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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你不必担忧什么。只要你心里装着南朝,装着天下苍生,你就会是个好君王。我再加一句,太子你心里一定懂得,你现在的太子之位,皇上为你所做的一切,已经沾染上了鲜血,你拭得净吗?”
以往,贺文轩很少这样正式地和宋瑾说这些话,希望他能自己体会得出这些。今天,无意中听到了他的内心感言,贺文轩不再迂回了。太子不是养在温室里的花,他必须要经历风雨,才能扛起未来的重任。
宋瑾呆呆地注视着贺文轩深邃的晶眸,好半天,才问出一句,“太傅,那你会陪小王同行吗?”
贺文轩微微一笑,站起身转向蓝梦姗,伸出手,“姗姗,打扰了太子这么久,我们该回书阁了。”
蓝梦姗轻轻点点头,迟疑了一下,把手放进了他的掌心。
宫女已经把她的行李收拾好,送进外面停泊的马车中。
“这些日子,多谢太子了。”蓝天,暖阳,贺文轩衣炔飘飘,优雅地向宋瑾抬了抬手,然后掀开车帘,扶起蓝梦姗跨进马车。
抬腿时,俊脸不自然地抽搐了下,嘴里发出咝咝的抽气声。
蓝梦姗忙回头,他已恢复自如。
“太子,贺大人要走了。”总管提醒仍被贺文轩一席话震得发呆的宋瑾。
“太傅,”宋瑾追在马车后,“你还没回答小王的问题呢,还有,蓝梦姗也没和小王道别。”
马车压着车道,缓缓向前滚动。
新岁将至,宫中到处张灯结彩,道旁两侧,宫人们在修剪树木,枝头上挂着各式各样的“福”字。
蓝梦姗趴在窗前,沉默不语地看着车外。
“怎么了,姗姗?”贺文轩温柔地执起蓝梦姗的手,久别重逢,她怎么表现得如此淡然,难道她不想看到他吗?
此刻,他的心中,情潮如排山倒海一般,怒吼着、汹涌着,一浪高似一浪。刚刚在东宫,他用了全部心力,才可以自如地说出那一番话。
如果没有其他人在场,他会……
贺文轩喉结动了几动,凝视着蓝梦姗的眼神又加热了几分,樱唇、粉腮、星眸,窈窕的腰肢,俏皮的嘴角,和梦中一模一样,她真的喜欢他已十年了吗?
“二十七个太阳……”蓝梦姗嘴张了张,吐出了几个字。
贺文轩一下子就听懂了,笑道:“看来西京城天气不错,日日都是晴,我可是只见过十个太阳,八个阴天,还有九天在下雪。”
蓝梦姗眼眶突然一红,撅起了小嘴,“贺大哥,你今年多大?”
“呃?二十四呀,长你八岁?”她嫌他老吗?
“南朝男子,十八算是成年。你都成年这么久了,为什么还要做出让人担心的事?”这几句话,她是哽咽着喊出来的,接着,眼泪如同掉了线的珠子,扑扑地往下直掉。
贺文轩吃了一惊,“姗姗,你听我说,事情超出我的意外,我才……”
“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是无奈的,所以才把几日拖成了几十日,”她带着哭腔,帮他说完,“可是人回不了京,就不能写封信报下音讯?”
大才子脑子灵光一闪,突地醒悟,“姗姗,对不起,我……没想到这些,我只想着早点把事办完,然后可以早点回来。”他忘了突然多出来的这几十日,还有个人在牵挂着他,唉,后知后觉呀!
蓝梦姗赌气地身子一扭,抽回手,“是,是我自作多情,日日夜夜地乱担忧什么……”她转得太急切,马车刚好又在拐弯,她整个人一倾,咕咚一身倒在了车内。
“噢!”她吃痛地捂着后脑勺,委屈地直撇嘴。
“姗姗……”贺文轩忙伸手将她抱起,没想到她突地圈住了他的脖子,发丝凌乱,双颊嫣红,眼中闪过一抹娇羞,他一时看直了眼,“唔!”
他渴盼已久的樱唇贴上了他的唇瓣。
“贺大哥,我……好想你,好想你!”她闭上了眼,不想矜持,舍不得赌气,二个人独享的空间里,老老实实地把二十七天的相思全融在了这一吻之中。
少女的馨香充满了他的口鼻,贺文轩心中一颤,张开了嘴,一点一滴,将自己的情意与温柔,也毫不吝啬地传递给她。
这个吻不很激烈,而是非常小心,像失而复得般,无比珍惜着。
唇齿相依,口沫相融,两人心跳如擂鼓,强烈的情感便彼此无法呼吸,胸口几乎都感到疼痛了。
她缓缓移开芳唇,眨了眨眼,抿起因亲吻而仍显湿润的唇瓣,抚摸着他的脸腮,目光专注、温柔成丝,一滴泪在眼中滚来滚去,“贺大哥,真的不能有第二次了,我这里承受不了。”她指着心口,“我很害怕我们之间这一切又是一个骗局,像个梦般,眼一睁,什么都没有了……”
蓝梦姗的倾诉动情到令贺文轩一时无法呼吸,也无法言语。
他懂她是联想到了冷炎所作的一切,不免心生恐惧。
“姗姗,是贺大哥迟钝了、疏忽了,贺大哥忘了顾及你的感受。贺大哥吓着姗姗了。”他轻柔地拥她入怀,怜惜地拍着她的后背,“贺大哥以后懂了,贺大哥现在不再是一个人,他也属于姗姗,要处处为姗姗考虑、着想,不再做让她担心的事。”
“你心口不一。”蓝梦姗突然指责道,把身子往后挪了挪。
“呃?”他有点不明白,看她低下了头,不避嫌地撩起他的袍摆,看到了腿上包着的纱布,心疼地叹了声,“受伤也不说,要让我急死吗?疼么?”
