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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客-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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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家少爷昨夜在能仁寺投宿,能仁寺那破房子突然砸下根木头,把少爷脖子砸伤了——谢六公子,你家是开生药铺的,有没有什么好的伤药?”

    四喜颇为机灵,知道为少爷掩饰。

    谢子丹放声大笑,瞅着曾渔颈间紫痕,讥讽道:“木头砸的,什么样的木头能把人脖子砸成这样?若说是骑在驴背上突然栽下来,恰好被缰绳勒住脖子,这还比较可信,四喜,你这傻小子,撒谎都不会啊。”说话时,两眼一直斜睨着曾渔,满是嘲弄戏谑之意。

    这嘴脸可憎啊,曾渔很想一巴掌抽过去,他伯父撼龙先生除了会风水术外,还精通剑术,江西堪舆师为谋生走遍大明两京十三省,不会几下散手如何防身,曾渔自幼是作为堪舆师被培养的,八岁开始修习八段锦导引法,九岁开始练剑,虽然最近两年因为求功名心切而荒废了武艺,但对付谢子丹和两个轿夫应该不在话下——

    可是打伤了谢子丹又该如何收场呢,毕竟是生活在人间,不是乱世三国更不是玄幻异界,杀伐果断、快意恩仇固然痛快,但要考虑到后果,他还有寡母幼妹要他照顾,目前他无钱无势,不忍又能如何,问:“谢兄,我与你有仇?”

    谢子丹一愣,随即笑道:“你我是姻亲,哪里有什么仇,愚兄这不是关心你的伤势嘛,这样吧,你随我到我家药铺,我让人给你诊治诊治,如何?”心想:“曾渔在本县薄有虚名,所以这个丑要让他出大,让县城的人看看当年的神童现在这副寻死觅活的丑态。”

    曾渔岂不知谢子丹的心思,道:“不必了,渡船过来了,告辞。”拱拱手,迈步走向河边。

    谢子丹大为不爽,曾渔落榜了竟还这么神气活现,不是应该满面羞愧、俯首无语的吗,就又跟过来道:“贤弟慢走,我方才遇到蒋元瑞蒋兄,蒋元瑞这次取在第三十九名,我们东岩书院这次只有他和吴春泽二人进学,蒋兄要在县城三江酒家宴请东岩书院诸位同学,特意叮嘱我赶来请你务必赴宴,哈哈,蒋兄对九鲤贤弟依然很看重啊——贤弟请看,蒋兄来了。”

    远远的蒋元瑞乘着篮舆过来了,渡船这时已经靠岸,四喜不想九鲤少爷被这些人冷嘲热讽,赶忙牵上黑驴,说道:“少爷,船来了,我们渡河吧,不然天黑前赶不到家了。”

    曾渔要走,谢子丹当然不能硬拽住,当下大声道:“蒋兄,蒋兄,曾九鲤在此。”又对曾渔笑道:“蒋兄已到,贤弟何至于退避三舍呢。”

    那边蒋元瑞已经听到谢子丹的叫喊,坐在篮舆里就是一阵大笑,笑过之后高声道:“九鲤小友,身体无大碍吧?请到三江酒楼小饮两杯如何,愚兄这次进了学,以后就不会再到东岩读书了,我们同学一场,理应欢聚痛饮一番。”

    大明朝士绅称呼生员为朋友,称呼童生则为小友,表示生员要高出童生一等,蒋元瑞昨天才通过提学院试,都还没去游泮拜孔子呢,就称呼起昔日的同学为小友了——

    曾渔对四喜道:“请艄公等一下,我与同学说几句话。”

    年过三十、黄胖无须的蒋元瑞下了篮舆,走过来打量着曾渔,又是一阵大笑,说道:“九鲤小友,还记得半月前夏先生说的话否?”

    ——但凡有利益争夺,就有勾心斗角,在东岩书院求学的三十多位童生寒窗苦读哪个不希望进学补生员,但广信府五个县每三年才有四十来个生员名额,竞争之激烈可想而知,东岩书院的夏两峰先生几次三番夸奖曾渔说必补生员,这给曾渔拉了多少仇恨哪,夏两峰先生是读书读迂了不知人情世故的老儒,少年曾渔呢,难免恃才自傲,若曾渔此番考中了,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东岩书院的同学见面只会笑脸奉承,但现在曾渔落榜了,虱子就爬出华丽的袍了,往日对曾渔不满的同学就要发泄怨气,谢子丹、蒋元瑞就是其中之二,蒋元瑞原本学业平平不被夏两峰看好,这次却意外高中,当然是意气风发,科场得意了若不在同学旧友面前炫耀,那同样是锦衣夜行,所以蒋元瑞要摆酒邀友庆贺,曾渔是必请的——

    曾渔看着得意洋洋的蒋元瑞道:“夏先生说你的八股文义理割裂、尚未贯通,怎么,蒋兄不服气?”

    蒋元瑞是来看曾渔笑话的,没想到曾渔竟还敢这么说,登时就恼了,冷笑道:“一个乡村腐儒,懂得什么义理文章——”

    曾渔喝道:“休得无礼,你才进学,就敢这样诋毁自己的老师!”

    蒋元瑞歪头看着曾渔,冷笑道:“老师的好名声要靠学生来传扬,你是夏先生最器重的学生,怎么不考个案首给夏先生争口气?”

    器小易盈,这蒋元瑞以往话语不多、貌似忠厚,一旦考上了秀才,顿时大变脸,竟趾高气扬成这般模样,是科举让人扭曲,还是人性本来如此?

