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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昏在她院里,到时候万一长兴侯夫人咬着她打了她,可就糟了。
蒋诗韵不由踌躇起来,只得先把人翻过来看看再说。
春兰和春桃两个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人给翻了过来,蒋诗韵上前一看。虽然那张脸上沾满了灰土。不过却是眉清目秀,秀丽端庄。
分明就是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这人到底是谁?
长兴侯夫人既然找来这里,也不单单就是找茬的。只不过她阴阳怪气的。蒋诗韵不想搭理她,这才激起了她的怒火。
这女人既是跟着她来的,穿戴又如此齐整,耳朵上还塞着莲米大的南珠耳珰。身份定然不低。
看这年岁,该是长兴侯府里的小辈了。至于是媳妇还是女儿。蒋诗韵也不清楚。
反正人既然昏在她这儿,她就得给弄醒,不能让长兴侯夫人到时候倒打一耙才是!
蹲下身子给她把了下脉,蒋诗韵眉头拧了起来。
这女子显然已是妇人之身。只是身娇体弱,体内湿寒之气很重,怕是难以生养。
不知道长兴侯夫人带着她过来。是不是给她治病的?
这病一时半会儿倒也难治,蒋诗韵就让小坠子同着春兰几个把这女子给抬到了她屋里。
先给她净了脸。又喂了一碗热腾腾的鸡汤,蒋诗韵方才拿出银针给她针灸。
一刻后,小罗氏嘤咛一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这,这是哪里?”小罗氏看着满屋子的陌生人,吃惊地问道,浑然忘了先前发生了什么。
“这位姐姐,这是我家啊,你方才昏过去了。”蒋诗韵洗了手之后,听见这女子醒来,就过来笑吟吟地看着她。
小罗氏“啊”了一声,就要坐起来,“姑娘,我……我婆婆呢?”
蒋诗韵这才明白过来这女子是长兴侯夫人的媳妇。
看她这样子,倒是没有她婆婆凶。
一想起长兴侯夫人那副泼妇嘴脸,蒋诗韵就没有好气,“你婆婆走了,连你都扔在这儿不管了。”
小罗氏面上就露出几分失望,却努力掩饰着,挣扎着要起来,“既然婆婆回去了,那我也不能在这儿打扰姑娘了。”
趿拉鞋就要往外走,却被蒋诗韵给拦下了,“你身子还弱得很,就这么走着回去?”
长兴侯夫人连个丫头都没留下,可见这媳妇也不是不怎么得她心的。又是这么个娇弱美人儿,走回去还不得走死?
小罗氏听了秀眉就蹙了起来,自打嫁到长兴侯府,她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每日里只知道晨昏定省,伺候夫君。京里有几条街几条巷她还不清楚,自己一个要怎么走?
“那……那能不能烦请姑娘给叫俩车来,等我回去就打发人给姑娘送银子?”
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拉下脸求着蒋诗韵。想想婆婆那般对待人家,自己还得求着人家,小罗氏的脸就羞红了。
蒋诗韵一看这小媳妇就知道没有出过门的,见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她只好点头答应了。
正要吩咐老苍头到外头觅辆严实的车来,就听外头跟潮水一样嘈杂地响起来。
很快就有人前来拍门,老苍头隔着门缝儿一瞧,吓坏了,外头齐齐整整围满了穿着红袄的官爷,个个都是腰挎长刀,凶神恶煞的瞪着自家的黑漆大门。
老苍头蹑着脚儿就朝里飞奔,气喘吁吁地奔到蒋诗韵面前,半条老命差点儿没了。
“姑娘,不好了,外头来了好多官军呢。”
“官军?我一没犯法,二没藏私,官军到我这儿做什么?”蒋诗韵也是吃了一惊,不过并没有慌乱。
只是吩咐老苍头,“你且不要急,给他们开门就是。我就不信光天化日,天子脚下,能有人敢徇私枉法不成?”
给春兰姐妹使了个眼色,她抱着胳膊站在石阶上,看着老苍头一步一颤地前去开了门。
大门打开,几十个穿着红袄的兵丁闯了进来。
为首一人膀大腰圆,留着一挂络腮胡子,一进院子,就高声喝道,“谁是劫匪头子?出来回话!”
蒋诗韵放下胳膊,蹲下身子缓缓行了一礼,慢条斯理问道,“不知道这位官差是哪个衙门的?到我这等小民家里,捉的什么劫匪?”
那络腮胡子打量了蒋诗韵一眼,不由暗自纳闷: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怎么能和绑匪有瓜葛?
那到官府报案的夫人一口咬定这院子里住着一帮子劫匪,把她儿媳妇给劫了。只是除了这个回话的小姑娘,院子里还有三个年纪差不多大的姑娘,另一个就是白发苍苍的老头子。
这几个人能有胆子绑了长兴侯的儿媳妇?
开玩笑呢吧?
二百二十章 绑走()
“听……听说你这院子里有劫匪?”为首那官差话都连不到一起了,让他这么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去质疑一个小姑娘是劫匪,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劫匪?”院子里的人俱都面面相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人说的劫匪长什么样?什么时候来我们院子里了?”
