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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显然也已经忘了,他所中的毒,正是当初他母妃下到楚宣身上的毒。
对于齐王的恨意,楚宣视而不见,这不过是开始而已就这么恨了,再到后面,他不是得被逼疯?
楚宣泰然自若地入了殿,殿内空寂,只有前面软榻上垂垂老矣的帝王和他自己,他自也不会老老实实地行礼。
他就站在那儿,清淡漠然的语气,“陛下唤臣进来,有何吩咐?”
武帝缓缓转过头来,楚宣看清那张一夜衰老了许多的脸,微微吃惊,看来笙笙这一次,着实狠狠地打击了武帝啊。
“过来。”武帝的声音苍老又疲倦,像是行将就木,与之前见面时的中气十足全然不同。
楚宣往前走了几步,离软榻数尺的距离。
武帝轻轻叹口气,也不再强求,头转过去,望着大殿顶上,缓慢地说,“你早就知道了?”
这话问的莫名其妙,楚宣的确不知他在问什么,又听武帝说,“她的真实身份,你早就知道了?”
楚宣眉梢一挑,倒是没想到楼玉笙这么一闹竟让武帝看穿了。
“刚看到她时,我的确震惊,真以为是皇后魂魄归来……”武帝自嘲地说,“可朕在你们眼里,真就这么蠢?若这世上真有招魂之术,那些方士也不会被诛杀,她不过是利用杨家女子的隐身术骗了朕罢了。这世上,除了我,再没人知道她长得有多像皇后,她却知道扮成皇后来见我,可见她早知道自己的身份,我却一直被蒙在鼓里。”
楚宣一直静默地垂首听着,并不接话,武帝说,“是不是想知道朕为什么不让你娶她?”
楚宣看着他,直言,“是。”
武帝自己慢慢坐起来,缓缓道,“朕这一生,都在扶持外戚,斗外戚,实不愿再看到大周的皇帝为外戚所胁。”
“她不会这样做。”
武帝冷笑,“难道你曾祖母就会?你曾祖母一生谦逊恭谨,毫无野心,从不涉政事,可卫氏依然权贵震动天下,而楼玉笙呢,她看似懒散无求,却一点一点地控制着天下经济命脉,难道她真没野心?今时今日,她尚不及你毫末,若她位及皇后,光耀楼家,一门五侯又算的了什么,到时整个大周都得姓楼了!呵……不是,应该是,姓卫了。”
武帝的话,武帝的担忧,楚宣都明白,也理解,但他再不会为了这么一个可能性而委屈了楼玉笙,何况,如今的卫氏早已不是当初,他也不是武帝。
“那您什么打算呢?”
武帝偏头看他一眼,像是有些意外他这么容易妥协,可看他冷淡的面色,又明白自己真是想太多了。
“朕知你心系于她,不会要她的命,只一点,不许立她为后,不许她入宫,不许公开她的身世,等你培养出合适的继承人,你要愿意退位让贤和她隐居避世,朕绝无二话。”
楚宣笑了,眸光冰冷,“您说只一点,却提了三个要求。”
武帝冷冷盯他,眸光如剑芒,锋利凶狠,俱是煞气,“江山和美人,你只能选一样!但你若选了美人还妄图帝位,朕就是爬,也要爬出来毁了你!”
楚宣淡淡看他,“既如此,陛下就把这位子传给想要的人吧,臣只要她。”
武帝气的直笑,连说三个好字。
“好!好!好!好个痴情种!”
“若连妻儿都护不住,要这江山何用?”楚宣微微一笑。
武帝指着他,浑身直抖,“朕现在就杀了她,朕倒要看看你会不会为她殉情!”
“你敢!”楚宣目光一凛,眼里已经溢出杀气。
“楚宣!这天下还是朕的!朕要谁死,谁敢不从!”
“谁敢伤她!我杀他全家!”
“你放肆!”武帝气的爆喝,“你真以为朕不敢杀你!”
“你当然敢!你连妻子儿女都能杀,何况是毫无感情的曾孙!”楚宣冷冰冰地说,“可惜,我不是任人宰割之辈,你若要我的命,我必然先杀你自保!”
“你!……”武帝气的吐血,可眼前的人却是冷血无情,一丝动容也无,这么一瞬,武帝气势消散,颓靡地靠着软榻,却想着,若是长子还在该多好,那个优秀儒雅的太子,孝敬父母善待弟妹的长兄,如果他在,楚宣又怎会是这样一身暴戾从不服人的样子,若有长子教导,他也该是个乖巧的孩子。
武帝闭着眼,眼里都是长子孝顺恭敬的样子,可这样一个好孩子,却被他,被那些人逼的只有一死。
那些人都被他处死了又如何,长子再也活不过来,皇后也不会再回来,只留给他这么一个桀骜不驯的曾孙……
无论他多气,可这个位子,他只想留给楚宣,不仅因为他是长子之孙,也因为他这些个子孙中,如楚宣所言,也唯有他最合适做皇帝。
无论他有多愤怒,哪怕他是皇帝,是天子,在曾孙面前,也只有他妥协的份,谁让他当年一念之差,让楚宣恨他这么久!
