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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靠手捧着罐子将飘在水面上的黑乎乎的油脂收集到木桶中,或是将那些浸润了很多黑油的木头片归拢到一起。
附近还有不少人仍旧在挖坑,水面上倒映着一股奇妙的炫彩,在阳光下发出七色的光泽。
小溪附近的水坑显然都是人工挖掘的,靠着那种油脂浮在水面上用静水或是木头片来富集。
身边一人道:“四哥,这应该就是陈先生让咱们找的什么石脂油苗吧?他不是说闽城有卖的,咱们询问了不少人,这地方应该没错。”
“这地方可真是有些偏啊。问过了吗?这片地是谁的?”
“谁的也不是。都是附近的一群人在这里干这个。收集到桶里,卖到闽城。或是做药,或是做海军接弦用的火蒺藜,要么就是一些作坊里用来润滑铁器的。一年这一片地也能卖个千八百个银币吧。”
赵四有些奇怪,问道:“没人买这块地?”
“有人想要买,但是刚来几天房子就被烧了,也明白呆不住,就走了。再说一年也赚不到多少钱,真正有钱的也不会买这个,天天挖水坑、在坑里拿着瓢刮,也不是什么好活。
一人奇道:“你说陈先生让咱们找这地方干什么?他一年几万银币的产业,怎么还看上这一年几百个银币的地方了?”
赵四呸了一声骂道:“你们懂个屁?陈先生既是看中了,回来后就让咱们找,那肯定是有大钱赚。跟着他还有吃亏的时候?人家从都城回来,还不是没忘了给咱们拎几瓶都城的酒?酒才几个钱?那情谊可是到了。再说咱们一年也分不少钱,要真是几百个银币的产业,你真当陈先生看得上?”
他心里其实也很奇怪,在几个月前陈健在闽城药房无意中发现了石脂之后,便让赵四打听打听这些东西是从哪来的。
当时也没当个事,结果等从都城回来后,喝酒的时候陈健又问起来,赵四这才想起来,赶紧来办。
再去矿区之前,陈健嘱咐赵四:如果找到了他所说的油苗,问清楚那片地是谁的。
赵四一听就明白过来,陈健是想要这块地。
这一行他熟。如果是耕地,能谈就谈。如果不能谈,就趁夜点火,或是往上面撒盐撒石灰;下套赌博骗人入坑;堵着道路不准出入等等,逼着人搬。
同时陈健有告诉他,如果找到了,那就立刻去买一批牛,还有买大量的毛竹还有会修理毛竹的师傅,重金寻找。
买牛的事,赵四没想过和这个什么油苗有关。在年前陈健就让他去联系一些养殖场或是屠宰大户,看看闽城的屠宰大户的牛血怎么卖,让他想办法把牛血都收拢到自己手中。
他以为陈健让他买牛是为了牛血,这个简单。毛竹的事,也不难,附近就有竹子,有很多精通竹子手艺的匠人,陈健说的能把一整根毛竹的竹节从内部都通开、粗细的两根竹子塞在一起之类的手段,虽然没人用这些奇怪的姿势,可是随便找个好一点的竹匠那都能干。
现在看来,地算是已经找到了,虽然荒远但还是在南安境内。明着的事赵四觉得陈健会办,剩下的事那就要交给自己了。
这时候对面走过来几个提着棍子的人,横着眉眼喝道:“干什么的?”
赵四看对面人多,便嘟囔道:“没什么,就是看看。”
对面骂了几句,让他滚蛋,他估计打不过人家,便顺从地带着人走了。
“回去。我去通知陈先生,你们去联系些朋友。”
“怎么说?”
