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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目光默然对视。
无论刚刚这一番对答是真心还是假意,无论其中的理念是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还是编造的谎言,这都不重要,尽管言语上的冲突针锋相对。但四目相对的两个男人,他们的想法和本意是一致的——绝对。绝对不能让无辜的阿兰背负杀害教父的痛苦。
那就由我代劳。
好,拜托你了。
目光交汇之间,许下无声的承诺。
“还有什么遗言吗?”西格玛柔声道,他的手扼住了特斯拉的咽喉。
没有询问天象武器的秘密,没有贪图魔导研究的成果,只有渐渐收紧的手,还有眼中不曾动摇的坚定,眼前这个年轻人,他的心中唯有迫切,已经来不及了,这个人的生命之火在微茫地摇曳着,也许下一刻,特斯拉就会生命衰竭而死,这样的话,杀人的罪孽就会定格在一个无辜的女孩儿身上,杀死特斯拉的不应该是阿兰,应该是本就挟杀意而来的他,无论以何种理由,小小的手都不应该沾染鲜血,有些事情,必须有人来做。
哈,真是个感情用事的冲动家伙。
难道他不知道,一个小女孩儿与足以改变人类战争进程甚至文明进程的知识,哪个更重要?这种东西,难道不应该不惜一切代价抢到手吗?
不是不知道,而是不稀罕吧,这令人哭笑不得的傲慢,不屑掠夺的骄傲。
简直就像,年轻时的我一样。
死亡来临了。
死亡扼住了咽喉。
眼前之人的面目已经模糊,阿兰的哭喊声也渐渐渺远,一生的片段划过心头,恍惚之间,他似乎回到了过去,回到了他曾经温暖幸福的家,他充满爱意地凝望着他曾经眷恋的土地,曾经发誓要一生守护的爱人,他的女儿,他的事业,他的信念,他的坚持,他的承诺……
她们的音容笑貌,正如记忆中那永不褪色的模样,从来未曾改变。
但他已经改变了。
仇恨与咒怨腐蚀了曾经的誓言,他甚至制作了一件毁灭性的末日武器,用来宣泄心中燃烧着的怒火,行使那最狂怒最残酷的复仇,而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凝视着记忆中犹如烟云消散的妻女,他先是感到了惭愧,又觉得恐慌,他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毁……毁灭之光!”弥留之际,一切的仇恨和执着渐渐消散,特斯拉一把握住了西格玛的手腕,他的意识已经模糊,只有本能驱使着他做出最纯粹的抉择,他低声道,“妮娜……我的女儿,找到她,告诉她这里发生的一切,告诉她这个庄园……”
“那是什么?”西格玛一怔,但顷刻之间,意识已经返回了特斯拉的躯壳,他察觉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但魔道学者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啊,就这样吧,也许这正是我内心深处所期待着的,想要做出的抉择。
我不会忘记这段仇恨,不会原谅这种过错,不会宽恕我的仇人。
但我愿意留下最后一丝希望。
如果一切如你所言的话。
我愿意在此生的最后留下最后一丝希望。
我的生命即将结束,这一段故事却没有完结,我曾经一度对一切失望,也曾伤心愤怒,我一度认为所谓的善良和正义只是上位者虚构的幌子和笑话,但内心深处,尚自渴求着有人能将这纯真却伟大的梦想贯彻下去……假如一切如你所言,西格玛,我将这最后一丝救赎的希望放在你的手中,放在我女儿的手中。
我在此留下最后的讯息。
假如你的善良不是伪装,你的真挚不是表象,假如你与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格格不入,假如你天真幼稚,假如你像个傻瓜一样执拗,假如你常怀赤诚之心,那我祝福你,将梦想的延续交给你,希望你能成为英雄,拯救他们,挽回这一场浩劫……
如果你和我的女儿能够真心向往着宽恕、救赎和悲悯。
那她必会将钥匙和希望,还有我的遗产交付在你手中。
如果你能将这最后一丝微茫的曙光抓到手中,那么即使身处地狱,我也会甘之如饴地品尝这最后一次失败……啊,失败,我已经经历了太多的失败了。
我曾经对她说过,我不会制作哪怕一件魔导武器,但我食言了。
我曾经对妮娜说,我们一家人会永远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但我也食言了。
我曾经对阿兰说,我会一直注视着她,一直陪伴着她,照料着她,但我也食言了。
这一生重要的承诺,从来没有履行过,剩下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悔恨,每一天都在回忆中度过,回忆着我深深辜负的人们,也许时光倒转,回到从前,我依然无法保护好她们,履行好自己做出的承诺,但如果再来一次的话,我必然会说出同样的话,哪怕这只是欺骗。
临别之际,回忆永恒挚爱之人,回忆无常之命运,还有这个可笑的世界。
我将我的祝福,我的诅咒,我的希望,我的憎恨,全都留给你们。
就像我妻子生前最喜欢的一句话一样。
愿光明,照耀你我。
无论是毁灭的光芒,还是救赎的光芒,光,在黑暗中闪耀的光明,无论是它的愤怒,还是它的怜悯,那是来自于人类心灵的光。
愿光明,照耀我们每一个人。(未完待续。。)
。。。
第二百六十九章 教练,我想学死灵法术()
将阿兰的母亲,还有已经死去的特斯拉,从地下室中搬了出来。
魔道学者的嘴角勾勒出一丝解脱的笑容。
阿兰跪坐在地上,呆呆地望着教父的容颜,她曾经无数次在脑海中幻想着他的音容笑貌,此刻终于见到,他却已经无声无息地逝去。
西格玛望着灰色翻涌的天空,电闪雷鸣已经停止,云气慢慢消散。
死灵法师轻声道:“阿兰,我问你,想要学习死灵法术吗?”
