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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老人友善地笑笑,“这种正式场合。”
“在经历了如同穿越一样的天翻地覆后,我意识到,这个世界上其实没有什么不会改变的东西。”
尽管他已经想不起来上次以这样正式的姿势用餐是多少年前了,但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还是让他很快适应了气氛和行为。
不过更重要的,或许是心理上的因素而已,有人管这个叫成长。
罗根叹了口气,放下餐刀,拿起旁边的红酒杯,强调了一句,“任何事情都会改变。”
“虽然没有经过你的同意,但我还是整理了这些资料,我想你可能会……”
坐在对面的老人轻轻地叹了口气,而后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纸质文件夹,放在桌上,轻轻地推到罗根的面前。
罗根看着文件夹上的骑兵队徽章,没有翻开,而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爱因斯坦叔叔不会觉得我是那种拿得起放不下的男人吧?”
沉默了十多秒后。罗根的脸上露出轻浮的笑容,将文件夹推回给面前的老人,但是老人还是敏锐地注意到,他右手餐刀的握柄上,出现了一个凹痕。
“不要想太多。”坐在对面的老人,罗根的叔叔。艾德里安。爱因斯坦。冯。席勒陆军上将轻轻地摇了摇头,“琳妮雅。佩特森已经没有亲人,这份档案转交给你也是正常的。”
“她有一个叔叔,还有一个关系很不错的同学。”罗根伸出手,有点不礼貌地冲着自己的长辈摇晃了一下餐刀,“我才不要做被亡灵束缚着的蠢货。”
“……你去看过她了?”
罗根正在切割牛排的餐刀猛然停在了半空中。对面的老人风淡云轻地戳穿了面前的金发青年的故作淡定,布满皱纹的手中的刀稳定而有力。
“好吧。”罗根再次摊开双手,咀嚼着嘴里的肉,轻轻一笑,而后抬手梳理了一下头发,“毕竟去看看老友也是正常的,我还去看了婕丝呢,无所事事的三个月我做了很多事情。”
“但是,请不要把我和那个死了女人就感觉世界坍塌了的未婚青年相提并论。也不要把我和毛都没长齐的小女孩相提并论。”罗根伸出手指轻轻地戳了戳自己的脑袋,“我的人生还很长呢。”
“那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艾德里安将军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将盘子里已经所剩不多的牛排切开,平淡地发问。
“叔叔你肯定已经想好了。”罗根轻轻一笑,“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
“我很奇怪,你不打算去找凌羽吗?棱镜小队正在追查马文。格雷格和查尔。皮埃尔的下落。”艾德里安犹豫了一下,而后发问。
“我才不要我的人生被仇恨所吞噬,神之子是他。不是我。”罗根露出一个嗤之以鼻的表情,“哦。对了,那根本就是个骗局,弄不好我们打生打死,全都是被那个叫什么卡利塔的ai骗了而已。”
罗根对凌羽的态度显得有点过于冷淡,以至于让人感到些许的敌意,艾德里安知道罗根是在隐藏什么情绪。但也不戳破,静静地听着罗根的话。
“也好,我也不希望你将来的人生活在痛苦之中,”艾德里安依然是一脸淡然,将一块小土豆切下一块。放进嘴里,“你要不要到我的手下来做个参谋?”
“参谋?你在开玩笑吧叔叔?”罗根已经完全丢弃了优雅的礼节,轻轻地用左手的叉子敲了敲盘子,“你看我身上哪个毛孔散发出参谋的气息了。”
“前线现在很危险。”艾德里安轻轻地皱了皱眉头,“阿尔卑斯战线打得很胶着,如果要去作战部队,我无法保证你的安全。”
“安全?”罗根将最后一口牛肉扫进嘴里,用一副无可奈何的笑容抬起双手,做了一个投降的姿势,“如果你的目的是跟我开玩笑,那你赢了,我被你逗笑了。”
“我离家出走去里姆利亚的时候安全,还是我去匹兹堡的时候安全?”罗根看了一眼剩在盘子里的西兰花,将刀叉丢进盘子里,“冒险的基因是刻在我骨子里的。”
“那好,反正你也是同盟军官。”艾德里安点点头,沉静的动作和罗根的浮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周后,我来通知你。”
“那就多谢啦,”罗根打了个响指,将餐巾从脖子上取下来,丢在桌子上,“你不会失望的,你的战线上会多一个强力的打手。”
“我期待着你的表现。”
艾德里安将西兰花切开,没有抬头,不知道是敷衍还是赞赏。
***
饭并没有吃很晚,罗根在目送着自己的叔叔登上军车后,独自一人漫步在柏林的街道上。
没有里姆利亚上的安静,也没有巴黎的喧嚣,这个城市和他所居住过的任何一个都不一样。
又或者,不一样了的,是他自己也说不定。
罗根轻轻地哼着歌,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挺胸抬头,就像是那一天,离开费城的那一天,自己抱着一箱属于那个亚麻色女孩的遗物,看着已经完全陌生的世界。
医生告诉他,他的反射神经因为病毒的影响,似乎得到了强化,或者说,因祸得福似的。他的战斗能力有了很大的提高,尤其在反应能力方面。
“那看起来我的运气还真是不赖。”
罗根带着笑容,冲着漂亮的女军医抛了个媚眼。
“事实上……作为同盟的英雄……我是不介意你留下来多住一天的。”
女军医看着面前这个英俊而露出阳光笑容的金发青年,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但还是做出了邀请。
“是吗?”罗根伸出手,做了一个ok的手势。而后开口。
“我是ok啦,不过有人会不高兴的啦,还是让我们一起为降低同盟家庭暴力和离婚率而努力吧?”
