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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让我们没想到的是。。。”
“你的爱徒接受了他们的谄媚。”韩青看着任老说。
任老点点头，心中阵痛：“刚开始，我看到他脸上的犹豫，我知道，我也说过，这孩子心善啊，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人都是什么人，但是。。。。但是他终究还是伸出手了。”
说完，老人双手抱头痛苦不堪。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源源不断，所有人都知道季元斋门主现在需要药材，而且只要是好的药材，他都会要，立马，整个港渔市乃至珠三角地区手上有点货的人都过来碰碰运气，顺便沾上一点季元斋的关系，就这样，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展风就拥有了不少顶级的药材，甚至很多都是千金难求有价无市的药材。”
“之后。。。之后他从岭南请来了以为炼丹大师，炼制了不少顶级的丹药。”
说到这里，老人摇摇头：“现在想想，当时这孩子分明就是走火入魔的样子，只怪我当时太宠他了，什么都没有管。。。”
“后来呢？”
“后来？”
老人深深地看向坟墓。
“后来，我就把他埋在了这里。”
“死了？”
韩青身子一震没有想到。
“死了。”
老人苦笑了一下：“经脉爆裂，粉身碎骨。”
“尸体也没有？”
老人点点头。
“这是一座衣冠墓？”
“是。”
风吹来雨，雨吹来故事。
落在黄土上，故事也有了注脚。
“丹药服食过量虽然也有影响，但是以展风天人中期的实力，难道会不知道这个道理？那么多顶级丹药，就算是再大的瓶颈，只要他慢慢来，一定可以突破的，为何会落到粉身碎骨的地步？”
丹药，若是服食的时间节点以及身体承受能力合适的话，丹药就是一种助力，对于修炼之人来说非常重要，但是同样的，是药三分毒，若是滥用丹药的话，就算是仙丹，该吃一颗吃了十颗，那也是毒药。
这个展风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他想转。”
老人默默的说。
“转？”
韩青没听懂。
老人深吸一口气沉默了片刻才说道：“他想强行依靠丹药的加持将灵气淬炼成精气。”
“精气？”
韩青一愣：“他不是武道之人吗？怎么可能会有精气？”
老人紧皱着眉头：“你不用问我，这么多年了，我也不知道他为何会这样做，我只知道，他这一切诡异的行为，都是从武当山回来之后发生的。”
“他也许是知道了什么，想要尝试将自己从武道之人转到修真之人，可是。。。”任老转头看向韩青，雨水中，老少对视：“小友应该也知道，修真远不是修道武道可以相比的，想要转过来谈何容易。”
韩青点点头。
“如果他是一张白纸，都比一个已经在武道上走了这么远的人来的容易。”
“没错。”
任老显然也知道其中艰难：“所以，展风死了。”
“我从幕后再一次走了出来，将一些弟子遣散，能打发到内地的就打发到内地，不能的就让他们去海外，实在不行的，就留在季元斋，生老病死，直到最后，季元斋也就没人了，就剩下我一个老头。”
这个时候老人的脸色再一次回到最初的自嘲。
“从当年我身背长剑离开武当，到后来我创建季元斋，再到后来，我一把火，将港渔市的季元斋烧的寸草不留，来到了这里。”
老人看向海，老人与海。
孤独，这是他最后的归宿。
韩青知道，自己精心培养的弟子就这样陨落了，对于任老来说，打击太大了，更何况，想到老人的年龄，他的心境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韩青倒是能够理解，只是，他和任老终究不是一路人，遇到挫折，任老的选择是结束，而韩青会选择重新开始，永无止尽。
前世三千至尊，今生修为不存。
也要以命搏天，再临三千。
“你离开的时候，武当，还是大家心中的武当吗？”韩青看着老人崎岖的身体说道。
老人点点头：“当时的武当，吾辈向往之。”
韩青点点头。
也就说，如今的武当，不，甚至老人离开之后，展风去之前，就已经变了。
武当，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早就已经决定亲赴武当，只是没想到在这里还能有所牵连，也罢，他日，我倒是要会会如今这看不清的武当山。”
这样想着，韩青突然看向老人凝声问道：“武道修道转修真难一些，但是不得不说，修真之人想要自降身份到武道和修道，并不是很难，你，应该就是其中之人，并且，成功了吧。”
说完，韩青眼神灼灼的看向任老。
任老的靠坐在孤坟上，雨水早已经打湿了他的衣衫，苍老的身子被衣服紧紧的贴着，枯瘦入老木。
