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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哎,不给说话的功夫是怎么着?”
孙先亮道:“我那意思就是,我当然有出身了,来自农村,后来就机会到津天去,认识我的师父,才能够有今天站在这个舞台。”
“对,你师父余二爷嘛。”
几乎是同时,所有的评委微微皱眉,这种指名道姓可不应该。
只不过,观众们可不清楚这些,仍然听着傻乐。
孙先亮道:“以前,家里特别的穷。”
“农村嘛。”
“穷到你无法想象,有朋友说‘能多穷啊’,我们全家,十来口人就住三平米的复式。”
“难怪你长成这样。”严先行恍然大悟,“原来你从小就住在烟囱里。”
孙先亮摇手道:“可不是,上无片瓦遮身,下无立锥之地,那时候外面下着大雨,屋里面下着暴雨,我们一家都要做站在屋外面避雨去。”
“就这么大雨!?”
“难啊,朋友们,因为太穷了,后来我们村里就有很多小伙子上外打工去,有的一年赚一万块钱,有的半年赚了八千,回来的。”
严先行捧道:“那这可以,比上一个厉害。”
这就算入活儿了。
听到这里,众人都明白这段相声的主题了。
余二爷写的这个本子,属于歌颂型相声,孙先亮小时候,应该是21世纪初,那个时候,改革开放的春风还没有吹散,正是下海的好时机。
而且,春晚的相声可不是以逗乐为主的,它一定要把立意摆在第一位,这也算是抓着重点了。
但是,这种歌颂类的,一般不为人所喜,听过一遍后,能记住的点实在不多。
就算有能记住的,反而是一些问题。
就比如…
孙佐探过头来,忽然来了一段儿:“2009过的美,因为老百姓知道,阅兵的队伍谁走的最齐,外汇储备多谁的底气最壮,世界会议在哪开的最安全,哪个国家的农民优惠到拿着补贴在种粮。答案就是两个字,那就是——华夏!”
“有点儿印象。”夏树说道,“09年的?”
“没错,全是漏洞,都快成笑柄了。”
台词中运用了典型的“略带”夸张的手法,如果非要追究逻辑性,句句有问题。
“阅兵的队伍谁走的最齐”——人家北韩阅兵走得不齐?俄罗斯阅兵走得不齐?
“夸张手法嘛,较的什么劲呢!”夏树忽然笑着说,“其实此段台词的目的,只是为了将2009年发生的几件重大事件,以‘贯口’的形式排比出来。”
“你在讲相声?”孙佐斜眼儿。
“没错,讽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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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很无聊()
孙佐哈哈大笑。
还好这时评委们的麦克是关闭的,不然一准儿影响上面的表演。
“行了行了,知道你厉害。”他拍拍夏树的肩膀,“咱们接着听。”
“嗯。”
夏树回过头,接着就听到一句“现代化的武器最具时代的锋芒”,正别扭着呢,忽然听孙佐又说话了:“这句根本不通。”
相声是语言类节目,应该特别讲究词句,除非是利用错误使包袱,否则不应该出现病句、歧义等。
传统相声里,绝没有牙碜的句子,传统相声的表演者大多是念过三二年书,现在演员的文化水平都有提高了,活儿却糙。
忍着性子听完,大家稀稀拉拉地鼓了掌,终于轮到评委们点评了。
两个语言类节目的评委很中肯,但是仍有保留,他们不会得罪姜子田,自然也就不会得罪余二爷。
但孙佐…
他可比余二爷年纪都大,自然就不留情面:“一上来,你们两个是不是失误了?”
孙先亮一愣,立即辩解:“我们现场捉了个…”
“是不是瞎掰,我能听出来!”孙佐又转了个话题,“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个相声的问题在哪儿?”
“您请讲。”
“问题在于,进入主题之前,还挺好的,进了主题之后,一点儿也不可乐了,很没意思。”
孙先亮皱着眉头,心说本子是余二爷写的,也过审了,要是不可乐,怎么能上得了《我要上春晚》呢?
但这时候,他可不敢顶撞孙佐,没说话。
反倒是严先行很硬气:“带着批判性地看,最后当然是不可乐!”
孙佐没想到对方竟然有话说,正要反驳,却被夏树拉了拉,这才知道这小子是要保护他。
毕竟一个这么大年纪的人,跟人家小辈儿争执地急赤白脸的,确实有点儿过不去。
只见夏树眨了眨眼:“我来。”
说完,他便将目光落在严先行身上:“你搞错了因果,是不可乐在先,所以才要批判,懂吗!?”
