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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朗轻轻拥她入怀，抚着她的发丝，哽咽的不能言语。
小月，对不起，要让你失望了……
无妄隐去身形一直随着萧野来到白一寺。待他离开后才显出身形，看着万俟澜颓废的样子，不知该怒还是该骂。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万俟澜对他的到来不以为意，待转过头时，已是一脸的云淡风轻，彷如平常，不经意的一问，“什么？”
无妄冷哼一声，暗道：刚才还是被欺负的小媳妇的怂样，现在倒成大爷了，哼，装的挺好，憋在肚子里，活该难受，亏我还心软一下觉得你小子可怜，真是……面上却是百无聊赖，气死人不偿命，“什么什么？你不是早就知道么？”
是啊，早就知道了，“就是没想到她会用这种方法。”
无妄瞪着他，懒洋洋的坐在床头的椅子上，瞧着二郎腿，末了整理一下衣摆，欠欠身，斜眼瞧着他，“你不过是想和国师斗一斗，他逼得你魂飞魄散，你心中不服气，云丫头不过可怜罢了，为了你，一次两次的不顾自己，不顾身边的……你以为谁都像那傻丫头似的，明知是个火坑还是一头栽下去……三百年前是，现在还是……”无妄感觉到万俟澜的视线越来越冷，无奈哂笑一番，“别这么看着我嘛，不是说你和那丫头有三世情缘吗，还有一世，你多留意不就行了吗？”
万俟澜闻言，长长的睫毛轻眨两下，看着无妄一阵晃神，那傻丫头，该不是被美色诱惑了吧，这代价……不过一瞬，便瞅见万俟澜嘴角溢出一抹苦笑，“国师给红线的彩笺上对瑶瑶的评价是什么，你知道么？”
无妄摆出一副随你便我无所谓的样子，万俟澜也不在意，“云家长女，貌美性善，天赋异禀，刚烈果决。你知道什么叫刚烈果决么？她的性子我不敢说懂十分，七八分还是有把握的，这刚烈果决真是切中要害，什么三世情缘，做梦吧，三百年前还能说这话，现在，若不是……”
“你什么意思，什么彩笺，什么评语，什么三世情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道声音破空而起，惊得二人同时回头，看向门口，来人竟是谁都没想到会在这时出现的萧萧
十八章 转机
萧萧脸色铁青的站在门口，狠狠盯着那两张熟悉的面孔，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红线风风火火的跟着冲进来，察觉气氛诡异，惴惴不安道：“这，都是怎么了？”
萧萧深吸气，极力使自己的语气平缓，“红线，你来的正好，说，国师给你的彩笺是怎么回事。”
红线一愣，讨好的笑道：“什么彩笺啊，我，不知道啊。”
萧萧大吼一声，抓着她的手，“红线，”瞪着眼睛，青筋暴起，“说实话。”
红线眼眶立马变红，诺诺的答道：“我杀了那个叫晓风的……然后一个叫楚诗狂找到了我，见了国师，他给的，就写了十六个字，云家独女，貌美性善，天赋异禀，刚烈果决。”一边说，一边偷偷看他。
萧萧恍若未觉，手上暗中使劲“你到底做了什么，”突然想起什么，改口道：“你和她说过什么？”
红线一努嘴，“瑶瑶瑶瑶，你就知道瑶瑶，她眼里都没有你，你咋就那么不识趣儿？”
萧萧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话，“红线，你找死么？”众人皆是没见过萧萧这般摸样，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红线吓的傻了一下，感觉他要将自己的手掐断，眼泪一下子流出来，“疼……”
萧萧下了狠劲儿，继续抓着她，倒是一旁的万俟澜仿似在这两人身上看到昔日自己和云瑶的相处模式，暗叹一口气，孽缘啊……
红线闭着眼睛，朝着他大喊，“我说她配不上你，你满意了吧……”乘着他晃神的一刻，抽出手夺门而出，一下子变不见了身影……
萧萧失神的看着自己的微微颤抖手，回过神来急切的朝着门外喊道：“红线……”过了好一会儿没听见回声，才明白这次她是真的生气离开了，叹口气，伤神的摇着头，“我都做了什么？”
烛火噼啪作响，隐在床榻上的铃铛反射出幽冷的光泽，投到萧萧脸上，照着他面如死灰，“我真是一个失败的人，不管做什么都是……”说着，拿起铃铛，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脸上迸发出熠熠光芒。
无妄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狠狠心，“还记得琉璃吗？”
萧萧闻言，心中一跳，眼中亮起一点光芒，如午夜中萤火虫，一闪又一闪。
“琉璃只能聚魂，不能生魄，你得用你的精魂养着她。”
“可以。”
“还有，你需得给她找个身体，就像你一样。”
“像我一样，你说什么？”萧萧语气突变，更甚刚才，瞳孔中无声无息的泄出屡屡寒意，碧绿的长袍灌满长风，猎猎作响。
