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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亭的家在村中算是比较豪华的,也有一个打杂的工人。女人只是牵着女儿进房,遇上那杂工与丈夫,也是一言不发,自顾自拭擦着自己的泪水。她的男人没有跟上去,他也无法跟上去。
等两人坐在房间的床上,小亭伸出稚嫩的小手给她擦去眼泪,“娘,你怎么哭了?”
女人哽咽着,幽幽说道:“娘哭只是因为娘心里苦。”她摸摸小亭的头,“小亭乖,小亭长大了,能自己照顾自己了吧!”
小亭点点头,“是的,就算我照顾不了自己,殇河也会照看我的。”
女人欣慰着点点头,“好。”她脸上的笑容之显现了数秒,又冷却下来,“娘一直都放不下你。你只是六岁,就已如此美丽,娘怕你长大之后会有倾国倾城之貌。美丽本身没有罪,但是当美丽超过一定程度,美丽就会成为一个噩梦。小亭,娘不想你走娘的旧路。”她自己明白,如果她有力量,那么任着这一份美丽绽放也无所谓。只是这个家一点力量也没有,根本无法保护这份美丽,那么任着这份美丽的绽放,她的女儿只会继续走她的旧路。
女人害怕着,口中重复着那一句话,“你不能走我的旧路,不要怪娘。”她说完之后便如癫狂一般取来一柄匕首,那双手在颤抖,“小亭,别怪娘。”
小亭颤抖着,不住往后缩,只是那稚嫩的手臂被女人抓住,不得往后退。
“不要怪娘……”她又重复一次,手淡淡往下一挥,月钩一般的弧线闪现,随即在小亭脸上留下一道伤痕。
小亭受不了痛,立即放声大哭,只是那女人用左手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声音传开,然后在小亭左脸划下第二刀。这一刀比第一刀用力,那痕迹已陷入肉中,血都渗了出来。
然后是第三刀,第四刀,那两到比之前更加沉重,对于女人而言,那女孩已非是她的女儿,而是她自己,每一刀都用尽她的气力,口子又深又长。
第五、第六、第七刀,如要铲去过往的污点,销毁那一段噩梦,没有留情,没有留力。刀下的她只是污点,留给她不清白的人生。
待这七刀过后,小亭已无力痛哭,她已痛昏过去,也许是吓昏过去吧!向来对她爱护有加的娘亲居然会给她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
女人给小亭止了血,好好包扎一番,然后解下自己的腰带,将其绕过横梁,之后打了个死结。她搬来一张凳子,平静地站了上去,将头套入腰带结成的绳圈中,然后踢倒脚下踩着的凳子,就那么吊着。死前,她也会挣扎,只是那是人的本能并非代表她的意志。她只是想就这么结束自己的生命……
数天后
小亭脸上的纱布被拆开,只是那七道伤疤记录着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她没有哭,该是忘了如何哭吧!她原以为除了娘亲之外,其余都没有变,但她太天真了,事实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无盐……”是这么一个绰号。
那个稍胖的孩子接连着摆手,“不行,不行,怎么能和无盐一起玩呢!除非,无盐和殇河一组。”他右手抓着殇河的衣领,“殇河,你不是老是说想与无盐一组么,无盐也很希望与你同一组,你们不是约定好了吗,所以就这么决定。”说着就带着那群孩子离开。
殇河没有理会他们,牵着小亭的手,他似有意似无意思问了一句,“小亭,你恨你娘吗?”
小亭没有出声,她自那天之后便不大爱说话,所以当殇河问起的时候,她只是点点头,脸上还带有恨意。
“如果她是我娘的话,我一定会恨死她的。只是我不相信当娘的会这么对待自己的女儿。阿姨一定是在保护你,虽然她用了伤害你的方法,但我相信她一定有她的考虑,只是我们还小,不清楚她的想法。”
小亭抓紧殇河的手,“殇河,你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我,如我不见了,你无论如何都要找到我!我害怕!”
殇河郑重地点了点头,“如果你不见了,我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会找到你的,我们打勾。”
两个孩子的尾指纠缠在一起,也许就是这么简单的动作,却影响着那两个孩子的一生。
风在吹,雪在飘,晚情仅仅出于保护小亭才伤害她么?怕除了她自己谁也不清楚吧!也许其中夹杂着对自己,对倚湘穹的报复吧!
