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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若使劲地眨了眨眼睛,摒去眼前那些纷繁杂乱的圆圈,道:“这房间好奇怪啊,弄了这么多丝线做什么。”他往前走了一步,伸手一触,只觉得一股锐利的气息破风而来,他手指一缩,惊道:“好锋利啊,就像刀剑一般。”
他立刻明白了,这些蚕丝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绵密地交织在一起,恰好构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舱室中央的那一口大箱子牢牢保护起来。就算轻功再高明,想要通过这张网也不容易。
容若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为了得到账簿,只得全力一试,于是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好在他小时候贪图好玩,跟随师父练过缩骨功,看来此刻是派上了用场,又想到天竺的一种瑜伽之术,于是将这两套功夫配合施展,堪堪钻进了网里。
容若时而凌空悬浮翻转,如一尾滑不溜秋的小鱼,轻轻地从丝线的空隙游刃而过,时而上下跃动,仿佛一个垂髫的小孩踩着方格子蹦蹦跳跳。不过也有好几次柔韧的蚕丝擦过他的睫毛,寒光利刃,贴身而过。
缩骨功一经施展,容若的身子登时变得矮如幼童,兼之瑜伽术可以自由屈伸弯转,他就这样跨越了不少障碍。
眼见前方已无落脚之处,容若忽然倒立而起,双手拄地,身子往后一弯,足踝便已越过一道丝线,落至地面,然后他迅速直起身体,单足一点,一只脚已踏入了一个狭小的空隙里。
如此折腾了一番,容若已突破了大部分蚕丝的包围,眼看就要接近房间中心,却不料前方一片密密匝匝的蚕丝纵横交错,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堵住他的去路,
容若一咬牙,右手一抖,玉笛滑入掌心,然后他挥出短剑,霎时银光弥漫,宛如水银泻地,洒下一片清辉,他用力生生将周围的蚕丝全数斩断,那些蚕丝柔韧锋锐,如刀似铁,他这一斩,已用去了大半的力气,额上冷汗涔涔。到此关键时刻,他也顾不了许多,就算惊动了外面的人,也是没有办法了。
容若身子一缩,如婴儿般从那小小的缝隙中跳入了破开的蚕丝圈子里,然后右手按下一个机簧,满屋子的蚕丝便顷刻收入了无数空洞之中,犹如抽丝一般瞬间全无。
容若急忙打开大箱子,他知道时间紧迫,外面的守卫或许已听到了动静,于是他潦草地翻了几下,将三藩的所有账簿全都找了出来揣入怀中,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嘶喊之声。
容若以为自己被发现,急忙跳出船舱,却见一众灵山派门人都朝着甲板的方向涌了过去。
“大胆狂徒,竟敢擅闯幽冥号。”那粉衣少女娇叱一声,人已凌空跃起,粉色的衣裙依风而动,纤手一扬,一根银色丝线从手里的银梭放了出去,只听“叮”的一声,丝线随即弹了回来,粉衣少女微微一惊,手中银梭展动,霎时间,万千丝线齐发,彼此绞缠缭绕,向同一方向逼近。
“灵山派天梭仙子果然名不虚传。”一个男子的声音夹着海风传来,容若身在船舱,听到这声音,竟是一惊,“师父,这是师父的声音,师父怎会来到这幽冥号上!”
只见剑光掣动,银月形的光弧连环呼啸,那些蜂拥而来的银色丝线倒也坚韧,竟然连杨镇枭的剑气都无法摧断,一根接着一根弹了回去。
这时又听一个柔婉的声音响起:“我们无意冒犯贵派,只要贵派将纳兰公子和沈姑娘交出来,我们立刻离开。”
容若再次震惊,这次说话的竟是卢雨蝉,她不是应该好好待在京城吗,怎会来了这里。容若立刻展动身形,悄无声息地跳上了甲板,隐身在船舱之后,举目望去,只见灵山派众人已在天梭仙子的带领下将来人全都围了起来,除了杨镇枭和卢雨蝉之外,卫子墨和白璎珞居然也来了。
天梭仙子道:“我们不明白各位说些什么,沈姑娘贵为我们灵山派圣女,是不会随各位走的,至于那位纳兰公子,我们根本就没见过他。”
卫子墨道:“是洛阳王亲口承认,你们挟持了纳兰公子和沈姑娘,今日无论如何也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容若蛰伏在暗中,心里陡然明亮:原来是洛阳王布的局,挑动师父等人和灵山派起冲突,他最终的目的,恐怕是要救出被挟持的吴世А�
几人一言不合,再次斗将开来,天梭仙子一声令下,红莲仙子跃出来相帮,幽冥号上一众灵山派的人井然有序地从四面包抄,将杨镇枭等人团团围住。
杨镇枭一剑横天,沛不可御,又有卢雨蝉、卫子墨等人帮忙,如虎添翼,灵山派纵然人多势众,却也拿他们无可奈何。
容若见师父等人应付自如,忽然身形急掠,向着船舱跃去,忽见一行黑衣人从舱顶跳下,将舱室里的吴世Ю撸硪槐吖苏旯酆图父龊谝氯撕荻吩谝黄穑淙还苏旯畚涔Ω叱羌父龊谝氯松钰喜志骶瑁苏旯鄄溃蝗盟兴亢镣焉淼幕幔羌父鲎プ呶馐拉'的黑衣人却是轻功高超,几个起落就带着他跃上了江面上一艘事先准备好的小艇上。
容若急忙过去助顾贞观退敌,那几人并不恋战,见吴世П蝗税踩茸撸⒖烫麓ィ苏旯垩劭次馐拉'被人救走,怒道:“该死,真没想到他们会来这一招。”
容若心想一切果然如自己所料,洛阳王借杨镇枭之手在幽冥号上挑起动乱,再趁乱派人救走吴世В馐拉'是吴三桂嫡孙,若有任何差池,洛阳王着实担当不起。
“顾兄,我偷到了三番的账簿。”容若说着将几本账簿交给顾贞观,神色郑重,“你将这些账簿带回去交给子清。”
顾贞观皱眉道:“容若,那你呢?”