小姑娘怔怔地抬起头,凝视着有些陌生的法师先生,她黯淡的瞳中似乎出现了一点光彩:“死灵法术,能够让教父重新活过来吗?”
西格玛摇头道:“不能。”
她又问道:“妈妈不会法术,所以会被那大坏蛋伤害,教父不会法术,所以死掉了,我不会法术,所以要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法师先生,是不是不懂得法术、没有力量的人的性命都不算什么?可以被那些有力量的人随便践踏?”
“不,这也许会成为某些自甘堕落者的信条,但并非这个世界的全部,世界上总有一些傻瓜,想让弱者也能欢笑,让生命充满尊严。”西格玛轻声道,“这个世界并非是那种人的世界,我已经杀掉了那个死灵法师,替你们报了仇。”
阿兰呆呆地问道:“报了仇,教父就能活过来吗?这个世界就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情,弱小的人们就不会再被欺负被伤害吗?”
“不。这些事情依旧会发生,我不是父神,我只能管我所看到的事情。这个世界,在我的视线之外,每天依然会发生这样的悲剧。”西格玛低下头,望着阿兰稚嫩的面孔,“但在这个残酷世界中,有像我们一样依然奋斗的人们,他们都曾领略悲伤。都认识到命运的无奈,他们不相信一己之力能够改变这个世界,正如他们不相信悲伤会在自己手中终结。但他们相信一件事情,那就是,假如愿意守护美好的人越来越多,这个世界就会越来越好。就像被滴水洞穿的磐石。就像被风吹正的斜塔,就像流经卡尔洛的大河,数百年前曾经凶猛无常,河道多变,时有决堤改道,可百年来人力抗衡改造,终有风平浪静的一天。”
阿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虽然远远无法理解西格玛话语中隐藏着的深意。但对方流露出的情感足以令她做出抉择,少女轻声道:“我要学。”
“那么。阿兰蒂尔,你就是我的学生了,我的第一位学生。”西格玛来到阿兰身边,半蹲下,与她对视,“我叫西格玛…华盛顿,也许如今的你不会明白这个名字到底意味着什么,不过没关系,我最期望的不是你成长为与我之名所匹配的弟子,而是你能够正视并妥善运用你即将掌握的力量——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情,死灵法师的力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它是打破生死界限的禁忌,是与死亡同行的力量,它打扰死去的人,它从黑暗和永寂中汲取力量,它不能复活死者,只能将它们变成与生前截然不同的亡灵,它无法挽回已经发生的悲伤,甚至会侵蚀施法者的心智,制造更多的悲伤,就像雷斯林一样。”
他伸出手来,抚摸着阿兰的脑袋了,微微一笑:“但是,谁也没规定,死灵法师一定是大坏蛋,死灵法术只会用来残害生命。,这力量用来做什么,由我们自己来决定。”
阿兰握住了西格玛的手。
用小小的双手捧住,然后贴在了自己的脸颊上,闭上了眼睛。
死灵法师露出了温暖的笑容:“欢迎加入阿特拉斯。”
回荡在妮娜维朵拉庄园周边的喊杀声已经渐渐落幕,圣光的辉芒也渐渐消散,雷斯林一死,守护在瘟疫发射器周围的亡灵部队战力大跌,斩杀工作也变得更为容易,然而在雷斯林死去的地方,不久前从特斯拉手中拿到毁灭之光的老人默然伫立,他从地上捻起了一撮白色的灰尘,表情越发凝重:“真是难以置信,雷斯林竟然以这种方式失败……哼,如果不是我放心不下,在这里停留了片刻,否则难以发现这样的秘密。西格玛…华盛顿,连续破坏掉圣殿两次大计的就是他吗?看来所有人都小看了他,我是否应该将他当场斩杀?不,似乎不是时候,况且我身上背负着更加重要的使命……”
在圣域强者犹豫的片刻,悄然无声的杀机如同毒蛇的利齿般袭来。
及至心灵生出警兆,已经为时已晚,老者浑身猛然升腾起青色的辉华,天地之间的风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操纵,凌厉的风刃交织出了绞杀一切的死亡陷阱,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