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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逼人的风压下，白鹭歌的心脏猛烈跳动。明亮的黑眸微微一缩，身姿却是一动未动——在“李詹迪”的拳风抵向额头时，白鹭歌的唇边扬起弧度。短碎的发帘在风压下骤然飘起，拳头碰上额头的瞬间，突然溃散成黑色的浮尘，在白鹭歌的额边流泻着飘远。
白鹭歌回头，惊奇地看着浮尘飘远。那些人脸的浮尘发出哀怨的叫声，也溃散开来，和“李詹迪”的浮尘汇聚到一起，形成黑色的a4纸张。
白鹭歌刚走上去，就听到境喃喃地说着：（别放心太早了，这个契约是必签的，而签订的人都死了——你该思考下自救方法。）
白鹭歌点头赞同，眼眸中透出坚定的光芒。眼睁睁看着契约上列出她的名字，白鹭歌闭上了眼睛——
“境。”她轻声说。
（有事就说。）脑海中是不耐烦的声音。
“谢谢你，救了我。”如果没有境，白鹭歌根本不会发现李詹迪被中途掉包了；如果没有境，她也不可能在双重夹击下片缕未。
无论境是谁，是出于什么目的接近得她，至少她现在是得救的那个人。
（我只是在自救而已。）境没有领情。而且无论白鹭歌之后怎样呼唤，她都没回答上一句。
保险签订完之后就消失了，雪白的房间变得空空如也。白鹭歌最后看了房间一眼，就按原路返回了。
甜妞儿ktv依旧是热闹非凡。白鹭歌从人群中挤出来，期间甚至还婉拒了几名搭讪者。
这些人不知道她的身份，也不知道她刚刚都经历了什么，只是用表世人的心态为钱为情为地日复一日。
她突然觉得自己离这些人好远，真的好远
白鹭歌离开ktv，就感应到李詹迪的精神力。此时他正满脸焦急地停在原地，目光沉思地看向街边一角。
白鹭歌知道他在联络saver，就几步上前地叫出声。李詹迪惊讶地回头，仿佛不相信是白鹭歌一样，瞪了她好久。
海洋蓝的眼中没有冰冷也没有杀意，精神的波动也十分强烈——他是李詹迪，一定是。
“李詹迪，你也签契约了吗？”白鹭歌神情奇怪地询问。她总觉得李詹迪看起来不一样了。好像——意外地帅。而且是怎么看怎么顺眼的那种帅。
李詹迪似乎也陷入同样的境况中，海洋蓝色的眸中尽是温柔。“契约？什么契约？”他问，高俊的身躯迈出沉稳的步伐，走到白鹭歌的身边。甚至还伸出手，为白鹭歌拂了下头发。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白鹭歌并未拒绝他的亲昵举动。可她隐隐约约地觉得有什么不对——似乎李詹迪对她的接触不应该这么容易
可是很快的，甜蜜的感觉占据了她的思维，使她很快就打消了这个顾虑。她甚至主动靠着李詹迪，抬手挽住他的胳膊，就像真正的情人一样。
“詹迪，我们去吃饭，然后去公园吧——你上班这么忙，好久都没陪我了呢。”有些撒娇又有些窃喜的声音。白鹭歌突然意识到，她和李詹迪真的是好久没见面了。
至于他们到底认识了多久、李詹迪上的什么班、甚至他们什么时候看上对方的——这些理所当然的事情，她又何必去想。
她只知道自己很幸福，很爱这个男人，就足够了
李詹迪欣然同意地点点头，和白鹭歌往公园的方向走去。他们的眼中唯有彼此，在甜蜜的氛围中，周遭的人和事全都变成了无所谓的东西，就这样离开了。
把李詹迪和白鹭歌“相亲相爱”的表现尽收眼底，两名监督人眼睁睁看着他们走远，无奈地跟上去。
白鹭歌这名新人也许很悬，李詹迪是万万不会落入圈套的。所以两名监督人都很放心，只是按照程序时刻将情况汇报给saver社，并随时确认好他们的安全情况。
另一边，邴瞳再三踌躇后，还是走到了卧室门口。樱红色的唇微微一抿，邴瞳深吸一口气，轻轻地叩响房门。
里面一开始没有任何声音，直到邴瞳鼓起勇气想敲第二次的时候，温和的男声传了出来——“进来吧。”
柔美的手指触上了门把，又像触电一样地弹回来。邴瞳闭上眼睛，默默地点了三下头，告诉自己一定可以
最终，她还是推门进去了。面对暮夜俊朗的面庞，邴瞳的凤眸微微发红，轻启的唇又抿住，双手也紧紧地握住了。
暮夜靠在床边，背部抵着纯白色的鹅绒枕。“你想好了，是吗？”他说，把目光从阳台的景色中收回来，看向邴瞳。
“嗯，想好了。”看似无意义的一句话，邴瞳却要用好大的力气，才能说出来。
“那就告诉我吧，你的决定。”暮夜坐起身，比平时苍白的脸上是静默的表情。
他已经把能说的事情都告诉邴瞳了——包括守护者责任和义务，包括他为什么选择她，又为什么不能和她在一起
接下来，只能看邴瞳的选择了。
邴瞳低下头，似乎陷入了思考。
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她抬起头，表情也释然了。“你赢了。”她语气凄凉。
得到了我的心，却若即若离的你——赢了。