容若略微沉吟,顾贞观把住他的肩膀,道:“莫非你要随着这艘船偷入灵山,去找宛儿?”
容若眼眸一亮,点头道:“不错,我心意已决,顾兄不必相劝,此次前去若能救出宛儿固然是好,倘若我有任何不测,大不了死在灵山。”
他看着顾贞观,目光宛如夜空中的星辰,真诚而辽远。
顾贞观本想相劝,可话到嘴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他已被那样的目光撼动,知道自己无能为力阻止他的固执。
“容若,保重”顾贞观笑了笑,又沉沉叹息一声,便转身而去。
船上的打斗之声渐弱,容若料想是灵山掌门出面调解,总之不多时师父就会下船,于是容若找了一间僻静的舱室躲藏,透过狭小的窗户,他似乎看到了水天尽头一个袅娜的影子在向自己招手。
第91章 重见星娥碧海槎(1)()
天边朔月初升之时,幽冥号在灵山脚下一处开满茶花的码头泊岸,江面上星光点点,宛如美人鱼破碎的鳞片,随波轻轻荡漾着。
码头上早有灵山派门人相候,一顶金帘软轿立在花丛中,周围侍立着一众面容姣好的女子,为首的一位女子姿容艳艳,丰肌胜雪,一双杏眼犹如三春杨柳,荡漾出一股软媚之气,更加平添几分姿色。
那女子见一众灵山门人陆续下船,不由微微蹙眉,迎上前去,毫不客气地道:“掌门在哪里?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
秦织云冷声道:“掌门人的行踪无需向左护法你禀告,左护法不好好守着浮珑洞,来这里做什么?”
女子笑了笑,一笑之间,却巧妙地掩藏了眼眸深处的厉色:“我这不也是担心掌门吗?听说天理盟的人来了洛阳,和洛阳王发生了冲突,这次的军火交易事关重大,若有任何差池,对平西王那边也不好交代。”
秦织云道:“左护法放心,掌门武功高强,区区天理盟还应付得来。时候也不早了,左护法还是赶快回浮珑洞专心司职吧,免得出了什么状况,惹得东皇大人不高兴。”
左护法道:“浮珑洞有本护法亲自照看,就不用你们操心了。”说罢拂袖转身,冷哼一声,然而柔如春水的眼眸却立刻变得冰寒一片。
秦织云对周围几名亲信吩咐几声,那几人立刻悄无声息地散了开去,随之隐没在夜色里消失不见。
转眼之间,一众灵山派门徒仿佛走进了一个看不见的幽冥世界,渐渐消失在渐浓的夜雾里,唯有四周幽蓝的湖面上银波点点,宛如地狱之下不染尘埃的忘川冥河,流向看不见的彼方。
幽冥号上,守船的门人站在甲板上打了个哈欠,忽然,身边似乎掠过了一阵风,仿佛鹤渡寒潭,一抹白色的影子转瞬即逝。守船的门徒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骂骂咧咧地低咒道:“真是见鬼了,灵山这地方真是越来越不干净了,离酆都那么近,早晚都得变成一座鬼山。”
荒山野莽,白月虚垂,容若的足尖沾上了一点水迹,方才从幽冥号上涉水而过,未曾惊动任何人,只有旁边枯枝上一只黑乌鸦扑腾着翅膀哇哇怪叫。
看着天边山野的轮廓,想到沈宛孤身被困于此,他就恨不得快点带她离开这里。他举目四望,却不知灵山派总坛月宫座落于何处,思索片刻,决定追寻天梭仙子等人的踪迹,届时再伺机而动,潜入月宫,救出沈宛。
于是容若放出剑心,以剑气感知人踪,御风而行,向着西南方的一道山壑奔去,月明星稀,云岫隐动,四周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碧气,宛如粼粼鬼火。容若自踏足灵山以来就觉得心里烦闷难当,看来江湖传言非虚,灵山派果然是一个诡异的门派。
行不多时,前方突然传来两声惨叫,容若心中一动,奔过去瞧个究竟,当他赶到之时,只见萋萋荒草间躺着两具尸体,这两人尸身犹自温热,似是刚刚死去,脸上带着獠牙面具,在黑夜里看上去分外骇人。
容若揭下了两人面具,只见他们脸色铁青,嘴角鲜血长流,显然是被人以内力震碎了肺腑。望着这两人凄惨的死状,容若只觉得脊梁骨发寒——莫非这荒野之中真的隐藏着山精树魅,躲在暗处择人而噬?
容若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