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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恒将有根环抱在怀中,低头注视着有根渐涌起煞白的脸庞。
他的双眸中,溢满了惊慌和失措。
他的声音里,充斥着颤抖和急切。
“嗯?”
面色转白的有根,缓缓眯起双眼。
冰冷的水,淌在脸上。有根却没有丝毫的感觉。
麻木的周身,不断传移着虚弱与无力。
有根心中泛起苦楚,脸上却露出疑惑。
他有气无力,细声细语着道:“对啊。我怎么了?”
“心里好难过。”
“感觉好不爽。”
有根咽了口唾沫,艰难的转动僵麻的脖颈,斜眼瞥向刘恒脸上的焦急。
“好困啊。”
“我先睡了。”
有根说完后,就闭上了双眼,直接晕了过去。
两天后,午时。
躺在营帐内的有根,从枯草堆上悠悠醒转。
他鼻翼微动,嗅到了雨中的粟汤香气。
驻地中的流民们,已经开始做饭。
有根肚腹一阵收缩,传出了“咕噜噜”的声响。
他翻身盘膝。坐在草堆上。
他有些饿,却没有去找食物,而是闭上双眼,开始内视体内。
他仔细搜索躯内的血管与脏器,最后将神识沉入了丹田。
却发现由聚气粒所散出的元气烟河。所连成的锥体,与锥体间已恢复至乒乓大小的球形气海,都没有丝毫变化。
有根睁开双眼,不安的撅了撅嘴。
他站起身,走到了营帐门口。
伸手掀起营帐的门帘,有根挥手制止住守在帐门外,正要朝他抱拳行礼的刘军士卒。自顾自的眺望向了营帐外。
雨中的驻地,景象迷蒙模糊。
有根心有所感,御使罡元,聚在双眼中。
留在驻地内的人,不论是老弱还是精壮,大部分都受过伤。
流民众们缺乏药草。只能熬煮苦涩的灰黑树皮,来消去炎症。
并用煮开过的树皮汤汁,清洗已被挑穿了脓包的伤口。
无论是熬煮树皮,还是安置湖中堤石,有根都只向流民众的代表口述过一遍。
但人的适应性真的很强。人也总是能学的很快。
伤者时不时发出的呻呤,和雨声一起,回荡在空气中,让民众的驻地显得格外聒噪吵闹。
放下遮门的布帘,迈步走到雨中。
有根将双手背在身后,散敛起了眼中的元气,闭上了双眼。
任由如发丝的雨,浸透罩在身上的月白薄衫。
任由冰凉的水,流淌过布满疤痕的脸庞。
披散着头发的有根,静立了片刻,方才略昂起头。
“呼~。”
有根张开嘴,缓缓吐气。
吐完后,便张开双眼。
他心意一动,体内的罡元,便立刻开始流转。
淡薄金芒率先散出了有根的身体。
有根抬起右腿,朝前迈出。
他在脚掌落地之时,便乘机跃向了天空。
护体元罡浮荡在他的身上,万道金光在雨中散放,又在下一刻凝聚。
“咻!”
有根化为一束金光,迅速穿过密集的雨幕,跃至二十米的高空时,又停了下来。
他静立在半空中,环绕在身上的金光顿敛。
“嘭!”
金色的火,燃在了有根的身上。
金焰在持续的雨中,盎然燃烧。
他停在雨中,用被金焰萦绕的眼,看向不远处的湖畔。
那挨连着湖岸,放进了堤石,仍有近十米深的湖面,已被随后堆叠的石块超过。
装载着避水珠和符水的四个铜盆,正架在裸露出湖面的石块上。
穿着蛮虎拼甲的刘恒,正站在放着四个铜盆的木架旁。
两百个流民众,正挤在刘恒的身后。
一百个流民众和一百个刘家军卒,正站在突出湖面的树桩上。
滔滔的洪水,不断冲击着紧挨在一起的树桩,卷叠的在空中的水浪,化为连番暴雨扑向树桩上的人时,却会被一道靛青的光幕挡住。
持续的水浪,将光幕染成了青色的水泡。
但暴雨中携着的巨力,却让青色水泡的形状,不停的扭曲凹陷。
装载着避水珠和符水的铜盆,也跟着不断颤抖。
每当这时,刘恒就会伸出双手,捂在身旁木架的横栏上。
每一次,红焰都会爬上木架,围住四个铜盆。
每一次,铜盆都会停止颤抖,光幕也会恢复原状。
有穿戴钢甲,身躯魁梧的士卒,不断向盆中注入着符水,也不断更换着透显出一片乳白,失去了效用的避水珠。
湖岸上,六千余的流民众和两千余的士卒们,输运来了无数的石块与树桩。
有了堤石后,流民众再也不用冒险跳进激流中。
他们倚靠着已经钉好的树桩,用麻绳拉拽的方式,朝湖中放置好树桩,再由士卒用铁锤锤打。
这期间,仍会有流民不慎,被洪水冲走的树桩拉着,飞入了洪流中。
刘恒要稳住铜盆,无暇分心,也只能眼看着飞入洪流的民众,被洪水卷向远方。
两天的时间,就死了近百人。
金色光束冲入了青幕中,停到了面色泛白的刘恒身旁。
有根面无表情的伸出右手,抚按在了木架的横栏上。
“交给我吧。”
ps:
要上班了。
谢谢大大们。
第一百六十一章 修田(中)()
暴涨的洪水,淹没了蓄建的堤岸。
避水的符珠,只在施工时使用。
大部分时间,卷荡过堤岸的水流,俱翻成无数道浊白的巨浪,浩荡的肆虐在裸露出湖面的树桩与石块上方。
修堤的进度不慢,蓄建在湖中的堤岸,已延伸了一百多米。
用力踩落在湿软的湖岸上,挤压开生长着青苔的淤泥,黑绿的油腻汁水,漫上了履鞋的背面。
有根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他面无表情的俯视着在湖面上,百余米长且不停翻卷的白浪。
“快三月了。”
“统计出来了吗?”
