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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的上空,铸剑炉的方向,却忽然有一股强烈的剑气裹挟怨愤之力,直冲九霄——
魔剑,成!
此生最后的牵挂和执念,就这么,消散得无影无踪。
心中一瞬间变得空空荡荡,没着没落,看着空旷的姜国战场,那些不久之前刚刚经历过的血腥厮杀拼死搏斗似乎就好像一场梦。
只是这梦碎了,结束了,永远都醒不来了
这一世,真的,不想再那般遗憾啊
慕容景元紧了紧手,“百里烈阳,你可还记得,你欠我一顿饭。”
百里烈阳抬头,“当然记得。”——当年那一餐烤蛇肉,终究因为打得太久蛇肉烤焦碳化而没能入口,当时百里曾经答应补给景元一餐,以证其谊。
可惜后来,一直未能成行。
“三日之内,我要一顿一模一样的,否则,你就等着回来继续当免费劳工一直到你真正入土吧!”景元扬袖,推门而出,“三日后,此时,我在这里等你。”
不知是不是天命如此,百里烈阳在第二日就找到了那传说中百年难遇的珍稀品种剧毒蛇。
景元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一对夫妇,亲自,为他们斟了酒。
“百里大哥,小弟今日,亲自为您斟一杯践行酒此去恐今生再无相见之日,小弟只能祝你二人恩爱合欢,白首不相离。”景元说完,自顾自干了那杯酒,还亮了亮杯底。
百里烈阳默默咽了酒,亦亮了杯底。
这一夜,百里夫人早早离席出去院中看风景,将空间留给这一对名为生离实为死别的兄弟。屋里的两人就这么就着一条烤毒蛇,喝光了十多坛践行酒。
第二日一早,此生几乎没喝过这么多酒的景元昏昏沉沉地醒来,就看见自己袖子下,压着一封信。
慕容景元忙将那信抖开,细看。
“景元老弟:
见字如晤。
兄将赴天涯,不忍离别,故于尔昏睡之际携妻远走,勿念。
兄知此生愧你良多,亦无他物可偿,遂将于外所拾,我与夫人原本欲养之子留于你处,你可将之过继为子,以慰此生未婚之憾。
兄,百里巫祝。”
巫祝,是百里烈阳的字,除了极亲近的人,鲜少有人知道。
慕容景天揉揉涨痛的额角,看着那信,反复看了好几遍,才看懂这信里说的是什么意思——百里烈阳你这个混蛋!你自己走了就走了,还让我帮你带孩子?!何况这孩子还不是你亲生的孩子!
慕容景天急急奔进自己卧房,就看见那床上,一只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包子睡的正香
(古剑时间某雅没找到,乱入什么的,就一点儿,大家凑合吧=…=b)
小包子的小被子里,还有一张纸,上面就写了俩字——屠苏。
百里景天眯了眸,握着纸,咬牙。
“百里巫祝,你好”
一年之后,唐家掌门之位再次变动,第八代掌门慕容景元自动退位,将掌门之位传给唐姓的青年才俊,抱着养子百里屠苏就此在天地间失了消息。
直到二十年后,百里屠苏之名名震天下之时,唐门那任难得长久地掌了二十来年权的掌门才恍然记起,这孩子,似乎是上代堡主的那个养子吧
传说,百里屠苏出身无人知,只知其父,名百里巫祝。
传说,百里屠苏无人知其来历,只知其出身于昆仑雪山。
而此时,慕容景元的尸身已经在昆仑雪洞被冰封,又被风雪压严,完全的寻不到踪迹了。
景天趴在房梁上,眯眸盯着那天命金册,思维终于在跑了很大一圈儿之后绕了回来。
唐家堡,自己陪着它兴起过。
但,也只是‘过’。
事物发展有其规律,有盛极而衰,有烟花般绚烂者,亦有如枯枝般腐烂者。
自己住了那么多年的唐家,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倒不如快刀斩乱麻,下个狠手,还这清平天下。
金册一直铺延到最后,原本唐雪见那名字前面的‘隐选继承人’的金色字样,一点点化作液态,重新爬过那处纸张。
字迹一点点成型,“唐家第三十二代掌门(末代掌门)”的字样,也就越加清晰。
连天命金册,都觉得,是该结束一切的时候了么
景天趴在房梁上,一滴泪,砸落在那木质房梁柱体之上——
唐家堡,我们这次,大概真的是永别了。
这滴泪,权当是我,与曾经的慕容景元,做个了断罢。
天命金册倏然坠地,失了所有光芒。
一阵流光闪过,金册自燃,碎成灰烬,随风飘散。
同时飘散的,还有这个唐门。
唐门,自今日起,再不是唐门。
天下,自今日起,再没有唐门。
景天看着那金册消失,捂脸,倒在房梁上——
“天命时间,果然已经不剩下多少了么?伏羲啊,你,就这么急着回收所有记录着我的痕迹的东西吗”
唐雪见走出唐家堡演武厅,走过之处,弟子们如同摩西分海般向两侧散开。
唐雪见走在唐家堡,细细地看着每栋建筑,抚摸着触手可及的熟悉花纹这样的机会,以后,就再也没有了
景天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直到雪见走到人迹罕至的佣人房门外。
两排门之间,那棵树下,花楹正和一个人说着什么。
雪见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景天那个家伙!居然就这么丢了花楹?!
