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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直流电,可以电解熔融的冰晶石和氧化铝的混合物,从而批量造出数量不多的铝。
氧化铝好说,找到原料后用纯碱溶解掉氧化铝生成可溶于水的偏铝酸钠,纯碱陈健已经建起了初步的作坊,数量管够。
将纯碱溶解的氧化铝过滤掉其余不溶于纯碱的杂质,剩余的偏铝酸钠溶液吹入二氧化碳——这个也是此时的条件可以得到的——从而生成沉淀性的氢氧化铝。
氢氧化铝过滤出来后再洗一遍,再酸洗一遍双次过滤,将氢氧化铝高温煅烧,生成于此时的标准来看算得上纯净的三氧化二铝。
这就是电解铝的原料,基本上没有什么技术瓶颈,只要定下规范不计成本,并无问题。
但是,氧化铝的熔点太高,想要电解氧化铝必须要在熔融状态下,这就需要用冰晶石来溶解氧化铝,从而降低反应所需要的温度。
冰晶石是六氟合铝酸钠,实际上是有这种矿物的成品矿的,但是并不在这里,而且此时也没有发现,所以还需要单独制取。
既然是六氟合铝酸钠,有氟这样的字眼,制取的过程中以现在的条件难免会死人。
想要合成,现在是可行的。
首先,陈健之前和木老先生发表了植物所需要的氮磷钾肥料的研究,和自己在闽城建起的简单硫酸作坊,可以生产硫酸。之前自己的某位师兄为了尝试用磷灰石和浓硫酸制取磷肥代替鸟粪石导致氟化氢中毒而死,所以靠不挥发酸制取挥发酸来制取氟化氢是可以达成的。
收集氟化氢可以用铅器皿、也可以用最为原始简单的蜡器皿。
用收集到的氟化氢和之前已经可以达成一定目标纯化的偏铝酸钠反应,可以生成冰晶石,整个过程现在基本上是拿人命在换。
氟化氢想要致人于死地,轻而易举,而且完全是不可治愈的,就算当时不死,长久的危害也会跟随一辈子,骨头不可逆地会酥化。
另一种办法也好不到哪去,拿萤石、纯碱、硅砂焙烧后,再用硫酸处理之前纯化的氧化铝得到硫酸铝,再用硫酸铝和之前三种原料的焙烧产物生成冰晶石。
看上去这种办法似乎没有氟化氢产生,可是前三者原料煅烧生成的中间产物氟化钠在水中的溶解度很低,大约只有百分之三四。浓度太低,后一步的反应原料的配比就不好掌握,而且原料的配比是多少陈健并不清楚,只能一点点地尝试。
虽然不用接触剧毒的氢氟酸,但是尝试的过程少说也要个几个月,而且纯度也不好把握,论起来确实没有用氢氟酸处理氧化铝容易。
第六十九章 猥琐的三个坑(下)()
这两种产品的生产,是可以靠钱、人堆出来的。原始电池,也是可以靠钱堆出来足够的电量,甚至可以用最原始的大型手摇式的发电机。即便没有实用性,但是可以凭工匠、杜仲胶、铜丝和畜力弄出来不稳定的电流。
一旦实验性质的昂贵的电解铝获得成功,那么整个实验体系最难的第一步——能量问题——也就算是得到了解决。
铝热剂中的氧化剂可以用各种方法制取,氧化铁是最常见的,但是反应速率太快。
三千多度的高温有些浪费,可是用反应速率更慢的五氧化二钒作为氧化剂,陈健一时之间也不太容易弄出来这东西,只能不计成本用大量的三氧化二铁。
自己有硫酸作坊、飞天球俱乐部有人愿意花钱买氢气,所以可以用硫酸和铁反应生成硫酸亚铁,这个成本可以忽略,只是一种副产物。
硫酸亚铁溶液在氧化之前迅速和过量的纯碱反应,生成氢氧化铁胶体,与硫酸亚铁处在同一溶液之中。
利用氢氧化铁胶质作为晶核,加热后通入过量的空气,让空气中的氧迅速将亚铁氧化为三价铁,然后就像是雪花生成一样这些三价铁在氢氧化铁胶质晶核附近凝聚沉淀,形成纯净的三氧化二铁。
三氧化二铁加上铝粉,就是一种常见的铝热剂。
在干燥的条件下,以石灰石作为铺底,将混合的焦炭和石灰石在有空气的条件下以铝热剂加热,可以将巨大的能量以吸热反应的方式储存在电石之中。
因为空气中有氮气的原因,加上焦炭燃烧消耗氧气的缘故,在加热过程中也可以产生一定数量的氰氨化钙。
同样,电石也可以单独在加热且有氮气的条件下产生氰氨化钙。氰氨化钙遇水放出氨气,这是第一种合成氨的方法,以现在的实验室条件,只要有电石制出来并不困难。
氰氨化钙与食盐加热反应,可以生成剧毒的氰熔体,这是冶金业所必须使用的东西,也是剧毒无比的毒药。
氰熔体中含有氰化钾和青化钙、青化钠等剧毒物,用青化钾和氧化铅反应可以制取出青酸钾。
