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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颐春嘴角抽搐:“小玉,你要出去吃饭也这吃法,别人还以为我们虐待你。”
花枝玉满嘴食物,一顿“唔唔唔”不知所云,但从愤怒的小眼神看,很可能在骂人。
花爷爷朗声大笑:“能吃是福!小春儿,你看看你那小胳膊小腿,你小时候要也这么能吃,说不定能赶超你弟弟。”
一谈这个花颐春就来气:“爷爷,能不戳痛处吗?”
一旁花崇明抑制不住笑出声,他虽是老二,却碾压花颐春身高身材,两人站一起像大狼狗和小狗崽,弄得花颐春一般有弟弟在的场合,自己就能推就推。
他笑还不行,还故意歪了凳子去揽他“纤弱”的大哥,弄得花颐春追着他从楼下打到楼上。
花枝玉满面笑意。
真好呀,一家人就该这样子嘛。
她和师奶奶说着吉利话,嘴又甜人又乖,一双天真无辜的大眼睛,让师奶奶忍不住亲她亲得不得了。
接下来的每一日,都快乐、热闹的好似做梦一般,教花枝玉那样小心翼翼的珍惜去度过。
就像吃了一颗最中意口味的水果硬糖,酸甜清冽的果香在口中炸开,浓郁美好到不可思议,甚至在迷惑你全身感官沉浸其中。
但大脑却可悲的清楚,这虚无幻象的香甜,终究会消散殆尽。
被发现的比想象中还早。
花家本就福缘深厚,磅礴到湘南难以匹敌的气运,因为花枝玉的存在,更是如泰山压顶,各行事业蓬勃日上,将湘南各类机遇福运全数收入囊中。
花爷爷过了90大寿。
他一生正直忠厚,为人勤恳友善,晚年更是热心福利事业,花开头的慈善小学能写满一张纸,世家圈都感叹得天地庇佑。
然而命运线上,花爷爷应在年前去世的。
花枝玉不忍心,硬生生将花爷爷的生命线截断,延长,把他体内潜伏的喉癌铲了去。
半夜,她看着花爷爷慈和沉稳的睡脸,他睡相和本人稳重形象太不附了,这位能明显看出年轻时多么俊朗强壮的老人,到了晚年,也变成了衰老羸弱的模样。但他心态好极了,一撇小胡子被自己呼噜吹得一翘一翘的,明明是好笑的小动作,花枝玉却鼻子一酸流下泪来。
奇怪,花枝玉手忙脚乱的抹眼泪,人类怎么,还会向外流水的呀?
第二日,如预料一般,夏娃翩然而至。
太阳升起的方向,一位浑身都在逸散柔光的女子,从云层跃下,缓缓走来。
只是与花枝玉想象迥异,夏娃的状态似乎不是很好。
她柔软的、深渊色的浓密长发随意的用月桂枝竖起,圣白短袍不似一向整洁模样,显出些狼狈来。她的面色也不好,向来上翘的嘴角面无表情的垂下。
花枝玉眨巴眨巴眼:“那个,你是把我扔回去的吗”
见女子只是淡淡的望着她,花枝玉小心试探:“那个,你是过来训我的吗”
夏娃神色冷漠。
姐姐您到底要怎样要杀要剐爽快一点呀!!!
就在小光团子沉不住气,准备伸出试探的小触手戳人时,夏娃欲言又止的开口了。
“你能暂时,接济我两天吗?”
owo?
虽然花枝玉没明白她的意思,但是不是意味着她又可以多待几天啦?
欧耶!
花枝玉原地欢天喜地庆祝了一会儿,准备晚上多吃三盘子犒劳一下跌宕起伏的感情,却发现夏娃似乎不太对劲。
她沉着眸子,视线无意识的垂在地上,那里花家长廊上普通的一块灰色仿古地砖,一行蚂蚁匆匆忙忙的扛着食物溜过。
花枝玉了然:“好像快下雨了等等,什么时候周围有的蚂蚁窝?!”
矮个小姑娘手忙脚乱的扑在地上东找找西找找,这什么烦恼都不过脑子,永远活的快乐无忧的模样,真让夏娃嫉妒。
她也想这样,但做不到。
人类,天生与其他种族不同,具有无比冗杂无用的情感。这些情感会在你不经意时积蓄、填补你的一生,然后在深夜某个小点爆发,将你溺毙。
童年时没能吃到的杏脯,离开高中再未见过的同桌,甚至触景思情时几年前常乘坐的公交车,都兴许深深在脑海深处印下一笔。
然后告诉你,你的人生,已经被固定在了这样一条轨迹上,沿路驶来的火车窗外的风景,永远只是这般了。
夏娃鼻翼酸楚,她闭上眼,任惆怅的眼泪轻轻滑下来。
她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天地间第二位人类,自睁眼那一刻,她就禁锢在了始祖这个框架里。
在法则空间,人类称之为洪荒的那里,只有她和亚当二人。他们日复一日的捏起泥土,创造和他们一般又从根本上迥异的生物,然后看他们繁衍生息。
万年过去了,人类已经可以脱离他们监管,自行在法则中轮回了,他们二人又承担起命运的监控。
夏娃的世界里,只有别人的人生。
她想要做一个冷漠的“观测者”,但做不到。
归根结底,她的本质也是人类啊。
她会为早幺儿疼惜的哭,会为冤死者心酸,也会为没有结果的爱情唏嘘。她懵懂纯真的眼,略过了成千上万人或平凡或传奇的一生。她成熟了,她敛下眸子,漠然的看着生命轮回。
然后情绪爆发在某一天。
其实那一天没有任何大事,就是日升日落,全世界为柴米油盐奋斗过活的普通一天,夏娃停下了手中划动命运线的笔。
命运线仍稳稳运转着,即使有小插曲,完善而稳定的法则也会自我稳定修补秩序。
啊,她嘲讽的想,他们会想象到,有一位没有经历过自己人生的老怪物,正在百无聊赖的观察监管他们的人生么?
