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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他们一干猛将在阵内,偏不成便少了你这能人!”
两个人正自斗嘴未了,猛听得“豁刺刺”一阵马蹄声骤响,接着便是“哇呀呀”的冲天喊杀之声在耳边震响,施耐庵抬头一看,立时吓得呆了。
只见面前五步之内,倏忽间已然围上来数十名蒙古铁骑,一个个手执藤牌,高擎长刀,已然将三个人裹得滴水不漏。后面的大队元兵,正自源源而来。
李黑牛见状,早已怒吼一声,掣出了腰间板斧。施耐庵情知一场恶斗已是在所难免,束一束袍带,“铮”地拔出了腰间三尺湛卢。
两个人一左一右护住宋碧云,正欲上前拼斗。猛然间,敌阵上皂雕旗一闪,走出一员黄脸赤须的元将,手提金背大刀,坐下黄骠马,正是那“铁翎军”军主也先帖木儿。只见他刀尖指着施耐庵,拈须笑道:“俺把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蟊贼!破了俺的‘铁翎阵’,破得了平章大人的‘铁笼金锁阵’么?此刻,卢起凤、晁景龙那一干贼汉早已困在阵内,立时便要束手就擒!你这穷酸,快快交出那桩武林大秘,本帅念在你斯文一脉,放你一条生路!”
施耐庵听毕亦不答话,长剑一挥,对李黑牛叫道:“黑牛兄弟,快快背上宋旗首冲出重围,晚生来敌住这个元将!”
李黑牛一听,两把板斧磕得“梆梆”乱响,顿足叫道:“施相公,背了妇人便沾一世晦气,俺死也不作这事!憋了这半日,你也该让俺这板斧发一发利市!”叫毕,伸臂一推,将施耐庵推到宋碧云身旁,不管三七二十一,“哇呀呀”一阵大吼,两把板斧抡得车轮儿也似,泼风般着地便卷到那也先帖木儿马前。霎时,大刀双斧,一个马上,一个马下,“乒乒乓乓”杀了起来。
施耐庵怀中揣着那幅白绢,一时也顾不得再与李黑牛争执,抄腰一把将宋碧云驮到背上,右手一抖,湛卢剑洒一圈寒芒,立时剁倒两名元兵,杀开一条血路,直向左近一片丛林疾奔。
看看来到丛林边上,施耐庵见身后元兵并未追赶,不觉轻舒了一口长气,心中忖道:“好个黑牛,两把板斧竟然抵住了那也先帖木儿一队元兵!倘非他拼死搏杀,自己怎得脱身?
他正自冥想未了,猛听得丛林内一声胡笳呜呜响起,接着头顶上霹雳般一声大喝:“穷酸哪里走,俺在此等着你哩!”
施耐庵抬眼一看,不禁惊得眼都直了。
一鸣扫描,雪儿校对
五十四 百炮齐鸣恶阵化烟云 四海归宗英雄明世系
施耐庵定睛瞧去,只见密林里齐崭崭摆开一队蒙古铁骑,当先一将,乌盔乌甲,脸如涂炭,倒提着一杆点钢挝,坐下一匹踢雪乌骓马,虬髯戟竖、豹眼环睁,鞭梢戟指着施耐庵呵呵笑道:“施相公,你我今次已是第三回相逢,倒也是前世有缘!不过,这段孽缘也该了结了!你的人头与那幅白绢俺一齐都要,快快纳上命来!”