青年在最后一份文件上签上自己的名字,而后站起身,冲着面前的军医再次抛了个媚眼,抱起那个有些陈旧的纸箱,在对方惊讶的眼神中走出了医院。
明媚的阳光下,一队童子军排着整齐的队伍行走在费城的街道上,稚嫩的童音哼唱着朗朗上口的军歌。
罗根抱着纸箱。跟着这支队伍,学习着这首他似乎听过的军歌,纸箱的最上方,静静地躺着一封信。
没有收件人,也没有寄件人,甚至没有信件本身。
但是罗根知道,信封里的内容。
那是一个银色的拉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而且因为持有者总是握在手里,甚至有一点浅浅的磨痕。
或许那个亚麻色头发的骑士少女。有很多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证明。
但是这枚普通的拉环,是那个少女,在自己世界中存在过的唯一证明。
那天,罗根抬着头,哼着刚学会的曲子,沿着林荫道。缓缓走向阳光。
……
罗根轻轻地哼唱着,一遍又一遍的,穿过空无一人的街道,回到了自己的小旅馆,一头栽倒在属于自己的床上。
“你说。我是不是给这张床上,撒点香水比较好?”
罗根趴在床上,将头埋在廉价的枕头中,似乎在跟谁交谈。
但是房间里只有青年一个人。
青年翻过身,扯掉领结,从贴身的口袋里取出了一个银色的廉价饮料拉环。
“你说如果我在这张床上,洒一点香水,你会不会来扯着我的领子问,‘这是哪个女人的’啊?”
“我想想会发生啥,你揪着我的领子,然后我拼命装傻,顾左右而言他……你说,两个t的吵架会不会演变成超重量级的家庭暴力?不过被暴力的恐怕是邻居吧,哈哈哈哈哈哈”
“想想看,这种事情警察肯定管不了,军方也没办法,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能阻挡一个t的只有另一个t’,那能阻挡两个t的,一定得有更多的t吧。”
“所以说……我觉得我们的生活,根本就和平淡无缘,相反,就算离开了战场,也会是精彩纷呈,极其刺激呢。”
罗根闭上眼睛,紧紧地握着拉环,躺在床上,轻轻地笑了。
蕾安娜是对的,他不是战士,琳妮雅也不是,拯救世界这种事情,就让战士去做更好吧。
“喂……真的,我可不是开玩笑哦。”
“如果你再不出现,这张床上,说不定就要出现别的女人了啊。”
“到时候,你可不要怪我啊。”
罗根依然笑着,他轻轻地抬起手,挡在眼睛上,西装袖子的上好面料上,突然出现了点点的水渍。
“到时候,你可不要打我啊。”
而柏林的夜,依然静谧,没有因为青年半开玩笑的低语而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
一周后,罗根。克雷格被编入同盟欧洲战区司令部直属t编队。
前往了后来被称为“地狱的阿尔卑斯战线都灵绞肉机”的南阿尔卑斯战线。
之后一直没有和凌羽联系。
直到两年后。(,!
第一章 唐宁街的命令()
第一章唐宁街的命令
“今天早上,英国地区第一舰队和同盟北大西洋第8舰队的指挥官进行了正式交接,双方根据《全球战略防御协议》交换了彼此的通讯密码,英国地区舰队正式加入同盟海军序列,接受同盟海军的指挥,同盟军方发言人表示‘这意味着人类在秩序和文明的道路上,又多了一个伙伴’,而唐宁街同样认为,‘人类的和平,安全,自由和发展,需要每一个国家共同努力’……”
同盟时报
2180年10月5日,伦敦。
“匹兹堡”事件两周年的纪念日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半年,位于北海的英伦三岛已经进入了深秋,街道上行色匆匆的行人已经换上了厚厚的大衣,持续差不多半个月的频繁降水让这个欧洲北方的岛国显得意外的萧索。
一张海报被丢在地上,躺在街边浅浅的积水里,上面全球战略防御同盟的蓝色徽章在灰暗的天空下显得分外的冰冷。
一个月前,9月9日,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