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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那六车黑乎乎的糙米,全被美如珍珠一般的白色大米给盖住了。
仓门一打开,珍珠们像流水一样,淌到了众人的脚下。
秦红玉蹲下来,握起了一把米,放到鼻头嗅了一嗅,忍不住眼里滴下几滴泪水。
你为什么没早点出现呢?
她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当年自己爹娘的形象,他们饿得只剩下两排皮包着的肋骨,把自己放到了一颗枯树下,就投河自尽了。
如果那时候,就有神仙果,就有能凭空变出十万石粮食的刘大人,这个世界的许多悲剧,也许都不会发生了吧?
不少人都哭出了声来,就像一辈子辛苦讨生活,活得卑微苟且的人,突然走进了金光闪闪的银行宝库一样。
秦红玉止住了泪水,她的眼眶还是红着的,声音虽然还是很平淡,细微的颤抖却瞒不住任何人。
她掬起一捧白米,喊道:“这里这么多粮食,弟兄们,大家一起守到扬州的官兵来。等到襄州退兵,咱们一起跟去扬州。”
刘小川笑道:“大当家说得去!你们跟我一起去扬州,人人都有饭吃!”
冲霄而起的呐喊声,连山脚下面的人都听得到。
红花会的洪盟主正捂着肩膀,站在帐外望着不远处的济山,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身陷绝境的济北舵,还不快点下山投降?
“嘶”地一声,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捂着肩膀的另一只手,上面全是血迹。
洪金方怪笑两声,问左右道:“章舵主,看来任天明已经死了。”
“还有王强,恐怕也回不来了。”
“山上的粮草,还能再吃几天?”
“十天粮绝,十五日后,就没有能拿得动刀的人。”
汉阳舵舵主章秋生看着东面,夜里的东方,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见。算算时间,等到那时候,扬州的五千兵马也该到了吧。
“不对。”
洪金方老谋深算,他回到帐里坐下,右手上的血已经止住了,可是里面的东西怎么都取不出来,“秦红玉不会坐以待毙,两天之内,济北舵还不往北突围,我们就攻上山。”
“盟主英明。”
“今夜就派几个盟里的好手摸上山,查清楚,究竟是谁给他们穷粮固守的勇气!”
“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啷啷啷啷啷啷啷啷啷,啦啦啦啦啦!”刘小川难得心情好,一边用钳子绑着铁丝,一边哼着歌。
“姐夫,快别唱了,大黄它都吐了!”
“是吗?”刘小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裤腿,全是这只傻狗的涎液,刘小川笑骂着轻踹了它一脚,不知怎的,大黄居然向他呲了呲牙,发出低沉的吼声。
“怎么这么不友善?你今天吃错药了?”
刘小川低下身子,伸手想去捋一捋它,大黄一转身子,只给刘小川留了个屁股。
“嘿!它今天发什么瘟?”
仔细瞅着大黄走开的背影,好像姿态有点不一样,再认真打量一会,身子也臃肿了许多,一排大奶都快垂到膝上了,不由砸舌道:“乖乖,这母狗怀孕了?”
俊儿笑道:“你才知道啊?那你还踢它!”
“我不是不知道嘛,又没用力气!你别说是小黑的种!俊儿,俊儿!你在想什么呢?”
“啊?姐夫,没什么。”
小俊儿心里却道:“大黄是怎么怀上小黑的孩子的?我以前可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呢?”
又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刘小川,忍不住问道:“姐夫,孩子是怎么怀上的啊?嗷!”
被刘小川一个爆栗打得泪眼婆娑,“小屁孩,问这种问题干什么?”
“我不是小屁孩!”
俊儿有点生气,叉着腰道:“姐姐说,我再过两岁,就可以嫁人了!”
刘小川打量着眼前的小道姑,小身子板,再过两年,估计就是个小号的范小凤,谁要是娶了这么个丫头,床上干个活也许会胸骨骨折。
“道士也能嫁人?”
“太一道门又不禁嫁娶!”
刘小川“哦”了一声,想到太一道人,不也跟丽妃勾勾搭搭,还怀了一个儿子,送了魏帝一顶大绿帽子。
“那你想嫁谁?”
他轻轻地问了一句,俊儿却没有回答他,刘小川笑道:“怎么不说话呢?你不说话,就不怕你姐姐随便找一户人家,把你给嫁了?”
“才不会!”俊儿想了想,道:“我要嫁姐夫这样的人。”
随意说的话语,往往是沉淀多时的真言,因为心里想得最多,张口就会喷薄出来。
刘小川不以为意,笑道:“那你可要失望喽,世界上就只有一个刘小川,英明神武,倜傥风流,只此一家,没有分号!哈,收工!”
看着眼前横七竖八悬挂着的铁丝,除非用现代工业产的合金刀具,这年代的破铜烂铁,应该砍不断吧?
从腰里抽出一把砍刀,用上“玄意决”,朝铁丝砍去,只听“钦”的金铁和石头的相撞声,砍刀断成了两半。
刘小川很是满意,把另一把刀递给俊儿,随口道:“小姨子,你来!”
