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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飞天遁地的修元强者,还是草原上,有特定规律的季节气候。
这些,都与有根曾经生活的世界,毫不相同。
但蚩尤这个名字,有根却并不陌生。
这个名字,来自于一个神话。
实际上,这个神话在有根所在的世界,因为时间太过久远,有很多种不一样的版本。
在这些版本中,蚩尤这个名字,无疑都占了很重的比例。
炎黄,九黎,华夏。
黄河,长江,中原。
战神,人皇,逐鹿。
蚩尤,公孙轩辕。
有根被震住了。
他紧蹙起眉头,逼视着被蚩酋紧紧抱住的蚩尤,双眼中的眸瞳不断闪烁。
他抿了抿嘴,呆立了良久后,才将视线从蚩尤身上移开。
他环视了眼此时,距身前不远的石脑,剥羽,猴石和李西,又侧头看向了正往这边跑来的付垒,跋舌和鹰嘴。
“大家,都还活着。”
“很好。”
有根舒展开了眉间的竖纹,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又将视线移到了蚩酋的身上。
“你的儿子,可能很不简单。”
闻言,蚩酋抬起头,看向了有根,面露疑惑。
“什么?”
蚩酋皱起了眉头,不由将蚩尤环抱的更紧了。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
迎着蚩酋的视线。有根抬起头,任由密集的雨落在覆着血的脸上。
“也许。”
“只是凑巧吧。”
“余若。”
“在。”
余若朝着有根,拱手行礼。
“去见见刘恒吧。”
“大家,都去kan kan他,最后一眼。”
闻言,余若沉默了片刻,脸色苍白的点了点头。
“是。”
刘恒的尸体,躺在白玉棺材中。
液态的金色罡元,流淌在尸身和棺材的表面,持续阻挡着雨水和细菌。对血肉的腐食和入侵。
在密集晦暗的雨中,就好像一颗明亮的珍珠。
掩埋尸体的土坑,挖在棺材的旁边。
棺材所在的地方,是宽河的一处,地势高耸的河岸上。
这处河岸,正对着宽河另一边的堤坡。
堤坡塌碎了,河水涌向了湖底,联军全军覆没。
刘恒若还活着只要起个身,就能轻易看见全部的经过。
一个人死后。会去哪里?
有根和余若驱用着体内罡元,推动着一只站满人的狭窄扁舟。
他们以极快的速度,一路破浪,奔至了宽河另一处的河岸。
“这个世界。”
有根带着十人。走到了白玉棺材前。
他抬起双手,用帕布使劲擦起了脸上的血。
“有冥界吗?”
余若穿过有根身旁,来的白玉棺材前,径直跪在了地上。
他脸上涕泪横流。声嘶力竭的哭泣了起来。
其余人,都站在有根身后。
没人回答有根。
“在这个世界里,你们见过鬼吗?”
有根扯了扯嘴角。脸色有些疑惑。
他看着散着金光的棺材,面朝着空无一人的雨中。
“鬼?”
有根身后,环抱着蚩尤的蚩酋,面露悲伤。
他转头看着有根的背,面上露出疑惑之色。
“那是什么?”
闻言,有根沉默了。
他咬了咬牙,腮帮着微鼓。
他竭尽全力,却咽不下去。
他张开嘴,吐了口血。
他身体一软,颓唐的坐在了地上。
“鬼是。”
“死去的人,在活人心中的依据。”
有根张开了里面满是血的嘴,遍布血丝的眼眸间,显露出伤痛欲绝的神色。
“鬼是。”
“活下去的人,对死者的挂念和对死亡的否定。”
“鬼。”
有根用双手紧紧捂住胸口上的残片,他咧开了嘴,露出了沾满血的牙齿。
冰冷的雨,冲洗着牙齿上的血,却怎么也冲不干净。
从嘴缝间涌出的血,很快就爬满了有根的下巴。
“什么都不是。”
“它,只是我们所幻想出来,为了怀念故者的东西。”
有根浑身颤抖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伸展开双臂,推开了过来搀扶他的石脑和剥羽。
他咬着牙,在暴雨中挺直了腰杆。
“埋了他。”
“若我们争霸功成,我就为他修座陵。”
有根转过身,背对着白玉棺材。
闻言,蚩酋小心的将蚩尤放回了地上,剥羽和猴石,带着跋舌等人拿着长棍,一起走向了白玉棺材。
八人抬起棺材,放在了土坑里。
八人用铁铲撅起泥土,一把把的洒在了棺材上。
余若伏在地上,哭声越发刺耳。
有根的眼中,隐有泪光闪烁。
泪水,没有涌出他的眼眶。
他将泪水,咽了回去,心中顿觉苦闷,脸上却露出狰狞。
弱肉强食。
适者生存。
在这个世界里,有根知道,zi已没有太多的选择。
要么,做猛兽。
要么,做羔羊。
有根抬起右手,驱动起体内仅剩的元气。
“咻!”
