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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人雄却心怀不忿,几番出言讥嘲,伸手要和我较量……”
陆大有道:“他妈的,青城派的家伙这么恶!二师哥,较
量就较量,怕他甚么了?料这姓洪的也不是你的对手。”劳德
诺道:“师父命我上青城山去道歉谢罪,可不是惹是生非去的。
当下我隐忍不发,在青城山待了六日,直到第七日上,才由
余观主接见。”陆大有道:“哼!好大的架子!二师哥,这六
日六夜的日子,恐怕不大好过。”
劳德诺道:“青城弟子的冷嘲热讽,自然受了不少。好在
我心中知道,师父所以派我去干这件事,不是因我武功上有
甚么过人之长,只是我年纪大,比起众位师弟来沉得住气,我
越能忍耐,越能完成师命。他们可没料到,将我在青城山松
风观中多留六日,于他们却没甚么好处。我住在松风观里,一
直没能见到余观主,自是十分无聊,第三日上,一早便起身
散步,暗中做些吐纳功夫,以免将功课搁下荒疏了。信步走
到松风观后练武场旁,只见青城派有几十名弟子正在练把式。
武林中观看旁人练功,乃是大忌,我自然不便多看,当即掉
头回房。但便这么一瞥之间,已引起了我老大疑心。这几十
名弟子人人使剑,显而易见,是在练一路相同的剑法,各人
都是新学乍练,因此出招之际都颇生硬,至于是甚么剑招,这
么匆匆一瞥也瞧不清楚。我回房之后,越想越奇怪。青城派
成名已久,许多弟子都是已入门一二十年,何况群弟子入门
有先有后,怎么数十人同时起始学一路剑法?尤其练剑的数
十人中,有号称‘青城四秀’的侯人英、洪人雄、于人豪和
罗人杰四人在内。众位师弟,你们要是见到这种情景,那便
如何推测?”
那手拿算盘的人说道:“青城派或许是新得了一本剑法秘
笈,又或许是余观主新创一路剑法,因此上传授给众弟子。”
劳德诺道:“那时我也这么想,但仔细一想,却又觉不对。
以余观主在剑法上的造诣修为,倘若新创剑招,这些剑招自
是非同寻常。如是新得剑法秘笈遗篇,那么其中所传剑法一
定甚高,否则他也决计瞧不上眼,要弟子练习,岂不练坏了
本剑的剑法?既是高明的招数,那么寻常弟子就无法领悟,他
多半是选择三四名武功最高的弟子来传授指点,决无四十余
人同时传授之理。这倒似是教拳的武师开场子骗钱,哪里是
名门正派的大宗师行径?第二天早上,我又自观前转到观后,
经过练武场旁,见他们仍在练剑。我不敢停步,晃眼间一瞥,
记住了两招,想回来请师父指点。那时余观主仍然没接见我,
我不免猜测青城派对我华山派大有仇视之心,他们新练剑招,
说不定是为了对付我派之用,那就不得不防备一二。”
那高个子道:“二师哥,他们会不会在练一个新排的剑
阵?”
劳德诺道:“那当然也大有可能。只是当时我见到他们都
是作对儿拆解,攻的守的,使的都是一般招数,颇不像是练
剑阵。到得第三天早上,我又散步经过练武场时,却见场上
静悄悄地,竟一个人也没有了。我知他们是故意避我,心中
只有疑虑更甚。我这样信步走过,远远望上一眼,又能瞧得
见甚么隐秘?看来他们果是为了对付本派而在练一门厉害的
剑法,否则何必对我如此顾忌?这天晚上,我睡在床上思前
想后,一直无法入睡,忽听得远处传来隐隐的兵刃撞击之声。
我吃了一惊,难道观中来了强敌?我第一个念头便想:莫非
大师哥受了师父责备,心中有气,杀进松风观来啦?他一个
人寡不敌众,我说甚么也得出去相助。这次上青城山,我没
携带兵刃,仓卒间无处找剑,只得赤手空拳的前往……”
陆大有突然赞道:“了不起,二师哥,你好胆色啊!叫我
就不敢赤手空拳的去迎战青城派掌门、松风观观主余沧海。”
劳德诺怒道:“六猴儿你说甚么死话?我又不是说赤手空
拳去迎战余观主,只是我担心大师哥遇险,明知危难,也只
得挺身而出。难道你叫我躲在被窝里做缩头乌龟么?”