“没错。”
老人淡淡道，眼中精光一闪看向韩青：“融合期的修为。。。小友，你身上的秘密可不比我少啊。。。”
第五百六十章 一月一日（）
在任老的叙述下，韩青也知道这个老人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以融合中期的实力自爆丹莲，精气涣散之际守住最后一抹生机，最终依靠残存下来的肉体优势从新踏上武道之路。
对于修真之人来说，丹莲就是他们修真的命。
没有了丹莲，这一生都不可能再一次踏上天途了，甚至，危险之下，性命不在也是可能的，让一个修真之人自爆丹莲，这几乎等于让他身不如死。
韩青真不知道老人怎么做到的。
“诚如小友所说，修真之人想要走上武道修道之路，虽然也不容易，但是总比反过来好，只要能忍住巨大的痛苦，肉身能够坚持下来，再修成武道也不难，只是，天花板已经不高了。”说着，老人摇摇头有几分唏嘘“比如我，百年前自爆丹莲之后，停留在天人后期已经七十年了。”
七十年。
确实够长的了。
“不过，说来也算是上天怜悯，丹莲自爆之后残存的一点精气竟然一直没有涣散，不断滋养着肉体，融合期的精气足够我在修炼武道的同时增加我不好的寿命了。”
“两百年。”
老人苦笑了一下：“一晃眼，两百多年就过去了。”
看着远处的乌云终于开始渐渐涣散，旭日已经在乌云后挣扎，随时都会挣开乌云重照大地，而老人的脸色也仿佛看穿了一切一般，无欲无求。
“百年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修真之人消失，为什么你要自爆丹莲？”
韩青看着任老，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只有自爆，我才有可能推出修真者的身份，我才能活下来。”老人低声道：“至于你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当时我在武当山的时候，师父乃是武当第十六长老，那天晚上他把我们几个弟子叫过去就说了两句话。”
“要么为修真而死。”
“要么自爆丹莲。”
任老的脸色有些颤动，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天。
“当时的我，在世间有太多羁绊，我没有选择随他们而去，只能自爆丹莲，那之后，我背负长剑走天涯，百年沧桑如白驹过隙，当我二十年后重回武当的时候，已经不见修真之人的踪迹了，当然，那个时候我也不再是修真之人，可能也感受不到他们的存在了。”
说完这些，老人站了起来。
“回屋吧。”
他看了看展风的坟墓：“打扰他很久了。”
韩青点点头随着老人朝着季元斋的小院走了回去，走到半路，韩青转身看向这满山的无名坟墓，心中对造成这一切谜题的原因，越发的渴望了。
回到屋子里，外面的雨也静了下来。
旭日渐渐破晓，阳光再临大地，熄灭油灯，韩青和任老坐在桌前畅聊，从地球修炼到修真，重生归来之后，韩青从没有遇到一个能和他这么有共同语言的。
当然，在韩青数万年的生命中，这任老甚至不算一朵浪花。
但是在如今地球的窘境中，任老已经让韩青足够欣喜了。
“佛门？”
任老看着韩青没想到他竟然惹上了这样的人物。
“没错，佛门裘万山，我杀了他不少的人，这家伙应该会报复。”
“佛门。。。”
任老有些担忧：“韩青，佛门不是一般的宗门，诸炎之大，尚且没有多少能和佛门相提并论的存在，这裘万山乃是佛门位置很高的存在，我也听说过他的名字，当年他第一次来诸炎的时候已经是宗师高手，但是你要知道，对于很多人来说，强，就是宗师，但是你我却知道，宗师之上有更强的境界，那些人却未必知道。”
任老和韩青彼此都是相见甚欢，在这孤独的世界中，对于任老来说，韩青就像是他的曾经一样，见到韩青，他就能将自己的前半生尽数说出，作为一个曾经的修真之人，这两百多年的风霜此刻终于有了一个能够倾诉的人，而对于韩青来说，重生归来竟无一个人能和他畅谈几句，而眼前的任老虽然已经走到了武道的路，但是他曾经毕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融合器高手，乃是半个修真之人啊。
“当初，裘万山在诸炎独孤求败，你试想，诸炎高手那么多，远的不说，那天和你一起在岸边的那女子就是一名天人高手吧。”
任老笑看韩青说道。
韩青楞了一下点点头，以任老的修为，当时的自己尚且窥探不到他的实力，柳眉在自己身旁，海上的任老想必早已经勘测到了柳眉的实力。
“她是第一域三十三宫的宫主，柳眉。”韩青介绍了一下。
“原来是三十三宫的丫头。”任老淡淡一笑：“试想，当时裘万山已经狂到了那种地步，若他真的只是宗师境界，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