“你不必紧张，我早就知道，也不会说出去的，你放心。当务之急，是这个丫头的事儿。”说着看了他一眼，眉毛一挑——今天看到两个异常冷静的人暴走，还真是……幸运啊…——耸耸肩，幸灾乐祸的说：“当初我就说，喜欢上她是一件麻烦事，你还学情种，说什么她心里有结，只是想不明白自己要什么，等她想明白就好了，现在倒好，命都玩儿完了……”看着萧萧越来越黑的脸，心理一通畅快——开玩笑，我无妄是那么好欺负的么！“没关系，有你在，云丫头肯定是有惊无险，琉璃能聚魂，正好我记得你林中有一片荷花池，池底，有一颗千年莲子，从未开花，现在，就靠它了。”
萧萧沉思片刻，拿出琉璃，递给无妄，“我晓得了，现在就麻烦你了。”
再次拿着琉璃，心中不知作何感想，“别忘了我的酒，我要五十年的，不要掺水。”
“一百年的都有，这个你放心便是。”
无妄将琉璃托在手掌心中，一连串的咒语从口中逸出，带着上古厚重的梵音，从远古而来，在荒芜中踟蹰前行，彷如穿过无尽的时空，从广袤幽谧的宇宙飞快划过一道流星，直到这里，道尽心中的彷徨好愁苦，像一道清泉注入心底，这——有安魂的功效……琉璃发着幽幽红光，打着转而，凭空升起，周围一阵烟雾，一缕一缕被吸进透明的珠子里，隐隐有血莲花异香的芳踪，在这片狭小的空间里若隐若现，墙上投身出两个人影渐渐合二为一，只是谁也没看到……慢慢的，珠子变得浑浊，甚至夹杂着微不可见的血丝，像是一条惊龙游弋在大海，翻云覆雨，腾云驾雾……大约半个时辰，琉璃再次轻落于无妄掌心。无妄将琉璃用真气托起，示意萧萧。萧萧神色肃穆，周围绿光萦绕，越来越甚。一片光芒闪烁，无妄掌中的琉璃已消失不见。萧萧松口气，眨眨眼睛，冰冷的脸变得柔和，一只眼珠全然变成了白色，另一只依旧和先前一般无二，是暗夜的深沉。
“正好，蔷薇花回的千泫邀我赏百花盛宴，那儿灵气充沛，是个静养的好地方，回见啊，老伙计……”话音未落，人已不见，无妄立马大喊：“别忘了我的酒……”突然想到什么，自顾自的笑了，继而转变成哈哈大笑——一如三百年前在云家的别院那般……
十八章 转机2
东方既白，万俟澜和无妄皆是一阵无语，逝者已逝，来者可追，时光匆匆而逝的罅隙间空留只言片语，曾以为是归宿，最后才明白是过客……明月悄移，落于西边，无妄抬手掐指一算，眉头紧皱，前路迷茫未可知，命盘已乱，一切但凭人为，罢了，随缘便是……
万俟澜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常年的修养让他忘记了如何表达内心的情绪。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撑着头看着外面渐明渐暗的庭院，突然想起那次看到云瑶时也是这般清风习习，月光满地，树影纵横，眉目如画的女子从迷雾深深中款步而来，一步一莲花，一步一莲华，不只是走进了他的梦，还是他走进了她的蛊，一时间竟心事重重。
“梦魔，其实你不必这样……”
“什么？”
“哎……当初我将你魂魄打散时就怀疑，玄月鉴的拥有者怎会如此的娇弱，全无反抗之力，后来被云丫头发现真身时就觉得问题是出在她身上了。画地为牢不是低级法术，若是没有极深道行的法师或者是千年以上修为的大妖，是不能看破的……所以你……”
万俟澜闻言，微不可见的叹口气，眼底似浮云掠过，存在感莫名地低了几分。
“有梦的地方就有我。”万俟澜低低絮语，“那天我只是小睡，蓦然感到奇怪的震动，探入神识中发现一个穿着古典的女人对一个道士讲天之苍苍之类的……后来那道士跪倒在地，激动的不知说些什么，然后那女人就看见我，偷走了我的几分灵力。她定是不知道，梦魔的灵力就是用来织梦，不但用于攻击，更用于自卫，于是，她便在我的梦里睡着了……我本不在意，却没想到迎来了你无休止的追杀……遇到云瑶时，才明白那女人竟是大名鼎鼎的妖神——妫……在和云瑶相处的两天中，妫的神力不自觉的跑进她的身体里一些，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当然不知道，但是我却知道……”万俟澜和无妄僵了身体，来人竟是远在帝都的国师。
无妄垂眸，心中暗道他怎么来了……今日真是精彩，你方唱罢我登台，像车轮战似的一轮接这一轮，不知后续还会发生有趣的事儿啊……
万俟澜冷冷盯着穿墙而出的国师，语气平缓：“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了，三百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我又何尝不是，本以为我只是单相思，没想到竟得大人如此期许，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您却了解的一清二楚，澜真是惶恐万分……”
国师笑道：“自是因为你担得起。这世间，得妖神妫青睐的人只怕只有你和那个叫云瑶的了。”
无妄插嘴道：“为何？”
国师笑的几近残忍：“曼珠沙华，彼岸盛开之花，花叶永不相见，幽冥之神怜你们痴心一片，许你们一世相伴，梦魔，你与她皆是无形无体，自虚无中来，不占俗世尘埃，有着妖神最感亲切的气息，梦魔，得妖神眷顾，却遗失一世姻缘，感觉如何？”
万俟澜低下头，呼出的气都冷了几分。
无妄瞪大了眼睛，这两人……
“梦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