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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赫连飞琴还是跟着宗政煜离开了。
赫连飞静的视线重新移到了那小小的池塘面上,只是在转过的那一刹那,她眼中的忧愁被一股危险的笑意所取代了一一
风起云涌 015 混乱
“砰”的一声,武帝的手击打在了面前的红木桌案上,上面摆放着的茶杯顿时与杯盖相击,整个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桌面上的笔墨纸砚,也因为那重重的敲击而跳跃了一番。
武帝铁青着一张脸,下面宗政熠、宗政煜以及赫连非焱站着,面色微沉。
“郦城的城主是谁?”武帝冷声问道。
跪在地上的官员浑身都在颤抖,颤声回答道:“启禀皇上,是孙、孙泽康,孙城主……”
“孙泽康?!”武帝危险的眯起了眼眸,“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发生了如此重大的事情,他竟然欺上瞒下,企图瞒天过海,好大的胆子!”
说着,红木桌案再次遭受了一次重大的袭击,发出了不小的声音。
让武帝动怒的事情,其实便是之前千里迢迢赶来京城拦截圣驾告御状的郦城百姓。
经过那名为张铁生的描述,宗政熠得知了大概的情形。
郦城的一个名为区阳镇的小镇上发生了瘟疫,瘟疫严重非凡,不少小镇上的人都在瘟疫不曾传播之时赶到外面去避难,可是从区阳镇走出的人都在出去之后也得了瘟疫,并且在外界的镇上传染开了。
瘟疫越为严重,更多的百姓蒙难。
终于在一个月之后,城里来了一个名为“赵天师”的人,号称能够将瘟疫驱逐。他首先用药将府衙中的人医治好了,药到病除,果然有了不少的疗效。
为了不被上报朝廷,府衙以至于整个郦城都将这位赵天师供作活菩萨,起初此人并没有什么要求,赠医施药,做的事情都让人铭记于心。
瘟疫最后的源头又回归到了区阳镇,城里谣言也越发蔓延。像是如果不将源头拔出,整个郦城乃至整个南武国又会有灭国之忧。为此,人心惶惶,乞求赵天师一定要让国家兴安。
这个赵天师也开始提出了他的要求:每逢初一十五进献十二名处子,用处子之血以破除整个类似于诅咒一样的东西。
人心惶惶,赵天师的“本领”以及对他的声明全部都传遍了整个郦城,无论是大是小,都对他尊敬有加,将他奉为天神。也因此,官府甚至鲁莽的听从了这位“天尊下凡”的言辞,郦城范围之内抓捕年轻的处子,让整个郦城陷入了恐慌之中。有女儿的人家急着将女儿给嫁出去,来不及的就会被捉去献给那“天师”。
郦城上下皆恐慌,许多的普通百姓人家不依从,官府就强行的抓人,被抓走的女子一个也不曾再回来过,在被抓走的初一十五之后的几天时间里,才会在家中刚发现她们残缺的身体,但是也都只有断手断脚。
为此,这天师也引起了郦城百姓的恐慌,纷纷报官要求将人抓起来。然而,郦城的府衙却一律不以受理,即使告到了官,最终也是被斥退,更多时候还会挨板子。
郦城,乃至整个守城的城主都站在了赵天师那一面,百姓苦不堪言。
尤为更甚的是,郦城禁止外界之人进入,打着赵天师的名号,不让任何外人瞻仰。
张铁生等人都是家中有女子被抓走的,他们本打算到其他的城去告官,却不想几乎所有的府衙对他们都避之不及,说是怕得罪天神之类的迷信之事。
郦城已经回不去,一行人索性一路东上,到京城告御状。
听完宗政熠简单的描述之后,武帝气的自然是不轻。
郦城是在南武国西面一个偏远的城,虽然城并不小,但是却相当落后,加上路途不方便,派去的官员几乎是几年也回不来一次,也因此让那里的居民形成了另外的一个风气。
一个封闭且迷信的地带!
“丞相,可知已有多少女子遇害?”武帝抬眸问道。
宗政熠作揖道:“启禀皇上,据张铁生透露,至少有两百余名女子遇害。”
“两百?”武帝瞪大了眼睛,“好一个郦城,好一个郦城守城,真当朕在京城是天高皇帝远了是吗?竟然如此无法无天!”
“父皇息怒。”赫连非焱状似关心的道。
“息怒息怒?郦城一个小小的城却被一江湖术士如此蛊惑,我南武国还有何威严存在?若那人的名声传至京城,是不是连朕也要退位让贤了?”武帝怒火被激发了出来,直接就拿赫连非焱当了出气筒。
赫连非焱也铁青了一张脸,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再说,就怕一不小心火上浇油。
宗政熠和宗政煜也没有说话,武帝在吼了一顿之后才看向了宗政熠,眼珠一转便吩咐道:“丞相,近日朝中并无大事,朕就将这件事交由你去处理,务必将郦城一切安定,朕会另外派官员前去接任。”
“遵旨!”宗政熠似乎已经猜到了武帝的意思,也未曾有过惊讶。
“焱儿,虽随朕回宫拟旨!”武帝从桌案后走出来,脸色依旧不好看。
赫连非焱愣了一下才道:“是,父皇!”
