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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念有时候只是一念之差。
月清风凉,海上一片风平浪静,不过偶尔仔细听还是能听到楼船划过海面的细浪声。
刘湘云看着孔雀纹铜镜里的好生梳妆打扮了一番的自己,随便理了理刚梳好灵蛇髻,眉头微动,
喃喃:“有点歪。。。”
她又把头发放了下来,思忖着这么复杂的发饰闹不好还弄巧成拙,最后还是换成了随云发髻。
刻意摆出甜美的笑来,
“手法倒是比之前好很多了。”
刘湘云朝后甩着手活动,之前一直在捣鼓着怎么把头饰固定,手有些麻痛了。
灯火葳蕤,她回头看了眼冒了下火星的红烛,小心翼翼地吹灭了,披上四喜如意织锦镶灰鼠皮披风,打上绿褐彩鸟行灯绕后出了屋。
竹韵感受到周围的光线弱了,揉揉迷离的眼,毕竟在海上她还是不放心刘湘云一个人,于是在外间草草睡下了,看着眼前漆黑一片的屋子,心下犯困,疑虑着:
“女郎不是不喜欢睡觉时周围没有火光吗?”
不过,也没想太多。竹韵早就上眼皮搭下眼皮了,嘀咕呢喃了几句话又倒头睡过去。
韩焉的屋子还亮着蜡烛,一叠公文上放着孟宪这几天发来的第三封信。似乎写一封怒气更加深几分,也是一封比一封厚起来。
行风从外面进来,手里又多了一封信。
韩焉斜睨一眼,默不作声地换了下一本公文,“又是孟宪的?”
“孟八公子倒是担心得紧。”
韩焉呵声:“你替他说话干嘛?他收买你了不成?”
“属下对主子定当是百分百的忠心。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韩焉掀了掀眼皮,他本意也不是说要责备行风,
“也不是怀疑你的忠心只是,”
韩焉扶额,“我这儿正忙着点数月氏这月的月供,那里有空管孟八的牢骚?”
“那,”行风木讷地看着手里又一封来自孟宪的信。
韩焉不耐烦地挥手,“拿去烧了就是,正好添柴火。”
阖言,他把几案上所有孟宪送来的一堆信塞给行风,丝毫不怜惜。
“对了。”韩焉想起一件事来,“白天输的鸽子给秦五娘子送过去没?”
“已经吩咐让行年送过去了。”
行风如实交代着,接着又愤愤,
“主子你又没输,干嘛还把鸽子给他们?那鸽子我可是好不容易抓到的”
“那你说怎样?”韩焉冷哼一声,“那秦五娘子优胜一些,最后还是把赌下的东西给了大家伙。”
“我是直接最后胜了一长截,如果还不如人家一介女子的气度?叫我今后脸面往哪儿搁?如何立足服众?”
行风恍然大悟,如梦初醒:“是行风脑子犯浑,没有多考虑这些方面。”
韩焉合上手中的公文,似乎是真的很恼怒于行风问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
第45章 举动()
行风却也没意识到韩焉眼中划过的不满,默默退出屋。
他替韩焉捎上门,接着就去把孟宪送来的信处理掉。
故而刘湘云到的时候,门外一个人也没有,仅仅屋里燃着悠悠烛火。
韩焉听见一阵叩声,以为是行风又回来了。
“进来吧。”
‘吱嘎——’门被推开。
“你不去多看看书什么的,又来作甚?”话未说完,他余光扫视到眼前这人并非行风,猛然一抬头。
刘湘云异常淡定地立在原地,见韩焉抬头看见她,四目相对。
淡淡低头行礼抹唇一笑:“韩相。”
“刘四娘子。”平静地如一潭死水。接着又低下头续而看着公文,与其说是不管刘湘云,实则是完全不在乎。
刘湘云悄无声息地把绿褐彩鸟行灯放到圆桌上,又回到刚刚的位置站着。
约莫过了半柱香,刘湘云身后已经起了一层薄汗黏着裘衣。
这屋里还焚着安神香,本就足够闷热,她又披着四喜如意织锦镶灰鼠皮披风,更是恍若身置蒸笼之中。
关键若是在这儿脱下披风放那里呢?放那里都不和规矩。
韩焉保持着一个动作在公文上圈点。连个斜眼也没给刘湘云一个。
这么僵持下去终归不是个办法。
刘湘云拿起桌上的青花瓷八瓣海棠壶,缓缓倒上一杯。
茶水应该是才泡没多久,颜色都很浅,却雾气腾腾地灼人。
她的手指忍不住一抖,紧抿着嘴也忍不住颤抖。
“韩相。”她稳稳当当地端起,把茶杯放在离韩焉右手三寸左右的位置。
韩焉看着面部僵硬的刘湘云,一言不发,却也很给面子的啜饮小口杯中茶。
“天色已晚,刘四娘子若没什么事早些休息好了!”
“韩相的意思,是让湘云在这儿休息?”
