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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灿烂的阳光透过脸庞间的空隙,照在了有根的额头上,照进了有根的心里。
让有根感到心间升起了阵阵暖意。
“呃。。”
有根艰难的抬起了左手,焦黑的肩膀上传来了一阵撕裂的剧痛。
有根被疼的咧了下嘴,脸庞上纠结的肌肉抽搐起来,又是一阵剧痛。
热泪从有根双眼中涌出,可就在他要将刚刚抬起的左手收回时。
石脑先他一步,很是善解人意的将有根的左手握到了手中。
“有根兄弟,你怎么样了?”
声情并茂的石脑握着有根的左手,一脸的心痛。
石脑跪在有根的右边,有根抬的是左手。
虽然石脑前倾着身子。
但所造成的些微拉扯,仍然让有根痛不欲生。
泪水从有根的双眼中滑出,焦黑不堪的脸庞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石脑浑然未觉,自顾自的摇动起了有根的左手。
“有根兄弟,你说话啊,我们都听着呢。”
在阵阵剧痛中,实在不堪忍受的有根,艰难的扭转着脖子,轻轻的摇晃了一下脑袋。
他想阻止石脑这种近似于谋杀的行为。
细微的摇头动作被石脑发现了,有根欣慰的看着石脑松开了自己的左手。
但很快,自以为逃过一劫的有根,就发现自己错了。
“有根兄弟肯定是口渴了,快舀碗水来!”
石脑一边大吼着,一边朝着有根的脑袋伸出了双手。
他将有根扶了起来。
在有根腹部焦黑干脆的皮肤上,又出现了数道裂痕。
于是,即使是在元气洗礼下,拥有可以硬抗妖族的肉身,但痛觉神经依旧与常人无异的有根,只有再次的晕了过去。
草云郡东面,提着剑柄上镶有宝石,表面沉凝如静湖,两面都布有血槽的长剑,脸色肃然的余若,攀爬着登上了城梯,来到了塔堡上。
余若走过平台,向着延伸入塔堡的甬道走去。
在一路上,所有士兵都恭敬的摘下了帽盔,低下头恭敬的移到一旁。
余若来到了甬道中。
他走到了堆叠的巨石前。
在巨石前深吸了口气,他提起了手中的剑,对着身前的巨石比划了起来。
百斤重的巨石,重重叠叠。
每一块都占据了很大的空间。
重叠的巨石,在百斤之力的互压下,几乎粘在了一起。
比划了几下后,似乎没有找到下手的地方,余若皱起了眉头,并叹了口气。
然后,他挥出了长剑。
利剑没有插入石间难寻的缝隙,而是插入了一块岩石中。
朴实的青光从余若手中滑出,掠过沉凝的剑身。
余若咬着牙,鼓起腮帮,双手用力。
坚硬的岩石似乎变成了柔软的豆腐。
劈入岩石的长剑,仿佛没有受到任何的阻力般,迅速在岩石中滑动起来。
在滑动的轨迹上,留下了连贯的裂痕。
裂痕渐渐布满了石身。
余若抽出了剑,朝着岩石拍出了一掌。
那一掌平淡无奇,没运用丝毫的元气。
那一掌拍在岩石上。
岩石碎成了细末。
余若长舒了口气,满意的点了点头,再次举起了剑。
甬道狭窄,在同一面上堆砌的巨石并不多。
白水郡派出的大军有三万两千人,引气入体的却只有两人。
所以,谨慎的余若没有选择巨石堆叠颇高的大门,而是选择了狭窄的甬道。
对余若而言,这个选择是正确的。
四个小时后,甬道中长达十米的地面上,铺起了一层拇指般厚的石沙。
余若踩着石沙,手中的剑不停的刺向前方。
挥剑无声,细沙落地无声,守在余若身后,手拿武器,全神贯注的士兵,踩着厚厚的石沙亦是无声。
再次拍碎了数块巨石,余若停了下来。
伸出左手,余若弯曲着食指,用关节的背后,叩了叩身前的巨石。
石面上出现了数道裂纹。
裂纹很细,几乎不可查。
但从裂纹处,却传出了空乏的声音。
声音很小,几乎不可闻。
凝神细听了一会儿,余若笑了笑。
然后,余若迅速放下长剑,向着身前的巨石伸出了双手,双手的手掌打在了灰蓝的石面上。
手掌间,蕴藏着青色的辉芒。
“咚!”“咚!”
两道类似于钝器之间的撞击声,同时从被岩石分开的甬道中响起。
堆叠的岩石在撞击声中颤抖。
抖动传递到了甬道上。
传到了整个塔堡。
传到了塔堡外。
端坐在折叠的羊垫上,穿着蓝色绘有银色条纹的丝服,披散着头发的陈甫,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瓷碗。
乳白上涂有红色条形釉彩的瓷碗中,装着清水。
此刻,碗中的水面在不停起伏间,荡起无数涟漓。
第五十八章 宿敌()
沉默了一会儿,陈甫将瓷碗放到了身前的案几上。
“来人!”