然,武帝的脚还未踏出去,前面就已经传来了一个哭腔。
“来人啊,救命啊……来人啊,救人啊……”
听到这个声音宗政熠和宗政煜眼底顿时闪过了一抹诧异,因为这个声音不是他们府里的人,而是来自于另外一个地方的人。
流云苑里面,白色的丝绸挂在了树上,而下面,缀着一名年轻的女子。
首先听到喊叫的声音的乔灵儿和乔翌术几个人立刻就赶往了流云苑,岚风一把抓住了尖叫不已的外来者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这名女子,正是乔装成了小家丁的漠城城主女儿:公孙蜜。
“那里面……那里面,快救……救人啊……”公孙蜜惊恐的指着里面吊在树上的人,一个劲的急着跳脚,泪水挂满了整张小脸。
乔灵儿几人往里面一看,就见那棵大树上的枝桠处,一名女子直直的挂着,双腿还呈现奋力的挣扎模样。
“快救人。”乔灵儿迅速的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朝着旁边的追命说道。
然追命还没有动手,乔翌粼已经随手掷出了一块碎银,稳稳地割在了白绸上。紫衣的女子当即颈子上一松,身子也坠落了下来。
乔翌粼如同大鸟一般,在赫连飞静落下地面之时将她稳稳地接住了。
“灵儿……”宗政熠和武帝也已经赶到了。
“发生什么事了?”武帝不安的问道,那模样,要说有多骇人就有多骇人。
“是五公主,她自缢了……”乔灵儿脸色也苍白着。
话音未落,武帝就强行的将她推开至一旁,从她的身前走了过去,直往被乔翌粼接住的赫连飞静走去。
宗政熠接住了被武帝推开的乔灵儿,在无意中与赫连非焱的视线相接处。此时的赫连非焱并没有露出任何惊恐之色,反而在看着宗政熠的眼中带了挑衅以及邪笑。
宗政熠的眼神当下就冷了下去,却还是不动声色的撇开了视线。
“静儿啊,你怎么这么傻?”武帝半俯下身,看着意识已经迷蒙的赫连飞静,一脸的挫败。
赫连飞静眼珠还在转着,之时已经了无生气的样子,只听她那细细的沙哑着道:“父皇,若……不能嫁……嫁给……丞相……儿臣……愿……一……死……”后面的几个字说的声音更为气息犹若,一直到说完了,她也昏死了过去。
听到赫连飞静的话,乔灵儿的脸色骤然煞白,几乎站立不住。
五公主……她竟然以死相逼?
宗政熠似是察觉到了乔灵儿的恐惧,搂着她的手也更紧了些许。
“静儿?静儿?”武帝连喊两声,只可惜现在赫连飞静昏迷了过去,已经听不到了。
“皇上,公主只是暂时昏迷了过去。”乔翌术在一旁给赫连飞静号脉,并将结果告知了武帝。
“皇上,还是先让公主去休息一下吧!”乔翌粼开口,看着躺在他怀里的女子,忽然升起了一股怜悯,不由皱了皱眉头。
“还不快一点?”武帝沉声命令。
乔翌粼闻言犹豫了一下才将赫连飞静抱起,往就近的房间走去,而这个房间,正是宗政熠和乔灵儿两人的房间。
武帝转过身看着那还在惊恐的哭泣着的公孙蜜,铁青着脸问道:“说,五公主为何会自缢?”
公孙蜜被武帝的模样给吓到了,下意识的往才赶来的宗政焰的身边靠了靠。
宗政焰拍了拍公孙蜜轻声问道:“蜜儿别怕,把你看到的都说出来。”虽然他很是好奇为什么公孙蜜会出现在这里,但是现在绝对不是问这个问题的时候。
宗政熠和乔灵儿也看向了公孙蜜,乔灵儿脑海中忽然也浮现出了之前的不舒服,那种被人偷窥以及带着恨意的眼神,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这位公孙蜜姑娘的眼神了。
看着周围这么一群不友好的人,公孙蜜借助着宗政焰的关照才吸了吸气道:“我、我看到六公主和五公主说完话之后就一直坐在池塘边,然后我就去干活……再后来,我看到五公主的神情有些不对劲,就跟过来看看,结果、结果就看到五公主她、她用自己的腰带……呜呜……”
公孙蜜毕竟还是小孩子心性,看到那样的场景自然会害怕。
“静儿真的那么看不开?”武帝瞪着眼睛,仿佛要将公孙蜜给穿透。
赫连非焱却在这时走了过去,换上了担心:“父皇,五妹对丞相用情如此之深,您看……”
一句话,顿时让武帝将视线移向了宗政熠和乔灵儿,乔灵儿连同唇色也变白了。现在的情形又有了转折,五公主在宗政府自缢,再如何也不可能跟他们脱离关系了!
宗政熠轻轻地握了握乔灵儿的手,淡定的看向了武帝道:“皇上,您可曾发现近日五公主有何不对之处?”
“静儿一向如此,有何不对之处?”武帝立即就冷声接过了话,现在最想做的事情便是将宗政熠和乔灵儿两个人拉出午门斩首示众!
“丞相,你别想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五妹身上!”赫连非焱也指责道。
宗政熠莫测高深的眯起了眼眸,淡淡的道:“皇上,灵儿二哥师承邪医云中月,不妨让他为五公主诊断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