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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新郎-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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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文轩落寞地一笑,“我一直都想这样喊你,不过,我都是悄悄地在心底里喊着,今天,我……不由自主了,让你见笑了。我的话你也许已经不再相信,但不管如何,我都会继续追查下去,一定会给你一个清楚的真相。姗姗,”他抬起头,“能和我说说你姐夫和你姐姐的事吗,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又为什么来到了这里?你姐夫是不是叫徐慕风?”
他的样子不像是装的,更没必要试探他,他是真的焦急、眼里布满血丝,嘴角起了泡,看着她的眼神,不时还闪过一丝强抑的痛楚。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有点糊涂了。
如果人真的是他让人杀死的,他没必要在她面前说这些。以她对他的了解,他不善掩饰,做了什么,必然吼得全世界都知道。
那二姐和姐夫又是谁杀的呢?
一团乱麻,她理不清。但现在都不重要了,她必须要回龙江镇,去见祖母最后一面。
“姐姐喊他相公,隔壁的大嫂称呼他们为徐师傅、徐娘子,他的真名叫什么,我不知道。”蓝梦姗在阳光下慢慢地走着,纤细的身子像抹幽魂一般。
“他们是在龙江镇上结识的?”贺文轩问道。
“和我们认识的时间差个一两天,姐姐去送货,他劫持了姐姐的瓷器。好了,贺公子,我不想再说了,我的心情很乱。”蓝梦姗默默转过身,“我猜不透你为什么要问这些,可惜一切已晚,他们……都死了。”
“后来,他带着瓷器和你姐姐一同来到了西京,租住在夫子庙附近?”贺文轩拉住她欲转身的手臂。
断线脸上了,思路又可以往下延伸了。
徐慕风从西京先去了龙江镇,暗中监视着蓝家,然后装扮成山贼,劫持了瓷器,与蓝双荷有了交集。他把瓷器调了包,那么着急回西京城,是要送给另一个人,后面又发生了什么呢?
成亲是个意外,从而延误了一些事,然后突然满国传遍了他叛变的丑闻,他只得先躲起来,再后来,梦姗来了,他们见上了面,却不知被人跟踪。
“小姐,小姐……”后园里,突然响起红袖焦急的喊声。
“我真的该走了。”蓝梦姗挣开他的手,但没有成功。
“姗姗……”贺文轩轻颤着加了力度,“我不是要你一定要嫁给我,你可以……选择任何人,但不要是冷炎,好吗?”
“为什么?”
“冷炎他……很复杂。”没有强有力的证据放在她面前,他只能说得温婉,不然她会误会更重。
“你们谁是简单的。”蓝梦姗失笑,“多谢你特地跑来一趟,一切都不会改变,我只想选择冷大哥。”
俊容因痛苦而剧烈抽搐着,他真想抬起手臂,敲昏了她,把她带得远远的,不然,她以后一定一定会后悔的,而他将更是痛苦一辈子。
“你才十六,就这么急着想嫁人?”他控制不住,又吼了起来。没有办法地,一腔怒气,化作掌力,狠狠地击向身边的枝干。
树上几片落叶,抖抖索索地纷纷飘落。
泼墨挥汗青的修长手指,立时红肿一片,有一处还往外渗出血珠。
蓝梦姗凝视着那只手,柔嫩的唇瓣咬出了一层牙印。
“你……是贪图王府的荣华富贵吗?”
“小姐……”红袖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她没有生气,“不是我急,而是有些事不能再等。”她扬声高呼,不再看他,“我在这里……”
颤抖的语音被风吹散,像是在呜咽。
轻轻抽回手臂,穿过石径,绝然而去。
“公子,回书阁吗?”贺东贺西退了回来,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边。
贺文轩仰起脸,任风拂面,“不,进宫。”
初冬的风真冷啊!

第五十章,负你残春泪几行(二)(VIP)
不冷的西京城,今夜破天荒地下雪了。雪花不大,也不密,三三两两的几片,在冷王府红灯笼的照耀细心啊,随风飞扬,那么的轻,那么的柔,仿佛一位翩翩起舞的仙子。
王府总管呵了下冻僵的手,紧紧身上的夹衣,里里外外地又查看了一番,确定明日王爷大婚的准备工作一切就序,这才放松地打了呵欠,揉揉眼,抓紧时辰去眯会。
他拎着风灯,习惯四下看看,蓝小姐的房间里还有灯光,王爷的书房也亮着。
总管笑笑,想起自己年少新婚前,也是兴奋得整夜没合眼。是啊,从明儿起,孤独自睡了二十几年的床上要多一个人,还是个俏俏的女子,温软在怀,简直是人生最快乐之事。
不知道终日象块冰的王爷新婚之夜会不会也冷着个脸?