“先吃饭,别说事。可能用得上,也可能用不上。”
第一百一十四章 学生、辘轳和井()
赵四将油苗土地的事告诉了陈健,陈健给了他一些钱,让他联络些能打能抗事敢下黑手的人。这是他的本行,这一点上人脉颇广,陈健给的钱又多,明摆着剩下的就是他的,更是欢喜。
毛竹楠竹运回来了,炸矿的师傅请来了,学生找到了,学校也早已建起来了。
但是大部分开蒙之后的年轻人并不太热衷上学,或者说年轻人的父母们并不热衷。
如果不是学到极致,认再多的字、学再多的算数、认识再多的自然,也并不能换来钱。
父母将他们养大,是为了让他们挣钱的,不是为了让他们上学的。
对此陈健用了个特殊的办法。
新的蓝翔技校的学制特殊,陈健出钱供这些孩子上学,同时保证上完学之后他给安排一项事做。
但是,必须要签订合约,如果陈健安排的事他们不去做,而是想办法跳到别处,那就要一百倍的赔付陈健垫付的学费、食物等等,为期十年。
这样一项明显的人身限制,却换来了年轻人和父母的热忱,一时间人满为患蜂拥而至。
谁都知道,如今南安或是闽城中,陈健的产业颇多,而且在里面薪资丰厚,陈先生又是善人,能在这里干活那可比在别处强多了。
尤其是毕业后包分配,这更是一些人梦寐以求的事,别说十年,他们甚至想要签一辈子。
这些年轻人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力量和将来的需求,不明白他们将来将会成为真正的雇工阶层,更不明白他们将来就是陈健所说的先进生产力的代表。
蓝翔技校的几个科班已经开展了简单的产业技术工人教育课堂,现在还在学算数认字的程度,因为教自然的先生不好找。
而新招收的一批人,则跳过了学习算数认字的过程,直接开始学习技术,或者说是摸索技术。
在一些年轻人看来,陈健就是闲的没事干吃饱了撑的。
但是有钱拿,有饭吃,将来学成后还有十年的稳定工作,据说薪资尚可,谁也不会多说什么。
这一批学生五十人,分出来十人跟着一位请来的老师傅学削竹子、卡卯榫、通竹节之类。
另外四十人则是从进入学堂的第一天开始,就被陈健拉着去从劳动生产中学习。
在作坊附近的一处明显没有泉水的地方,陈健让他们挖井。
年轻人也不管为什么挖井,既然让挖那就挖。
半个月,挖了一个一丈见方的大坑,没有一点的泉水渗出,而且底部已经露出了岩石层。
等彻底清理出岩石层的时候,学生们告诉了陈健。
陈健又让他们搬石头、学习搅拌水泥,将这个一丈见方的大坑砌出来,防止塌陷。
这个大坑大约四米多深,砌一个这样的大坑并不是难事。尤其是拥有了木轨道、水泥之后,这种活更为轻松。
在这四十多人砌坑的时候,大量的毛竹楠竹被运到附近。
陈健找来了黄德,又请了极为竹匠师傅,用大量的竹子做了一个绞车。
等到绞车、绳索、竹篾之类的器物准备完成后,那个四米多深已经露出了岩石层的大坑也已经砌好了。
按照陈健的要求,用石头和水泥完全支撑起了四周的土壁,留出了一个半尺见方的井口,只不过这口井是个枯井,没有水。
指挥人将那个竹绞车等立起来,安放在了砌好的井口后,陈健把那群学生叫到了绞车下。
“你们要学打井。”
年轻人们不解,问道:“可是打井不是这么打的,而应该是挖个可以容人的坑,从里面砌上石头砖头。再说了,这里根本就不像有水的地方。陈先生,若是你想挖井,我们建议你到作坊北边靠近山坳的地方挖,那里应该有水。”
陈健笑道:“谁说打井就是为了挖水啊?再说谁说打井就一定得像你们那么挖?我先问你们,之前学的东西都学会了吗?”
“会了。怎么和水泥、怎么堆石头、怎么挖坑……这些都会了。”
“和坐在教室里听人讲,有什么不同?”
年轻人们都笑了,说道:“讲的能听懂,但是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有时候讲的道理是对的,可是实际操作起来又不太一样。”
陈健点头道:“那就对了。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我呢,就是个纸上的先生,躬行的事就得靠你们来办。”
他拿出一堆空白的本子,还有一大堆的石墨笔。
“我只能给你们讲大概,具体操作的时候,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你们具体操作的时候,就把遇到的问题都记下来。怎么解决的,也都记下来。出了问题,谁能想出来解决的办法,十个银币奖励。”
“选出两个人,每天都要检查众人的记录。有问题,就记下来,回馈给我。”
“现在,纸上的先生要给你们讲道理了。”
“开始上课!”
四十多人安安静静地坐在了小马扎上,陈健叫人抬过了黑板和各色工具。
“今天先讲咱们这个井怎么挖。”
在黑板上画出了简易的绞盘和手动畜力冲击钻的原理,将一个由坩埚钢锻打的沉重钻头摆在了前面。
这是一个很沉重的钻头,上面是圆的,但是下面并非圆的,而是有一个倾斜角的斜面,淬火后硬度极佳。
众人看了看那个钻头,陈健在黑板上写了几句话,回身又开始和学生们讲。
“要挖这种井,先挖坑。挖到露出石头层之后,往下挖不下去了,再把这个大坑用石头砌起来。”
“这就是你们之前学到的东西,接下来咱们说说怎么用这个钢钻头挖井。”
说完,陈健从旁边拿起一个铁钎子,对着旁边的石头,从上而下用力向下怼。
怼了几下,那石头终于碎了。
“大致就是这样。把这个钢钻头吊起来,用绞盘吊的高高的,靠着往下坠的冲击,一点点砸碎下面的石头。”
“为什么这个钻头下面是偏的?因为要从四周往中间碎,如果只是中间是尖的,砸的多了后果就是中间碎了四周没碎。”
陈健拿起一块石片,笑道:“四周碎了,中间肯定碎了。中间碎了,四周未必碎了,因为四周还连着更广阔的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