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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福伯的惊骇警惕相反,裴羽衣一见到风且吟,脸上立刻露出得救的喜悦来。“风师兄!”她连滚带爬地奔到风且吟身边,直到抓住他的一片衣角,才安心地放松下来。
风且吟一步跨过门槛,安抚地拍了拍裴羽衣的脑袋,他的目光落在江娘子身上,对方的身体各处漏出丝丝缕缕的黑气,原本窈窕有致的身形竟微微变了形。
然而她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身体的变化,只满怀恨意地盯着她,白日里那双含着愁绪的眼眸此刻爬满了血丝,而那梳得整整齐齐的发髻则在挣扎的过程中散得乱七八糟。
若不是福伯一直压着,只怕现在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全无理智的江娘子早就冲了上来。
风且吟目光直视着江娘子,缓缓道:“其实你早就知道你丈夫死了,不是么?”
这一句话将江娘子镇在了原地,她的目光陡然清明了几分,嘶哑着声音低吼:“你在胡说什么?我夫君没有死!他说过会来这里接我的!他说过的!他说过的!”
风且吟的目光从她身上一扫而过,摇头道:“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其实早就知道了。今天白日里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你身上穿着素衣,发髻上插着白花,廊上还挂着一盏白灯笼。分明是在以未亡人的身份为丈夫守着。你还活着的时候就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死后反而执迷不清,固执地以为继续守在这间客栈就能等到丈夫回来。为了继续留在这里,害死不知道多少过路人。可你以为,依靠着生人的血肉苟延残喘地活下去,就真的能等到那个早就死掉的人?”
“不,不!”江娘子捂着耳朵摇头,拒绝自己听到风且吟的那些话。
福伯按着江娘子,警惕地盯着风且吟,“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
风且吟:“在已经知道结论的情况下,再推测出成因,并不困难。我在走进客栈的那一刻,就发现挂在门口的那张净邪符,已过了百年期限。”
第52章()
“符箓这种东西,若是好好保存,隔上多久都能用,可若是将它挂在外面,日日风吹日晒雨淋的,还能用上多久?我原先见客栈门口挂了张净邪符,还以为这间客栈没有问题,才带师弟们进来投宿。如果不是你们出现在我面前,露出了马脚,我也不会去检查那张符箓到底还有没有用。”
闻言,扶着江娘子的福伯猛地抬头看他,“不可能!除非是金丹期的大能,否则根本不可能看穿”他忽的顿住了,浑浊的老眼中透出不可置信,“难道,你已经”
回答他的,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金丹期威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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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客栈到底是怎么回事?门口明明有净邪符的!”
又是一剑砍杀掉一只鬼怪,裴清持剑的手酸得几乎抬不起来。听到师弟的这声抱怨,他一手抹掉脸上的汗水,摇头道:“不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这个问题的时候,问问裴聪,哪里是风师兄的房间?这么多的鬼怪,风师兄不可能全无所觉。”
下一刻,裴聪兴奋的声音响起,“找到了!在这里!”
众人眼里纷纷露出希望来,朝着裴聪说的地方杀去。
裴聪第一个冲到甲号房前,他伸出手用力地敲响房门,砰砰砰,砰砰砰!动作又急又快,简直恨不得立刻破门而入。“风师兄!风师兄你在吗?”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少年们满怀希望地迎上去,然而出现在门后的不是风且吟,而是纪珩。
裴聪道:“纪大哥,风师兄呢?”
纪珩如实答道:“他出去了。找裴羽衣。”
“什么?小师妹没跟风师兄在一块?”裴牧忍不住道。
纪珩点头。
此时弥漫在客栈内的黑雾越来越浓,少年们带出来的明光符已经用光了,体内灵力又将近枯竭,好不容易找到风师兄的房间,他却不在,心中失望和沮丧可想而知。
偏偏那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鬼怪又源源不绝地涌了上来,少年们借着手中灵剑发出的微弱光芒看清那些在黑雾中涌动的影子时,不由一阵头皮发麻。体内灵力充裕之时,他们尚不能除尽这些鬼怪,更遑论现在一个个灵力耗尽,身心俱疲。
裴清提剑欲砍杀掉冲到面前的一只无头鬼,长剑砍进去一半却再也砍不下去了,他之前杀了太多鬼怪,一身白色长袍已经被污血染成黑红色,在体内灵力无以为继的情况下,手中长剑的灵光也渐渐弱了下去,竟连区区一只低级恶鬼杀不了。
他是众人中修为最高的,就连他也力竭至此,更遑论其他师弟?身心俱疲之下,裴清不由生出几分绝望来,风师兄不知去了哪里?他修为那么高,不可能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可是他到现在都没有来,难道已经遭遇不测?这些恶鬼那么多,杀都杀不尽。难道,他们今天,注定要死在这里么?
