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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闸刚被放开,数十条长着一口锋利牙齿的黄图鱼便向儒车淌水的士兵游去。它们在夜刑纵的饲养之下,嘴都被养叼了,一闻到肉味,成群结队地游了过去。
只是片刻,护城河便被血染红了,河上还漂着未被啃食的肉块,一股浓重的腥味从池中传散开来。而那座木桥也有一半浸泡在水中。
儒车那主帅却没有一丝表情,淡淡道:“不愧是夜刑纵,还养着这么一批食肉黄图鱼,真不知他平时用什么养它们。”
他身旁一个谋士凑上前,“大帅,这么一来,我们想越过护城河,难啊!”
“对于守,夜刑纵更善于攻,你说,我要是给他机会,他会转守为攻吗?”
那人想了想,“不会,他是绝世名将,这种局面绝不会弃城转为进攻。”
“那要是有十万的诱饵呢?绝世名将或许会抵制得住小蝇小利,但要是有巨大的馅饼,他会不心动?”那主帅微微一笑,“左翼散开,往西北方向扩散。夜刑纵,我可是给你那支奇兵一个绝妙的机会,可别让我失望啊!”
夜刑纵站在城墙之上,敌人的举动太奇怪了,左翼散开,想绕到后方?可仅凭左翼那三万士兵并不足以对瀛洲有任何威胁,更会冒出一个巨大的破绽,骑兵可以急速突入,直刺对方中军。在骑兵的高机动性下,对方的盾兵根本无法防御,而剑兵更不可能抵挡得住骑兵的冲杀。也许对方认为在守城之时不可能有骑兵突入。但这绝对不是不可能,那是夜刑纵暗中准备的一支奇兵。
夜刑纵淡淡道:“击鼓。”说着鼓声震动,越来越激荡,越来越高亢,越来越急促,突然一声巨大的轰鸣,然后一切戛然而止。马蹄声,急促的马蹄声从一旁的树林中传来。在这种时刻,战场上竟多了一万骑兵。马匹的所有力量完全被激发出来,那一万的骑兵就像是一支黑色的闪电,一直从敌军四散的左翼刺入。骑在战马之上的战士手里拿着一跟长矛,借着战马的速度,将一个个敌人串成人串。无人可避其锋,在如此战局,这一支骑兵对儒车来说无疑是最强悍的打击。
由于马嘴被套上马套,它们无法长嘶,所以把一切悲愤化为速度。只是在儒车士兵愣神之际,那支万人骑兵已突破左翼,插入中军。在强悍的骑兵的长矛之下,剑兵是何等脆弱,根本经不起冲杀。
自那支骑兵出现的那刻起,儒车的伤亡人数直线上升,短短一柱香时分,死亡人数已达两万,这对儒车来说无疑是沉重的打击。即使儒车尚有八万兵力,可想攻下瀛洲已是增添了不少难度。
就在这等时刻,敌方竟然鸣金收兵,这绝对是禁忌。在前方的盾兵竟然四散,而后处于骑兵攻击之下的剑兵也慌乱而逃。
夜刑纵站在城墙之上,吐了口气,“想引诱我出城追杀吗?”他摇摇头,无论如何不能拿士兵性命开玩笑,虽然儒车的士兵退得慌乱,毫无章法,并不像有诈,但对方的举动也太奇怪了,城尚未接近便慌乱而逃。那支骑兵只是用于一时的混乱之用,只要剑兵一合围,那骑兵便无地方可以加速,自然要被困死在敌阵中,所以他正打算把那支骑兵凋离。而对方也应该很清楚,这支骑兵不可能起到决定性的扭转,所以不可能落荒而逃。
要不然——对方的主帅就是一个蠢蛋,可儒车对此酝酿已久,不惜出动刺客暗杀,以起到乱敌军心之功,可见儒车对此十分重视,是不会派一个蠢货来领兵的。所以,这一举动一定有诈。
但十万大军的确是一块大馅饼,如今京师乱成一团,是否由烛昭南当任国君也未可知,只要拿下这十万人,自然可以巩固夜家的地位。无论谁当上国君,在一段时间内一定得依赖夜家。夜刑纵始终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他一举青旗,向散乱的敌军一挥,那支万人骑兵立即尾随而上。骑兵的机动性最强,只消片刻已刺入敌军之内。
那所谓的十万大军不过是乌合之众,面对一万骑兵的冲杀根本起不了一丝抵抗,一个个被刺死在骑兵的长矛之下。而后散乱的士兵更加混乱了,一个个往东方撤去。
夜刑纵越看越不对头,就这种素质,就算二十万大军依然攻不下瀛洲。儒车明知实力差距那么大,却把矛头指向萧骑,未免太过愚蠢。
而那边,骑兵像死神般,所到之处,哀声遍野,敌方根本起不了什么反抗,到现在为止,万人骑兵还损失不到百人,而儒车那边伤亡人数已高达四万,数字更是疯狂地增长。
夜刑纵虽有疑惑,但到现在为止对方可是一点花招也耍不出,如果任他们离去,总不得安宁,他又得留在瀛洲。京师始终是他一根刺,君少在那儿可是危险万分。虽然殇河似乎一心为夜家着想,但如果他叛变的话,京师夜家新府一定会沦为他手中之物。暮晴虽然也很有才华,但那种复杂的背景与夜家在京师的薄弱根基之下,也施展不开。所以他必须得回月见天一趟,至少得等到京师稳定下来才行。
夜刑纵左手取出黄旗,大力挥下,瀛洲城门大开,吊桥也徐徐降下,跟着守城的四万枪兵冲了出去。他们一出了城,越过护城河便形成箭锋,往逃窜的敌军袭去。骑兵一见援军出动,立即加快速度,绕在敌军前头,挡住他们逃跑的路线,拖延时间。
敌方见后方有四万枪兵急速向他们刺来,而前方更有骑兵拦路,竟拼命往骑兵涌去。现在的他们已陷入绝境,只能拼尽一切力量突围。要是让萧骑的兵马形成合围之势,那剩余的士兵一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这一来,就算是精锐的骑兵也吃不消,毕竟人数上对方占优势,他们且战且退,就是不肯让道。而儒车剩余五万多士兵见对方前后夹攻,竟往南北方向撤去,那样离他们的军营只会是越来越远。
夜刑纵眉头一皱,儒车的举动已是太奇怪了,谁都可以看见,只要那五万士兵全力往骑兵那边突击,那一万骑兵是绝对拦不住他们的,之后只要他们退到军营之内,夜刑纵也无法拿他们怎么样,以五万兵马去攻城拔寨还是显得单薄了写。可如今敌方竟舍近求远?他们已是疲惫不堪,不多时一定会被四万枪兵赶上,那时他们一定会全军覆灭的。对方的主帅真的那么无能?