施耐庵认出来将正是老冤家察罕帖木儿,眼见情势危迫,也无暇与他打话。一抖湛卢剑,便要冲出重围。察罕帖木儿忽地沉下脸来,对众元兵喝一声“儿郎们,休要动手,今日俺要亲手宰了这个穷酸!”一夹马腹,点钢挝如乌龙摆尾,平空疾扫,直搅得树木枝叶“簌簌”乱响,激起一股逼人的寒气,泰山压顶般朝着施耐庵的顶门砸了下来。
施耐庵情急之间,哪里知道厉害?见那点钢挝兜头砸下,长剑挽一朵剑花,使一招“坐怀不乱”的险招,剑刃平推,便要迎头卸去那钢挝的来势。只听得“哐啷”一声,剑挝相交,施耐庵猛觉着一股巨力压上剑尖,紧接着一阵凛人的寒气冲人欲倒,手腕一麻,长剑拿捏不住,几乎飞出手去。他心中一凛,叫声“啊呀”,好不容易抓紧了手中长剑,咬一咬牙,待要使出那“快活剑”中的招式,哪知背上背着个宋碧云,踏不出圭步,挪不动身形,眼看那察罕帖木儿马头一转,丈八点钢挝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已然拦腰砸了过来!
施耐庵待要举剑去格,哪知臂膀发软,一柄长剑已然使不成招式,心中一慌、双眼一黑,不觉仰天叹道:“嗟呼,不想我施耐庵葬身此处!”叹毕,只等着那驱雷掣电般的钢挝砸到身上,一腔忧愤化作南柯一梦。
忽然,他耳畔猛听得“哇呀呀”一声惨叫,紧接着“轰隆隆”、“呼呼呼呼”、“乒乒乓乓”一串大声骤然响起。施耐庵心中诧异,他睁开眼睛一看,只见一杆点钢挝赫然落在面前草丛之中,那察罕帖木儿正捂着鲜血淋漓的右肩,骑在匹乌骓马上滴溜溜乱转,元兵队中,不知何时已然钻出七八条好汉,各各挥动手中兵器,正与众元兵斗得热闹。当先那人,头上歪不叽叽裹着幅邋里邋遢的头巾,身着一件油腻褴褛的短褐衫,趿拉着一双破布鞋,菜黄面皮、吊眉斜眼,舞着一柄铁钩,上三下四,左五右六,插花盖顶、枯树盘根,将那察罕帖木儿直逼得手忙脚乱,哇哇大叫。看起来这元将右肩上早着了一记,这委琐瘦汉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在洋河集上会过一程的徐文俊。他的两边,各有三位英雄,左手是老将朱子奇、少年将军朱尚与“灶上虱”时不济;右手乃是一男两女,厮役打扮的那个年轻汉子正是滁州大营帐下的“小三子”蓝玉,乌云斜挽,绣裙飘飘的那位少女却是燕绿绫,红纱包头,锦带轻飏,站在高阜上正用弹弓打人的妇人正是那“八臂罗刹”燕紫绡。只见七条大虫挚动兵器,徐文俊一根铁钩如奔星掣电,朱子奇那杆金背大刀威风凛凛,朱尚一柄青钢剑似流云飞瀑,蓝玉那柄八棱紫金锤使得性发,亚赛漫天滚雷,燕绿绫两柄绣鸾刀翻飞游弋,恰似天雨散花,燕紫绡的银弓神弹浑如夏日飞雹,直认着敌手的眉心乱打,至于那时不济,则似嬉戏的怪猿,在树枝间飘忽腾挪,五只利爪倏忽便抓向蒙古大汉的咽喉,端的是出手如电。那一队元兵哪里禁得住这番冲击,立时便似雨打残花,一阵唿哨,随着那察罕帖木儿落荒而逃。
施耐庵心中大喜,也顾不得与众好汉一一见礼,立时将背上的宋碧云交给了燕紫绡姊妹照料,奔上来一把抓住朱子奇、徐文俊的手叫道:“卢起凤大哥与一干好汉已被困在扩廓的阵内,众位快快去救助则个!”
徐文俊笑道:“施相公,听说那扩廓的什么鸟阵图十分古怪,既然卢大哥那般好身手兀自困住,俺们这点三脚猫功夫又如何破得了那‘铁笼金锁阵’?既然如今白绢大秘已然在手,何必在此耽搁时辰,俺们只走去休!”
施耐庵不料他说出这等话来,跌足叹道:“唉唉,三十四条好汉便如此葬身敌阵,岂不叫人叹恨终天!”
