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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他伸出手轻抚她的泪就仿佛身边还有一个人与他一般做着同样的动作一般。
陆小小仰起头看他,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明明是来陪他的,她自己的情绪却波动的这么大。
司徒律嘴角依然是温柔的笑,举了举手里的巧克力香蕉道:“倒是要谢谢你,因为你在,连我也跟着你沾光,不用花钱。要化了,快点起来吃吧,别辜负了那个人的好意。”
陆小小点点头,伸出手擦掉了眼泪,如果叶硕现在在这里,看到她哭,他一定会不知所措的。因为以前也是这样,他明明是为她好,她却哭了。
不想再看到你寂寞哀伤的面容,阿硕,你对我的好,点点滴滴小小都记在心里,因为有你,我变得更加坚强,不怕失去。因为有你,即使前路都是黑的,我也能继续走下去,笑着承受着。
因为有你希望我幸福。
司徒律见她心情平复了,缓缓的松了口气。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吃的东西可以说都是叶硕付款的。
冥冥之中就像是叶硕把司徒律牵引到了这里一样,这份缘分就像他赐予的一般。是上帝之手巧妙的安排吧,让他和叶硕相遇,又从千里之外赶赴这里,与她相见。
“能和你遇见,真是太好了。”陆小小正在买东西的时候,忽然听到司徒律说这么一句话。
她回眸看到他在人潮中,背着光,容颜俊朗,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陆小小一怔,耳边叶硕温暖的声音在耳边喃呢:“小小,能和你相遇对我来说,真是太好了。”
那一刹那,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竟然觉得肩膀略微沉了一下,像是有人双手轻放在她肩膀,俯身下来对她说话,他轻柔的发丝,他唇角的淡笑,仿佛都那么真实的在身边浮现,他依然穿着白色的衬衣蓝色的牛仔裤,是她在最美的时光里见过的样子。
她又有些哽咽了,这次却没有哭。
啊,没错,能和你相遇,真是……太好了,阿硕。
扬了下手里的东西,陆小小笑腼如花:“或许这世界上真有上帝也说不定,冥冥之中,所有相遇都是缘分。”
所以去感激吧,遗憾的错过的,失去的得到的,都是生命之幸,为了让我们——成为更好的人。
这个夜晚对于陆小小来说,是百感交集的夜晚,伤痛与感动交替着,泪水与欢笑交替着,陪司徒律走上这一晚此行不虚,既和重要的人隔空重逢,又答谢了司徒律。很是充实,然而这个夜晚,陆小小却不知道,自己的爱人,正承受着痛苦。
只因他的轻描淡写不露声色,她没能看出一丁点的破绽,也不知道他正在与人生最大的考验相抗衡。
慕少倾回到的地方,是一间别墅,别墅里种满了白色香槟玫瑰与百合花,放养望去一片的白,在这个秋天却依然生长的这么好,本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总是有人把没能活下来的花朵替换下来,换上刚从温室里拿出来的就说不准呢。
“变态。”临近那里的时候,慕少倾脸色阴沉的说了这么一句。下车走到别墅里,别墅的正中央的楼梯上挂着一副巨大的画,画上女子面容绝世倾城,一身白色长裙手里捧着百合,四周围绕着香槟玫瑰,嘴角是温柔的笑容。
慕少倾站在门前,鼓起勇气抬头看那幅画,视线久久凝视。
“回来了,就去给你母亲打声招呼。”黑暗中,慕恒的声音传来,慕少倾的手微微攥紧,冷冷的转向他那个放向:“没有必要,我只是来谈判的。”
“到现在还在害怕吗?”
慕少倾的唇紧紧的拧着,面无表情:“和你没有关系。我来找你谈判,我不会和沈筱筱结婚,说吧,你要怎样才可以放开我和小小的事情。”
慕恒冷冷道:“你拿什么资格和我谈判?慕氏吗?你该清楚,如果我真的想,毁掉慕氏也没关系。我给你的路已经很清楚了,说到底你既然对她如此钟情,何不告诉她真相。我的儿子,你该懂得我,对每一个你说出真相的对象,我都不会再动他们,选择权在他们手中。那个女人,你不想看看吗?不想看看,她对你到底是真爱,还是虚情假意吗?”
