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泱帝的这个三儿子,生来就适合呆在女人堆里。母妃过世后,没人约束的他更是成日流连花丛片叶不沾,人人都是心上人却人人都不上心。楚渊没少听过这位王爷的风流韵事,就连皇帝都奈他不何,更别提选妃了。“王爷抬爱微臣感激不尽,只是小女实在没这福气啊。”雪嬿本就嫁得不如意,他不想再把这个女儿推到火坑里。
孟峣听到这话并不生气,只是懒懒说道。“没有了子嗣靠山的皇后
娘娘,于您还有什么用呢?”看到楚渊脸色一变,孟峣再下一个筹码。“大人不再是国舅也就罢了,难道连国丈这样的尊位也不想要吗?”
他从懂事起便已知道,血亲血缘这样的东西,在权力荣耀面前,是怎样的不值分文。
谈到月落破晓,孟峣才乘一顶小轿从楚渊府上侧门离开。
“王爷,现在回王府去吗?”轿外侍从轻声说道。
“去密阳楼。”坐在轿中一摇一晃,疲劳困意席卷而来。他闭眼小憩,唇边一缕志得意满的微笑。
“峥儿!峥儿!”楚潓从床上惊坐起,鸳鸯交颈的幔帐摇摇摆摆,如飘渺的鬼影。
听到皇后的惊叫,值夜宫女连忙上前。楚潓撩开幔帐赤脚下地,汉白玉的地面倒映着日光,照得楚潓一张玉颜雪白。“什么时辰了。”
“娘娘,辰时了。”执事宫女将一件外袍披到楚潓身上,低声回道。
眼眶下的青白昭显又是一夜噩梦,这是第几回梦到峥儿了,楚潓心想。
“娘娘,楚大人已在门外候了好久,可是让他进来?”正出神想着,一个太监在寝殿外禀报。交代宫人摆些茶点招待兄长,楚潓打起精神让宫女为她梳洗装扮。
只怕哥哥今次进宫,是来问罪的吧。
在后殿坐了好久,楚潓才亭亭而来。一身再素净不过的衣服,略施脂粉的脸,岁月的痕迹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悄然爬上她的脸庞。“事到如今,我只能愧对你。”免去楚渊跪拜,楚潓半靠在美人榻上说道。
“你叫我查的事情,有些眉目了。”
提起害死爱子的人,楚潓的眉眼浮出无比狠厉。“如何。”
“他原是秘王府上的人,事发之后,没有交代便失踪了。”低下头不去看妹妹骇人的神色,楚渊将先前孟峣说的话重复道。
将一个苏绣靠枕摔到地上,楚潓颤声说道。“如此本宫的儿子竟是白死了么!”
“坊间都在传闻,人是峥儿从秘王手中强要过来的。秘王现在没有向我们要人,已是十分难得。”
楚潓闻言一阵冷笑,“那个贱人的儿子,也敢来问我要说法。”当初只怪自己不够狠心,留他一条性命,没想到竟惹来诸多祸事。
“娘娘凤体康健些吗?”楚渊没接话茬,而是将话引到楚潓身上。“执掌后宫之权,不可旁落啊。”
“那是自然,本宫已没有了儿子,难道还要放任那些人爬到我的头上。”
楚渊用茶杯掩去面上表情。看来妹妹还不知道,今日早朝尹贵妃的父亲以皇后教子无方为名,请求泱帝免去皇后执掌后宫之权。
权力者,无论是谁,只要得到,便不会舍弃。
药庐中从没这么热闹过。
木樨在厨房忙活,听着外头舒雪桃同孟峣拌嘴,纵然是在勾心斗角里长大
的孟峣,竟也受不住舒雪桃抢白。
他扑哧一笑,险些将手中的盘子打掉,一只手掌闪电般上前接住盘子。“孟峣可算遇着克星了。”苏岚今天穿了一身湖蓝的衣服,举手投足间风流倜傥。
“也该让舒雪桃给我报报仇。”木樨把一摞碗放到苏岚怀里,相处下来,他对孟峣的恨意不象从前浓厚,言语间也随意起来。
两人正说笑,韩墨用内力传来话语。“苏楼主,能否打扰一会。”
因韩墨救过自己一命,苏岚对这位长者一直很是尊敬。盘腿坐在韩墨对面的蒲团上,他满脸恭敬地说道。“师父。”
“楼主对少主可是真心?”经事多年,他不是没有看出两人之间流露的情愫。但事关少主,免不得一番询问。
见韩墨表情十分认真,苏岚也敛去笑容说道。“若有二心,天诛之。”
“少主身上的毒性,到夏天时便会完全释放。那个时候,你要能够忍受住相思之苦,不去见他。”韩墨看着眼前这个俊朗的年轻人,将骨香个中利害一一说给他听。“我正在寻找解毒的方法,可效果甚微。我想若骨香能解,纵是老天要收我这条命去,也痛快给他。”
“师父不要说这不祥的话。”苏岚变坐为跪,“您独自一人将木樨抚养长大,至亲之人也不过如此。”
韩墨拍拍他的肩膀笑道。“等少主大仇得报,请你好好待他。”
若得心爱之人,半生辛苦也算值当。
12、蛛丝
孟峥逝后,叶青泽不再担任太子侍读,吏部不少他一个,于是在家中当起了闲散少爷。
拿起一块绿茶芙蓉饼,碧绿小巧的茶点,让叶青泽不禁想起数月前的事情。
从东宫拂袖而去,直到太子薨逝再没出现过的,九公子。
“叶侍读,这些便是碧穹宫中的宫人。”他虽已不是侍读,宫人却仍旧如此称呼。
叶青泽微微点头,眼光挨个扫去。“二皇子薨时有哪些人在场?”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走出数个太监宫女。
“收敛尸身的人是谁?”他将数人所穿服色记在心里,问道。
两个品阶稍微高等的中年太监躬身说道:“是奴才们为二皇子净身入殓的。”
“可还记得当时情形。”将剩余宫人遣散,叶青泽问道。
圆脸太监想了想,“二皇子脸瘦了一大圈,颧骨也深深凹着,好不吓人。”说罢便发觉说错话,忙给了自己一个嘴巴。
“你实话实说就是,不必顾忌那些有的没的。”见他自掌嘴,叶青泽连忙制止道。
“还有还有,二皇子刚咽气时脸色白的吓人,细看还带着一丝沉疴之色。就好像是。。”方脸太监像是想起什么连忙道。
“是什么?”