总管咧咧嘴,“哒,哒……”雪夜里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清晰得令人心惊。
“快开门。”马蹄声在府门外停住了。
“谁呀?”门倌披了件棉衣,冻得上下牙直打战地拉开门。
“王爷睡了吗?”一个披风上落满雪花的身影闪了进来。
“王爷还在书房。”总管提高风灯,引着来人往里走着,一边提醒门倌关好大门,不要声张。来人是王府手下的一位便衣侍卫,神情很焦急。
雪在地上落了一层,脚踩上去,很快就深陷进一个清晰得脚印。
总管敲乔书房的门,门应声而开,冷炎全身罩在灯影里,项荣立在他的身后,发丝稍显凌乱。
“王爷,出大事啦!”来人顾不得掸去身上的落雪,急匆匆地向冷炎施了个礼。
“不要慌。”冷炎镇定地看着来人,“总管,你先去睡,记得带上门。”他对总管轻轻颔了下首。
总管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退了出去,扭过头,王府里已是漆黑一团,蓝小姐也睡了。
黑暗之中,只有他手中的风灯闪烁着微弱的亮光,映射出雪花慢悠悠的舞姿。
来人咕咚咕咚喝了一大碗热茶,方才平静了一点。
“蓝家祖母从道观搬回龙江镇后,身体是每况愈下。昨天夜里,她突然被一口浓痰堵在喉间,一口气没上来,死了。”
冷炎平静的面容一紧,捧在手中的热茶半倾,一大半洒在了袖间,他轻轻把茶碗在书案上,手机械地一遍遍试着袖间的水渍。
项荣浓密的眉头竖了起来,眼中突然浮出一丝惊喜的神色,兴奋得两眼都发光了。
“属下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就 西京赶,估计蓝家很快也会送信过来。”侍卫抬起眼,“王爷,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你这就回龙江镇,现在蓝荫园一定是大乱。你们挑在夜深人静时下手,给我仔仔细细地搜,那几件瓷器不可能放在明处,一定是藏在某个僻静的地方,关键是蓝家祖母的睡房和蓝员外的四季园。”冷炎在书房里踱了几步,扭过头,看着侍卫。
侍卫脸露为难,“可是王爷,蓝家现在办丧事,有人守夜,人多眼杂,怕是不好下手。”
冷炎面无表情地低下眼帘,“你们跟随我这么久,难道还要我教你们如何让人噤声?”
“王爷的意思是?”侍卫眨眨眼,不太明白。
项荣在一边冷笑,“笨蛋!蓝家祖母已死,就没必要悠着来了。找到那几件瓷器,蓝家人已一无是处,留着只会是个麻烦。你们动作要干净利落,不留一个活口,让别人以为是山贼劫财灭门。”
侍卫抬手,“属下懂了,请王爷放心,属下们一定会做得不着痕迹。”
冷炎慢条斯理地把袖子挽起,拿了块丝巾垫在腕间,“我有事不便离京,你们务必要找到那几件瓷器,速去速回,不要耽搁。”
侍卫转身而去,跑到门口又折身回头,“王爷,你可否描绘下那几件瓷器的具体样子,这样找寻起来也方便些。”
“是一整套的山水茶具,色泽晶莹……我也没见过,你们若分不清,就把相似的全带回来了。”
侍卫拉开门,一阵冷风夹着雪灌了进来,桌上的烛火闪了几闪,噗地一声灭了。
项荣过去掩上门,“王爷,要点灯吗?”她借着从窗外映过来的雪光,看到冷炎背对着她,立在窗边。
“不需要了。你还没有徐慕风夫妇的消息吗?”冷炎转过身来,口气已是非常严厉。
书房内寂静得有点诡异。
项荣咬了下唇瓣,“属下无能,还没寻到徐慕风夫妇。”
“怎么可能呢?那一夜我看着他们夫妇栽下院墙,受了那么重的伤,那个贫民区就几间破房子,能藏到哪里去?何况徐慕风身上还在流血,又要背着他娘子,跑步快的,沿着血迹寻过去,很难吗?”
“王爷,血迹到了护城河边就消失了,他们好像是跳下河曲了,我顺着河岸,找了十几里,没发现一条可疑的船,岸边的芦苇枯萎了,应无藏身之处。”
“可疑的船?你的意思是你并没有一条条地搜看到的船?”冷炎眉缓缓地蹙起了。
项荣低下了声音,“只有一条,属下没搜。是……太子河几个花街女子游河的画舫。”
冷炎颓然地坐到椅中,“真是好巧哦!”
“但属下躲在暗处观察过画舫,没有一丝异样,王爷明白太子那性情,喝得醉醺醺的,接着女子又亲又抱,下船时,还是下人抬下去的。”
“好了,你再多带几个人,明日起在那一带好好地搜查。徐慕风死了更好,若活着,会有点小麻烦。”冷炎不耐烦地挥挥手,“若发现他们,当初处决,不必回来请示了。”
“是,王爷。”项荣怔了怔,“需要属下去唤总管来吗?”
“唤总管干吗?”冷炎挑起眉梢。
“王爷不是要取消婚礼吗?”项荣理所当然的回道。
冷炎笑了,笑得寒意慑人,“项侍卫,我有说过这句话?”
“蓝家祖母已死,王爷没有必要再委屈自己了。”
“项侍卫,你非常聪明,但为什么你至今只会是一个侍卫,而不是别的,你有想过吗?”
“属下容颜丑陋。”项荣轻轻叹了一口气,柔弱的无奈与满身的杀气毫不相符。
“与容貌无关,而是你根本就不懂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属下知道,王爷想要的……”
冷炎抬手打断了她,嘴角勾起一缕冷笑,“你只能是我的优秀侍卫,这与有没有梦姗都无关。我说得够多了,你退下吧!明天是我人生中最神圣的日子,我不想再有什么坏消息来扰乱我的心情。我很想放下一切,开开心心地过一天。”
项荣紧咬着唇,恭敬地向冷炎施了个礼,杀气慑人的双眼中噙满了酸涩的泪花。
“梦姗……”冷炎耳边听到街上更夫敲了四下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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