孙先亮一看,这是要争起来了,照这么下去,他的节目肯定会被毙掉,赶紧就想让搭档闭嘴。
但是,严先行可比他骨头硬多了:“那么你们有没有思考过…”
接下来是一连串质问:
…
“我们乐不起来的原因是什么?”
“什么样的相声能令我们乐起来?”
“能令我们乐起来的相声适合春晚的氛围和要求吗?”
“到底有没有既能令我们乐起来又适合春晚的相声?”
…
都说“指责他人”是对智商要求最低的事情,但夏树确实是被逗笑了。
“我们乐不起来的原因是什么?合着,听您的相声不乐,我们还得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是吗?”
这观点,真让人蛋疼!
除了他的相声本身就不可乐以外还能有P原因啊?
为什么想吃饭?
——因为饿!
为什么想喝水?
——因为渴!
为什么听这段儿相声不乐?
——因为它不可乐!
那根本不像一个神志健全人的提问。
其实,夏树还真错怪人家严先行了。
余二爷和姜子田,本身就是两个派别,一个讽刺,一个歌颂,这种分支是有原因的。
圈内人都听说过一句话——“工人阶级不需要相声”,谁说的就不提了。
这句话,吓傻了华夏整个相声界。
于是,“逐渐提高文化和政治水平,改造相声,以达到对群众进行宣传教育的作用”。
相声改进的这一宗旨,可不是余二爷制定的。
这位老先生受的教育不多,却很积极向上,他被培养成了“接棒”的人。
他的相声不可乐,是因为时代的巨变,相声所面临的社会环境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如同建国之初,老相声艺人难以说“新相声”一样,从投身相声事业第一天开始就接受“对群众进行宣传教育”培训的他,也难以适应八十年代后期以来的相声环境的突变。
但是,余二爷在努力地改造自己适应环境,这一点上,他比很多盲目骂他的人要清醒。
他也是个可怜人,在努力的适应新的时代,却无法改变自己越来越不适应这个新时代的事实。
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开始教教弟子,写些回忆录,当然和某足球运动员一样,也是代写。
然而,听众不会管这套!
就像夏树,普通听众听相声就是为了开心、为了缓解一天工作的压力,他们可不是分析家。
听到能让他们开怀大笑的相声,他们会说:“这相声不错!”
听到乏味无聊的相声,他们就会说:“这TM什么玩意儿!?”
余二爷的相声不可乐可以谅解,身份在那儿呢,不可能抖太出格的包袱,说一千、道一万,观众也不会买账。
当然,也有坚持不改变的,将损人进行到底。
例如现在的姜子田,随着政策的开放,这位自11年后,上过3次春晚了,虽然,11年的首次仍然有些“适应大环境”。
节奏前松后紧,老搭档谢子文更是几乎都快插不上话,没有创新、包袱像是集萃,也不给观众“起哄捣乱”的时间,虽然有太多的不尽人意…
但是,观众们第一次看到春晚相声也可以砸现挂;
第一次听到春晚现场也可以没有事先安排的“托”,完全观众自发插话;
第一次知道春晚观众也可以肆无忌惮地喊着“咦~”、“吁~”,甚至一直延续到春晚结束;
第一次知道春晚相声也可以布置的像小剧场…
不是姜子田“堕落”成了“主流”,而是“主流”的媒介被姜子田改造得有点儿接地气了。
这就是坚持的结果。
夏树只是一个歌手,当然不清楚这些纠葛,只知道:“很无聊。”
他又一次下了定义。
严先行看着他,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您只说无聊,那什么叫有聊?”
夏树这时候肯定是不能拿李金航出来顶缸的,不由得皱着眉头沉思,忽然看了看孙佐,又将目光移回舞台:“就说你刚才做生意那一段儿。”
“嗯?”
“如果是我,会说‘我那会儿都想去趟陕西’。”
这是要演上了,孙佐下意识地配合:“上那干嘛去?”
“扛出俩兵马俑上外边卖了去。”
“嚯,您要倒兵马俑?”
“这可不成,首先来说犯法,再有一个兵马俑人家有数,人家每天晚上都点数。”
“每天晚上还点数?”
“当然了。”
“半夜手电筒一照,45号…”夏树忽然回过头,面对观众,“哪儿呢?”
“到!”观众齐齐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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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让他给我捧()
严先行说不出话来了。
夏树明显不是专业的,但人家随意抛一个哏出来,全体观众都迎合,而且还是在没有场记提示的情况下,这就看出人家的水平来了。
但是,像春晚这样有巨大社会影响力的“特殊阵地”,难道余二爷就轻易把它放弃掉吗?
这肯定是不行的。
“夏树老师,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