营门的布帘被掀开,一直侍立在帐门口的三名士兵冲了进来。
士兵们单膝跪在了营内的地面上。
跪在了绘有金丝朱雀图案的大红毛毯上。
手指着跪在最前方的士兵,陈甫面无表情的道:“你,传令给其它各军,让他们做好攻城的准备。”
被指着的士兵微低着头,双手抱拳,道:“遵命。”
然后,士兵转身跑出了营帐。
陈甫又指着另外的一个士兵,道:“你,传令我军,全军集结在塔堡下。”
“遵命。”
陈甫指着最后一个士兵,道:“你,传令给塔堡上的士兵,让他们保护好余伯,不能有任何闪失。”
“遵命。”
最后的士兵跑出了营帐,余若起身,走到了营帐中。
他张开双手,让双手与肩膀处在同一条水平线上。
宽大的衣袖挂在他的手臂上,一米宽得袖口,停在了空中。
“穿甲!”
陈甫一脸冷肃,目视着前方。
营帐的角落里,细长的铁杆撑着铜盆。
圆形的铜盆边沿处,绘着纵横的纹路,纹路下,绘有走兽的图形。
盆中有炭,炭在火中。
火盆的旁边,五名披着兽皮的奴仆,拿着用抹布揉擦的亮丽泛光的甲胄,走到了陈甫的身旁。
塔堡中,甬道内。
颤抖的岩石上,细小的石缝中,散出了青红相间的光芒。
异光之下,脸上青红不定的余若,朝后踏出了右脚。
他的右脚陷入了石沙中。
炙热的疼痛,传到了余若的掌心上。
脸上肌肉扭曲起来的余若,流露着痛苦的表情。
于是,他收回了双手。
他右脚下的沙子,迅速被踩进了铺在地面上的石板中。
余若向后跃起。
细缝中再没有显出一点青芒,红色的光彩布满了石面。
巨石在红光中碎成粉沙。
粉沙在磅礴的掌力下喷出。
沙中带着掌力,带着元气。
余若退入身后的人群中,无数拿着武器的士兵在细沙中倒下。
鲜血将沙浸红。
余若站在浸血的沙中,微低的脸庞上却露出了微笑。
翘起的嘴角处,一丝黑色的淤血中,淹着些许细小的沙砾。
“十年了,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扬起头,余若用手背擦拭了嘴角的淤血,双眼直视身前。
直视着依旧浑浊的空气。
直视着站在空气中的身影。
他直视着彭庸。
与余若对视了片刻,彭庸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那萦绕着红光的手掌上,遍布着裂痕。
“青湛风转,元气浑厚。”
彭庸看着自己的手掌,长吁了口气后,他再次抬起头,看着身前的余若,脸上露出了怒色。
“这十年,你没白过!!”
咬着牙齿,彭庸脸上的怒色越发明显。
透露着愤恨的声音,在充斥着石沙的空气中回荡。
“呵呵。”
看着满脸愤恨之色的彭庸,余若脸上的喜色突显。
“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当初没有杀我?”
闻言,彭庸抬起了右手,刺目的红光在掌中浮现。
充斥着怒色的脸庞上,在红光中,显露着狰狞的神色。
“放你,我不后悔,与你相识,才让我追悔莫及。”
右手攥成拳,从指缝中流转的光芒,将彭庸的拳头映成了淡红色。
“你与我在十年前就已经恩断义绝,当日未尽之事,今日,彭某一定将他完成。”
这时,大量的士兵涌到了余若的身后。
“保护军师!”
士兵们围在了余若的身边,林立的枪戟护卫着余若。
“这一天,我等了十年。”余若从淡红的拳头上移开了目光,转头看了看围着身边的士兵,脸上流露出了一抹怨毒。
“彭庸,除了你和刘力的命,没有什么能抵消我的愤恨。”
手掌间青光流转,躺在石沙中的长剑,飞回了余若的手中。
余若抬起剑,用青光萦绕的剑身,指着彭庸,道:“上,杀了他!”
余若的话音刚落,在其左右两旁墙壁上的岩石,突然移动起来,露出了两个岔洞。
两个一米多高的洞口里,站在无数的士兵。
这些士兵手中拉着长弓。
弓上有箭矢。
他们朝着甬道射出了箭矢。
箭矢锋利,密如飞蝗。
在余若身旁的士兵立刻被箭矢所覆盖。
余若脸色一变,立刻萌生退意。
这时,彭庸却拔出了腰上的佩剑,举步向前。
身影如梭,瞬息劈开了两个挡路的士兵,彭庸站到了余若的身前。
然后,彭庸迎着泛起青光,劈向他头颅的长剑,挑起了手中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