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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楚宣眼中的狠戾却丝毫不减,霍安君,她竟然敢!
他留下她就是为了方便监视她,她竟然还在他眼皮底下动了手!她还真是嫌自己命太大了!
丁乙见他半晌都没反应,也不知他在想什么,也不敢打扰,就默默地垂首站在那儿,或许是屋子里太暖太热了,热的他已经出了汗,却不敢伸手擦掉,咸咸的东西粘在眼角,真难受。
“还有什么事?”楚宣沉声问。
“楼姑娘的意思,也是想给霍小姐点教训,但顾忌着……”丁乙突然停在这儿,天下皆知那孩子是吴王的,此时提起,公子会不会暴怒?
楚宣冷冷看他一眼,吓得他一哆嗦,脱口就道,“楼姑娘顾忌着孩子不愿下狠手,只是给她下了点让她多病几天的药,但她又让属下在京城散布谣言务必要让陛下知道,说是霍小姐对您不敬,还骂您。”
“骂我什么?”
呃……给他熊胆他也不敢说啊。
“说!”楚宣冷喝。
“骂您猪狗不如!”丁乙被他一喝,立马就说,等话一出口又懊恼地不得了,只好解释着,“不过楼姑娘说原话不是这样的,至于是什么,她不肯说,但,但是,属下觉得霍小姐应该没那么蠢做这样的事,所以属下觉得,哪怕是传了谣言,只怕陛下也不会信。”
楚宣倒是相信霍安君一定骂过他什么,毕竟她对自己的轻鄙表现的那么明显,但一定不是猪狗不如这样有碍她大小姐身份的话,至于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觉得,哪怕楼玉笙是把这事当成对付霍安君的手段,他也能联想到楼玉笙这是变相地向老头子控诉给他挑了这么个入不得眼的媳妇,这让他寒风凛冽多日的心里终于露出了一米阳光。
至于丁乙担心老头子不会信,没关系,他也不打算让老头子信,不然再送个媳妇过来,他会忍不住打回长安把老头子从龙椅上踹下来的。
但霍安君竟敢对笙笙下毒手,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的!只是笙笙的顾虑也有道理,他已时日无多,的确不宜沾染太多人命,以免对他们的孩子有损。
该如何收拾霍安君,他得好好想想。
……
霍安君睡的很沉,脸上的潮红已经减淡了些,有好转的迹象,床榻边的青年女子也终是松了口气,轻轻放下帷帐,端起脸庞退到门侧,灭了灯火后出了门,轻轻关上房门。
天上无月,只有淡淡的星光,好在院子里还挂着灯笼,燃着油灯,还看得清路。
那青年女子端着水盆往院子里走去,院中守候着一个长须的中年男人,身材精壮,眼神阴狠,看起来倒是和下午要教训楼玉笙的那两个人是一个路数的。
只是这中年男人在那女子走过来时敛了一身煞气,微垂首恭声道,“秋萍姑娘,小姐好些没?”
“好些了。”秋萍淡声道,“这么晚来,有事?”
那中年男人眼中显现出一些愤怒和悲痛,“老三老四奉了姑娘的命去教训楼玉笙,结果到现在还没回来,我去那丫头住的地方去打探过,她现在还安然无恙,我估计,他们应该出事了。”
秋萍微微抬起眼皮,“不是说那丫头的武功不及他们?”
“可那臭丫头命大,屡屡化险为夷,难保不会有什么奇遇,或许就有什么高人救了她也说不定。”
秋萍微微沉吟,如果那臭丫头真有高人相助,武力恐吓看来是没用了,依她的意思,就不该用这办法,一剂毒药毒死就行了,偏小姐心善不想要她的命,结果倒让她安然无虞,不过也好,至少让她更了解敌人了。
她想了想,命那中年人附耳过来,吩咐了几句。
中年男人满眼迷惑,“这法子伤不了筋动不了骨的,能有用?”
秋萍淡淡看他,“照我说的做就是。”
中年男人心下一凛,不敢再质疑,“那,老三老四他们……”
秋萍正要说话,忽然一顿,他这话倒是提醒了她,继而勾起一抹冷艳的笑,“既然出了人命官司,就该让官府来查。不过他们俩,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但不能让别人看到他们还活着!”
中年男人眼里闪过一缕悲哀,那一瞬间他忽然想,如果一开始小姐没有任性到不让秋萍随身伺候,她就不会被楼玉笙羞辱的那么惨,也就不会派出老三老四去教训她,他们也就不会死了吧?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然后恭恭敬敬地垂首道,“明白。”
第300章 流言()
第二天,远在京城的武帝听说了两个流言,一个是讲楼玉笙淫…luan无德,腹中子非吴王子嗣,另一个是说霍安君对皇曾孙不敬,辱骂皇曾孙,更让人无语的是,这两则留言,前一个出自霍安君,后一个则是楼玉笙的手笔。
武帝听完宋大人的禀报后,仍是之前靠在软榻上的样子,面色不改,眼睛仍是闭着,但饶是如此,依然能让人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威压,跪在地上的宋大人更是心颤不已,暗暗唏嘘自己人世悲凉,每次都要到武帝跟前来禀报这些要人命的东西,下一次,能装病换人来不?