他正自伤心,不料一旁转出“灶上虱”时不济,只听他唧唧笑道:“施相公,休听这叫花子胡柴乱嚼,有道是不是真仙不下神,俺们今日走得屁股眼儿冒烟,便是冲着扩廓帖木儿这鸟阵来的!”
施耐庵又惊又喜,忙道:“如此说来,时大哥能破得了那‘铁笼金锁阵’?”
徐文俊对时不济扮个齮虎,笑道:“这夜老鼠只有偷鸡摸狗的能耐,破阵?嘿嘿,他哪能?今日那正角儿在边后哩!”
话犹未了,只听得密林之中一阵马蹄响,树影里早走出一队红巾抹额的兵士来,当先四条好汉,正中那位角巾青袍,削面秀髯的先生,正是齐鲁义军第一位头领——“算破天”吴铁口,左边两人,一个头裹英雄巾,身穿宝蓝色团花英雄氅,一个黄锦包头,鹅黄英雄大氅,两个人都绰着方天画戟,却似一对少年兄弟,正是张秋镇上显过神威的“小忽雷”吕俊与“武潘安”郭云。右边一位英雄,虎脸虬髯,古铜面皮,头裹六角壮士巾,身着赭色湖绉夹袍,脚登一双踏倒山软底快靴,手里未执兵刃,却拿着一只划着周天三百六十刻度的铜盘。施耐庵一眼便认出,此人乃是在长清县做过假“县令”的“六目星官”凌元标。
施耐庵见了这四人,不觉以手加额,叫了起来:“哎呀呀,有吴仁兄亲自押阵,今日大事成矣!”
吴铁口略略寒暄已毕,从容说道:“冤有头,债有主,几年前朝廷大军便是仗着这‘铁笼金锁阵’血洗了翠屏山义军大寨,惨杀了无数兄弟姊妹,今日此时,便是它的末日到了!”
施耐庵还只道吴铁口是远道驰援,不想他已然知道扩廓已在此处摆下了“铁笼金锁阵”,不觉脱口问道:“吴仁兄身在饮马川,竟然洞察数百里外动静,果然有未卜先知之能!”
吴铁口笑道:“哪里有如此活神仙?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亏得马庄驿的‘追风校尉’戴逵贤弟常常通风报讯,俺对这些时梁山争夺白绢之战胸中了然。五日前戴贤弟忽然来报,说是扩廓老贼率着‘四大天王’、‘十三太保’出了省城,却又未奔梁山故垒。俺心中已然纳闷,接着自济南城中又探得扩廓驻扎在大明湖畔的一万名‘金甲军’忽然失踪,俺掐指一算,便知扩廓老贼必在半路设伏,欲以‘铁笼金锁阵’一举捉拿众位上山的好汉,然后夺走那幅白绢。于是,俺便命戴贤弟千里传讯,请来了一位大大的英雄!”说着,他朝凌元标点点头,续道:“今日便要教那扩廓老贼的‘铁笼金锁阵’灰飞烟灭!”
凌元标听毕,也不絮聒,返身对众军士叫道:“铁浮图预备!”
话犹未了,那些红巾战士立即从树丛内牵出百十匹马来,只见马背上沉甸甸地驮着乌黑锃亮炮筒、铁轮,众军士七手八脚卸了下来,一阵“叮叮哐哐”的响声过后,眼前的高阜上霎时雄踞起一百尊“铁浮图”大炮,黑洞洞的炮口直指敌营。
施耐庵望了望指挥若定的凌元标,又望了望那些卧虎般蹲在地上的大炮,不禁想起当日在长清县斗谜射覆的情景,心中不觉好笑。
只听凌元标问道:“吴大哥,发炮攻营罢!”
吴铁口大袖一摆,依旧是一派潇洒闲适的神态,从容说道:“凌贤弟休急。俺想以卢大哥等人身手,一时间也不致被擒。不过,众英雄已在阵内,胡乱发炮,万一伤了俺那些兄弟可不是耍子。适才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