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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抓俘虏了。真正开枪放炮的机会接近于零。
就这么顺顺当当的长驱直入。一直杀到锦州城下。关键的据点如松山、杏山纷纷拿下,更有余力前往大凌河堡并借道北上攻击义州。
杨浩的指挥部跟着前行到宁远州,看到部队跟潮水一样蔓延战区的态势图,不由轻轻一叹:“满清果然是气数尽了,这最后一支忠于他们的部队也毫无战心,看来我们之前对形式估计的过于小心。”
施剑飞眼神闪烁,说不清是愤怒还是失望,闷声道:“人心背向不过如此。满清朝廷但凡有一点奋发上进之心。让习惯了其统治的民众看到一点改变的希望,也会为我们带来十倍的阻力。可惜啊,以他们的顽固守旧,能够把统治维系到今天,已经是最大极限了。”
作为从旧清朝出身的优秀军人,施剑飞发奋读书考中秀才,又投笔从戎转为武职,是想着能凭自己一腔热血,拳拳爱国之心,设法找出一条兴国之路。
可奈何他最终发现。整个国家已经成了一潭搅不动的死水,人人都只盯着眼前的三分小利。罔顾国家法度和自身职责,丧心病狂的挖国家墙角损公肥私。此情此景,从历史之中可以轻易找到佐证,从而判断出最终的下场如何。
远的不说,覆灭的大明朝到了末年,朝廷之中遍布自命“君子”的东林党流氓文人,为其遮蔽天下的士族地主阶层提供充足的保护伞,而将皇权彻底架空。隐匿田产人口,不交税,把皇帝好不容易凑出来的军费“飘没”,致使国家无钱粮可救灾,无饷银可支持战争。
同样,在前线的军官已经形成近乎私兵的制度,每一阶级军官疯狂瓜分军饷,底层士兵活得跟奴隶一般既无尊严又无保障。
整个国家从上到下,都趴在庞大的帝国躯体上敲骨食髓,所谓的强国责任,只停留在“复社”之类书生的嘴炮中。而类似煌煌大言的最大作用,不过是他们用来泡那些秦淮八艳之流的妓女所用。
将挽救国家兴亡的大事跟嫖娼画了等号,可想而知明末士林阶层的人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玩意,他们自身又是怎样一群何其混账的东西。
至于崇祯皇帝就不用说了,从他主动干掉锦衣卫裁撤唯一忠心办事的太监群体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的失败。
这从上到下的集体作死,用了几十年的功夫终于耗尽了大明朝的元气。气数已尽,才让人口数十万的后金捡了个现成的大便宜。随后,便是整个国家所有阶层为他们的胡作非为付出代价的漫长两百余年。
现在的大清国,情况何其相似,年轻的皇帝急躁莽撞,周围一圈儿光会放嘴炮的年轻大臣,炮制出种种不切实际的方案哄着他开心。而在其身后,永远有一个巍峨耸立的阴影笼罩在上空,那便是日后要背负起整个王朝灭亡大黑锅的慈禧太后。
大臣们如何呢?看看全国各地的督抚们是怎么做的就明白了。这大清国还没亡呢,都一个个的开始聚敛钱财整军自保了,哪怕有英国人帮忙,税赋照样收不上来。
这妥妥儿的是到了国家“危急存亡之秋”了。
比起前明,好歹的人家是汉家衣冠,不杀个几千万几亿的根本压制不下。(可能还不止几亿,不是有许多的满清官员在他们的小本本上记录了张献忠在四川杀了六亿人么?但奇怪的是,清军居然在四川人口被杀干净整整十三年之后才攻陷大西国,那么这十三年,清军都是在陆上爬着前进么?还是他们十几年都在跟鬼打仗?!当然,那几位写书的清廷御用文人拿到现代写黑暗类网文,一定能成大神,真特么有想象力啊!)
满清用了两百年时间,也没能“入中华则中华之”,而今只要稍微提示一下,其蛮夷本色立即显露无疑,更成为反清志士攻击其软肋的重要武器。
施剑飞跟随杨浩两年来,耳濡目染再加上自己思考,就知道以前真的是一腔热血都泼给了狗眼看。这个腐朽王朝统治已经没救了,更不值得他为之尽忠报效。他的人生价值,应该体现在为整个中华民族的再造与振兴之上。
杨浩也正是以此为核心。用了整整两年时间身体力行。一步一步的实证其宣言与理想。为所有胸怀天下的人们指出一条光辉大道。
那些必将被打倒的旧王朝旧秩序维系者,要么被毫不留情的打倒斗争,要么惭愧的放下武器,放弃抵抗,接受正义的审判。
山海关一线的清军将领,便是如此。
战斗打成这个鬼样子,杨浩之前拟定的“以战争磨砺队伍”的计划便行不通了。部队没有经过浴血奋战,便锤炼不出自己的精气神。觉悟不到和平与光明的来之不易。这么下去的话,将来遇到源源不断的列强军队,必然要吃亏,以更大的代价补上这一课。
往好里看,却是让民族统一大业付出的代价更低,流血牺牲更少,双手沾满自己同胞鲜血的几率大大降低,未来那心中的压力也许会更小一些?……这也算是作为和平年代出来的人内心的一份矫情吧。
不说杨浩这边头疼怎么调整战略进度,在锦州城内,一万多毅军全部龟缩其中。当革命军挺近部队从下面迅速奔行经过时。城墙上的清军纷纷用惊恐的目光张望,战战兢兢不知如何是好。
宋庆老大人没有呆在衙署中生闷气。他一脸平和的站到城楼上。淡然的看着远处军容整齐的部队滚滚而去,弃守阵地溃败的马玉昆摘了自己的顶戴,坦然的站在边上,说不出是喜是悲。
等那一拨部队完全过去,升腾的烟尘慢慢消散时,宋庆忽然问道:“这些兵马,以往多是聂功亭和袁蔚亭的麾下吧?”
