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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如枫歇斯底里的喊出这些话,转眼便趴着桌子嚎啕大哭起来。
她受够了,真的受够了。
老天从来都不让她如愿,折磨了她前一世还不够,还要折磨她这一生。
她已经足够的妥协,委曲求全了。只是,老天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以前的她尚且还能够苟延残喘,只是她也会累的。
她累了,真的太累了!
或许,死了反倒是一种解脱,可以一了百了。
她已经卑微到了尘埃里!只是为什么连她这最后的小小祈求,他都要剥夺。
哭哭啼啼的女人,他见过不少。女人的哭泣从来都不能引起他的丝毫怜悯。甚至只会让他更加厌恶。
只是这一次,她那伤心欲绝的哭声,却是让他心烦不已。
尤其在见着她那心如死灰的表情之时,琉璃殿只觉心中是烦躁不已,怒不可遏。
琉璃殿快步上前,毫不温柔,甚至可以说是粗鲁不堪的一把扯起痛哭不止的君如枫,也不管她是否还能听清他的话,狠狠威胁道:“君如枫,你给我听好了!你的命是我的,生死都由不得你!我琉璃殿一天不发话,你就别想死!我不管你是半死不活也好,还是奄奄一息也罢,你的命都只能是我说了算。”
明明哭得几乎断了气,甚至没了意识。但他的话,犹如地狱之音,硬是冲破了重重阻碍,直达她心底。
刚刚还痛哭不已的人影反倒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泪水依旧流淌不止,脸上却是没有半分情绪。恍如行尸走肉,麻木不已。
她的精神差不多已经被摧残到极致,但琉璃殿却并没打算就此放过她。右手再次狠狠桎梏住她的下颚,迫使她与他对视,口里依旧发出冷冷之声:“君如枫,我琉璃殿没发话之前,你就给我好好的活着,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乖乖听话。不过,我肯定那不是你想见到的。所以,就不要再自作主张的做这些没用的反抗,本公子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他的话甚至比腊月里的冰块还要凉人心。君如枫只觉心跌落到无尽的深渊中,似再也没有了出头之日。
她不知道她是如何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只知道,进屋的瞬间,周身的力气似被抽掉,这副皮囊变得残缺不全,瘫倒在地。
脸上泪痕未干,却又再添新迹。
“天恩,你是上天赐给我们最美的礼物,你的平安,开心,就是我们最大的心愿。答应妈妈,不管遇到多大的挫折,你都要好好的活下去。记住,不要心有阴霾,上帝偏爱眷顾一心向阳之人。”
好久没有听到妈妈的声音了。
心下欢喜,君如枫便嘀咕出声:“妈妈,我好想你,好想你”
熟睡中的君如枫不自觉动了动脑袋,脸上是撒娇的表情,便又再次进入梦乡。
见着脸上一片柔和之人,琉璃殿不自觉陷入沉思。
傍晚她离开之后,他只觉烦躁不已。
深夜时分,仍是睡意全无。
出门透气,无意间便已来到她的房门外。
本以为她已睡去,谁知透过窗户,却只见着躺在地上,狼狈不堪的人影。
没想到她竟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不觉气急,推门进去,只想着给她个教训。只是在见着她不安,痛苦的表情之时,便软下心来。
他轻轻抱起她,小心翼翼到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将她放在床上之后,他本想一走了之的。谁知熟睡之人却突然伸手抱住了他的手臂。
那样的触碰让他浑身一怔,再次愣在了当下。回过神来,就已然不想脱离了。便脱了鞋,斜躺在一边,任由她紧紧抱着自己的手臂。
此时,依旧是睡意全无,便不自觉注视起近在咫尺之人来。
这么些日子以来,他都没有好好看过她。
只道她是一个稍有姿色,有些小聪明,还有些倔强的不知死活的丫头罢了。这一刻细细看来,她的皮肤原来是那么的白嫩,她的睫毛是那么的长,她的鼻子是那么的挺拔,小嘴又是那么的红润。看得入神,他竟不自觉探出身,想要轻轻吻上去。
只是,她却突然出声了。
虽然声音很小,他没听得太清,只是回神就见着她撒娇的表情。虽然她已经睡着,但这样依赖的模样着实让他心神一荡。
这一夜,琉璃殿都未曾合眼。天色渐白的时候,才动作轻缓的抽回自己早已麻木的手,小心替她盖上被子之后,便一声不响的消失于房中。
或许是做了个美梦的缘故,这一觉,君如枫睡得特别好。几乎是来到这个时代里,睡得最安稳的一觉了。
起身洗漱之后,对着铜镜梳妆的时候,君如枫不自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双眼直直盯着镜中的自己。昨天还红肿不已的脖颈,此时早已光洁如初,没有半分受伤的痕迹。也正是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脖子已经不疼了,她的头也能运动自如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好转的?
