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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茗音却不敢放松,“爹,莫让他的外表给骗了,想那烛楼、诸武,一个个是何等人物,他能游走其中,左右逢源,这便说明他并不简单。而且他到鸿国才几天,便将势力最强大的赋止秋收拾了,可见其手段。我与他相识有一段时间,知他喜欢扮猪吃老虎,当下他扮得老实,只有计谋,可不能大意。”
月茗音算是能读懂殇河心思一个大概的人物了,只是此时她也不知他在打什么主意。他既然极力想促成三方联盟,可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也太反常了。被月式枫与水愚墨的气度所慑?那是不可能的,即使在烛楼、烛阴又或者诸武跟前他都应对自如,这种阵仗他早见多了,何来怯场一说。
月式枫吐了口气,“且不管他打什么主意,三方联盟对儒车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圣上也是同意,那么我们只注意各自的责任便成。除非他失心疯将我们砍倒于此,至于其他计策,我倒是不怕。”月式枫有那种能力。
月茗音说道:“嗯,无论如何都要迫使鸿国无休、规干、原毁三城出尽精兵,那么我们要收下这三城也方便些。只要这三城精英尽失,鸿国也就名存实亡了。相信氓国那边也打着这个主意,他既想促成三方联盟,我们两家毫不退让,他也不得不答应。”
只是月茗音没底,慰殇河不会不明白那三城精兵对鸿国的意义,不会轻易动用的,可那是以他忠于鸿国的前提。月茗音知道这种假设并不成立,殇河急着攻打萧骑,说不定真的会出兵。只是太明显了,自己既然可以猜到这儿,其他人也会料到这点,他会这么简单就让别人读懂他的想法?
客栈
殇河喝着茶,正看着那本《兵戎》,武罗便站在他跟前,他冷冷地盯着殇河,一字一句道:“刑卿,你私自见其他两国大相士,你该知可戴上‘私敌’的罪名。而且见你之意,该是要与氓国、儒车联盟,鸿国不是你的国家,由不得你做主。”
殇河有些懒懒的,“那你认为兵卿又或是圣上靠得住吗?左相士与右相士此时尚未肃清赋止秋的余党,难免有些力有不殆,所以我便自己拿捏了。”
“你也知朝政不稳,此时打仗根本不是上策,该以恢复国力为先。”
“武都统,你可知儒车与氓国这些年一直都不攻打鸿国,而知忘、苍晓、芦国那几个实力稍弱的国家一直侵占我国东部国土的原因吗?原因有二,一是鸿国羸弱没有威胁,而是有强国萧骑在侧。如今萧骑实力下降,而我们已将赋止秋送入牢狱,若此时实行休养政策,氓国与儒车会怎么想,绝不会任我们休养生息,走向强大。所以此时一定要转移他们的视线,虽说萧骑实力下降,可依然强大,即使三方同盟,这仗还有得达呢。我国实力弱,自是一早便脱离战圈,可儒车与氓国则会拖入战圈脱不得,那时便顾不得我国,我国便可趁此时间休养生息。这才为上策,武都统,你明白吗?”
武罗一点头,“我明白了,刚才误解刑卿的用心,你别放在心上。”
殇河一摆手,“不会,只是云妃在这小城怕会苦了她,武都统还是带她回理梦都吧!”
武罗正欲开口,房门却被推开,云诗蕴缓缓走了进来,她如今有了皇妃的身份,武罗与殇河不敢造次,忙施一礼。
云诗蕴手一挥,让他们免礼,她说道:“刑卿大人,话虽如此,可此事若由你一人来拿捏,我鸿氏一族却什么都不清楚,若你怀有不轨之心,只怕这鸿一字要换成‘饮’字吧。我身为圣上的妃子,自该为他分忧,明日商谈会盟时,我会与你同去。”她眼皮稍低,冷声道:“还是说,你还是一意孤行,要让武都统送我回理梦都?”
殇河忙抱拳,说道:“有皇妃出面,此事必定可成。”他心中回味着昨日云诗蕴的话再与今日的话一结合,眉头稍微一皱,如果这当口云诗蕴竭力破坏三方联盟,那么事情便难办了。只是云诗蕴既然搬出皇妃的头衔来,他也反对不的得,只能见机行事了。
第二日,月式枫、水愚墨、云诗蕴与殇河四人齐聚于客房当中,门口自是由饮朝曲兄妹与武罗把守,饮承宣则伏于暗处监视过往人群。月茗音似乎一点也不关注般到大街上游玩去了。
月式枫与水愚墨见云诗蕴在此,都露出不满的神色,指着殇河道:“饮大人,如此重要之事,怎能有外人参与。”
殇河道:“这位是我朝圣上所纳的妃子,她代表的自是我朝圣上。”
水愚墨又一步进逼,“若这位圣妃代表着贵国君上,那么你又代表着谁?你们连个代表都抉择不了,这同盟一事怕是有些棘手了。”
云诗蕴随即插口道:“水大人此言差矣,正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相信两位大人此次前来也是看在刑卿所提出的计策对三方百利而无一害,而且也有点看在刑卿的份吧,那么即使他不代表我朝又有何问题。”她稍一下,“再者……怕两位大人仍是心存疑虑吧,若仅有刑卿一人与你们商谈,只怕两位大人对这同盟甚至我朝有很大的戒意。三方同盟若无一定的信任,那这个同盟也就没什么意义了,所以由我来代表圣上打消两位大人的疑虑,两位大人仍觉得不成么?”