“像是久卧病榻的样子,一点血色也无。”说罢两个太监相视点了点头。
听到这里叶青泽心中觉得不对,孟峥仅仅纵欲,并没有过缠绵病榻的时候。“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再想想。”
“明明春日暖人,嘴唇却是青紫的。”圆脸太监回想道。
“死人本身就是青紫,你想邀功便胡说一气。”方脸太监反驳道。
圆脸太监一听这话急了,怕叶青泽认为他是为了讨赏钱胡说。“侍读明鉴,奴才一句假话都没说。”说完瞪了方脸太监一眼,“你两个眼珠子是拿来出气的?哪有大活人嘴唇一直青紫的。之前奴才也伺候过二皇子,他住到碧穹宫来之后,唇色就一直是那样。”
叶青泽端杯的手一抖,几滴茶水溅到朱红衣摆,湿润如新血。
“叶侍读。”听闻丞相爱子到访,太医院院使亲自迎了出来。
叶青泽对长者恭敬行过一礼。“晚辈有一事不明,烦劳大人为我解答一二。”
“此处多有不便,还请侍读移步。”院使看出叶青泽是有事情私下商量,便将他带到自己休憩的地方。
“常人在什么情况下,嘴唇会一直青紫不褪?”普一落座,叶青泽便急切问道。
“出生时心肌不全,便会如此。”院使说完盯着叶青泽看了一会,“侍读不像是有此症的人啊。”
孟峥并没有此病,“除却这个呢?”
“中毒之后嘴唇也会青紫,侍读你?”老头想了一会说道,“可是侍读家中有人中毒?即是如此需快快治疗,否则命不久矣啊!”
“大人不必惊慌,晚辈只是随便问问。”叶青泽连忙站起安抚院使一阵,辞别出来后他径直向秘王府上去。
蛛丝一点,让他窥到事实真相。
有个想法在他脑中浮现,若真是如此,只怕天将大变。
“王爷,叶侍读求见。”孟峣正坐在荷苑喝茶,娇媚佳人陪伴身边好不快活。
叶青泽的到来让孟峣有些惊疑,之前木樨与他有过交手,但找到自己府上还是头一次。孟峣连忙挥退美人,堪堪整好衣衫,便见叶青泽大步走来。
有着幼鹿一样神态的男孩,此时脸上满是冰封寒意。
“叶侍读?”孟峣从石凳上站起,装作陌生说道。
叶青泽冷然看着孟峣并不说话,待只留他二人后。“毒害储君图谋篡位,这个罪名王爷可真但得。”
虽有微风拂过,孟峣却是汗湿一身衣服。“侍读说些什么我竟不明白。”
“九公子如今在哪里。”想起那个有着卓然姿态的男子,叶青泽胸中怒火滔天。“身边藏了一个祸害,王爷还蒙在鼓里么。”
孟峣脸上表情不变,脑中已是百转千回想遍对策。“他从东宫出来之后便没了消息,如今我也在到处找他。”
“如此,那我便等王爷找他出来。”叶青泽转身欲走,“希望王爷清清白白。”
密阳楼中,苏岚持剑在手,却被木樨拦了下来。
“让我杀了他。”苏岚眼中杀意大盛,却挣不开手臂上的力道。
木樨眸光水亮,言语里毫不惧怕。“丞相之子岂是能杀便杀的。”纯如幼鹿的孩子,却有这样敏锐的观察力。
“木樨,终归是我大意。”孟峣撩起袍角正欲跪下,也被木樨一把扶住。
“我等你还我端木氏一个公道。”他站得远些,望着二人笑道。“怎可在此功亏一篑。”
说罢他欣然离开,再不管身后肝肠寸断。
“你倒真是大胆。”叶青泽刚一入睡,便接侍从禀报有一自称九公子的人来找。
看着叶青泽眼中森冷寒光,木樨微微一笑。“心愿虽然还未了,能让他死,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有什么话,留到圣上面前说吧。”挥手让人绑了木樨,罪魁祸首虽然找到,叶青泽心中却无一点欢喜。
他甚至很怀念那春色撩人,喝茶谈笑的日子。
太子竟是被毒害致死。
泱帝接此密奏,险些失控将身边宠妃掐死。
他起身穿好衣物,带着若干宫人下到刑部牢中。燃着火把的墙壁映得人脸可惧可怖,任谁进了这里,无罪也能吓个半死。
长久的跪姿已经麻木,反绑的双手也从不适转为僵直。木樨低头听着大批人群走近,随即是门上铁链哗啦的声响。
仓促铺就的明黄座椅,泱帝半靠在扶手上。“谋害储君你可知罪。”
仇人就在眼前却不能诛,木樨眼中泛上泪意。口中却发出诡异的笑声,笑得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