我能看到的只有无边黑暗()
“真爱,还是虚情假意吗,对我来说这并不重要。如果她喜欢我的假面的话,那我就一直戴着面具又如何。这是我的事情。”转向慕恒,慕少倾深深的俯下身去。
这一生中他向他俯身下去的次数非常少,从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不可以向这个男人低头,他要变强,变强的很强很强,为了不向他低头。
可是今天他向他难得的低一次,拿最后一样东西来和他赌,是因为他知道陆小小值得他赌。
“以……我们最后的血缘关系做赌注,如果你不再干预我和陆小小的事情,我便还是你儿子,如果不行,那这一次断绝父子关系吧。”
这么多年在他的束缚中,他没有用全力挣脱,或许心中还是残留着一种亲情。他不屑这种感情,却又深深渴望着这种感情,所以他一直被慕恒控制,也从未说出这句话。
但现在不同了,他有了重要的人,有了不想放手的人,从此以后他想和那个人在一起,为此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慕恒深深的看着他,天色很暗了他却没有开灯,黑夜里的声音说不出是苍凉还是冰冷:“有和我断绝父子关系的勇气,却没有说出事实的勇气吗?少倾,你还是这么懦弱,一直以来都是这么懦弱。”
慕少倾透过黑夜也深深的看着他:“你不会懂,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几率被她厌恶,我也不想去尝试。”
他知道他绝对不可以说,也有绝对不能说的理由,一旦触发了那件事,他还怎么再面对她。
他在赌,赌慕恒还把他当儿子,赌就算他这样冷血,也一定会顾及亲情的,一定的,他应该没有怪他,应该从来都……
“那就断绝父子关系吧,这样我们都会轻松很多,我不用逼迫我自己原谅你,你也再不用顾忌父子关系不对付我。现在开始好好守住你的女人,一不小心我就会毁掉她。”
有什么东西在慕少倾耳朵里炸开了一般,一时间四周的画面仿佛全部变得光怪陆离了起来。
“没事的,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少倾,爸爸不怪你,不怪你。”
“告诉他们真相吧,告诉他们,你是一个害死自己母亲的孩子,少祁你需要看清楚这个世界多么的残酷,你需要变得强大。你看,他们都跑了,全部都会被吓跑,这世界你只能依靠自己强大,别人都是靠不住的。”
“少倾,你不可以死,你要背负着你的罪与罚,活下去。”
慕少倾,这个世界没有人会原谅你。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无数次,无数次在黑暗中徘徊,一点光亮也没有。想过去死,这个人却不准许,他对自己做那么多事情,像是惩罚着他一样。让他看着那些听到真相的人,都惊恐的转身离去。
他慢慢变得冷血,慢慢告诉自己,他要活下去。一直以来,虽然被慕恒折磨了很久,他却依然挣扎,一边觉得慕恒一定恨死他了,一边却又怀着一丁点的希望。
也许他、也许他没有怪自己也说不定。他是自己的父亲啊。
真是……可笑的揣测。
心脏撕裂一样的痛着,血液都变得冰冷了,慕少倾掏出枪,缓缓的指向黑暗中,他的眸子早已习惯了黑暗,准确的判断了慕恒的位置,他冷冷的,非常冷冽的开口道:“你该知道我有多冷血,现在就杀了你,也不是不可能。”
他的心在滴血,可是他没有眼泪,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慕恒的话将他重新推回了地狱,他能感觉到双脚深深陷入肮脏的泥团的感觉,然而没关系,因为他——早在这个地方呆到麻木了。
地狱吗?我的生活从来都是地狱,要不是那道光的出现,我还会在这肮脏的地狱里独自行走。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即使他现在又因为慕恒陷入了地狱,那个女子,也一定可以把他重新拉回到岸上。
慕恒很冷静,一动也没有动,声音也很平静:“杀了我也许就解脱呢也说不定。没关系,反正你已经弑母,再弑父对你来说应该很容易。”
慕少倾面无表情冰冷的看着他,冷冽道:“不管你说什么我也不会动摇。我暂时不会杀你,出了这个门之后我们就不是父子,下次你再对她出手的时候,这扳机我会扣下,也希望你随身携带着枪,子弹最好也上膛,做好防备。”
慕少倾说完就走了出去,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他身姿笔挺去开车,离开。
慕恒在黑暗的屋子里,许久许久才打开了灯,沈筱筱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间的拐角处走了出来,沉默的看着慕恒:“你这样,是把他推上了绝境,他接下来会做什么事情,已经完全没有办法预测了。”
慕恒在黑暗中,缓缓抚摸着桌子上的照片,一张很老的照片。
“凤凰,是浴火重生的。”慕恒只说了这么一句。
在他手中,是一张四人合照。他抱着慕少倾,他的妻子抱着慕雨。
烟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慕少倾不知道开了多久的车,一直开一直开,最后却忽然停了下来,他从车上下来,茫然的看着前路。
为什么前面的路那么黑,他竟然什么也看不清楚,明明四周的车都毫不迟疑的向前开去,可他上了车,却完全找不到路。他再次下了车,黑暗中独自行走。
他要走,要有光的地方才行。
沉默着,一句话不说,慕少倾独自一人飞快的走着,但是不管走到哪里,他都觉得四周一片漆黑。到底……到底哪里才手有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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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司徒律一起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