氧化铅好弄,丹药中常用的丹红是四氧化三铅,加热后可以得到氧化铅。或者是用传说中可以绝育的醋酸铅,在碱性条件下通入蒸馏煤获得的粗氨水加热,会出现黄色的氧化铅。
氧化铅很容易和空气接触生成丹红,这个需要随时用随时配,问题也不大,铅和醋还是可以保证足够使用的。
再依靠氧化铅和青化钾生成青酸钾之后,再用青酸钾和陈健的制镜作坊里大量的硝酸银反应,可以制取青酸银。
青酸银再和氯化铵反应,生成氯化银沉淀和青酸氨,到这一步距离尿素就只剩下最后简单的一个化合反应了。
陈健仔细考虑了一下整个过程,基本上没有什么此时的技术条件不可能完成的东西,方向只要对,会让对方找不出任何的漏洞。
历史上合成尿素之后,有机无机的争论并未停止,因为青酸氨的前置原料当时并没有办法合成。
但是陈健的这个过程,全程用的不是金属就是石灰、食盐……包括食盐也可以用昂贵的不计成本的方式用氯气和电解钠合成,可以说没有漏洞可钻。
此时尿素会不会被对方承认,那就不能用化学和论战的办法了,而是需要跳到猥琐的生物学上。
氨基酸是蛋白质的组成部门,蛋白质必须要有氮,而尿素中含有氮源,而且是植物可用但是动物不能用的氮源。
人是不可能吃尿素来补充氮的,这是毋庸置疑的。
然而有个漏洞,羊、牛等反刍动物的胃里有大量的微生物,这一点别人并不清楚,所以对陈健来说这就是一个可以钻的漏洞。
这些微生物可以利用尿素作为氮源,合成氨基酸,供给羊的身体所需。也就是说,羊是吃的胃里的微生物发酵后的产物,而非直接利用了植物。
所以只需要一个残忍的实验,就能让对方无话可说——将羊的食管切开,每天喂食葡萄糖、无机盐、少量磷酸盐和其余不含氮的生命必须物,再加上唯一的氮源尿素。
再做一个对比实验,另一头羊只切开食管喂糖和不含氮的无机盐,很显然这头做对比的羊用不了多久就会死。
活下来的那一头,半年后对羊进行称重和解剖,只要到时候可以证明羊的瘦肉也增长了而不仅仅是长了肥肉,那么就可以让对方承认,尿素是他们定义的有机物。
尿素在尿液中存在,那么这个实验就相当于喝尿也能长肉——虽然猥琐地利用率生物学的漏洞——但是现在可以证明物质不灭,根本不需要什么生命精华之类的转换。
整个实验的过程是漫长的,从制取氧化铝开始到完成最后一步,陈健不可能亲力亲为,需要大量的人来做实验室劳工。
好在闽郡南安有这样的基础,八年前开始的教育培养了足够的孩子,这些孩子已经长大,他们可以按照规章制度机械地完成所有的步骤。
而党产的大量资金,也是可以支撑陈健完成这一整套的实验。
算起来整个过程可能需要两年,这个时机是完美的,因为陈健计划在三年后举行一场万国博览会,利用各种模型和实验室法的电学、蒸汽等未来场景的三维演示,到时候正好可以宣布整个实验的结果和过程。
这三年时间也可以猥琐地不断地引诱对方,把对方逼入死胡同,让对方认为自己没有获胜的可能,从而产生胜利后的喜悦和轻狂,这样才可以让陈健有漏洞可钻。
并且要利用这三年时间让对方挖好埋葬他们自己的坑,到时候完成致命一击,免得还需要自己挖坑埋他们。
全程没有任何不可合成之物反应的尿素是整个论战计划之中的关键,也是难度最高的一个实验,主要体现在过程中产生的剧毒物质上。
不管是前期冰晶石制取的氟化氢,还是后期氰熔体、青酸钾之类的东西,其毒性都属于触之即死的永州蛇级别,如今的防护水平又不够,难度之大也就可想而知。
除了这个主要的论战证据外,陈健也需要利用这两三年的时间做几手准备,而且都是猥琐地利用漏洞的准备。
先逼着对方轻敌、然后再让对方落入自己埋下的陷阱,心急不得。
而陷阱不可能只是一个尿素利用藏在羊胃中的微生物反应,更需要其余的坑来埋对手。
一旦电石制造成功,陈健可以利用少量的电石和水反应制取乙炔。
如今制盐工业已经发展起来,大量的盐卤中含有溴,同样智利硝石中也含有量级很高的溴,加上逐渐发展的照相术,利用溴和乙炔反应来骗人,不仅可以在论战中获胜,也可以促进化学工业的发展,利用照相术来提高提取溴和碘的水平,尽量让这场论战之后将照相术提高到碘化银和溴化银水平,基本上就可以做到真正的清晰照相术了。
在之前的学宫实验中,陈健已经用过浓硫酸和酒精反应制取乙醚,而且当时还麻醉了一条狗,现如今也用在一些贵人的简单手术麻醉之中。
溴可溶于水、易溶于乙醚,这就可以利用类似溶解度法来制盐的手段获得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