第248章 汉阳舵主()
俊儿听到刘小川叫他小姨子,也很是满意,一挥手,便把铁丝给砍断了。
刘小川看得目瞪口呆,艰难地转过了头:“你你怎么做到的?”
“用点柔劲就可以了。”
俊儿眨巴着无辜的眼睛,“姐夫,你挂这些铁丝干什么?”
“挂着玩!”刘小川气道。
正在这时,背后“嗖”地蹿出几道黑影,趁着夜色,往山上去。
刘小川和俊儿互看一眼。
“有探子!”
“追!”
这几号好手轻功非凡,他们不是走山道,而是从悬崖直接爬上来,恐怕现代社会最厉害的攀岩选手,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红花会里面,到底有多少武林高手?
“什么人!呃!”
终于,山上巡哨的济北舵众人也看到了偷袭上山的黑影,随着几名巡哨倒下,发觉的人越来越多,山上的动静也越来越大,火把如长龙一般点起,不久就听到有人喊道:“他们往粮仓去了!”
刘小川听到了,心里大骇,这一仓库的粮食,可值好几百万呢,要是被这些黑衣人一把火给烧了,又等不到扬州的兵马,大伙就都找条绳子上吊吧。
急吼吼地跟俊儿跟上去,正好撞上带队的赵龙,“刘大人,他们跑到粮仓去了!”
“我知道,有几个人!”
“就两个!”
好在秦红玉先知先觉,警惕异常,她今夜没睡,十停心思有九停都放在粮仓上面,一听到外面有动静,马上就带人跑到粮仓,护住粮食。
刘小川他们赶到粮仓边上,就看到秦红玉带头,领着一队人马护在仓前,火把的光芒照着她的铁面具格外森冷,她两只眼睛盯着悬崖边上的一个青衣人。
这青衣人身材中等偏瘦,身上的夜行衣带着蹼,好像后世的翼装一般。
一手握刀,另一手在空中张开,一把白米顺着他的指缝流下去,溅在地上,像是顽皮的珠玉,蹦得到处都是。
“久闻扬州都督刘小川,有化土为粮的本事,章某原先还以为是以讹传讹,没想到真有此事!不知道哪位是刘都督,能否出来见见!”
“你爹在这!”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又听到一阵喧闹声,张龙已经率众押着另外几号黑衣人上前,朝秦红玉道:“大当家,这些襄州的人怎么处理?”
“扔下去。”
“且慢!”翼装黑衣人喝道:“刘都督!你有这等本事,何以只愿当个都督?小皇帝和老虔婆恁地小气,耍弄权谋,连个王爷都不愿意给。不如你我结盟,等到梁帝退位,以长江为界,从江北到关中万里之地都归你,如何?”
刘小川面上冷笑,心道:“这套说辞,不巧老子也听柳尚文说过,虽然很感动,最后还是拒绝了。”
秦红玉道:“张当家,扔下去。”
张龙得令,果真把那几人拖向崖边,丢了下去,传来一阵闷响和惨叫声,一个个估计都死绝了。
另有一队人马朝翼装人冲去,那人冷笑几声,一展双臂,当着诸人的面,像只断了线的大鸢,从崖上跳了下去。
“这人是章秋生,浑号‘踏浪行歌’,乃是汉阳舵的舵主。”
刘小川跑到崖边一看,崖高数百米,一路山石嶙峋,枯松倒挂,黑夜里还什么都看不清楚,这种情况都敢跳,头铁得很!看来轻功真的好得不得了。
秦红玉又令诸人守紧粮仓,日夜巡逻,不得有误,众人各皆领命。
刘小川心知章秋生下山以后,寨里还留着数万石粮食的事,已经瞒不住山下的襄州盟军了,洪金方二十万人马,不可能陪自己耗下去,恐怕很快就要率军攻寨。
“大当家,依你看,襄州兵马什么时候会发起进攻?”
“今晚。”秦红玉斩钉截铁地道。
“这都三更天了!”
“洪金方这个人,做事从来不拖泥带水。一旦知道寨里有粮,他马上就会发兵。”
“张龙,赵虎!”
“大当家,我在!”
“你们各带一千号弟兄,守住上山的道路。”
张龙赵虎各自领命去。看来这十多天的日子不会很好过,不知道扬州的兵马什么时候能到。
“夜战不利,我们占着高处,还布置了许多滚木落石,他们就不考虑一下伤亡?”
刘小川有点好奇,果然成大事的人都是狠人,马有方、秦红玉、老太监、大魏太后,一个个杀人都不眨一下眼睛,自己跟他们比起来,善良得就跟小白兔似的,来梁朝一年了,真正死在自己手下的,不过寥寥几个人而已,一只手能数个来回。
“洪金方手下,有一支两千人的练武堂弟子,个个都是内外兼修的好手,跟你我一样,能听音辨位,最擅长的就是夜里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