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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扑来的六人,刘恒朝着身后,微抬起了右手。
血从他身上的伤口中涌出。快速的染红了被撕裂出无数缺口的袍衣。
他沾满鲜血的右手手掌,五指微微的弯曲,并最终紧紧的攥在了一起。
他长吸了口气,迎着扑来的六人。一拳击出。
这一拳很普通。
没有杀敌的神通,没有如焰的爆元。
但被刘恒拳头所击中的空气,却搅动起一阵风声嘶鸣。
“轰!”
滚滚气浪肆虐荡漾,似万米高的海潮般起卷激荡,瞬间便落击向了刘恒的前方。
本已扑至刘恒身前的六人,身体俱遭重击。
他们丢弃了手中的兵器,俱都跌入了深坑中。
坑中的土刺,被六人身上的护体气壁,撞压成了碎片。
还没等掉落坑中的六人站起身,刘恒已经再次抬起了右手。
“你们。”
刘恒低头。看着深坑中的六人。
他沾满鲜血的脸上,展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死吧。”
刘恒丹田内,聚成三角形的气海与聚气粒,散淡成了朦胧的一片。
环绕他身周的环形气海,也已经完全散去。
他身体中的生力。正在不断流逝。
但他却重新将右手攥成了拳头,并朝着深坑的底部,飞快击出。
“嘭!”
刘恒的右手弯曲着,萦绕在他拳头中的巨大力道,停滞在他的臂膀间,竟无法完全宣泄。
浩荡的巨力,大部分回击到了刘恒的手臂上。如一把重锤般,持续的击打在手臂中的血管和经络上。
刘恒面容微僵,张嘴吐了口血。
他微侧起头,看着站在身前的张永。
张永面无表情,眼色冰冷的看着刘恒。
“入魔了?”
“可惜。”
“时机如此不巧,要不然。你就可能变成青峰的迎客道。”
张永侧过头,视线穿过了刘恒的身旁,看了看坐在地上,双眼含泪的有根。
他浑不在意的笑了笑,又回过头直视着刘恒。
“别怪我。”
“要怪。只怪你自己。”
张永松开刘恒的左手,扼住了刘恒的脖颈,单手便将刘恒举了起来。
他面露凶色,直视着刘恒遍布鲜血的脸庞,冷笑了起来。
“虽得道,却在此时。”
“死吧。”
如液态般的靛青罡元,疯狂涌动在张永的身体表面。
四溅的鲜血,滴落在靛青的罡元上,缓缓滑动。
就好像,落在青绿油漆上的红色水滴。
张永放开了手,任由刘恒坠向地面,并在刘恒落地的途中,便朝着刘恒的胸膛,一掌打出。
“呯!”
张永的手掌,立刻陷入了刘恒的胸膛中。
刘恒弓起身体,张嘴喷出了大量的血。
他本该朝着身后飞去,却在途中伸出右手,以手掌表面已经褪色许多的红光,抓住了环绕张永宽袖的靛青罡元。
“咻!”
风鸣声咋响,划破空气的蛮古长戟,飞速驶过半空,最终插进了刘恒的胸膛。
刘恒终于后退了。
他身后就是有根。
余若穿过张永身旁,用手掌杵在长戟的尾端,并用尽全力的推动起了戟杆。
他脸上展露着狞笑,扭曲的脸庞中,蕴含着嗜血的狂暴。
他推着刘恒后退,刘恒双脚刚一落地,就以双手紧握住了长戟的戟杆。
他没有再移动,并以沾着血的右眼,直视着余若疯狂的脸。
穿过刘恒身体的长戟戟尖,停在有根的脸庞前,距有根的鼻尖,只有寸许。
血顺着戟杆,汇聚在戟刃的尖端,然后一滴滴的朝着地面淌落。
“为什么?”
刘恒张开嘴,问余若。
他的声音很小,有根和余若两人,却能听的到。
余若咧开嘴,露出快意的微笑。
“我要你死!”
“我要刘力,断子绝孙!”