第一章 祸
更新时间200999 12:30:19 字数:3826
鼎天纪年86,自三年前萧骑国语氓国联军从西发动载入鼎天年历事纪的“背阳战役”,大举侵吞鸿国土地之后,这个原本富庶的国家变得有些吃紧。可疆域减少大半,身为一国之君的鸿宴门却不闻不问,依旧沉沦于属于他的诗词歌赋,莺莺燕燕之中。整个鸿国完全落入大相士赋止秋手中。
当然赋止秋也不是什么好鸟,对他来说,钱永远放在第一位,用他的原话便是“宁为钱财遭唾弃,不为气节假清高”。可想而知,鸿国已到了一种如何惨淡的情况。
碧水云霄城……
那儿曾为鸿国最繁华的都市,如今已是不堪入目。它虽位于鸿国中心,未曾遭受战火,但却因为太接近鸿国国都鹏蔽,所遭受的迫害丝毫也不比边境的城市要少。而最苦不堪言的是每年七月的七夕,原本美丽的节日却成为碧水云霄的噩梦。
由于鸿宴门的贪花好色,每年都会在七月搜罗美女。一两年尚不成问题,可七八年,十几年,谁又承受得起。于是赋止秋便下令,每户上交一个女人,若交不出则要收八百钱的免征税。就这么不过七八年时间,这座繁华一时的都城彻底成了贫民窟。
小孩或许是无忧无虑的,他们无论家境如何,始终可以很开心地玩耍。不过那群孩子似乎玩上火了。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被围在中央。那男孩不过十岁,模样也不能说是丑陋,但也只是堪堪入目。而那女孩似乎更糟,脸上被划了七八道伤疤,原本白净的脸变得异常恐怖。
那女孩躲在男孩身后,瑟瑟发抖,口中不住催促,“殇河,我们走吧,别和他们玩了。”
那男孩“呸”了一声,朗声道:“香表姑,有种单打堵斗,七八人围着我们算什么意思?”
那个被称作“香表姑”的男孩火了,“贱婊子,只有你才会看得上无盐。哼,今天大爷我也不为什么,如果你亲她一下,我就放过你们。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这些年战乱连连,他们也是在无意中受其风气影响,只是觉得如此十分有趣,别无他念。
殇河一脸涨红,跺了跺脚,然后又恢复平静,“亲就亲,怕你不成。”说完转过身,双手捧住女孩的脸,嘴唇在那女孩的额头印了一下,然后放开她,大声喊,“这行了吧。”
那群孩子哄笑起来,“佩服佩服,连无盐都敢亲,真的很佩服你呀,殇河。大丈夫说话算话,我们走。”说完便领着那七八个孩子走了。
那女孩见那群男孩走了,这才敢哭出声来。殇河拉着她的手,“怎么了,怪我亲你呀,我亲在额头,不算数的。”
那女孩却哭得更大声,“殇河……我二娘……说要把……我献给……国君……那样就不必……交钱了……那样的话……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我舍不得你……”
殇河一屁股坐在地上,“那,我们……私奔吧!”他完全没有“私奔”的概念,只是曾经听过,随口胡吹而已。但女孩哭声不止,“那样二娘会打死我的……”
殇河摸摸额头,“说得是,我家那母夜叉一定会请我吃竹笋炒肉。嗯,我好好想,我这么聪明,一定可以想到好办法。”
便在此时,远处马蹄声动,烟尘滚滚,一大队军官一下子杀了过来。那为首的军官将马停在殇河与无盐身旁,手中的长剑已指着殇河的喉咙,“小鬼,有没有见到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殇河被他那么一指,早已吓得尿裤子了,他战战兢兢说道:“嗯,大爷,我见着他了,他……就藏在香表姑家。”他怕那军官不知谁是香表姑,忙解释道:“香表姑是一个叫于二虎的小孩,他家就在那儿。”说着便伸出手指指给那军官看,然后又颤抖着说道:“大爷……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您别杀我啊!”
此时,那个军官的一个副将骑着马赶了上来,附在那军官耳旁道:“大人,如今七月又到,小人家中无女,可否把那女子带走,以助小人渡过一劫。”
那军官马鞭一甩,直接抽在那副将身上,“没出息的家伙。”也不说答应与否,骑着高头大马往殇河所指的方向奔去。
那副将受了一鞭不怒反笑,长鞭一甩将无盐卷住,他右臂一发力,直接无盐拉上马。无盐拼命挣扎,却也是徒劳无功,那时她也不知什么是害怕,哭喊着,双手极力往殇河的方向伸去。那副将马鞭突然一个横扫,将殇河扫开,自己双腿一夹马腹,硬是扯着无盐往那军官的方向追去。
马蹄声乱,一波又一波地践踏,不仅是那一片被蹂躏的大地,还有慰殇河那颗年幼的心。
殇河竭尽全力追向那支军队,可人家毕竟长期训练又是成年汉子,如何会被一个十岁的小鬼追上,不一下便被他们远远抛在身后。殇河越跑越缓,终于力竭倒了下来,他只觉眼皮很重很重,他真想好好睡一觉。
“这是一个梦,我在做梦,对,是个噩梦,梦醒之后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他喃喃自语,手也软软的,使不上力,嘴唇渐渐渗出一道血痕。“爹,娘,记得叫我起床,否则无盐会生气的。你们也知道她生气的时候有多可怕……”
便在此时,一个响雷在小孩耳旁响起,“小鬼,如果不想死就别睡觉。”跟着一个满身血污的中年人坐在殇河身旁,他摸着殇河的额头,低声道:“恩,使马鞭的家伙倒是挺毒的,连小孩也不放过。不过鸿国会出什么好鸟呢?”他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小鬼,我与你无仇无怨,你为什么要暴露我的行踪?”那睁得老大的双眼就如一颗玻璃珠,死死地盯着殇河。
“你……是谁啊,我又不认识你。”那人喝了一声,“恩,小小年纪便这等善忘,你不是和那军官说我的下落吗?若非昨晚担心连累意成颜夫妇,连夜逃了出来,只怕此刻已让他们捉住了。小鬼,你安什么心?”
殇河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