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原本她与关觉非便是陌路之人,若不是代嫁进了关家门,她本该留在洛家继续侍奉着表姨父,表姨母。孤笙从不奢望一段美满的爱情,只求一生能安定,有着基本的温饱足矣。
她嫁过来本无怨言,因为不在乎,所以不挂心。关觉非于她,不是外界所唾骂的卖国贼子,不是心爱的此生依靠的夫君,只是她命里遇见的过客,与她有了婚约的过客。
或许也不是她命里的。那关觉非还不知晓她叫什么,姓什么,有着什么样的故事。所以,即使他诬陷她的清白,他要休了她,孤笙都没有半丝伤心。
一个人望着窗外的那半弯月亮,看一会儿,便倒了水想洗把脸。这些日子总是搽着粉儿和胭脂,进了关家之后,太太们还送了她不少高档的外国货,都是之前连听都没听过的。摸的多了,脸上也没见的有多舒服。
摘了戒指洗脸,孤笙发现左手的中指被戒指给划了一道口子。虽然不深,但是很长。那里原本是做活时间久了,磨出来一道茧子。一个多月来没有干活,手居然还养的娇了。
孤笙吸吮了下,血倒是止住了,只是痧痒着疼。她将手指浸在水里,水不热了,但比她之前接触过的刺骨的寒水,还是足够暖和。
浸了一会儿,孤笙伸出手来,见到那血口处泡的胀开了,白白的一个鼓包。她找不到药棉,又不想因为这点小伤而劳烦芦儿。她是做过丫头的,知道这个时候丫头们都想早歇着。
她扯了段干净些的布来包着手,简单擦了把脸。衣服上有梅花的味道,她还不舍得褪下。解开了坎肩,便侧躺着睡下。
只是关二爷神出鬼没的本事她还没领教过。正要进入梦乡,身后便传来他的声音:“从来没有女人敢穿着衣服上我的床!”
一句话将孤笙弄醒,无奈地回身下床,见到似乎刚刚理了发精神十足的关觉非正不满的看她。
“我都跟娘说了,要是留下你,就去偏房住,你怎么还在这。”
孤笙不争辩,将坎肩拿过来穿好,系上扣子:“二爷别生气,孤笙还不知道,这就去另找屋子睡。”
关觉非愣了下,不耐烦地嚷道:“大晚上的去哪?早干嘛去了,今天就这么睡吧。”说罢便开始脱衣服。
孤笙站定,“二爷要洗把脸么?我去给你热水。”
觉非一脸无奈:“呵,我是什么人品,取回来的娘子居然还是个下人命。”
孤笙扰扰头:“喔……我是习惯了。”
习惯了?觉非一阵困惑。他回了家见到自己的二少奶奶一个人脱衣铺床睡觉,连个丫头的影子都没有。现在洗脸她还要自己去热水,真是越看自己的媳妇越没个千金的模样。
觉非想想,干脆一点头,“快些去吧,我累了。”
孤笙应一声,端了脸盆往外走。
“站住。”
关觉非喊住她,将那脸盆扔回架子上。
“你这手是怎么回事?”
“喔……戒指划的。”
“还真是娇嫩呐。”
觉非不再管她,只是突然拉过她的手。一只白皙的手儿,每一处关节都有大大小小的硬茧子。仔细看,居然能见到几处浅浅的冻疮痕迹。
“这是大小姐的手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关觉非冷目看她,死死抓着她的手腕,脆弱的怕是再用力就会折断。孤笙被他一惊,生怕洛家的苦心被拆穿,这下子可要遭殃了。
作者有话要说:求点评喔!!两分收藏大包养啦!
3
3、第三话 名姓 。。。
“我是洛孤笙,洛府庶出的二小姐,大姐许了人家,只得我来嫁你。”
孤笙咬着牙,撒了这辈子的第一个谎。
“这么说,我娶的还是别人家挑剩下的?”关觉非一脸不爽,松了她,“庶出又如何,不也是自己骨肉,难不成那洛老爷逼着自己女儿干粗活么?”
孤笙不知该如何遮掩,只得说洛老爷都叫她们自食其力,罢黜娇生惯养。觉非听得是半信半疑,孤笙端过脸盆,“我这就去热水来,不耽搁了。”
关二爷瞧着她的腰肢还不及水盆宽,啼笑皆非道“路上慢些,免得栽进去。”
孤笙知道他是笑自己瘦,摸摸肚子,“我瘦但是有力气的。”
关觉非将帕子浸了热水,拧干来敷着脸,时不时瞄一眼身后正在重新铺床的孤笙。放好床帐点了床灯,孤笙收拾利索了,又接过觉非的帕子去晾好。
“二爷早歇着吧。”
孤笙道一声,搬了一床毯子去到屋厅中央的竹沙发上。
觉非瞥了那沙发一眼,“你不怕睡在那上面会冻僵人么?”
