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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可能……”素凰族长喃语着，摇着头不敢相信这样的门就这么被破了。
水寒的右手滴着血，是刚才砸门时被碎片划开了口子，但是她毫无察觉，此时心脏里的痛掩盖过了一切*的疼痛。
肖麟感到自己的脖子突然一松，重重跌落到地上，脑中各种晕，但是他知道，自己没有死。
可是为什么……
他艰难地抬起头，看见了站在自己身旁的，那个纤弱却异常熟悉的身影。
“水寒？”肖麟心下惊叫，“你怎么……”
但是水寒并没有理他，在她的世界里，听不到任何声音。耳朵里嗡嗡作响，视线也旋转着，她几乎站不稳。
“你若敢杀了他，我便只能杀了你……”她的声音如蚊子般细小，只有在水寒身旁的肖麟听见了，他心下一惊，随后涌起了或喜或悲的复杂情绪。
素凰族长在震惊过后，又恢复了原先的冷静，他冷哼一声，说：“算了，反正你们也都这样了，再造一个牢房就好了。”
说完，便朝水寒走来，看上去镇定自若。
水寒的长发披在脸旁，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肖麟瞥到了，她在冷笑。
就在素凰族长自认为可以抓住她的时候，变故骤然发生。水寒竟然摇摇晃晃地往他走来，不知为何，擦肩而过。
他的手中一空，并没有料想中碰到了她的身体，反而就像是滑过了幻影一般，什么都没抓住。
醒悟时，水寒已经在她的身旁经过了，然后停在了他的身后。他感到身上一股毛骨悚然的森然气息压抑着他的神经，连脉搏的跳动都慢慢减弱了。
这不是错觉，是他的胸口，多出了一个血洞，里面空空如也。
他在倒下的那一刻都没有弄清楚这个人类女孩到底做了什么，区区一个人类，还半死不活的，只是从他身边经过，就夺走了他的心脏。这是何等强大的力量啊……
他不甘心地瞪大了眼睛，亲眼看着从自己的胸口倒流出的血液，意识渐渐远去。他知道自己输了，这一次输，是因为太过轻敌，而且，也没有下一次了……
肖麟看着这一幕，也是瞪大了双眼，震惊到无法言语，他支撑着自己重创的身体，朝水寒缓缓走去。
水寒的身形摇摇晃晃，终于脚下一软，摔了下去，可是她并没有倒在冰冷的地上，而是扑进了一个，香甜的怀抱。
“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孩啊……”肖麟无奈地摇了摇头，紧紧抱住了怀里这个纤弱的身体，生怕下一秒她又到了一个自己看不到的地方。
第四十四章 记忆和性格被侵占
这一次水寒受到的创伤比较严重，昏迷了足足有一星期，而肖麟的肋骨也断了两根，躺在床上下不了床。不过虽然被揍得如此惨，但现在的状况还很让人乐观。
两人一直都被天耀龙家族给保护了起来，请了族里最好的医生看治，恢复速度出奇的快。一星期过后肖麟就可以自由活动了，而水寒也快要从昏迷中醒过来了。
“切，装什么柔弱啊，都一星期了。”水寒的病房外传来酸溜溜的声音，娜娜趴在门后看着躺在床上的水寒嘴里挤出几个字。
“得了娜娜，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吧。”一个看好戏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谁……谁说的。”娜娜脸一红，朝背后的小米吼道。
“我知道的，你向来喜欢有实力的人，而且水寒又杀了素凰族长，你应该很佩服她把。”小米嬉笑一声，趴在娜娜身边往病房里瞅着。
“小米！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娜娜的脸涨红，一副要把小米给痛扁一顿的样子。
“饶了我吧大姐！”小米嬉皮笑脸往远处跑去，完了回头做了个大鬼脸就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娜娜一跺脚，气呼呼地转回头透过虚掩着的门缝望着病房里的水寒。
躺在床上的人真的好美啊，虽然有些纤瘦，但尖尖的下巴呈现出令人舒服的弧度。脸色苍白却不是病态，还有精致的五官，那一头顺滑的秀发……
一切都太完美了，让人不敢去触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打碎了这种和谐。
这真的是当初在素凰巢穴里看到的乱糟糟的病态女孩么……
如果肖麟喜欢的是这样的女孩，那么也是应该的吧……
娜娜的眼神有些黯淡，但立马又打起了精神：“别想这么多了娜娜，肖麟是要去魔族大陆的，你们终究是要分别的……”
可是为什么，眼泪还是一个劲的掉……
当初不是和自己约定好了的，让肖麟成为族里的人，这样就可以给整个族带来长远的利益，不是因为喜欢而去做……可是为什么现在，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娜娜？”身后传来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让娜娜的后背一僵。
她匆忙擦干眼泪，并没有转过头：“嗯，肖麟你来了啊，我来看看水寒什么时候醒。”
“谢谢你。”肖麟温柔的话语此时却像是针刺在了娜娜的心上。为什么明明这么温柔，可心里还是好痛……