马玉昆不明所以,愣了一下便点头:“据闻正是。革命军奇袭芦台,强攻定武军,俘获兵马五万余,除却少数解甲还乡外,择其优者三万充入新军,重整编练。”
这些情报不算隐秘,杨浩也是刻意让外界知道革命军的优良作风,故意通过媒体宣传出去,想知道的都能了解一二,更别提高级军官将领。
宋庆喟然长叹:“一样的兵丁,不过区区数月洗刷,而今便脱胎换骨一般,不但不畏惧作战,更求战若渴。若说当年平太平军时,尚有封妻荫子升官发财的利诱,革命军却又凭的什么?”
他不说农民起义中常见的“等贵贱、均贫富”之类口号,那玩意被无数次证明是用来忽悠下层民众跟着送死的。即便做得最好的李自成,进了京城之后还不是照样烧杀掳掠骄奢淫逸,怎么下作怎么来?说白了,都是一群草寇,怨不得一代代的儒生瞧不起他们。
马玉昆越发摸不着老头子到底什么意思,只好顺着他的话头往下捋:“据卑职所闻,革命军中亦有军功制度,而军官上下讲求平等一体,更日夜宣讲其救国大义。任意择其一人,皆能随口畅谈种种义理,并深信之,如佛徒教众之类。而万众皆如此一心,断难撼动。”
“这便是他们强大之处,更是那杨鼎世迥异于众人之要!”
宋庆由衷的感慨,这些内情,他一样一清二楚。
革命军那套思想教育工作之厉害,让这时代的人都感到害怕。他们都跟狂热的宗教徒作战过,那真是不要命的往上冲啊。太平军凭着一堆四六不靠漏洞百出的谎言,都能忽悠着半个国家的人跟他们发疯,打得天崩地裂。杨浩那一套经过历时实践并深刻总结的理论,干脆就是直接能用的行动纲领,不但把每一处细节都照顾到了,身体力行之下,更是让每一个人都亲眼见证他们的可操作性,可实现性,可持续性。
虽然清末的武将们多半是老粗,大字认识不了多少,毕生浮沉锻炼出的眼光还是有的。宋庆等人足以认清,即便杨浩没有那么先进的枪炮装备,光是以思想武器武装起来的革命军,拿着一样落后的火器,照样能打的当代对手溃不成军。
一支有理想信念团结起来的部队,几乎是不可战胜的。
话说到这里,马玉昆恍然明白了老帅的想法,老脸不由微微一红,露出些微的惭愧。
的确,革命军的强大是有目共睹的,洋人都打不过他。还能咋地?可他马军门选择了不抵抗。这就有愧于其军人的本份。说不过去。
宋庆老眼轻轻一瞥,把他的表情变化尽数察知,嘴角胡子微微一颤,悠然道:“说起来,你我也算为朝廷尽忠尽责过了。当今世界大变在即,列强环伺于左,身为军人自当竭力报效,虽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这内斗纷争的破事。能少干一些,也有颜面去见祖宗先人。”
马玉昆躬身施礼:“大人恩慈,卑职惭愧,感激不尽。”
宋庆摆了摆手:“虚的就不要提了,且等着看那姓杨的小子到底还有何等手段,继续不动刀兵就瓦解了老夫的军心。”
马玉昆明白,老帅这是在故意放水,消极抵抗了。总而言之,你杨浩怎么折腾,俺老汉就呆在城里不出去了。你从下边过去,爱打哪里打哪里。反正咱不跟你添乱就得。投降那话,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老头子一辈子脸面,必须得要。
反过来,杨浩那边要仗着兵强马壮的,试图要强压一头,说不得老夫要拼他一拼。打仗么,没有不死人的。宋庆这些人一辈子见惯了杀戮,早都磨练出一副铁石心肠,不管死多少人,最终难受的也只会是杨浩的革命军。
这就要看彼此是不是能默契起来,革命军到底是不是有那个智慧了。
宋庆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干等。从山海关到锦州外围这一系列的防区中,多半都是不怎么听他招呼的部队部署,而今基本被俘虏逃散。锦州城里,核心的十营完全忠诚于他的老底子都在,其他兵马只是仆从位置,翻不起大浪。所以,他也不必担心被革命军早早收买了后,突然发难来个下克上。
聂士成的遭遇,令人刻骨铭心啊!
杨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