恰好此时,有内侍来报,丞相霍郸求见。
“让他进来。”武帝苍老的声音响起在空旷的大殿里,听不出半分情绪。
“喏。”
很快,便听到衣袂摩擦的声音,一个穿着朝服的五十多岁的老者弯着腰低着头匆匆进来,一进来就跪在宋大人旁边,跪伏于地,“老臣叩见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帝这才慢慢睁开眼,那双眼,和所有上了年纪的老人一样有些浑浊,但不妨碍他看清一切,他慢慢道,“霍卿此来,所谓何事?”
霍郸心里蓦地一跳,他当然不信武帝不知道他是为什么而来,何况直指院的宋大人就在旁边,武帝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武帝这么问,他自然要装作不知道武帝知道而禀报,只是如此一来,听着他没有情绪的随意语气,霍郸有些拿不准武帝是个什么想法,因此愈加战战不安。
他跪伏在地上,动也不敢动一下,声音惶恐不安中甚至透着一丝丝泣音,“陛下明鉴,老臣今日听闻小女流言,深感不安,特来向陛下请罪!”
“请罪?”武帝的语气仍然散漫,“霍卿言下之意,是指安君果然有对皇曾孙不恭敬?”
“陛下!”霍郸惶恐地喊了一声,整个人几乎都要平贴在地板上了,“老臣绝没有此意,安君也绝没有这么做,陛下明鉴啊!”
“安君远在千里之外,她做了什么,霍卿如何知道?”
武帝越是这般漫不经心,仿佛不放在心上的样子,霍郸就越不安了,虽然这十几年来,武帝对皇曾孙不闻不问的,可就凭他想把安君嫁给皇曾孙就知道,他其实有多重视皇曾孙了,所以安君那边,绝不能出什么岔子!
“陛下明察,小女虽然刁蛮任性,嚣张跋扈,却不是个不知礼数的,她在长安城中,名声也是好的,从未传出过她任何言行有妥的留言,何况她明知皇曾孙殿下会是她的夫君,她怎会对自己夫婿不敬呢,此事必有隐情啊。”
霍郸虽然明知此事是楼玉笙所有,哪怕知道陛下也清楚,却也不敢直接讲出来,哪怕出了个楼玉笙腹中子非皇家子嗣的流言,但霍郸明知这是小女传出来的,又哪敢相信啊,一个怀着皇家子嗣的女人,哪怕只是普通庶女,此时也万万不能招惹她。
刁蛮任性,嚣张跋扈,名声好?
这话怎么听来都矛盾至极,但武帝很清楚,这却是事实。
至于隐情,必然是有,那霍安君被他宠的眼高于顶,谁也不放在眼里,连老六的王妃都不敢在她面前出大气,一个皇曾孙,天下人眼里的罪人之后,她真有可能不敬,但至于辱骂宣儿,武帝相信,他疼宠的霍家小女真没那么愚蠢给人留下这样的把柄。
可他又知道,那楼玉笙虽然是个喜欢利用舆论来达成目的的人,且常常夸大事实,但却没哪一次是空穴来风,她既然敢说霍家小女辱骂皇曾孙,那霍安君必然是说过什么了,只不过没有留言中那么不堪罢了。
只是有一点他想不明白,楼玉笙和霍家小女,怎么就对上了?
虽然霍家小女因为宣儿爱慕楼玉笙而心生不忿,故而针锋相对是有可能,但楼玉笙既然已经有了吴王子嗣,又如何还能与霍家小女斗?难道她因为霍家小女要嫁给宣儿而介怀?
这可不行!
她弃宣儿而选择吴王,他看在阿姊和大将军的份上已经容忍了她一次,她若还想三心二意,两边都纠缠不断,他是万万不能容下她!
至于霍家小女,且看她行事作风,她也没那本事替母家谋利,将来必定不为宣儿所喜,厌弃不过迟早,所以她给宣儿做媳妇是不容更改的事,但如果她果真敢做出辱骂皇曾孙的事,这样的曾孙媳妇,不要也罢!
这件事,必须要查清楚才行!
武帝许久不言,霍郸更是内心惶惶,又不敢再多言,而就在这时,忽然就感觉到武帝露出的杀意,更让霍郸心颤,就是不知这杀意是针对楼玉笙,还是……小女。
也不过眨眼的时间,武帝开口,仍是不经心的语气,“朕心里有数,霍卿退下吧。”
陛下都这样说了,霍郸还能如何?还敢再申辩吗?
哪怕他是位极人臣的丞相,是深受宠信的天子宠臣,可烜赫几十年的卫氏的下场还历历在目,哪怕武帝年事已高,霍郸也从不敢在武帝跟前表现出一点点强势的苗头。
所以,他也只能带着满心的疑惑和不安躬身退下。
一离开那空旷压抑的大殿,霍郸才觉得总算能呼吸了,才惊觉手心里全是汗,这一刻,那个念头却越来越重了,将来,无论是谁做皇帝,他都要大权在握,再不能像如今这般过得胆战心惊!
“宋卿对此事有何看法?”霍郸离开后,武帝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