她望向亚当,后者正烦恼的挠头,又是拿不定主意了。
她十分了解他这举动代表的意味,下一秒,亚当就要大呼小叫了。
果然。
“亲爱的妹妹!你帮我看看这个”
人活够了,还能有一死,那我呢?
夏娃走了。
她随意的向人间界跳下,看到了一个呆愣愣望着她,神情一分钟变幻八十次的小姑娘。
有点眼熟。
怎么随便一跳还能遇到熟人的
反射弧贼长的小光团子猛地意识到,诶,这不是我几千年想勾搭一起玩的人类吗!lucky!
她腹中满当当的说辞,卡在了嘴里。
花奶奶已经和善于交流的夏娃与快乐聊了起来,直接把她这个亲孙女抛在了脑后。
“小玉,你什么时候交的小朋友?小姑娘挺不错的,以后多带回家玩!”
花枝玉回神,结结巴巴的“嗯”了几声,对上换上现代人类衣服的夏娃揶揄的眼神。
夏娃冲她眨眨眼,笑的端庄温婉。
“池疏”,就这么在花家住了下来。
花枝玉那个开心呀,每天上学、吃饭、玩耍,有人一起了!还是老熟人!虽然她看上去冷冰冰的懒得理我,但是认识这么这么多年了,就是老熟人没错!
但这样开心的日子过了将近几天,花枝玉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劲。
她从“神者荣耀”中抬起头,不确定的望向对面沙发椅,正沉默看书的女孩。
池疏清丽的面容,在小夜灯昏黄暧昧的照抚下,朦胧如梦。她没有表情的时候,看上去是有些阴郁的,似仲夏夜灌木丛后耐心等待来人的毒蛇。
她颀长白皙的手指划过一页书页,无意识的在书脊上敲动,似乎在沉思。
花枝玉不自然的换了一种正经点的坐姿,小心翼翼的开口了。
“那个,eve你还没和我说,你怎么突然来人间界了呢?”
池疏缓缓抬眼,浓黑的眸子静静投向她,一时看不出情绪。
花枝玉心里有些膈应。在她印象里,夏娃不该是这样的。
虽然不知该是那样,但总不是这样子。
过去,为数不多的几次碰面,有夏娃拍着桌子和亚当因为琐事吵架,夏娃傻笑着从圆镜中看情侣谈恋爱,夏娃心血来潮亲手捏几个泥人比美玩,还有一次,夏娃和ra打赌,连输十三次,气的追着ra揪翅膀羽毛
夏娃是人类睿智、理性、谨慎的代表,也有一些无伤大雅的人类特有的小品质。
所以,在花枝玉心目中,她是一个法则空间特别的存在。
但现在
她抿着嘴开口:“你到底怎么了?你给我的感觉,很奇怪”
“哪里奇怪?”
花枝玉不确定的绞着手指:“就,就像生物衰老了的气息。无欲无求,也没了希望就是那种,即使明日世界末日,也与我无关的感觉那个,eve,我记得人类始祖是不会死的,对吧?”
池疏没有开口。
她的合上书,纤细的手紧紧握着书脊,定定的看了忐忑不安的花枝玉一会儿,把书放回书柜,起身走了。
“你干嘛去!”花枝玉慌张的喊她,“我说错话啦?”
“洗澡。”
洗完澡,池疏就睡了。
花枝玉一头雾水,不知道怎么人又生气了,只得也先睡觉。
怪不得历史上好多人说女人心海底针!好难懂!
第二日,池疏吃完早饭冷冰冰的去上学,一直到了学校门口下车,都没给花枝玉一个眼神。
花枝玉委屈巴巴的在后面跟着,像个被抛弃的小狗崽崽。
我干啥玩意了我怎么不理我了睡了一整晚上了还没消气???
女人真是不能惹qaq
数学老师在讲台前铿锵有力的写板书,池疏偷瞄了一眼同桌的小姑娘。
嗯,已经沉入深层梦境了。
这个整天傻乐呵的小光团子,这次睡的却不快乐,小鼻子皱着,像被谁欺负了。
池疏一怔,因为她意识到,小光团子这次的愁闷,已经持续快一天了。
这好像是印象中,气运第一次流露出非正面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