那领头的官差顿时觉得自己冤枉了好人了,一张黑红的脸膛下不来。
“那个……有位夫人说她媳妇被你们给……劫持了?”他试探地问道,心里却暗骂那位不长眼的夫人,怎么能胡编乱造呢?
想他堂堂沙场上下来的汉子,怎能去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纤弱女子呢?
他连看都不敢看蒋诗韵了,只觉得再待下去他的脸快要烧透了。
站在石阶上的蒋诗韵算是明白过来了,长兴侯夫人没有占到便宜,竟然跑到官府报案,说她们院子里有劫匪了。
这个歹毒妇人,心肠当真坏到家了。
自己和她无冤无仇的,她还有求于她,竟然能做出这样没脸没皮的事情来。
想想也是醉了。
不过面对这些官差,蒋诗韵还是得谦恭有礼,见官差提到了长兴侯夫人的媳妇,她有礼地敛眉一笑,
“官爷问的是那位夫人的儿媳妇吧?她病了,方才我才给她施的针,如今正躺炕上歇着呢。官爷要是想问话,不如叫来问问?”
反正这么大个活人又不会被她给吞了,这官差也不见得就进屋看看。
不过她不想蹚长兴侯府的浑水,这女子她更不想留下。既然官差来了,也好。索性一并给带走吧。
长兴侯世子夫人乃是有诰命在身的,这些官差哪能说见就见?
那领头的汉子立即就笑着摆手,“既然这位少夫人无碍,那在下就告辞了。”
话虽说得客气,可他心里已经把长兴侯夫人给骂了个狗血淋头。什么熊娘们儿,害他白跑一趟,哪来的劫匪啊?连劫匪的毛都没捞着一根!
见他要走。蒋诗韵哪里肯放过?
忙对着小坠子比划着。“快去扶那位少夫人出来见官爷。”
又喊住那位官差,“官爷请留步。那位少夫人想回家,劳烦官爷把她送回去!”
反正状是长兴侯夫人告的。那她们之间可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这个时候,唯有赶紧打发了那个世子夫人才是要紧的。
小坠子忙蹬蹬地跑进去了,同着春兰姐妹就把世子夫人从炕上给架了下来。
小罗氏只听见外头有男人说话的声音,也不知道这院里来了些什么人。
正自惴惴不安。就见小坠子和春兰姐妹来扶她。春兰笑着跟她解释,“夫人。您婆婆到官府报官了,说我们这里有劫匪,把您给劫持了。您还是到外头露个脸儿,给我们家姑娘说句公道话!”
小罗氏一听。顿时愣住了。
婆婆……婆婆怎能干出这样的事儿来?
她这不好端端的吗?昏过去那也是婆婆把她推倒的,如今人家姑娘好心好意地把她给救过来,婆婆不说感激反而说人家是劫匪。这不是恩将仇报是什么?
她羞得两颊通红,连连向春兰她们道歉。“这是我婆婆的不是了,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实在是过意不去……”
春桃本想逮着这个少夫人骂几句的,这样的人家,不救也罢。可听这位少夫人言谈举止,似乎不是那般不讲礼数的,也就忍下了那口恶气。
小罗氏被小坠子扶着走了出去,站在石阶上,惶然地望着满院子的官差,心里吓得噗通乱跳。
那些官差一见是个有诰命在身的,也不敢下死眼去看。
小罗氏虽然柔弱地不禁风吹,但是想想人家姑娘被自己婆婆给诬陷成劫匪,只得壮着胆子红着脸把前因后果给说了。
那络腮胡子官差一听,肺差点儿都气炸了。
弄了半天,那夫人才是罪魁祸首啊!
害得他带着这么些人前来捉拿劫匪,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那夫人就算是长兴侯府的又如何?难道就因为自己撒不了气,拿着他们当猴耍吗?
再看人家小姑娘,本本分分的,还被吓了一顿,他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这都是办的什么差?
他气得朝蒋诗韵拱了拱手,道了声歉,就大手一挥,领着众人往外走。
长兴侯夫人坐在车里,还在角落里看好戏呢。
可一等不见抓人出来,二等又听不见动静了,急得她三番五次差了身边的嬷嬷到门外打探。
无奈大门紧闭,贴着门缝隐隐约约只看得到几个摇晃的人影,并没有见着鸡飞狗跳的场景。
那嬷嬷回来学说了,她越发急躁起来。
那该死的小蹄子,竟敢不拿她一个堂堂的侯夫人当回事儿,这回就让她吃够了牢饭再说。
她扶着丫头的手下了车,欲想上前查探一番,谁料大门呼啦一声打开了,几十个穿红袄配长刀的官差鱼贯走了出来。
长兴侯夫人大喜,伸长了脖子就朝前看去。
看看那几个小贱人有没有被这些官差给推搡着带出来,最好是披头散发还被这些官差上下其手地沾便宜才好!
正得意着,就见那些官差脸色都不大好,雄赳赳地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