模糊的记忆中,好像是昨天黄昏醒来之后,头就能动了。
这又是为什么?怎么会好得这么快?
一时之间,君如枫也不太明白,只以为是自己底子好,伤才能恢复得这么快。却是从头到尾都没怀疑过琉璃殿给她擦过的药水。
毕竟,在她看来,他对她,只有虐待,没有其它。
昨晚梦到了妈妈,今天伤也好了,君如枫只觉老天似乎听到了她的祈求,开始怜悯起她来,也开始照拂她了。
回想起昨晚梦中妈妈说过的话,君如枫眉眼间满是笑意。
对着镜中笑靥如花的脸庞,君如枫心下不自觉调侃起来:“张天恩啊张天恩,看来老天还是挺眷顾你的。上一世你外貌平庸,却仍是吃尽了苦头。这一世,已经是大发慈悲的给了你这副好皮囊,吃点苦头又算得了什么呢?你就知足了吧!毕竟,这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可不是中大奖就能有的!”
如此想来,君如枫便觉着自己的遭遇也没那么悲惨,上天对她还是留有一线的。
这一天,君如枫认真拾掇起自己来。
她突然想开来,如果实在无力改变窘迫的处境,那她也要做心态上的豁达者。琉璃殿想要看她失败求饶的模样,她就偏不让他如愿,她反而是越要活得潇洒。
她要让他知道,不管她是张天恩,还是君如枫,她的幸福从来都不容许任何人剥夺,从来都是她自己说了算。
见着她恍若新生的意气风发,琉璃殿心底泛起浓浓的笑意,除却面上依旧是云淡风轻。
第24章 “是非之外”()
这一天,琉璃殿没来由的心情大好,带着君如枫,千叶二人,便兴势冲冲的出了门。
一路上,君如枫眼观鼻,鼻观心,规矩得不得了,就差将自己隐身过去。这么安分的君如枫,倒是让千叶有些不适应,还不自觉侧目了好几次。
“这家伙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公子可千万别被这女人迷惑了呀!”
千叶心头可是一刻都没平静过,就怕君如枫又使出什么幺蛾子。这些天里,从来不喜形于色的公子,恍若变了一个人,甚至都变得有些喜怒无常。别人不清楚,他千叶可是知道的,公子就是从这个女人来了之后开始转变的。
他们尊贵无比的宗主,可不能着了这个狐狸精的道儿啊!为了公子,为了鬼域,他怎么也得盯紧她。只要她再有异动,就算公子怪罪,他也要不惜一切除去这个祸害。
千叶不是那种藏得住事儿的人。心中有敌意,看着君如枫的眼神里自然也是怒气满满。
偶尔感受到不太友好的目光时,君如枫也会抬头回望他一眼。每每这个时候,虽然明知道对方的敌意,但她仍会扯出一抹无害的笑容。
只是,她的笑意,在千叶看来,却是刺眼无比。每次都只会惹得千叶更是怒气腾腾,口中还轻哼出声,甚是不满。
见着千叶在那儿气得满脸通红,君如枫表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倒是乐开了花:谁让他平日里老嘚瑟,如今看他吃瘪,心里别提多畅快了。
当千叶第五次侧目的时候,琉璃殿终也有些不耐烦了。
他们的小动作,何时又逃脱过他的眼睛。
“千叶!”
琉璃殿微微出声,面上不动声色,但声音里的些微不满,纵使千叶这样的粗人,也能听出个一二。
只见着千叶立马别开眼,毕恭毕敬的跟在一旁,不再稍有动作。对此,君如枫也权当视而不见,依旧不疾不徐的跟在身后。
没几下功夫,称之为落城最豪华的酒楼“是非之外”便已近在眼前。
刚听到这个名字之时,君如枫差点没笑出声来。
这个名字怎么听怎么像是老舍先生文中的“莫谈国事”,有异曲同工之妙。
咋见之时,君如枫只觉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甚至连她的“君临酒家”都比这儿好,不觉便心生嘲讽,尽管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
只是,这才刚进得门来,君如枫立即就为刚才的轻蔑道歉不已。
楼中楼,阁中阁,回廊亦是九曲十八弯。像是迷宫,但细看又是有迹可循。最重要的是,亭台错落有致,显得杂而不乱,同而有异,甚具特色。
再往里,才发现,这些个阁楼中,设计也是天差地别。想来是根据不同地域特色所设,像极了当代的“园博园”。
若是放在当代,建个这样的处所也没什么。可要是放在这么落后的古代,能考虑到这一点,建造出包罗万象的酒楼,确实是非同一般了。
君如枫都有些佩服起这个酒楼的老板来,毕竟能做成这样,倒真正是让她刮目相看。
没多久,他们便被带到了一处庭院。带路的仆人也只是微微施礼便退了下去,从头到尾都没有发出过半点儿声音。君如枫甚至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哑巴了。
他们歇息的这处庭院,被称为“幽兰”。
却如其名,空灵得如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