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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狼人的势力一直在衰弱。”
无论是哪种分析来看,性格耿直的狼人都在走向灭亡,依然恪守战士荣誉与规则的他们已经无法适应和平环境下,以经济与整体力量来决定最终胜负的新型战争。血族与十字军不断蚕食着他们的领地,在科技和经济上都无所长的狼人只能出卖各种资源,甚至连一部分武器的供给都得依靠像陈烨这样的黑市商人,这也正是当初迪拉兹为什么如此看重陈烨与东京的原因。
与已经可以造出上万吨空中战舰、新型轨道炮、还有各种盔甲结界装备,同时又拥有无数财团与企业支撑的血族相比,狼人已经彻底地衰落了。虽然狼人用各种方法来死命弥补双方的差距,但太古时代原本是势均力敌的两族之间,已经出现了一道所有狼人都不愿意承认的鸿沟。
与狼人那种永不认输的性格相比,身处美洲高位的白泓却说得如此直爽,相反让陈烨有些喜欢这个有话直说的长者。自从他进入黑暗的世界以来,除了东南亚那段不太愉快的经历以外,与之交手的狼人大多是骁勇忠实的人。
没有太多的个人野心,也没有什么极深的城府,这就是那些为了陈烨战斗到最后的狼人骑士,在他心底留下的印象。除了极强的自尊心与荣誉感外,相比偏爱用阴谋来解决问题的血族,胖子更喜欢这些冲动好斗的家伙。
“这是一场秘而不宣的战争,十字军方面只有异端审判所喜欢搞这些小动作,亚洲绯族方面,就完全是为了龙若琳而动。”
似乎很欣赏胖子那种有些粗鲁的饮法,白泓也一口抿干了杯中碧绿的茶水,似乎又见到了那片极其纯净的银色……相比那些只要不死于非命,就可以近乎永生的血族,狼人那最长不超过数千年的生命,实在是太过于短暂了。
再加上狼人那种耿直的天性,在阴谋和战争的长河中,喜欢使用下级成员充当牺牲品的血族自然更容易保存下自己的实力。正是这些明显的差异,让狼人的精锐成员不断地被消耗,要不是血族的内斗极其激烈,恐怕狼人连现在这份基业都无法保留下来。
强大的狼人往往都早死在不必要的莽撞中,而上位血族则是倒在背后刺来的暗算下,这已经是一条黑暗世界中皆知的规则。
“她从太古时代就是统治众生的君王,四海之内皆为她的疆土,哪怕是中土之外的蛮夷都拜倒在她裙下颤抖。在蚀之刻结束之后的现代,随着她的真正苏醒,整个东方都得随着龙若琳的个人意志而动了……”
声音渐渐低沉了下去,白泓第一次流露出了平凡融合之外的感情。领悟参透控制住宇宙一切轨迹的万物之则,然后可以随意地扭曲和改变身边的环境,形成属于自己的领域,毕竟,成为这样的一位君王,对黑暗中人来说都是毕生追求的梦想。
“机会对狼人来说已经是奢侈品了,对你来说也一样,只要你还希望能够自己把握未来。”
“我曾经看过一份教廷的资料,记录着蚀之刻的一切,她就是那位被称为黑暗之凰的君王吧?”
这是陈烨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对龙若琳的描述,虽然他对龙若琳的身份早已经大概有了一些了解,但却远远比不上从一位美洲狼人最高统治者嘴里说出来的结论。
“呵呵呵,你是说那段被篡改过的历史吗?我倒是想给你一个建议,永远不要相信教廷与血族的记录,相比狼人来说,他们的文学天分未免有些太高了。”
发出了爽朗的笑声,白泓饶有兴趣地审视着面前的陈烨,不由想起了迪拉兹曾经给予他的评价。拥有远超于常人的阴戾与残暴,是一个任何人都不得不小心防备的敌人,而构成他毅力源泉的,却又是那种可以令狼人敬佩的忠诚与执着。
更希望他是一个狼人,而不是一个血族,作为白泓在狼人中最亲密信任的朋友,能够让迪拉兹发出如何感叹的人,自然也值得他认真地去对待。正是因为这个理由,白泓才会进行这场超出任务范围之外的谈话。
“没错,她就是死亡之后、亡者的公主,同时也是因为太多的杀戮与死亡,而被人称为黑暗之凰的龙若琳,太古时代龙氏的家主。虽然她的势力在现代已经凋零衰弱,但依旧是一个可以让狼人都害怕的角色啊。”
“看来,有人说的没错。”
用手指轻轻抓着面颊上发痒的伤口,陈烨眯起了独眼,眼前白泓的爽朗实在是让他有些中意。自从甘农死后,胖子再也没有和机会能够享受如此轻松的聊天,交谈的对象不是属下,就是事关生死的人物。
“的确是一位相当麻烦的角色。”
“聊天到此结束,让我们回到正题上。”
在老者那郑重肃穆的声音中,一只精致的银色手提箱被摆在了旋转台面上,移到了胖子的面前。光洁的银色箱体上没有任何装饰,只有在漆黑的提把上雕刻出了狼爪形的阴纹。
手指甫一接触到箱体,就像是摸上了一块寒冰,完全用秘银制成的提箱显得格外沉重和厚实,就像箱内所放物体那样,代表着狼人未来那沉重压抑的命运。从老者眼神中得到了许可,陈烨按下了提箱的搭扣,翻开的箱盖中铺着暗红色的绸布,上面安放着一本奇特的书。
用银色金属打造而成的封皮上绘着纤丽的花纹,那复杂而又缜密的线条,就像是一群展开弧线角翼的生物在空中飞舞。整本封皮上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个暗红色的宝石扣紧紧扣住了书体。
“这就是诺德之书,我们希望送到欧洲同胞手中的东西。”
“诺德之书,我就要送去欧洲的东西……”
曾经让无数异民付出生命的诺德之书,正是为了它,欧洲的血眼才在大洋上四处截击黑船,也正是为了它才造成了东方的混乱与杀戮。一切灾难的根源都来自于它的出现,而破坏毁灭的种子,却早已经在八千年前已经种下……望着面前这本古朴而又美丽的银书,胖子心底里突然浮上了一丝隐约的感觉,就像是在灵魂深处的记忆碎片中,不知何时曾经见过这样的画面。纷乱的感觉在他心底不断浮现,胖子瞪着一双迷离的眼睛,朝着盒中的诺德之书伸出了微微颤抖的手指……暗夜小剧场第二幕“哪泥?”