    曾渔道:“你是认为八股文果真胜过我,还是这次院试侥幸中式?”

    蒋元瑞还没答话,一旁的谢子丹嗤之以鼻道:“侥幸,你曾九鲤怎么不侥幸中一次,蒋兄的时文明显胜过你,这次高中乃是必然。”

    曾渔问蒋元瑞:“你也这么认为?”

    蒋元瑞两眼上翻看青天,傲然道:“当然。”

    曾渔道:“那好,你随我去拜见黄提学,各以旧文一轶呈上,请宗师评论谁高谁下,如何?”

    蒋元瑞不屑道:“场屋作文才是真本事,平时作的文章谁知道你是从哪里东拼西凑抄录来的!”

    曾渔道:“说得好,你敢与我当场比试破题否?”

    蒋元瑞哈哈大笑,斜睨着曾渔道:“谁耐烦在这里和你比试,有本事考秀才去。”

    既已撕破脸,蒋元瑞也就不再与曾渔啰唣什么请客喝酒了,对谢子丹道:“小谢,我们饮酒去。”两个人冷笑连连,各乘篮舆入城去。

    四喜看着曾渔的脸色,安慰道:“少爷的文章本来就强过他们两个,夏先生就是这么说的。”

    曾渔摇头苦笑,说道:“蒋元瑞一句‘有本事考秀才去’就噎得我无言以对,大明朝是科举社会,没有功名寸步难行啊。”

    四喜道:“少爷三年后再考吧,定能高中。”

    泊船古柳下的艄公催促道:“要过渡的赶紧了,我要撑船了。”

    曾渔、四喜和黑驴上了渡船,艄公把长长的竹篙插进水底借力,渡船悠悠驶向对岸。

    正午的阳光直射水面,波光耀目,两岸青翠,曾渔立在船头看驼背艄公憋着劲撑船,他心里沉甸甸的也象是在憋着劲,这日子过得憋屈啊,吃喝玩乐、声色犬马全没有,却屡屡遭人打脸,现在即便是书画箫剑都抛掉一心发愤苦读,可院试三年只有一次,而且三年后也不见得就必中,多少博学鸿儒都是屡试不第,哪有一朝穿越就能五元、六元连捷的,还是踏踏实实过日子吧,可问题是这日子实在不好过啊,若有秀才功名那就轻松得多,但那至少要三年后,怎么办,哪里有脱困的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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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很多作者朋友和书友打赏、留言,小道非常感激,唯有努力写好《清客》,努力!

第四章沉默的大多数() 
丰溪蜿蜒东来,在庙山下折而向北,河湾南岸有一大片平旷的土地,四面群山环抱,石田村就坐落在这片土地上,约有百余户人家,两条十字型街道整齐分割高高围墙里的石田,东西南北四个石彻圆弧门洞,厚重的对扇木门,从东门到西门,从南门到北门,慢慢踱过去也要不了半个时辰——

    石田的民户大半都开店,酒店、布店、米铺、药材铺、烟草铺、裁缝店、剃头店、肉铺、杂货铺、铁匠铺、棺材铺,即便是没本钱开店的人家也藉着门面做一点小手工生意,比如编斗笠的、打草鞋的、清明卖清明果端午卖粽子八月中秋卖烤饼过年卖糖糕,散居在石田周围数十里地的百姓都以这里为中心,逢三、六、九的墟日这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这就是曾渔看到的石田村街景。

    石田村是正德年间才逐渐聚居繁盛起来的,这与曾渔的祖父有关,石田曾家原籍赣州府兴国县三寮村,三寮村极有特色,村中有三大姓——杨、曾、廖,这三姓子弟不在士农工商之列,他们的职业是堪舆师,俗称风水先生,杨姓的祖先就是鼎鼎大名的江西派风水祖师杨筠松,人称救贫仙人,杨筠松于晚唐僖宗时以堪舆风水术在长安为官,因避黄巢之乱到了赣州,三寮村那时还是一片荒野,杨筠松经过那里时认为是吉壤,适合风水师世代居住,于是就筑屋授徒,曾渔的先祖曾文蓿褪茄铙匏傻牡靡獾茏樱撩鞒矣殖隽艘桓雒性诱目坝叽笫Γ苑缢豕┲坝谇仗旒啵本┗柿昃褪窃诱辈庠竦氐模臁�

    正德年间,因为家族矛盾,曾渔的祖父独自迁居广信府,在永丰县永平乡庙山下筑起具有典型赣南特色的两堂大屋,四乡八坞的民众听闻三寮村的风水先生千里迢迢来石田买地建屋,当然以为石田这地方风水极佳,有那比较富有的人家也就把房子建到石田来,经过四十多年的生聚,石田成了方圆数十里最大最富庶的村落,在不明底细的人看来,石田村果然风水好啊,村里的人都发财——

    这便是曾渔知道的石田村的历史。

    ……

    暮色沉沉而下,把青翠的庙山染成青黛色,又逐渐洇散成模糊的暗黑,曾渔和四喜主仆二人还有黑驴再次乘船渡过丰溪,河湾那边就是石田,从东边的石拱门进去,驴蹄踏在麻石砌成的街道上响亮明快,但曾渔的心情显然没有黑驴这么愉快,历经生死两世为人,可还是很难做到心如止水宠辱不惊啊,若这次通过了院试成了秀才,那回到石田就绝不是这般冷清模样。

    四喜牵着黑驴走得飞快,怕与乡人打招呼呢,主仆二人简直是灰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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