“我先走了。”娜娜狼狈地转身跑走，想要逃离这里。
“你不进去坐坐吗？”肖麟疑惑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让娜娜的脚步更快了。
“不了我还有事。”娜娜几乎是冲出洞口的，一到洞口就迅速变换成了天耀龙的样子，朝着刺眼的太阳飞去，席卷起了一阵狂风。
下方的天耀龙都偏过头看着她，眼神里充满疑惑。
“这不是娜娜么，她怎么了？”
“不知道耶，大概是生气了吧。”
“算了，她经常这样，别管她。”
“嗯，我们继续工作吧。”
“……”
天空中的娜娜盘旋了好久好久，围绕着刺眼的阳光，让光扎进眼睛里，泪水直流。
“这是因为阳光刺眼而掉的泪，不是因为……”她缓缓闭上眼，让自己身体随着风舞动着，翻滚着，在树林上空，在云层里。
很快就会忘掉的，回到之前那个嚣张的娜娜吧。
嗯。
她心中另一个自己的声音回想着，很甜蜜，很温柔。她觉得自己能够抓住点什么了。
——
病房里。
水寒的身体陷在各种草药中，只露出一颗头，紧闭着眼睛，冒着冷汗。但这样的情况已经比之前好了很多了，按这样下去再有一星期就可以完全恢复然后出发了。
肖麟坐在水寒的身边，手里捧着一本魔导书正在仔细研究。
经过这一战，他充分认识到自己能力的不足，不单单是弱到爆，更是已经可以被秒杀。他不能容忍这样的自己，所以即使躺在病床上他也一直在学习着各种攻击力强的魔法。
这本魔导书是天耀龙家族收藏的较高级魔法，让现在这种水平的他来学习是再好不过。这一篇章讲的是“回塑剑”，技法上并没有过多注明，但是非常考验人的反应能力。
“回塑剑啊……刚好很适合米迦勒之剑呢。”肖麟喃语，时不时点点头。
这时，床上的水寒突然一皱眉，随后猛然睁开了眼睛，死命捂着胸口冷汗直冒。
肖麟见水寒有动静了，先是一激动，可是看到她痛苦地捂着胸口的样子心下闪过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肖麟上前搂住了水寒，十分着急。
“封印……自己解……”还没说完，水寒尖叫一声，便晕了过去。
“怎……”肖麟急忙找来了负责的天耀龙医疗队，他们围成一圈将床上的水寒围在了中间。
经过几个小时的折腾，终于，门开了。
“怎么样？”肖麟急忙上去，声音里带着颤抖。
“没想到啊……”出来的医疗队全都精疲力尽，汗水打湿了衣服。
“到底怎么回事？！”肖麟更急了。
其中一位医疗队成员拍了拍肖麟的肩膀，说：“你不用担心，她没事，只是没想到她体内居然有这么恐怖的封印，这个女孩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听到这里，肖麟松了口气，然后朝所有人点了点头说：“她的情况比较特殊，力量过大所以被封印，希望你们不要说出去，拜托了。”
所有人面面相觑，疑惑地打量着肖麟，又打量着房里虚弱的水寒，最后也只能犹豫地点头了。
肖麟见他们也表态了，便放下心来，走进了房间。
床上的水寒脸色好了很多，正睁着眼睛看着进来的他，脸上有淡淡的笑容。
“怎么样了，好多了？”肖麟见到她并没有什么不妥，也渐渐安下心来了。
“我记起你了，在一千年前。”水寒淡淡地说，却让肖麟浑身一怔。
“你刚才……说什么？”肖麟不可置信地问。
“我记起你来了，一千年前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被追着跑，然后我们就认识了。”水寒露出了一个恬淡的笑，而肖麟感到更加震惊了。
她刚才那个温柔的笑……那个熟悉到快让人疯狂的笑！
“茴之？！”肖麟终于压抑不住心中的震惊，吼了出来。
肖麟觉得自己的脑袋在嗡嗡作响，有什么卡带了。
这应该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毕竟存在她体内的不过是茴之的执念而已。执念说白了也不过是残念，残念只是一种极为虚无存在形式，应该不会打扰到宿主的日常生活，除了保护宿主之外一般不会介入。可是现在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水寒两次都经历了生死？因为茴之救了她的性命，所以更加侵入了她的记忆，还是说，茴之的执念正在一点点……占据水寒的记忆。
“不知道为什么，脑袋里突然多出了好多我们过去的事呢，包括霜洛，包括你。”水寒又是一个温柔的笑。
但是这个笑并没有让肖麟感到安心，相反的，让他觉得毛骨悚然。因为这个笑，简直就是茴之的翻版！他所认识的水寒是不可能露出这么温柔的笑的！
难道真的被侵占了？记忆也是，性格也是，还有什么……
他承认，如果在他面前是真正的茴之的话，他会高兴地疯掉。可是她不是，她原本应该是水寒才对啊，那个自以为很坚强却总是默默承受痛苦的女孩，那个高傲到不认输的女孩，那个总是冷冰冰却有时候也会关心人的女孩，她不能是茴之！绝对不能！
“水寒，你快回到原来的样子啊，你可以像往常一样说狠话，嘲笑我之类的都可以。”肖麟双手撑在床沿，低头对着扑闪着大眼睛的水寒说。
对，就是这一副天真纯澈的样子……
像极了她……
“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做这么坏的事情？”水寒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