便在此时,后方有一个士兵匆匆来报,“将军,瀛洲后方多了六万兵马,他们的投石车已到射程之内,正在轰击城墙。”
夜刑纵下意识吼了一声,“不可能,他们十万兵马全在此,何时冒出六万。”可吼完之后,心中所有疑虑全部解开,“难怪那些士兵看起来像乌合之众,连老弱残兵也称不上,也许只有打头那两万盾兵与外围的士兵才是正规军,而中间那些都不是士兵,是……百姓或者……他国的俘虏。”夜刑纵有些惨然道:“制造混乱完全是要我分兵出击以及吸引我的注意力,好让他们偷袭成功。现在四万枪兵已被引到远处,就算赶回来,在守城上的作用已是十分低,只怕尚未接近已让敌方给伏击了。”
现在瀛洲的情况很不妙,本来八万兵马却有五万在城外,而且看样子很难即刻赶回,而敌方已越过护城河到了城墙之下,有的已经开始搭上云梯往上攻。虽然被城墙上的士兵阻止了,可越来越多的剑兵涌到城墙之下,越来越多的云梯搭了起来。而且敌方抬着攻城锤正狠狠地砸击着城门。一开始城门只是摇晃两下,只是越来越松动,照此情况下去,不消多时,城门一定会被攻破,到那时,任夜刑纵有通天之能,也很难逃脱城破的命运。
局势应该还能逆转,“传令下去,让四万枪兵和一万骑兵撤回,直奔瀛洲南城门。”现在也顾不得疲惫的枪兵和骑兵了,虽然这么一来损失会大得多,但一旦瀛洲被攻破,一切可都完了。
夜刑纵急忙赶往南城门,那儿的情势已到危急之刻,城门大力地晃动。夜刑纵大喝一声,“三营,给我顶住城门。射手二营,准备火流弹。”一令下去,城墙上的弓箭手立时往后撤,另一组人移了上去,他们手里拿着一瓶瓶的白酒,瓶塞处还多了条白布,那白布也是浸上白酒的,一点即燃。
“扔……”夜刑纵声音拉得老长,之后,一瓶瓶白酒往下砸。白布窜着火苗烧入瓶中,再加上剧烈的震动,那一瓶瓶的白酒立即炸开,瓶子的碎片四处飞射,而那股憋在瓶中的热量也散发开来,登时杀死数十个正在登梯的剑兵。
“弓箭手一营,射箭。”夜刑纵刚说完,扔完“火流弹”的士兵退了下来,刚才的弓箭手又回到原来的位置,进行一阵疯狂的扫射。他们的杀伤力并不强,但足以造成干扰,阻延敌方攻城。
但这种方法始终是有一定的时间间隔,而儒车的士兵便趁这个机会登到城墙之上,立时向附近的弓箭手杀去。近身战的弓箭手根本没有任何抵挡之力,一下子被砍翻三人。由于五万枪兵有四万被送出城外击敌,剩下一万枪兵显然十分吃力。一开始尚能应付,但随着越来越多的敌军登上城墙,他们也疲惫不堪。
瀛洲岌岌可危,夜刑纵咬紧牙根,这一刻他非挺过去不可。夜刑纵架起一张巨弓,他一口气搭上七支箭,右臂一发力,青筋暴出,似乎连他拉这张弓也颇为勉强。他用尽全力才将弓拉成满月,只是持弓的左手在抖动,根本对不准目标,可城墙之下全是敌人,根本不需要准头。他松开右手,七根黑箭就是破天的闪电,一直突入敌阵。
处于城墙之下的盾兵忙举起盾牌护住身体,可他们的盾举到半空,人已到了下去。那张盾根本挡不了那支箭。三支没入地下,两支穿过三个剑兵,一支没中目标,一支穿死一个盾兵。这七箭无论杀了多少个敌兵,它们绝对是震撼的存在。
有如此勇猛的主帅,瀛洲的士兵士气大振,枪兵急忙将处于惊讶状态的敌军扫下城墙,弓箭手也拼命射击。
就在这一刻,只是“哐”的一声,城门竟被冲开,还没来得及开心的士兵一时落入冰河之中。挡在城门前的三营士兵立时与敌方展开撕杀,但敌方就像流水一般涌入,直接将三营士兵冲散,分而杀之。
夜刑纵见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