站在有根身旁的刘恒,双手叉起腰,嘴里长吁了口气。
“死了六百二十一人,不算太多。”
闻言,有根微蹙起眉头,扬起了脑袋,仰视向了苍穹。
白煦的阳光透过已变稀薄的云,洒照向了荒原,祛减着萦绕在大地上的阴晦。
雨季,即将结束了。
“洪水,终于要退了。”
有根舒展开了额间的眉头,脸色落寞。
“虽没有两岸一起施工,但以现在的进度,堤坝在今年,应该就能建成。”
闻言,刘恒的嘴角微翘,面露轻笑。
“若如你所说,那下一步呢?”
闻言,有根抿了抿嘴,低头沉思了片刻。
“可以让流民们,去挖掘泄水的渠道,也要让兵卒们,去搜集出可供种植的粟种。”
“雨停后。”
有根从蓑衣下。伸出了右手。
如发丝般的细雨,滴落在有根摊开的手掌上。
雨水顺着掌间的纹理,淋湿了掌上的皮肤,并在阳光下熠熠闪亮。
“待堤坝断去流水。就立刻排减湖中积水。”
“尽全力,赶上今年的冬耕。”
闻言,刘恒敛起了脸上的笑容,沉默了片刻后,点了点头。
“缴粮之日将近,我要返回草云郡,清点税粮。”
“青峰之人将至。”
有根转过头,看着刘恒,面露忧虑。
“靠你一个人,行吗?”
“呵呵。”
刘恒面露自嘲。摇了摇头。
“我虽是草云郡郡主,但实际上,却不在他们眼中。”
“而且,只要你在这里,我又那里会有事?”
闻言。有根紧抿着嘴,皱起了眉。
“郡主。”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闻言,刘恒转过身,面朝着有根。
“青峰不会放弃草云域。”
“草云郡,也将有新的迎客道人。”
“我们接受了税粮的义务,不就是不愿树敌于青峰。”
刘恒面露坦然。故意轻缓着道:“以他们一贯的尿性,只要没有借口,他们就不会出手。”
闻言,有根皱着眉头,再次沉默了一会后,点了点头。
他转身面朝着刘恒。双手抱拳。
“那么,万事小心。”
草云郡城,西门。
行走在城门外,零零落落的人,走向了城门。
人们大多都衣衫褴褛。蓬头垢面。
人们很多都老弱体残,相互搀扶。
秋收未至,域内乡镇没有多余的粮食,安置遭受水患的民众。
无家可归的民众们,便只能跋山涉水,前来草云郡。
石脑和跋舌,猴石和付垒四人,俱穿着蓑衣笠帽,分别带兵驻在郡城四门处。
刘军在每一个城门外,都置起了数座粥棚。
食用了粟粥的难民们,会在城门呆上几日,好被称职的刘军士卒们筛选出合格的劳力,发于耕具黄牛和粟种,再被城外曾经被石脑等人开垦过的田亩进行耕犁。
落难的民众越来越多,城外的薄田早已不够用。
缺乏符水,避水珠便失去了效力。
无法安置在田中的壮劳力们,只有在落雨稀疏时才能尝试去挖掘草皮,开垦耕地。
其实,他们临时开垦出的田地,根本种不出什么粮食。
但他们却很执着。
因为只有耕地的劳力,才有馒头吃。
其余的,只能喝粥。
“我说了很多遍了。”
石脑右手拿着粥勺勺柄,看着站在粥桶前,双手捧着粗瓷碗,正喋喋不休的老人。
“这里没有馒头,只有粥。”
“而且以你这身体,确实不能去耕种。”
“老人家,那里凉快那里去,别妨碍我做事。”
闻言,老人面露怒色,一手小心的将瓷碗收回胸前,用腾出的手指着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