众师弟一听,都笑了起来。陆大有扮个鬼脸,笑道:“我
是佩服你、称赞你啊,你又何必发脾气?”劳德诺道:“谢谢
了,这等称赞,听着不见得怎么受用。”几名师弟齐声道:
“二师哥快说下去,别理六猴儿打岔。”
劳德诺续道:“当下我悄悄起来,循声寻去,但听得兵刃
撞击声越来越密,我心中跳得越厉害,暗想:咱二人身处龙
潭虎穴,大师哥武功高明,或许还能全身而退,我这可糟了。
耳听得兵刃撞击声是从后殿传出,后殿窗子灯火明亮,我矮
着身子,悄悄走近,从窗缝中向内一张,这才透了口大气,险
些儿失笑。原来我疑心生暗鬼,这几日余观主始终没理我,我
胡思乱想,总是往坏事上去想。这哪里是大师哥寻仇生事来
了?只见殿中有两对人在比剑,一对是侯人英和洪人雄,另
一对是方人智和于人豪。”
陆大有道:“嘿!青城派的弟子好用功啊,晚间也不闲着,
这叫做临阵磨枪,又叫作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
劳德诺白了他一眼,微微一笑,续道:“只见后殿正中,
坐着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矮小道人,约莫五十来岁年纪,脸
孔十分瘦削,瞧他这副模样,最多不过七八十斤重。武林中
都说青城掌门是个矮小道人,但若非亲见,怎知他竟是这般
矮法,又怎能相信他便是名满天下的余观主?四周站满了数
十名弟子,都目不转睛的瞧着四名弟子拆剑。我看得几招,便
知这四人所拆的,正是这几天来他们所学的新招。
“我知道当时处境十分危险,若被青城派发觉了,不但我
自身定会受重大羞辱,而传扬了出去,于本派声名也大有妨
碍。大师哥一脚将位列‘青城四秀’之首的侯人英、洪人雄
踢下楼去,师父他老人家虽然责打大师哥,说他不守门规,惹
是生非,得罪了朋友,但在师父心中,恐怕也是喜欢的。毕
竟大师哥替本派争光,甚么青城四秀,可挡不了本派大弟子
的一脚。但我如偷窃人家隐秘,给人家拿获,这可比偷人钱
财还更不堪,回到山来,师父一气之下,多半便会将我逐出
门墙。
“但眼见人家斗得热闹,此事说不定和我派大有干系,我
又怎肯掉头不顾?我心中只是说:‘只看几招,立时便走。’可
是看了几招,又是几招。眼见这四人所使的剑法甚是希奇古
怪,我生平可从来没见过,但说这些剑招有甚么大威力,却
又不像。我只是奇怪:‘这剑法并不见得有甚么惊人之处,青
城派干么要日以继夜的加紧修习?难道这路剑法,竟然便是
我华山派剑法的克星么?看来也不见得。’又看得几招,实在
不敢再看下去了,乘着那四人斗得正紧,当即悄悄回房。等
到他四人剑招一停,止了声息,那便无法脱身了。以余观主
这等高强的武功,我在殿外只须跨出一步,只怕立时便给他
发觉。
“以后两天晚上,剑击声仍不绝传来,我却不敢再去看了。
其实,我倘若早知他们是在余观主面前练剑,说甚么也不敢
去偷看,那也是阴错阳差,刚好撞上而已。六师弟恭维我有
胆色,这可是受之有愧。那天晚上你要是见到我吓得面无人
色的那副德行,不骂二师哥是天下第一胆小鬼,我已多谢你
啦。”
陆大有道:“不敢,不敢!二师哥你最多是天下第二。不
过如果换了我,倒也不怕给余观主发觉。那时我吓得全身僵
硬,大气不透,寸步难移,早就跟僵尸没甚么分别。余观主
本领再高,也决不会知道长窗之外,有我陆大有这么一号英
雄人物。”众人尽皆绝倒。
劳德诺续道:“后来余观主终于接见我了。他言语说得很
客气,说师父重责大师哥,未免太过见外了。华山、青城两
派素来交好,弟子们一时闹着玩,就如小孩子打架一般,大
人何必当真?当晚设筵请了我。次日清晨我向他告辞,余观
主还一直送到松风观大门口。我是小辈,辞别时自须跪下磕
头。我左膝一跪,余观主右手轻轻一托,就将我托了起来。他
这股劲力当真了不起,我只觉全身虚飘飘的,半点力气也使
不出来,他若要将我摔出十余丈外,或者将我连翻七八个筋
斗,当时我是连半点反抗余地也没有。他微微一笑,问道:
‘你大师哥比你入师门早了几年?你是带艺投师的,是不是?’
我当时给他这么一托,一口气换不过来,隔了好半天才答:
‘是,弟子是带艺投师的。弟子拜入华山派时,大师哥已在恩
师门下十二年了。’余观主又笑了笑,说道:‘多十二年,嗯,
多十二年。’”
那少女问道:“他说‘多十二年’,那是甚么意思?”劳德
诺道:“他当时脸上神气很古怪,依我猜想,当是说我武功平
平,大师哥就算比我多练了十二年功夫,也未必能好得了多
少。”那少女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劳德诺续道:“我回到山上,向师父呈上余观主的回书。
那封信写得礼貌周到,十分谦下,师父看后很是高兴,问起
松风观中的情状。我将青城群弟子夤夜练剑的事说了,师父
命我照式试演。我只记得七八式,当即演了出来。师父一看
之后,便道:‘这是福威镖局林家的辟邪剑法!’”
林平之听到这句话,忍不住身子一颤。
三 救难
劳德诺又道:“当时我问师父:‘林家这辟邪剑法威力很
大么?青城派为甚么这样用心修习?’师父不答,闭眼沉思半
晌,才道:‘德诺,你入我门之前,已在江湖上闯荡多年,可
曾听得武林之中,对福威镖局总镖头林震南的武功,如何评
论?’我道:‘武林中朋友们说,林震南手面阔,交朋友够义
气,大家都买他的帐,不去动他的镖。至于手底下真实功夫
怎样,我不大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