第95章 习惯的爱（）
“赢？”暮夜起身后走到床边，墨黑的眼瞳在那逆光下、在操场上欢声笑语的背景中，露出淡淡的、不屑的神情。
“在这里世当中，没有输赢，只有成败——不，或许连成败都没有。”青年的双手紧紧握住，表面上却是理所当然的平淡表情。这样的表现方式无疑很矛盾，但此时此刻，邴瞳却没心情去确认这些。
“我会协助你的，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直到你离开了，到我看不见的地方了，这个承诺也不会作废——这将是我一生的承诺。”邴瞳的语气很缓慢。说话时，她氤氲着泪水的凤眸努力地抬起，想从暮夜的脸上看到不忍或是遗憾的神情——可惜，她什么都没看到。
是啊一直都是如此。
暮夜背负了什么，有什么想法，她从不知道。即使是现在，她也只知道暮夜是守护者；还有他培养自己是出于本能；而且一年后的今天，他将不再是saver的一员
暮夜点点头，似乎很满意邴瞳的回答。他走到床边，修长的指尖轻抚床身，带着淡淡笑意的表情不知为何，让邴瞳十分伤心。
“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欣慰的语气，青年毫不避讳地躺倒在床。他把手臂放到额头，透过发隙看向高高的天花板。
那一瞬间，邴瞳很想开口大骂，想质问暮夜为什么利用她；为什么把她的心吸引得一塌糊涂，又伤得彻底。
可她生生地忍住了，强烈的恨意涌现到胸腔——她也忍住了。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出去了。”死海一样了无生气的音色，咸涩到唇边的弧度——她的心，在死亡
“其实”
邴瞳刚想走开，却听到暮夜的喃喃自语。
青年不知何时已经坐起，修长的腿搭在床边，黑眸看过来，是悠远的神色。
“我没利用你——不，是saver所属的每一个人，我都没利用过。我将你们集结到一起，是一种义务，而不是手段”眉目低垂的哀伤、失落的语气，和他往日的自信温和判若两人。“在里世当中，始终被利用的人只有守护者。我们才是总被耍的那群人”
邴瞳听到这些话的第一反应是难过，可是很快地，她就变冷漠了——“事到如今，你和我说这些干嘛？”冷漠的语气、冷漠的表情，一切的一切都失去了温度。
明显感觉到邴瞳的变化，暮夜的神色也有些黯然了。
明知道会这样，明知道邴瞳会恨他，恨到想杀他。可当赤裸裸的现实摆到了眼前，暮夜还是有些不习惯。
那个会围着他转，叫他暮夜哥哥的小女孩儿；那个稍稍长大点儿，就早熟地嚷嚷着要嫁她的少女；那个会时刻注视他、关心他、自顾自地吃醋生气，还和他冷战的小女人，都不在了。
邴瞳粘人的程度很可怕，几乎成了他的习惯；所以她的离开，才会同样可怕。
习惯是可怕的东西，有些人至死都改不掉。
所以
“因为我想告诉你，比起对我的恨，你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里世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细致的枝节末梢，你已经没时间整理了。”
“我知道！这就是你告诉我真相的原因吧，暮夜！”邴瞳生硬地打断他，凤眸中是冰冷的怒火。
她看着暮夜的表情，直直瞪着他平静的眼眸，突然冷笑出声，“因为没时间了所以全部摊牌，因为没时间所以不耐烦了，原形毕露了，迫不及待地把里世的真相赤裸裸地展现在我面前！你们这群守护者可真骄傲啊”她嘲弄地说，一大步跨到暮夜的身前，突然拽住他的衣领——这样大不敬的动作，邴瞳以前从未做出过，也不敢做出，此时却变得意外流畅。
暮夜也有些意外，却没躲开。
“可是要我说的话你们只是一群可怜的寄生虫罢了！”毫不犹豫地贬低出口，邴瞳只觉得痛快。
神色微沉地抬起头，暮夜猛然握住邴瞳的手腕——“够了，邴瞳。不要试图攻击我。”
“攻击？不我哪舍得啊。”松开衣领，邴瞳后退一步。露出前所未有的讥诮神色。“我以saver首席的身份宣布——你被架空了，暮夜。”
暮夜神色微动，黑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却是没说话。
“既然你离不开saver，就从底层做起吧。我要你离开总部，离开这里，老老实实去住成员宿舍。我不想在任何私人时间里看到你，明白吗？”恶狠狠的语气就像威胁一样。
奇怪呢看到这样的邴瞳，他竟然没什么感觉——暮夜疑惑地想。
“不错的选择。”他甚至还称赞了一句。
随意地望向四周，暮夜站起身。招呼都不打地，整个人消失在卧室中。
暮夜刚一离去，卧室里的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