手中宝剑的灵光已经熄灭,裴清持剑的胳膊酸得动都动不了,他看见眼前的无头恶鬼伸出狰狞的双手,朝着他掐了过来
下一刻,一只手拍在了无头恶鬼的肩膀上,那只手修长白皙,形状好看得像是玉石雕出来的,就是这样一只看起来毫无力量的手,只那么轻轻拍了一下,那只无头恶鬼就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量一样瞬间干瘪了下去,最后像层软皮一样倒在了地上。
跟在那只无头恶鬼后面的鬼怪看到这一幕,纷纷停了下来,不断嚎叫着却始终不敢接近,似乎十分害怕落到跟无头鬼怪一样的下场。
裴清,包括在场的其他少年,纷纷忍不住朝着那只手的主人看去。却见纪珩手腕一翻,掌心忽然多出了一把长约三尺的大刀,刀身暗沉,却缠着细蛇般的电流,聚到刀锋处形成亮得灼目的白光。在这柄大刀出现的一瞬间,那些围在周围却迟疑着不敢上来的鬼怪纷纷怪叫着返回,它们潮水一般退了下去,似乎遇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下一刻,纪珩提着那柄大刀转身一挥,只是轻轻一挥!
那些躲避不及的鬼怪纷纷被呼啸而去的刀气拦腰斩断,数不清的黑色小点从它们体内飞出,同扑火的飞蛾一般冲进大刀内,而吸收了这些黑气的长刀变得愈发锋锐凌厉,刀锋处的白光愈发亮得惊人,像是突然摘下了一个小小的太阳,将这整间被黑雾弥漫的客栈照得敞亮。
纪珩的目光从手中发亮的长刀,转移到那些拼命往远处逃的鬼怪上,墨染的眉峰微微一动,长腿一迈追了上去
前一刻人间炼狱一般的客栈在此刻完全成了纪珩一个人的乐土。那些之前将少年们逼得狼狈不已的鬼怪落到纪珩手里,完全像是无力反抗的小鸡仔,被拿着长刀的纪珩逼得惊恐万分地四处乱窜。
少年们目瞪口呆看着纪珩矫若游龙的身影和他手中那柄所向无敌的长刀,惊得连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
裴聪咽了咽口水,忍不住道:“好强。”
裴清目不转睛地看着,点头道:“是,而且比起风师兄来,似乎更强。”
裴英跟着点头道:“虽然这样想有点对不住风师兄,但我真的觉得,他比风师兄还要强。”
其他少年跟着默默点头。
看看纪珩此时的表现,再想想他们之前被逼得险些自爆的窘境,实在是太差劲了!
纪珩提着刀扫了一圈,将那些鬼怪杀得嗷嗷惨叫,凄厉逃窜,但并不觉得满意,升级以后他的能量槽多了两个,一个装灵气一个装魔气和邪气。
现在装灵力那一个已经满了,而装魔气和邪气的那一个却只填饱了五分之一,可惜这些鬼怪身上的能量太稀薄了,就算再来一千个也填不饱他的能量槽。
阿宝:阿珩,这些鬼怪好像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一个个都往那些血池子钻啊!看样子,那些血色沼泽好像连接到另一个空间,我们去看看!
纪珩点头,追着那些鬼怪冲到了客栈的大堂。走到一半,他忽然回头对着那些愣在原地的少年道:“我去灭了源头,你们原地打坐恢复元气。”
这些少年可以说是靠着纪珩才脱离险境的,此刻对他已十分信服,闻言便齐齐应了一声。
得到这些少年的保证,纪珩立刻回身朝着那些血色沼泽冲过去。
与此同时,客栈上空阴云聚集,紫白色的粗大电蛇在其中游走盘旋,像一头虎视眈眈的猛兽,酝酿着力量随时准备降下雷霆一击。
江娘子的房间内,福伯被风且吟越来越盛的威压逼得几乎喘不过气,却仍用尽全身力气压制着已经陷入癫狂的江娘子。忽的,他仰头望天,双目似乎透过那层薄薄的屋顶,看到了上空聚集的劫云。
福伯布满血丝的眼睛骤然瞪大,沙哑的声音里含着颤抖,“你你要在这里渡金丹劫?”
终于可以不再苦苦压制体内磅礴的力量,风且吟通体舒畅,他微微颔首,愉快道:“不错。顺便用这劫云中蕴含的净邪之力,把地底那些阴邪之物烧个干净。”
地底那些东西可是他大半生的珍藏!福伯嗓音嘶哑,怒发冲冠,“你早就算计好了?”
“不,只是临时起意。”风且吟在带着那群孩子离开宗门之前,就决定要来这里。只是他没有想过能再一次见到纪珩,没有想过会在此时解开封印,比计划中提前迈入金丹期。
体内的灵力节节攀升,很快就以势如破竹的气势冲破了筑基与金丹之间的那层壁障。
风且吟深吸一口气,刹那间鲸吞下海量天地灵气。那些灵力冲进他的体内,被瞬间同化为他本身的力量,一层又一层地为他的金丹之路筑起根基。
不过须臾之间,一枚小小的金丹就在他丹田之处成形,金丹在丹田内不断旋转,剥出杂质,纳入精华,鲸吞灵力,不断壮大!
他每吐出一口气,都将金丹中剥出的杂质一口吐出,每握一握手指,都能感觉到浑身上下每一个地方充盈着令人着迷的磅礴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