韩焉反感地离刘湘云远一步。
冷笑几声:“刘四娘子可真是有趣。”
“能说出这等不伦不类的话,还是韩某小看你了。”
“韩相觉得湘云如何?”刘湘云无视韩焉方才一番赤裸裸挖苦,更像是在自说自话。
刘湘云转了一圈,头上的步摇随之摇晃,却愣是没发出半点声音。
“刘四娘子美若天仙,有着班姬续史之姿,谢庭咏雪之态。”
刘湘云笑甚:“既然如此,韩相又为何”一而再再而三拒绝我?
她没说完剩下一半的话,若有所思:“韩相可是有什么中意的娘子?”
“?”
“不然,”刘湘云对自己的猜想信心满满,“我认为韩相你没有什么理由会拒绝我?”
“哦?”韩焉漠然置之,接着一声故作的长叹,“原来在你心里,本相竟然是那种好色之人?”
“没有什么所谓中意不中意的。只是刘四娘子这莫名其妙的诬陷着实叫本相诧异,也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就落得个见色起意的头衔戴着了?”
刘湘云哑口无言,最后干脆望着脚尖不说话了。
“刘家待你不错,秦家更是待你不薄。你何苦到我这儿来试图剑走偏锋?”
“嗯?”刘湘云发着蚊子般大小的声音,慌然间抬头,“因为,因为”
“因为人总是奢求的更多。”他眸子格外清澈闪亮,俨然一副历经沧桑的老者姿态。
“真的真的没有任何机会吗?韩相你又不了解湘云,却能这么义正言辞地拒绝?”
刘湘云着实委屈,向来自负的她如今却只能噙着泪,竭力咬着唇好让自己说话的语气正常些,不要漏出哭腔来。
落泪了岂不是更丢人?
“那,湘云湘云可以最后麻烦韩相件事吗?”
她因为屋子的热度两颊红扑扑的,而后又惨遭羞辱更是连头都不愿意多抬半分。
韩焉沉默半晌,思量了下方才的语气,确实过于直接了些,容易伤了人小姑娘的面子。
他很抱歉,但毕竟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其次,白日里他就提醒过刘湘云,也提点了几句了,刘湘云却还是这般执迷不悟,或多或少心里有些别扭。
“刘小娘放心,韩某全当今日什么都没发生过!”他说得铿锵有力,绝非是假话。
刘湘云抿着嘴,只是难为情的摇头。
“出了这么大的洋相,湘云也是没有脸面和大家一起去长安了”
刘湘云说着头低得越厉害,“这里过去会经过洛阳,那里有一处刘家的庄子,湘云想着到时就和大家别过了。”
“就这么突兀地离开?别说是我,即便是秦夫人也是会生疑吧?”韩焉眉间一皱,已然表明自己不认同刘湘云这种做法的态度。
刘湘云也只是苦笑一声,感叹:“所以,湘云才想要求韩相帮忙”
她似乎担心韩焉犹豫不决之后的不答应,
急急慌慌补充道,“确实哗然无稽,只是闹成这样,湘云是真的无颜面对韩相了。还望韩相谅解!”
韩焉平日里看着沉着睿智,但在儿女情长上他确实没什么经验,也没法游刃有余地解决。
譬如这次,他就觉得自己狼狈极了,还惹伤了人小娘子
他暗下决心,回长安后得和常年在勾栏打交道的顾谦好好学习一番,遇到这种事该怎么办的好。
远在长安的顾谦适时地打了个喷嚏,一个风流蕴藉躺在他怀里的娘子撇开身,
娇声娇气:“八郎怎么了?”
顾谦慵懒地揉了揉鼻尖,“怕是韩九那小子回来了,他一回来准没什么好事!”
韩焉当然不知道自己被人嫌弃了把,正色对刘湘云说,
“这样吧我有个法子。待会我让行风给你送颗药丸,这药丸乃是突厥人所制,吃后身子没什么损伤,但却会变得脸色煞白,浑身发热。”
“到时,说得了怪疾也能遮人耳目。”
“突厥人?”刘湘云猛然抬头眼睫上还夹着两滴泪珠,而后看韩焉脸色异样,又赶紧埋下头,
“没什么,只是奇怪韩相千万别见怪!”
“没事,这药丸还是前些年随官家私访突厥时,突厥王赠予的。”
说完,担心敏感的刘湘云误会他是想要炫耀这药丸的珍贵,及对她的不屑;韩焉又道,
“不过,我也用不到。如今这药丸总算是派上用场,也是好事一件。刘小娘不用多想!”
刘湘云好歹能放心了。
第46章 变故()
秦莞取下头上的蕉叶碎玉流苏发簪,急切地问身后站着的红枝:“鸽子可是拿到了?”
红枝拍拍胸脯,很是得意:“女郎你放心!鸽子一个时辰前就拿到了,婢子已经放走了。”
“没人瞧见吧?”
秦莞是被行风这么一出给吓到了,担心这鸽子不小心又被逮到了,到时候就莫口难辨了。
“这时鸽子怕是都离我们这船好几里了!”
“那就好。”秦莞松口气,放心地笑了,续而捣鼓着手里的物什。
她手里边拿着镭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