武帝慢慢睁开眼,眼角还有隐约的水光。
“她对你就那么重要,让你能为她放弃天下?”
见武帝态度缓和下来,楚宣脸色也稍缓一点,却仍是冰冷的模样,“陛下,孤家寡人是什么滋味,您再清楚不过,我不想有朝一日和您一样,即使满宫里都是您的女人,又有哪一个是您的家人?”
武帝眼神一黯,又想起皇后当年的诺言,那个说要一辈子陪着他的女人,终究背弃了他,让他孤寡一生。
良久,他哀声叹息,“让她来见我,如果她能说服我,我就答应你们的婚事。”
第405章()
吕意在长安没待多久就准备离开了,楼玉笙很是舍不得,何况她千里迢迢从云州赶来长安就为了送个消息,还没喘过气来又要马不停蹄地赶回去,哪怕她身体好也经不起这样折腾啊,这天天骑马比绿皮车硬座还辛苦好吗,所以楼玉笙死活不让她走,怎么也得再歇一两个礼拜再慢悠悠地蹦跶回去吧。
恰好连清漪递了帖子邀请吕意和楼玉笙去射猎,楼玉笙极力撺掇让她去游玩放松散心,吕意温和淡雅的神色一敛,“阿笙,我在留下,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楼玉笙一凛,她就知道,吕意这么着急离开是有原因的。
她拉着吕意,认真道,“意儿,无论你会不会给我带来麻烦,又或是带来什么麻烦,我不在乎,我在意的,是你自己的本心,你愿不愿意留在这儿多玩几天。”
吕意淡然微笑,眸中几分苦涩一闪而过,说,“我为父母守孝而留云州,如今孝期已过,我只想云游四海,观天下之景,任何一处都可做停留,长安乃大周京都,繁华非他处可比,自有可赏之处,只如今,我却没这心思,待将来吧。”
楼玉笙心中挣扎许久,缓缓说,“意儿,我知道你不愿讲你的心事,我也不想多问,可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何曾见过你这般彷徨的样子?我看你心里明明很苦却半句也不能倾诉的样子,我心里难受,我心疼你……意儿,就算你不愿不能告诉我,至少也把心中不快发泄出来吧。你这样满腹心事的离开,我如何放心?”
吕意有一瞬的恍惚,又淡淡笑说,“不碍的。”
楼玉笙心里酸酸涨涨,堵的厉害,看她这般云淡风轻,更是心疼的厉害,没忍住,就落泪了,可怜兮兮地看着吕意,好似受委屈的那个是她一般,吕意无奈,“真的无碍,我哪有那样脆弱。”
你是没那么脆弱,坚韧到明明心里很苦很苦,却还要故作轻松,越是这样,我才更心疼啊。
楼玉笙劝不动她,只好说,“那至少也和连清漪一起去玩一趟才走吧,她挺崇拜你的,一邀请你你就走,怕她会多想呢。”
“我会和她说清楚。”
……真的这样急?
从吕意房里出来,恰遇到珠兰端了夜宵过来,珠兰看她要走,有些惊讶,“楼姑娘,这就走啦?我还把你的夜宵一起拿过来了呢。”
楼玉笙看着她,眼眸深深,看的珠兰心里直发毛,“怎怎么了?”
楼玉笙真的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让吕意这样左右为难,可又不想违背她的意愿让她不快,最后也只能叹息,“珠兰,好好照顾你家小姐,若有什么人什么事让她委屈了……”
她苦笑,“又能如何呢,她不愿说,我如何能知道……好好照顾她吧……”
珠兰心一抖,瞪大了眼睛,“你你你都知道了?”
楼玉笙无语,她这话的意思不是很明显她什么都不知道吗?她究竟是怎么理解的。
长长一叹,楼玉笙越过她,回了自己的院子,倒让珠兰反应不过来,楼姑娘这到底几个意思啊?
珠兰满腹疑惑,端着吃的进屋,就看到吕意在盯着什么出神,但她一进去,吕意就回神,看她手里的甜点,笑道,“怎么这么多?”
珠兰一面放着东西,一边说,“本来也拿了楼姑娘的份,谁知她这么早就走了……”她抬头看吕意,轻声说,“小姐,你都告诉楼姑娘了?”
吕意摇头,“不必让她为难。”
珠兰在桌旁坐下,说,“可我觉得,楼姑娘未必会为难,她一定是站在小姐你这边的。”
吕意微笑,“正是知道她会如此,才不能告诉她。”
珠兰一顿,却是这个理,她叹一声,“小姐和楼姑娘,都是一心一意为彼此着想,你不愿她为难,而她只要想,马上就能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却因为小姐你不愿,愣是忍住了不去查,可看你们这样都为对方好,奴婢都觉得别扭的难受。”
吕意淡淡道,“如今陛下病重,长安城里暗流涌动,正是多事之秋,她要应付的事还很多,我不必给她添麻烦。珠兰,你一会儿去准备东西,我去给连小姐写封信,我们明日一早就离开。”
“是,小姐。”
……
楼玉笙回去后,楚宣还没回来,阿决已经睡了,她也没什么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