“我身子硬朗,抗冻。”孤笙熄了屋子的灯,“我睡下了,你也早休息吧。”
她将那毯子铺在沙发上,枕着靠枕,盖上自己的薄袄。觉非瞪着她看了一会儿,掀开床帐进去睡。孤笙听得他睡下了,这才轻轻呼出口气来,幸好他还没有将她赶出去。正要睡,脚边被关觉非丢出来一床被子。
她起身来,听见床里的人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浅浅一笑,伸脚够到那床小被,盖好后终于睡下。
第二天天还未白,孤笙早早起了,轻声整理好屋子,见关觉非还呼呼睡着,便不扰他,自己去向大奶奶请安。
给翠馨上过茶,孤笙被留下来吃早饭。
关老爷带着铜燕出门子听戏去了,说是听戏,其实无非是去近郊的园子里逍遥。
吃了几口粥,翠馨突然咳得厉害,吓得孤笙急忙要去喊人。翠馨拦着她,直摆手:“不妨事,切莫惊动她们。”只叫碧环拿了平喘的药来服下,继续没事一样吃着早点。
孤笙长在洛家,洛老爷只有洛太太一房妻室,所以这些她都不曾经历过。
翠馨毕竟是长房,又生了两个儿子,就算关老爷再冷落她,也会母凭子贵,掌管关家内堂的大小事宜。翠馨是怕被那几房的太太们知道自己的身子不行,还不知会把关家弄成什么样子。
只是孤笙生来便不想融到这妻妾争宠的纷纭里去,她见到这些,倒是突然希望关觉非能与她对抗到底,将她赶回去。
哪怕背着个不贞的骂名。
翠馨还在与孤笙讲着自己的悲惨一生,她也不知道这才新过门的儿媳妇是哪里好了,让自己见了就想吐苦水。
孤笙轻声打断了她,犹豫一声,“大奶奶,二爷昨个儿说,叫我去侧院住,您是不是忘了跟我说。”
“啊?”翠馨一想,“那兔崽子的话我怎么会答应?你别挂在心上,安生住着,谅他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大奶奶,这样毕竟不好,二爷他是会恼的。”
“孤笙啊,你怎么还张口闭口喊我‘大奶奶’,喊老二‘二爷’呐?不知道该叫妈么?”
叫翠馨这一提,孤笙才醒悟过来,除了自己和关觉非,别人是都认定了她是嫁过来的新少奶奶啊。无论自己再怎么厌倦,洛家总算是在她家最为落魄的时候收留了她的,自己这样子回去了,实在是给洛家抹了黑。
“是,妈,我错了。”
孤笙恭敬喊了一声,她已经就多少日子没喊过这个称呼了呢?
翠馨满意地点头,突然向她背后一望,装作生气道:“这是千佛山刮了哪阵风,我们关二少爷居然这么早来给我请安?”
孤笙这才见到关觉非居然大步流星地迈进来,拉过她身边的椅子坐下。
“给娘请安,顺道来娘这里吃顿早饭。”
丫头们给他添了一副碗筷,孤笙起身来给他乘粥,觉非却一下子站起来,从她手中接过碗来自己舀。
翠馨乐道:“前一日还嚷我,怎的今儿就心疼烫着,自己舀饭了?”
觉非喝一口:“是心疼,她受了伤端不稳,烫着我怎么办?”
孤笙一惊,他居然还记得自己那伤口。
觉非喝着粥,与翠馨逗着乐子,倒是不再提休妻一说。
将要吃完,两人起身告辞。走到门口,觉麟来向母亲请安,孤笙见了他,忙上前打招呼:“大哥,早啊。”
觉麟见了她,也微微笑道:“弟妹起的这样早,娘以后就不缺人陪着吃饭了。”孤笙正想寒暄几句,不想关觉非一步迈开过去,避着觉麟走远了。
孤笙尴尬的不知道该如何说,觉麟点点头,“觉非就是这脾气,我没关系,你快些去吧。”孤笙很是感激,欠个身子便跟上去。
关觉非走得不快,但是步子长,孤笙小跑着,总算是跟上了。试探着问“为何不与大哥讲话呢?”
“我娶得媳妇还真是八面玲珑,跟谁都处的好啊。大哥,弟妹,呵,真是其乐融融。”
阴阳怪气的语调让孤笙听着不舒服,“我昨夜迷路,找不回房,是大哥给我带的路。”
“是么,关觉麟还真是比我体贴多了。”
觉非加紧了步子,孤笙只得又跟着跑着。谁知他突然就停下来,叫孤笙撞到他的胸膛上去。“哎呦!”孤笙委屈地揉着头,关觉非戳着她的脑袋:“喂,你已经是不贞的女子,所以不许同别的男人再多讲话,省的我被人说三道四,你毕竟是跟了我的。”
孤笙盯着他的眼睛:“我嫁进来的时候,家里人哭天喊地,说我要嫁给个济南府最被人唾弃的公子。这辱我已经受得了,所以不怕你再污蔑我别的。”
话一出换关觉非七窍生烟:“洛古筝!你若是不想让你洛家人把你抬着回去,就给我乖乖的呆在这儿!”
孤笙哭笑不得,“二少爷,我不叫‘古筝’,我叫‘孤笙’,‘孤独’的‘孤’,‘笙箫’的‘笙’。二爷你常年同德国人打交道,汉语都听不惯了么?”
“哈,我管你叫什么?绕口死了,土家子气。”
“也对,二爷的名字才是官宦人家所为,取得不清不楚。”
“什么?不清不楚?我看洛老爷的家教是该要提点高度了吧?我的名字还是一句名言呢知不知道?真是封建闭塞的小姐,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一出!”
关觉非拂袖而去,只是他记下了,她叫洛孤笙,还算好听的一个名字。
孤笙也憋着笑,她念过书,知道他的名字,是那篇渊明的归去来兮,觉今是而昨非。
这日午后,天气阴冷下来,怕是要降雪。
孤笙不舍得去弄亮那电灯,煤油灯与蜡烛又要劳烦芦儿去取。就将窗子挣开,坐在窗下,找了纸笔来写信。
青岛的老家,她还有一个堂弟,比她小半岁,也寄托在别人家里。只是处境比她好些,前年还说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