雪见紧赶几步,上前就要夺下花楹,却不想那人条件反射地紧紧抓住花楹,用力之大,疼得花楹都叫了一声。
——雪见,不用管我这孩子喂了我很多年下不去手真正伤我你快带景天大人走,这时候若是景天大人在他手上受伤,我的五毒珠容易废了不说,单论景天大人的身体也绝对受不住!
——花楹可是
——逼急了我就化人走么,这家伙手再大也握不住人腰不是快走吧!
“唐雪见?”
“七叔。”雪见看着唐益,行了一个晚辈礼,“不知七叔可否放开花楹?她说她被你捏得很疼。”
唐益闻言,急忙放松了力道。
“唐雪见,你为什么要这么彻底地毁了唐家堡?这不是你的家吗?!”
“七叔这样的唐家堡,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我以为你知道的。”
从小,唐雪见和唐益,就是作为堡中异类的存在。
雪见是因为锋芒太露,唐益正相反,是因为其藏拙。
两人都游走在唐家堡的人际圈子边缘,置身事外,故而,看的东西较堡内之人,要多得多。
很小的时候,雪见曾经遭遇过一次袭击。
那次是整个堡遭袭,混乱之下,别说没几个人记得起雪见这个小孩子——就是记得起,那些人里大多也是巴不得她死的,哪还会费心来救她。
于是当唐雪见拼命地用自己那两条小短腿在地上奔跑的时候,不意外地被人追上了。
唐雪见那时以为自己必死,吓得闭上了眼睛。
预想中的痛却并未降临,倒是有一人压抑的痛哼和肉体扑地的声音。
雪见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唐益拦在自己身前,收回尚且保持着下毒姿势的手,将敌人临死之前在他左眼处由上至下的狭长狰狞刀伤捂住。
指缝之间,有鲜血滴落。
两人一路逃亡,寻找着堡内的大部队。
就是在这时,年方四岁,兵器都拿不稳的雪见,凭着一对随手捡来的娥眉刺,第一次杀了人。
那之后,雪见所持的,就全是这一类的兵刃了。
两人最终也没找到大部队,只得在黑沉的夜里互相依靠着以求保命。
逃亡途中,唐益为保雪见安全,多次以己身挡刀,最严重的一次,对方雪亮的三尺青锋,直接扎进了他的右眼。
那之后,直到现在,唐益的右眼,一直都扣着眼罩,左脸从额头经过眼睛直抵脸颊的巨大伤疤也成了他在堡内独一无二的代表性标志。
当年那场大战,终究是唐家堡胜了。
下级弟子死伤无数,所幸堡中高手并无伤亡。
大家回堡之时,路过一处拐角,唐坤就感觉到了有人扑过来的声音。
唐坤正要戒备,一抬头,就看见了那一身的血污扑过来的,居然就是自己以为定然无法在这次浩劫中活下来的自家孙女唐雪见!
雪见见了他,却没哭,也没撒娇,只是拽了他就走,“爷爷,益哥哥为了救我伤得很重你一定要救他!”
唐益听见唐坤的声音,就陷入了昏迷。
整整一个月之后,唐益才睁开眼睛,却只剩下了这唯一的左眼,能完成这迎接光明的动作。
那之后不久,唐益就被秘密地派了活计,自此堡内,就很少再见到他的影子,雪见每次看见他,跟他打招呼,他也总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时间长了,也不只是从什么时候起,雪见对他的称呼,终于从‘益哥哥’,变成了‘七叔’。
有些东西,是成长的代价,是时间的灰烬,一旦错过,再寻不得。
“雪见你知道么,那之后,我被派去喂养五毒兽,那之后的日子,几乎都是这个小家伙陪着我,不厌其烦地一日日地听我说话那段日子,尽管孤身一人,我却并不寂寞。后来,那一天,你进了百毒楼里间,我以为你只是躲一躲,谁想,你居然拐走了它你可知道,这个小家伙,是我那段时光里唯一的希望?!”
“对不起”雪见动动唇,想说的话很多,而此时能说的却似乎,就只剩下了这一句
“呵果然,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那种世界只剩下全然黑暗,疯了一样的寂寞!”唐益将花楹死死搂进怀里,“这个孩子我知道她这次回来之后一定会离开可是,我却没想到,我看见它的时候,居然就听见了你要解散唐家堡的消息!”
第五十一章 走出唐家()
唐雪见看着唐益,轻笑出声,“七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