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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似懂非懂,但心情竟然陡然平静。
周康驾着金鳞雕,离开这几个砍柴之人,在雕背之上,云雾之中,周康回想起来,愈发觉得好笑:没想到来至这峨眉山上,我说话里面竟然也带了些禅意,真是有趣。
想着,很快来到山南,山南空地上,一座七层宝塔凛然可见。
周康心思:“奇怪,怎么刚才没有发现这座宝塔。”
细看这座宝塔,塔高七层,衬以七福,巍峨壮观,直逼天际,真的是:
塔势如涌出,孤高耸天宫。
登临出世界,磴道盘虚空。
突兀压神州,峥嵘如鬼工。
四角碍白日,七层摩苍穹。
下窥指高鸟,俯听闻惊风。
再看度母塔周围,香花蔓草,说不尽的美妙境界同,只是在这美妙境界之中,却潜藏着阵阵杀气。
周康凝目细瞧,原来,那个司狱将军并没有走,而是隐藏在林木深处,远远地看着这座塔,可能是害怕有什么人会突然接近宝塔吧。
而在司狱将军周围,那四个大力士两人一组,分别站立在司狱将军旁边,威仪赫赫,看起来非常吓人。
周康心想:“不知道我那小仙妹子,现在是不是被镇压在塔中。”凝神细听,听不到任何动静,看来只有深入到塔中一探究竟了。
周康驾着金鳞雕,直接飞至塔顶,金鳞雕双翅带风,双足稳稳抓到塔顶的碧琉璃上。
周康将身一纵,跳到度母塔第七层的平台之上。
下面,山林之中的司狱将军看到了这一切,当然不能容忍有任何人前来捣乱,他将身一纵,倏忽间便到了周康的对面,两人在度母塔最高层相视而立。
司狱将军微微笑道:“周康公子,你来得好快。”
周康说:“司狱将军,你的行动也好快,山北之塔,片刻之间,便被你挪到了山南。”
司狱将军说道:“山北风水不好,镇压镜小仙不易。”
周康说道:“镜小仙她现在在哪里?”
司狱将军微笑道:“就在这度母塔的第五层。我是天宫脾气最好的人,关押镜小仙,全是玉帝的主意,你们不要怪我!”
周康说:“我不怪你,但是我想见见她!”
司狱将军说:“见她倒并非不可以,但你要老实听话,不能起非分之想,想把她解救出去,那是办不到的。”
周康说:“这就带我去吧。”
司狱将军说:“好!”
于是,司狱将军在前,周康在后,二人从第七层走到第六层,从第六层走到第五层,到了第五层宝塔,司狱将军从腰间解下钥匙,开了塔门,引周康进去。
塔中气氛宁静,仿佛置身尘世之外,四壁上悬挂着观音化身的度母像,中间一张佛床。
镜小仙端坐于佛床之外,背朝门、面向壁。
司狱将军说:“镜小仙,你的故人前来看你了。”
“是韩江柳么?”镜小仙的语气里洋溢着兴奋之情,转头来看,见是周康,微微有些失望但仍是非常兴奋:“周康哥哥,你来啦!”
第一百七十五章 精诚致魂魄()
几日不见,周康见镜小仙容颜竟然憔悴多了,整个人清瘦下来,神情也颇为沮丧。
周康煞是心疼。
周康说:“小仙妹妹,你受苦了。”
镜小仙说:“打不过人家,只能受苦,这有什么办法。”
司狱将军说:“镜小仙,难道你还没有领悟道理吗?这座度母塔,并不是为了关押失败者的,而是为了关押戾气过重、罪业过大者的,你是如此,身处一层的雌老虎也是如此。你想想伯牙岛上,一千零二十四条人命,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悔过之意吗?”
镜小仙嘴角微微透出冷笑之意,哼了一声,说道:“反正都是你们说了算。”
司狱将军道:“天道至公,只要你诚心悔过,玉帝迟早会放你出去的。”
镜小仙说:“我现在便悔过,他现在便能放我出去吗?”
司狱将军说:“这全是玉帝一句话的事情,只要你真心悔过,一切都不成问题。”
镜小仙说:“我悔过了,我现在就要出去。”说罢这话,猛地站起身来向外便冲。
镜小仙在这塔中住了几天,从山北到山南,无不是气闷之极的心情,此刻,宝塔五层,大门敞开,锁头落在地上,这正是一个逃跑的好机会,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镜小仙向外冲,司狱将军便立即伸手相拦。
周康自然要帮镜小仙,高声喝道:“司狱将军,你无端抓我镜小仙妹妹,还不快把她放出去?”同时,未曾来得及抽出神剑,双手作掌,便要和司狱将军打在一处。
周康与镜小仙此举无异于螳臂当车、蚍蜉撼树。
前几日,以韩、淮、周、镜四人之力,还无法在司狱将军面前走上三个回合,如今,只有周、镜二人,而司狱将军又带来了四名力士相帮,五万五千五百五十名天兵天将更是司狱将军随口一召便至。
二人身处危局,当真可想而知。
司狱将军说道:“上回闹事,我还可以原谅你们无知,此次闹事,我不但要好好教训一下你们,而且还要让玉帝知道,届时,恐怕这度母塔里关押的,就不是镜小仙一个人了。”
周康怒道:“一个人又怎样,四个人又何妨,我们兄妹四人虽非同生,但愿共死,你少拿这种话威胁我们!”