闻言,刘恒直视着余若扭曲的脸,右眼中涌出了大量泪。
泪水洗净了眼中的血,清亮的眸仁间,映出了余若的影子。
在刘恒脑海中,却回忆起了另一些景象。
曾经,你的头发不是这样的苍白,你的脸上也没有这些斑痕。
你的脸庞依然如此黝黑,却没有那么多的沧桑。
曾经,你穿着最耀眼的蛮虎拼甲,脸色却满是无奈和绝望。
你那时高举着长剑,率领着万余民兵守城。
如今,你却垂垂老矣,风光早已不在。
终于。
又见面了啊。
刘恒扯了扯嘴角,遍布在他脸上的火样红纹,迅速敛散。
他沾满鲜血的脸庞,也由白转黑。
这才是那张脸,本来的颜色。
刘恒直视着余若,看着惊愕渐渐爬上那张遍布着纹痕的苍老脸庞。
他有些心疼,于是翘起了嘴角,朝着余若,露出了微笑。
“好久不见了啊。”
“父亲。”
第一百八十二章 将军阵前亡(五)()
每当夕阳坠落,夜幕来临之前,草云郡的天空,便会染上一层金红色的霞彩。
每当这时,郡兵都会关上郡城的四门。
役兵和郡民们,都将打上一盆盆干净的井水,然后仔仔细细的将井水,洒遍城墙上的每一个角落。
然而,这一天的黄昏时,郡城的城门没有关上。
洒遍城墙上的,也不再是井水,而冒着蒸汽的热血。
穿着蛮虎拼甲,周身浴血的彭庸,一手提着一柄尖端滴血的长槊,另一只手攥着四颗人头的头发。
他披散着头发,面无表情的脸庞上,冰冷的目光注视着不远处,手提长剑,满脸怒色的余若。
“少主。”
彭庸拽起四颗人头的头发,将人头甩向了余若。
四颗人头落在余若身前的地上,骨碌碌的转了几圈。
“你的恩情。”
“我铭记于心。”
“所以。”
彭庸双手将长槊举过头顶,大踏步的朝着余若走去。
他的眼眸间露出嗜血的红光,他的声音却很平静。
“彭庸,只能来世在报了。”
如果。
有来世的话。
就在这一天,两万余身穿黑色板甲的白沙郡兵和一万余身穿银甲的草云降卒,冲进了草云郡城。
汹涌的烈火,透过郡城的城郭,照亮了渐入夜色的天空。
刺耳的喊杀声和兴奋的欢呼声中,掺杂着打斗声和痛嚎,还有阵阵歇斯底里的惨叫。
鲜血随着烈火,漫延至了郡城内的每一个角落。
此时的草云郡城,俨然已变成挺立在人世间。一处名副其实的炼狱。
这就是战争。
战争之后,往往便是刨根掘底的清算。
尖顶阁楼的殿堂大门,被战争最终的胜利者,用力推开。
身穿镀银连锁甲的刘力。刚刚走进殿堂,便看到了殿堂尽头,那站在白玉座台前的孩童。
孩童肤色黝黑,五官精致,双眼却显的有些呆滞。
孩童穿着深蓝色的丝服,腰缠蟒纹的绸带,双手中紧握着中央处镶了青绿菱形翡翠的剑柄,指节略微泛白。
孩童举起如拇指般粗细,只有一尺长的剑,全神戒备的指着刘力。
刘力微蹙起了眉头。便化为一道青风,穿过了殿堂,冲到了孩童的身前。
他低头俯视孩童,却没有发现本应属于一个孩子,因为恐惧而难抑的颤抖。
他只看到孩童迎着刘力的目光。低头沉默了片刻,便提剑刺了过来。
刘力伸出手,毫不费力的拍飞了孩童手中的剑,顺势揪住孩童的深蓝丝服的领子,单手就将孩童从地上举了起来。
“小小年纪。”
“就如此狠毒。”
“日后,还不知要造多少杀孽。”
刘力看着被高高举起后,仍在不断挣扎。双眼中显露出凶光的孩童,摇了摇头。
“我刘力,就做件好事。”
“替天行道一回。”
刘力抬起左手,呈现液态的靛青色罡元,流转在他的左手手掌上。
他双眼微微虚起,提着孩童领服的右手。也逐渐的加大了力道,直扼的孩童面色铁青,喘不过气来。
“力。”
一道清脆的女声,突兀的传进了大殿。
凝聚在刘力左手上的靛青罡元,立刻褪散。消隐无踪。
刘力将憋气憋至面露铁青,却始终哼都不哼一声的孩童,随手丢在了白玉座上,转身飞快的走下了石阶。
一名穿着褐色麻衣的女人,走进了殿堂。
女人身高一米六左右,稚嫩的面容上毫无血色。
她嘴唇很白,身体也很瘦弱。
“婉儿。”
“我在。”
刘力没有驱用罡元,却以极快的速度,几步就蹿到了彭婉儿的身前。
“好了。”
彭婉儿伸出纤细的右手,五指轻抚在刘力胸口处的镀银甲片。
她看着银亮甲片上,依旧显红的斑驳血迹,脸容更加苍白。
“力,不要再杀人了。”
“得到了这里,就够了。”
闻言,刘恒一把握住了停在胸前的小手,面露微笑。
“听你的。”
“不杀了。”
刘恒用手指仔细理了理彭婉儿额前的碎发,便笑着将面露羞红的彭婉儿抱在了怀里。
面容黝黑的孩童,从白玉座台上站起身。
他注视着殿堂中相拥着的两人,眼眸间显露出了怨毒的神色。
六年后。
还是在黄昏之时,当草云郡的天空中,染满了金红色的彩霞时。
草云郡城内,尖顶阁楼上,那处栽满了玫瑰的阳台中。
穿着漆黑厚衫,面色显白的彭婉儿,坐在一个矮榻上。
身穿蓝色丝服,面容黝黑的刘恒,跪坐在女人身后。
“恒儿,你知道吗?”
彭婉儿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