贺文轩松懈了紧绷的线条,绽出一丝无比幸福的笑意,“贺西处理过了,没事,过两天就会好。”
“真的?”她质疑地看着他。
他闭了闭眼,肯定地点点头,“贺大哥不会欺骗你的,姗姗。从此后,再没有任何事让我们分开。”他很想问她,他有什么地方值得她喜欢十年,但现在好像不是时候,那个还是放在往后的岁月里吧!
蓝梦姗闻言,有好一会没有出声,小脸上罩上一层愁云。
“贺大哥,我……希望是我猜测错误,我觉得……冷炎他好像知道我又回到了西京。”她细细地把在赏雨阁外的偶遇和东宫的邂逅说了一遍。
贺文轩听完,沉吟了下,柔声道:“他知道也没什么,明天,我会进宫,把所有的事都作个了结。等我的腿好后,我带你去见你的爹娘,相信不?”
“贺大哥……”蓝梦姗喜极,柔和了眼神,“我相信的,即使你骗我,我也还是要相信你。”
贺文轩蹙眉,不觉失笑,这叫什么相信?
不过,不计较了,一把抱过她,先解相思要紧。
马车内,一时春色旖旎。
第七十一章,砌成此恨无重数(五)(VIP)
贺文轩是拄着拐杖进宫的。特意绕道由正宫门进去,许多官轿已在门外停歇,天气晴好,大臣们都赶在年前把要事向皇上禀报,个个穿戴整齐,安静地等候着奏事官的传唤。
贺文轩刚出现,大臣们就看见了。一大堆人涌上前来,嘘寒问暖,表达自己的关心。
“没事,骑马不小心摔着的,小伤。”贺文轩一贯的倨傲不凡,与人不亲不疏。
“那贺大人可得注意着身子,冬天骨伤可不好愈合。”大臣们纷纷叮咛道。
几阵风一吹,不一会,身居皇宫的皇帝也听说贺文轩受伤的事。于是,奏事官颠颠地跑过来,越过已等了个把时辰的大臣们,来到贺文轩的面前,“贺大人,你是下官扶你进去,还是坐轿进去?”
看吧,这就是待遇,没法子比的,大臣们心里暗道。
“本官还能走。”贺文轩冲众人礼貌颔首,表情冷峻地跨进宫门。
没走几步,他的父亲贺丞相迎面过来,一把扶住他的肩膀,“怎么这么不小心?”
“小意外呗,不要太紧张。”贺文轩不着痕迹地抽出胳膊,多年以前,就不习惯与父亲这样的肢体接触。
贺丞相皱皱眉,陪着他往议政殿方向走去,不时,瞟他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道:“昨天你娘亲欢喜得大半夜都在说个不停,是不是书阁里住了一位姑娘?她听书阁的门馆说的。”贺丞相生怕儿子拉脸,特意加了注明。
贺文轩俊容抽搐了下,“爹爹,这是在宫中,那些事回去再说。”
贺丞相陡地瞪大了眼,“真有那事?”苍天啊,他儿子开窍了,不会洁癖如谪仙,也可以像个正常的男子了?
“爹,皇上在等呢,我先走一步。”贺文轩一拐一拐地,匆匆向前。
贺丞相立在身后,先是震然,尔后咧开嘴,旁若无人地直乐,眼中浮现出孙儿绕膝嬉戏的场景。
贺文轩刚到议政殿前,门从内就打开了。议政殿的殿门上张灯结彩,四处布置了盆景和鲜花,也是一幅等待新春的喜庆气。
皇帝刚刚接见了礼部尚书,正端着一茶碗,细细地品着。
贺文轩进来,勉强躬身,皇帝忙挡住,差太监快快摆上一把椅子,让他坐下说话。
“好了,那些繁文缛节都免了。朕真是不明白,你骑个马都能摔成这样?”
“皇上,你真的认为我是从马上摔下来的吗?”贺文轩抬起头来。
皇上稍稍讶异地抬了下眼,又捧起了茶碗,慢悠悠地叹了口气,“看来,他倒是想的挺长远的。”
“不长远,怎么能做大事?”贺文轩黯然地眨了眨眼,黑眸了溢满了可惜。
“朕知晓了,文轩这个委屈,朕很快就会讨回来的。朕准备……”
“皇上,”贺文轩勇敢地打断了皇帝的话,“可不可以先容我把事情禀报完,然后皇上再下结论?”
皇帝一震,虽然有点不悦,但他就是欣赏贺文轩这股子狂放不羁。
“皇上,臣前些日子出了趟京,替皇上去见了位从未谋面的故人。”贺文轩慢慢地开了口。
皇帝搁下茶碗,放慢了呼吸,仪容紧绷得吓人,眼不自觉眯起。
“皇上心里面一定是在恨我的胆大妄为,其实我是为了皇上才如此放肆的。皇上,可记得三国时期,曹丞相的长子曹丕登基为帝时,担忧才高八斗的兄弟曹植欲夺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