镜小仙听周康说这种话,心里颇为感动,与周康携手并肩,一同向外冲出。
外面,塔下林中,四名力士发现情况有变,分从四个方向腾云而起,将去路拦住。
周、镜二人还没有从塔门中跨出,已经被牢牢困住,周康抽出通人剑,便欲和对面五名敌手拼个你死我活。
就在此时,猛然间外面刮起一阵狂风,狂风自南而来,由西绕过,从北到东,又从东边回到南边,在塔门处停了下来。
周、镜二人,以及司狱将军,四名力士都已经看到,狂风落处,云雾氤氲之中,停留着一个人,正是淮中。
只见淮中身形缥缈、脚步涉空,不像真人,而相貌又是如此真实。
周康诧异道:“淮二哥,你怎么也来了?”
淮中并不说话,身形飘忽,走到镜小仙面前。
镜小仙看着淮中的脸色,说道:“淮中哥哥,你怎么了?”
淮中依然不说话,伸出手来,摸了摸镜小仙的手背,张开口,似乎在说什么话,可是没有人听见他在说什么。
镜小仙也听不到,急道:“淮中哥哥,你说什么呢?我听不见。”
淮中转过身来,向着周康,摇摇头,摆摆手,又指了指遥远的南方。
这个淮中,并非真人,而是其游离精魂。
淮中心中爱恋镜小仙,时间越久,情感越深,再加上南海烈焰岛之行,本来就是一条修仙之路,精魂越来越自由,不知不觉间,已经可以随意脱离凡胎,自由行动了。
这次在船上睡梦之中,淮中便因为极度思念镜小仙,魂与身离,北越重洋,来到了峨眉山前、度母塔中。
与周康相比,淮中其实要更理智一些,他明知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如果强行抢夺镜小仙出去,势必惹得天庭震怒,到后来,不但镜小仙没法逃出困境,恐怕连他们兄弟三人也要被关押到度母塔中。
到时,拯救玲珑公主一事也将成为泡影,韩江柳大哥不知又该如何失望。
因此,淮中反复劝说周康不可鲁莽行事:兄妹情自然重、兄弟情也极深,切不可因为一边而误了另一边。
淮中的示意,周康虽然听不到,但是却看懂了,便对镜小仙说道“小仙妹妹,你且暂时在此忍耐。”
听周康如此说,淮中点了点头,慢慢踱步到塔外。
镜小仙亦对淮中的举动颇有意会,说道;“也好,我就暂时在这里清静几天,只是,再不能帮助韩江柳哥哥去救他的玲珑公主了。”
周康说道:“我们过些日子再来看你。”
镜小仙点头。
司狱将军说;“你们毕竟与那些凡夫俗子有所差别,见事还是很明白的。”
镜小仙说:“我们明白或者不明白和你有关系吗?你只不过是一个只知道听命于上司的,那个,忠心耿耿的而已。”本来要骂司狱将军是狗,又一想到,未来这段日子里,司狱将军直接管理度母塔,若是将司狱将军得罪得苦了,吃亏的仍然是自己,因此愤愤不平地,到底把要骂的话咽了回去。心里却颇为不满:“司狱将军,这次我记着,迟早有一天,我从度母塔里面出去,要加倍骂回去不可!”
周康辞别了镜小仙,看了司狱将军和几个力士一眼,走出塔外。
司狱将军对镜小仙说:“镜小仙,你在里面好好忏悔,等忏悔好了,我自然会回天,去对玉帝说,让玉帝放你出去。”和几个力士也从度母塔的五层中出来,捡起落在地上的锁头,将塔门锁住,离开宝塔,到别处休息去了。
这里,周康离开宝塔,则想找到淮中二哥,带着他一起回到南海小船上去,左右寻找,始终不见,喊了多遍,也没人答应。殊不知,人之魂魄,天地内外、宇宙两边,都是刹那之间可以到达,现在的淮中,早已经魂在南海小船上了。
周康无奈,只得自己一个人,驾着金鳞雕,返回到南海。
时候不长,周康回到南海,遥遥望见小船,正在平安向南行驶。
周康与雕,落到船上。
韩江柳正在船头怅望南方,不知在想什么。
周康说:“大哥,我回来了。”
韩江柳急问:“三弟,情况怎么样?小仙姑娘,她还好吧?”
周康说:“还是,就是清瘦了些。”
韩江柳问:“没办法救出来吗?”
周康说:“大哥,我正想和你说这件事,在峨眉山下、度母塔中,我见到淮二哥了,可又不像是真的淮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