜探查子颜心脉,她的元神与夕公主的魂体,果真双双被一种力量所震慑。他下意识往房梁看去,见折角处摆着一枚兽角,与那夜命青萝丢弃的,一模一样。
由此可见,那位神女确是惧怕子颜,且是惧怕到要毁了她才安心。此人能慑住子颜的元神,委实不易。
沉夜暗叹此神女还真是姑息不得,本想各退一步,算是给足脸面,且能将元神复苏的事给瞒下。否则此事传上天界,他就得被拖去受天雷之刑,若是那样,连那个时限也拖延不到。可如今看来,是要先豁出去了。
他坐到子颜身边,从怀里摸出一个锦囊,握入她手心:“这是你师父给的紫晶,可掩住你的元神。她定然猜不到我有此物,所以才远在静梧宫施法。唉,若是她亲自前来,我说不定还无计可施。子颜,你的运势真不错。”
窗缝透进一抹云气,在屋内来回流窜,攀上公主夕的身体,来回纠缠,不到片刻,竟缓缓退去,之后在屋内搜寻,似乎没找到某件东西,继而又从窗缝钻出。
沉夜很明白某人的目的,苍玉的紫晶也的确起了效果。他抚上子颜的脸颊,低声道:“这下子,也只能拿我的元神压她了。先替我保管这东西,若是弄丢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宠溺的目光一遍又一遍抚过她的眉眼、鼻尖、唇瓣,俯下身去,又定在那里。他很清楚,一些事早已注定,即便挣扎,亦敌不过天命。他本以为三百年前的顺水推舟,是与她最后的关联,哪知在最后的最后,却又横生枝节。
“子颜,也许,我守不到那天……”
作者有话要说:多事之秋,倒霉到死。貌似被人恶意那啥了,特么莫名其妙挂个黄条子。百口莫辩ing……
不过,此文仍然会以日更/隔日更的速度更到完结。
据目前分章细纲,全文共计73章,直至完结,剧情不会缩水、不会草草收尾。敬请放心~
、第三十一章 自泄天机
静梧宫静得凄然,属于静妃的殿阁不应如此,至少也应是灯火通明,夜夜笙歌。今夜静成这般,八成是那位神女闲来无事施了术。
天际紫黑云气聚而归巢,正是暗室的方向。
沉夜一路畅行无阻,莫说是生人,沿途竟是连一只蚂蚁也无。不难看出,这位神女行事谨慎,事事留有后招,早在偷袭子颜之前,便布下此等阵仗。
站在偏殿之外,沉夜目视紫黑云气没入殿中,如是昨日的千道电光,冷然一闪,苍穹现出月色,刹那间又乌云蔽月。周遭冷光闪现,竟是犹如孤山鬼火的蓝焰灯烛。
沉夜探知静梧宫中全无杀意,看来这位神女是真心想与他聊上一聊。招安?勾结?沉夜一派真诚道:“神女罔顾神族之约,不惜亲下凡界冒险加害,此般胆识,在下佩服。只不过,若此行只为引区区在下一介凡人前来,委实有些小题大做。”
话说到最后,沉夜的真诚也没余下几分,大致是意识到说的内容与“真诚”二字全然不符,便懒着矫情。只是这位神女迟迟不现身,显得有些怪异,全然不似施术害人那般果决。
沉夜远目望天:“神女,可否方便把云撤一撤,在下想赏个月,打发打发时间。”
殿中依旧毫无动静,然门缝间逸出若有似无的阴暗之息,已然轻易证明她的所在。庭前蓝焰晃了晃,如焦灼的人心,摇摆不定。
这是对峙。沉夜自是明白这一点。拥有水皓石,尚且能勉强说过去,然而能够完全掩住神族的元神之息,那便不是区区凡人能做到的,即便是半仙,也无此能力。沉夜将紫晶交予子颜之时,已有觉悟。
沉夜知道她在等什么,一个半仙贸然前来以卵击石,任谁见了皆知愚昧,可他不是愚昧之人。一个让她现身的理由,沉夜可以给她:“你若不现身,岂能知晓吾之身份。”
他已将“神女”二字去除,同为神族,且他贵为天界神君,自是不必对她尊称。
“我早该猜到。”神女依是蒙着面纱,而她一双凌厉双眼,在映出沉夜身影的同时,亦是看见围绕在他周身的重重仙泽。果然,他出自天界。
“可惜你早没猜到。在下已退让不少,可你偏要得寸进尺,倘若在下走漏风声,只怕你这位神女只能永生永世留在凡界。”现时仅有两人相对,隔绝外界的那些事,想必此人已做得极好,沉夜自然无须对她客气。
神女见他目露锐色,不由心惊几分。他以元神寄居凡身,仙力本就削弱不少,然而就在这种劣势之下,他依然能掩住那女人的元神之息,此人之修为定然骇人。可是,他却一再选择退让,着实不像天族所为:“不知阁下是天界哪位仙人?”
沉夜不想她问得如此果断,眼角微微掀起:“自是认出在下乃天界之人,那么真身是为何人,还有何重要?在下好言相劝,只盼你早日收手,莫要与天界为敌。”
这句话,她听过无数次,可没有一次听入耳中。然这一次,她好好听着了,只因这位仙人要护的人是那个女人。可是,她听得认真,心里也无生出半点畏惧。
她挑衅道:“仙人是当真要阻我?可知此事与天界毫无关联!”