手里的金笔掉在纸面上,溅出的墨水立刻在帐薄上染出了一团大大的污迹,鼻梁上架着三副眼镜的CZ,瞪着六只紫水晶般的瞳孔,不可置信地望着面前的月色。完全可以算是反面典型的日语读音里透着强烈的惊讶,瞪着发出阵阵响声的屋角。
只留下了一句“你是我最信任的朋友”,胖子就带着狼人美女跑路去了美洲,这个甩手掌柜自然将所有的赤字烂帐还有员工抗议,一股脑地扔给了这位“最信任的朋友”。加上合并各剩余势力之后,胖子又开出了无数的白条,搞得CZ在短短时间内就被埋进了帐单和赔偿书所堆成的大山中。
劳动人民终究还是劳动人民的命,而资产阶级依旧是资产阶级。于是东京的情况就变成了这个倒霉鬼负责一切烂帐,迪克、伊丽莎白、月色和黑翎,正好凑成了一桌麻将。
“他竟然是个君王?”
手里捏着还带着一个口红的六十八万日元帐单,刚刚想咆哮的CZ突然听见了一个不太和谐的声音。面色铁青的月色将一张白板重重拍在了桌上,看着自从陈烨溜走后一直大气不顺的女孩,CZ立刻识相地闭上了嘴巴。
“这个家伙竟然把身为妥芮朵公主的我扔在东京,这简直是耻辱……”
“胡了。”
“啊”
手里握着紫砂壶的老头发出了阴险的笑声,妥芮朵的公主立刻发出了惨呼,自从引进这种据说需要相当数学头脑的神秘东方游戏后,虽然月色的确是不那么无聊了,但随身带的现钞却已经输了个七七八八。
“CZ小子你也太后知后觉了,竟然没看出那小胖子是个星座君王。”顺着壶嘴啜了一口茶水,黑翎悠闲地从女孩眼前扫走筹码,笑嘻嘻地纳入了怀中,看着重新洗牌的诸人,“尽管我知道那家伙的确很废柴,但我老人家可从不说假话。”
“各位夫人,小姐,殿下,大人,阁下……茶水来了。”
念完了那一串长到拗口的头衔后,满脸陪笑的多渚余亲自端着一大盘茶水点心,恭敬地放在了各人的手边。陈烨跑路后,暗夜游民家族就变成了这几个人的天下,懂得见风使舵的管家,自然不敢自寻死路。
“当然相信,他是我的丈夫人选,相貌上我早已经放弃了,但至少力量上还没让我太丢脸。”姿态优雅地端起了红茶杯,月色第一次露出了还算是满意的神情,多渚余还没来得及拍马屁,桌子的另一边已经响起了另一个相当不和谐的声响。
“他的名字之前,什么加上某人丈夫的抬头了?”
伊丽莎白几乎将一张九万拍进了胡桃木桌里,露出了极其“和善”的笑容。虽然她还记不起自己的真实身份和过去,但已经和正常人完全一样,原本极其强势的公主气势也渐渐在她身上复苏了。
“一直就是我的丈夫啊。”
“应该是‘前’吧,被抛弃的公主殿下?”
“可爱的小姐们,和谐社会啊!光是你们拍坏的桌子也够让他的家族破产了。”望着两个女孩间渐渐密布的乌云和电闪雷鸣,黑翎慢条斯理把九万放到了自己的前,然后推倒了面前的麻将,“胡了。”
“啊”
这次轮到杏眼圆瞪的伊丽莎白发出了哀鸣,老头依旧是毫不留情地将筹码扫到了自己面前,然后笑嘻嘻地看着沉默不语的迪克。
“你好像有点疑问?”
“没错,黑翎阁下,我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的君王感觉。”似笑非笑的迪克将手中的一张九万推进了牌堆里,立刻召来了伊丽莎白那仇恨的眼神,“的确,我认为他的力量已经极其强大,但他却无法操纵万物之则,而且说老实话,我也只懂得靠有没有领域来分辨是不是君王。”
“看来你们对君王的兴趣不小,那我老人家也就来小小解释一下吧?”
提到君王这个话题,周围的三人顿时露出了好奇的目光,就连一边的CZ都不由抬起了头,愣愣地看着这边。手里洗着牌的黑翎叼起了烟袋,然后吐出了一连串的烟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