绘满符文的蛮古长戟,飞到了有根的身前。
有根握住戟杆,穿过了张永的身旁,走到了埋棺材的地方。
他弯下腰,将长戟,放进了坑中。
二十分钟后白玉棺材,就完全埋进了土中。
众人在埋棺材的地方,挖土叠起了一个一米高的土堆。
有根背负起双手,站在土堆前。
“故者往矣。”
“生者追忆。”
有根转过身,走到了余若的身旁。
“这个世界的悲伤,太多了。”
“活下去吧,想像刘恒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
“想像他,依旧在看着你。”
“想像他,就活在着雨间,这风中,这空气里。”
“想像他,从来都没离开过你。”
“活下去,高高兴兴的活下去。”
有根穿过了余若的身旁,走向了停靠在河岸边的舟船。
不顾忌,在这世界中无时无刻不再发生的残酷。
也不理会,所即将经历的,究竟会有多少苦难。
有根踩在了舟船上,面朝着浪涛汹涌的河水。
“总有一天。”
“这纷乱的世界,将被我所终结。”
“冰冷与黑暗。”
“杀戮与角逐,”
“这些都会消失,剩下的,只是所有人最向往的。”
有根朝左侧伸出右手,手掌摊向了天空。
他扯了扯嘴角,突然笑了起来。
那怕。
光明到来前,是黑暗最深邃的时刻。未完待续……
ps:赶的。
大大们将就看哈,要上班了,没时间检查。
第两百二十一章 空明道众(上)()
宁川,关隘处。
蛮虎面状的铁面具,紧贴在冰冷的皮肤上。
雨水,沾湿了甲胄间的服襟。
有根没有驱动元气,挺直腰杆站在关隘城墙的一处墙垛上,垂头俯视着关隘前方,集结在暴雨中的军队。
总数不及四千,甲胄兵器齐全,排列着整齐方阵的卒兵和蛮兵身后,跟着九万余衣衫褴褛,手握着木棍或铁器的流民众。
石脑,剥羽,李西,鹰嘴,付垒,跋舌,猴石,蚩酋和余若,骑着马并排站在人群的最前方。
对与错。
厚叠在穹天中的乌云深处,不断传来阵阵闷雷声。
阴郁的天色在雨中,更显的混沌晦涩。
有根面色冷漠,目光扫过关隘前的人群,停在了九万余流民众的身上。
这些流民中,有精壮,有老翁,有孩童,有妇女,也有残疾。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被有根率兵,强迫吸收进来的。
别怪我。
“粮食,都被联军抢光了。”
“我,只有抢你们的镇子,才有粮食喂没粮的民众。”
“我,知道你们恨我。”
没关系。
有根略撅起嘴,深吸了口气。
他将元气聚在喉间,大声着道:“但我抢了你们的,便会对你们的肚子负责。”
“这次,你们随我出征。”
“白沙郡各镇的粮草,你等都可随意掠之。”
“你等所抢夺之物,也俱归你等所有。”
“我对你们的唯一的两个要求,便是在行军之中。必须听从军令。”
“违令者,不论什么理由,坑杀之!”
“军中之人,无论老弱妇孺,精壮残疾,任何人必须一视同仁,不可欺压,不可凌辱,不可奸淫。”
“敢违者,不论什么理由。坑杀之!”
有根转过身,面朝着宁川峡壁,眼眸间闪烁出金色的毫光。
“不想饿肚子,想活命的人,就紧跟在军卒的身后。”
“全军。”
有根微瘪了瘪嘴,将双手负在了身后。
“出发!”
宁川外,白沙域内。
陈哲骑在全身褐黄的骏马背上,抬头眺望着宁川。
一阵马蹄声,从陈哲的身后传来。并由远而近,逐渐清晰。
“青峰。”
“已经下令了。”
白明在陈哲身旁,拉拽起了缰绳。
“由青峰统御,方圆十万余里中。所有郡县的郡主,将带领全部力量,奔向这里。”
闻言,陈哲微蹙起眉头。闷哼了一声。
“青峰。”
找了那么多炮灰。
“看来。”
“是要竭尽全力了。”
环绕在身上的红焰,隔绝了密集的雨水。
陈哲却打起了冷颤,他微抿起嘴。低头沉思了片刻。
“白明,”
“你说,修道高人们,会来多少?”
闻言,白明扯了扯嘴角。
他面色肃然,眼眸深处显露出了一抹欣喜与恐惧。
“还用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