沉夜若有所思,点头道:“毫无关联?若天界有权降罪,还算是毫无关联么?”话音一落,周遭蓝焰急剧震颤,耀出十倍光芒,顿时黑夜化白昼。
她缓缓握紧双拳,发出筋骨拧扭的声响:“莫要忘了,你不过是寄居于凡人体内,若要动手,恐怕仙人也及不上我这个区区神女。”
沉夜自知一战难免,且她所言属实,但他全无拒绝的想法。不完全是为了天界的脸面,而是依照他的盘算,这场架应是打不了多久。
凭空化出一柄玄光长剑,沉夜一言不发,直刺一剑。四散的剑光与他深瞳跃动着同样的冰冷,剑影未动,涨满银光的剑锋,已至对方心前一寸。
九天之上,沉夜的过往鲜有人知,包括他的剑术。所有人对他的印象,多是一个懂得酿酒的小仙官,若非他凭一己之力斩了东海水妖,只怕连酿酒的技能也没几人知晓。只有当初引荐他的东王公,知晓沉夜的所有过去,包括他可怕的剑术。
沉夜的剑术与其人格相悖。在旁人眼中,他可以温柔风雅,亦可玩世不恭,不会有人想象到他剑术的狠绝,冷如昆仑山巅的千年冰霜。
那位神女暗暗吃了一惊,闪身避开,已被他削去一丛乌发。再想拈诀,下一剑已在她手背划出血痕。他的剑快而精准,每一剑收力都恰到好处。剑势凌厉如厮,却硬生生自我削弱,她闪避之间,暗中猜度他的心思。
沉夜面色不动如松,剑招步步紧逼,他只为逼出她一个动作。的确,他不能要她的命,一个名叫林大的凡人岂能夺去一个神女的命?林大早已不存在,他必须对天界瞒下此刻的身份。所以,他选择另一条路。
“呵呵,你不会杀我。”
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理由,能杀而不杀,只因不能杀。
结果是,她赢了。沉夜半剑的停顿,令她寻得空隙,释出蓄力已久的幽冥锁。
纵横交错的乌黑锁链,如荒泽深处的饥饿毒蛇,纷纷朝沉夜飞扑而去。
奇怪的是,沉夜没有躲避,且任凭毒蛇缠缚周身。他的理由与那神女所言,同出一撤。皆是不可杀,故而无惧。
她惊得停住手势,生怕伤了这位天界仙人。再抬眼,她眼底已遍布惊惶。
十道金光由沉夜体内散出,流转交融。而那副凡身,如同一具尸体瘫在幽冥锁阵。
沉夜等的正是这个!现在的他,不能凭借一己之力逼出元神,否则元神可能再无法归体。然而借他人之力,便是不同。他就是要让这个神女看清他的真身。
“吾乃天界司命神君。”脱离凡身的元神,如风轻逸,连同他的声音。
“沉……夜……”她眼中的惊惧忽而散尽,取而代之的是满目晶莹。她凝视那漂浮半空的灵体,凝视那张心心念念了千万遍的脸,喃喃念着他的名字。
三百年不见,他依是净度无央殿的沉夜,那个披衣独坐木兰树下的风华男子。
她手足无措地收起幽冥锁,颤着双手扶住他的凡身,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想到之前在烈火中灌注仙力,险些害死他,此刻一想,便悔恨不已。
沉夜只当她为神威所慑:“你,好自为之。”
未等她看得清楚,浮空的灵体又化作十道金光,重归凡身。
待她回过神,沉夜早已不见。余下的,只有蓝焰映照之下的一滩血水。
*
昭阳阁外,白光忽现。
沉夜紧捂心口,贴在墙边,殷红而温热的液体溢出唇角,顺着下颚滚落。
虽说借由他人之力,使得元神出窍复还,看似全无凶险,但此行对元神与凡身无疑是巨大冲击,受损程度不可估量。然仅是受损,这对沉夜而言,已是万幸。至少那位神女必会收敛,如此也算值得。
周身血脉如是刀割,沉夜强忍痛楚,再度潜入子颜房中,只为取走紫晶。此刻的她,已不再需要,而他,直到她元神归位,仍须留守左右。然,以后呢?经此一役,他几乎不可能撑到那个时候。但若撑不到那时,那件事,又该由谁来做?
方才触及锦囊,紫晶的仙力致使他内息一震。感觉咽喉一阵腥甜,狂涌着再也抑制不住,忙收起紫晶,移身而去。
*
夜尽天明,子颜一觉苏醒,浑身舒畅。虽说昨晚梦境不稳,但终归不是噩梦。
她手臂一撑,指尖即触碰到一块略微有些硬度的物什,这种触感,她并不陌生。是血。
霍然弹起身,低头看去,是由上而下滴落的鲜血,她略微放心了些。可是,当她再看去,那抹血色竟是慢慢褪去殷红……是沉夜的血!
昨晚……他做了什么?等了他一夜,他去做了什么!
耳边响起一个声音,朦朦胧胧,子颜仅是想着,鼻尖就莫名泛起酸意。她抚上渐渐温润的眼角,自顾问着:“我这是怎么了?”
见门外有人影走过,子颜顾不得披衣,直接推门出去:“昨晚国师来过吗?”
青萝捧着铜盆,愣了愣,终是摇头:“回公主,国师尚在雅风苑休养,并未……”话音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