月式枫微微一笑,“云妃说得正是,水兄,我们还是谈正事吧!”
水愚墨忙收了脸色,也微笑道:“我失言了,几位可别见怪。”
殇河微一皱眉,“无论是月式枫还是水愚墨都是老狐狸级的,这约纸可就难写了。”
月式枫摊开地图,指着瀛洲说道:“要攻打萧骑必须先攻破其大门。只是这瀛洲坚固无比,而且夜刑纵镇守在那儿,要打下它相当困难。”
殇河接了下去,“我怕计策不会起到什么作用,那将会是一场硬仗,不过若胜栗将军可以前去攻城,再加上我们三方联盟的兵力,要攻下瀛洲也不是什么难事。”
众人心中清楚,胜栗是继鸿国已亡名将棘舜之后的绝世名将,由他领兵攻打也许伤亡不会太严重,只是殇河这句话已在暗示将三方联盟的兵权交到胜栗手中,也不知他打什么主意。
水愚墨脸色微变却又豁然开朗,这几人都不怀好意,明里说是让胜栗总揽兵权,可若瀛洲攻下之后得到最大的好处不会是氓国。氓国由于地理位置位于萧骑南面,鸿国西面,而瀛洲这萧骑的大门则位于其东南,与儒车、鸿国对接,那么以后要增兵必须绕鸿国,随时会被伏击,所以即使打下瀛洲也是儒车与鸿国得了好处。
水愚墨忙道:“瀛洲的坚固摆在那儿,若无对策,即便由胜栗领兵也是伤亡惨重,那对我们三方都相当不利。”
云诗蕴淡淡道:“我们所忌惮的不过是夜刑纵一人,只要除去他,瀛洲便不足为虑。”
月式枫说道:“云妃说的我也曾试过,只是瀛洲府内一个月神,一个耀杀外加一个小亭,这三者无不精于暗杀之道,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瞒得他们将夜刑纵暗杀。”
“若张子矜为我们卖命呢?若他潜伏了三年,夜刑纵对他定无防备,即使是月神与小亭也必为他所瞒,那就可一击得手。”
殇河扭头看了云诗蕴一眼,却见她一点表情也没有反倒有少许坚定,怕真的要致夜刑纵于死地。他皱着眉又缓缓舒开,内心已定好计策,若真如此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劝说之人?”月式枫也有些心动,虽然他并不看好。只是人都有侥幸心理,一旦成功,那瀛洲几欲唾手可得。
水愚墨却不想为此事卖命,在瀛洲一旦暴露行踪怕也仅有死路一条,他说道:“我认为饮大人是最佳人选。”他双眼一抬,“最熟悉瀛洲、夜刑纵与张子矜之人便是饮大人了。”
殇河微微一笑,“既然水大人这么看重我,那么我再推却便属无礼了。”
月式枫与云诗蕴齐向他看去,前者带有少许的迷惑,而后者依然淡然,只是眼中闪烁着异样的神色。
月式枫干咳一声,微笑道:“若饮大人成事,这瀛洲已不在话下了。那么三位认为这攻下瀛洲之后呢?大军做何方向行动?”
殇河说道:“由于三年前烛阴之乱,萧骑东西两路的防御措施被毁,就算全力抢修,总该留有破绽,而且我们此次非是以完全攻下萧骑为目的,那么走富庶的东路如何?”
氓国也是志在财物,水愚墨立即点头,“萧骑由于地利重兵全押在东南疆营与南方疆营,我们攻下瀛洲之后由胜栗领军转攻南方疆营,余人由东路北上。”
月式枫也点了点头,只要攻下瀛洲就什么都好说了。
云诗蕴说道:“既然两位大人都同意了,此事又是刑卿提出,我是没理由反对的。”
殇河说道:“便这么决定,两位大人身为百官之首,这文章作起来自比我好上千倍,这盟约就劳烦两位大人了。”
月式枫也不矫情,提笔便挥挥洒洒起来。那所谓的盟约不外乎是讲明三方如何接应,领导权交到何人手中,攻打时间这般这般。等月式枫写完之后便让水愚墨与殇河等人过目,待两方确认无误之后,两人便各抄一张。
待两人抄写完毕之后,月式枫与水愚墨两人均在三张纸上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互看一眼,微微一笑。殇河心里明白,这几张纸只是曙上几位大官的姓名,随时会被推得一干二净,根本起不到什么效力,只是一象征物罢了。可他是瞒着鸿宴门前来,所以也无玺印,当下也请云诗蕴在上面曙上名字。
其实三方并未将此盟约放在眼中,均存利用其余两方的念头,所以仅仅一次谈话便成了。至于协同问题,他们心中也各有一套办法,不怕其余两方中途变卦。
月式枫与水愚墨提议让殇河动用那三城精兵,只是殇河以提供三方兵力集结的地方为由推开了。其实那两人也不大相信殇河会动用那三城精兵,所以在再三交涉无果之后只能妥协。反正到时候也可以在那集结地点收集到鸿国许多情报,那也值了。
月式枫与水愚墨马不停蹄离开武刚城,回国部署了。
殇河内心琢磨,“一个月后正值深秋,瀛洲的护城河结冰,那些水中怪鱼自不必担忧。”只是他心中惴惴,总觉得有什么即将烧上身,随时会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