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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慧可是从酒肆回寺后,高纬露出一丝无奈又安心的笑容
。
慧可与普通僧人最大的不同不是他师从达摩,而是他修行同时,从不苦行忌口,时常出现在酒肆、屠门,别人质问他:“禅师是出家之人,何故如此?”他道:“我自调心,何关汝事。”
斛律雨笑道:“看来大和尚的身子骨依然健朗的很,这样本宫和右皇后就可以安心去叨扰了。”
陈涴笑着附和点点头,回头看去,高紫凝已不在原处。
赵书庸在高纬沉下脸之前,快速向还待在原处的宫人询问,随后当着高敬武的面说道:“爷,豫章殿下刚才突然头痛,已经回宫歇息了。”
高纬见高敬武依旧一脸尴尬,只好说道:“豫章自幼体弱,今日原本就不舒服,朕也让她在寝宫休息,想来是听说这次竞渡中你是首领之一,才过来看完竞渡的。”
高敬武闻言果然去掉了面上的尴尬:“殿下身体娇弱,原就该好好疗养,是臣让殿下劳累了。”
高纬突然悄悄抬眸看了陈涴一眼,将用丝绢重新包好的香囊放进袖袋,复又重新看向高敬武:“既然豫章先离开了,这香囊就由朕帮你交给她吧,朕会嘱咐她好好带着的。”“谢陛下。”高敬武作揖谢恩。
与此同时,高紫凝坐在驶向自己寝宫的小舟上,突然朝素泠问道:“那赵氏是住在什么地方?”素泠想了想:“她应该还是待在邺宫里的。”
“不要去寝宫了,去景龙门。”高紫凝朝着划船内侍说道。“殿下!”素泠大呼一声,景龙门是通向邺宫最近的道路,却也是最早下钥的。
高紫凝懒洋洋倚着小舟,语气很是无所谓:“要是咱们来不及在下钥前回来,大不了就歇在邺宫,等到清晨时分,我们再随便找个门进来,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说完,高紫凝眨了眨眼。
素泠哀叹一声,再上岸之后,立刻吩咐一个小宫人乘舟返回公主寝宫告知一直照顾公主的李嬷嬷这件事,省得老人家又掘地三尺找公主。
※※※
云成殿
内殿外传来一声低咳声,高纬猛地睁开了眼,静静观察了一下侧卧的穆宁雪,确定她已经睡着后,穿上中衣,赤脚走出内殿。
“爷,您怎么不穿靴子?”举着玲珑灯的赵书庸低呼了一声,便要脱下外袍给她垫脚,高纬摇了摇头,问道:“查的怎么样了?”
“奴才和十几个小内侍查了几遍,都没有发现十六岁的宫人里有名唤元幼怜的。”“那。。。冯小怜呢?”
赵书庸还是摇头:“也没冯小怜,姓冯的倒是有,年纪今年也是十六,但她叫冯莲,芙蓉莲。”
高纬一下子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叹息道:“既然没有,就算了,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
赵书庸望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唇,发不出声音,待在皇帝身边这么多年,皇帝刚才脸上的复杂表情他居然看不透。
事发突然,高纬虽然马上想到去找掖庭的宫人名册,却不知道名册是十年一重编的,而冯小怜改名则是两年前,离上次重编仅过去五年。
第125章 病中()
端阳过后,更准确点来说是五月刚过,皇帝忽然病倒,每日只能清醒了一小段时间,而且就算清醒,也只能半睁眼看看人,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
诸太医医治五日,不但不见皇帝有所好转,还得出了一个坏消息:皇帝最初只是寒气入体,导致发热,可因寒气一直未退,已经延及肺部,再拖些时日,很可能会变成气疾。
气疾是无法根治的顽疾,且能遗传后代,娄太后青年时不知何故患上气疾,并遗传给了高淯和高湛,让他们自懂事起便身受其苦,高湛喜好饮酒,使得气疾愈演愈烈。
他晚年热衷炼制金丹,服用寒食散,何尝不是得过且过地享受“一日快活敌千年”。
高纬是他年轻时所生的子嗣,虽然很幸运的没有遗传气疾,但为了防患于未然,高纬及其身边人向来很控制她的饮酒频率。
现在忽然得知高纬很可能患上气疾,诸人皆大惊,斛律雨立刻宣治疗过娄太后和高湛气疾的徐之才进宫。
结果徐之才诊断后却说自己能缓解已经确诊的气疾,却无法预防尚未患上的气疾。
看出斛律雨的不悦,徐之才又道:“臣闻民间有一女医,被尊为元大家,医术绝伦,擅治顽疾,或可一试。”
斛律雨与陈涴对视一眼,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赐了百匹罗缎随徐之才出宫回府。
见斛律雨依旧紧锁眉头,陈涴开口道:“我知道姐姐对于没见过的人素来警惕,我与元大家相处过一月,感觉元大家不是奸邪之人,人也细心周全,阿纬的病不能再拖,不妨将她请来一试。”
斛律雨叹了一口气,命人请来穆宁雪,与陈涴一起拜托穆宁雪写信请元玉入宫。
元玉为人孤傲,就算下诏命她进宫恐怕也不会轻易顺从,倒不如让穆宁雪请她,事半功倍。
穆宁雪当即应下,并命青儿亲自将信笺送至和雅居。
一个时辰后,元玉和李嫣就被接进了邺宫。
斛律雨没见过元玉,更没见过李嫣,目光在两人脸上徘徊,没有让她们中一人接近高纬的意思。
陈涴见状,连忙道:“这位李大家一直陪伴元大家,医术亦是不凡,有她在旁协助,阿纬或许可以早日痊愈。”
斛律雨沉吟了一下,又看了一眼面色如常的穆宁雪,让出了路,露出床榻上的高纬。
李嫣打量一番斛律雨,轻笑道:“这般谨慎的性子,果然是阿六敦亲自教养出来的孩子。”
斛律雨惊讶道:“李大家与我祖父相识?”阿六敦是斛律金的敕勒本名。
李嫣垂下眼睑,叹息声中透着沧桑:“当年在魏宫意外相识,之后我两机缘巧合下与你父祖都相处了一段时间,对于我们来说,你祖父就是叔父,你父亲则是兄长。”
“而且。。。”李嫣指着正在诊脉的元玉:“你祖父的汉名还是她父皇宣武帝赐的呢。”
斛律雨和陈涴皆大惊,看向元玉的目光变得异常复杂,她们知道元玉是元魏皇族的人,却没想到她居然是前魏宣武、孝明二帝的嫡亲,正宗的天潢贵胄。
元玉侧过身子,沉声问道:“皇帝幼年之时是不是受过危及性命的重伤?”
斛律雨思索了一小会儿,肯定地摇头:“我自幼与她在一起,从不知道她有受过这种伤
。”
元玉目光立时变得冰冷:“若不是重伤,那就只能是药物所致了。”
元玉转头看了一眼高纬,又道:“她原先确实是寒气入体的单纯发热,但中途引发了旧疾发作,我估算了一下,这旧疾潜藏体内的时间不会比皇帝的年龄短。”
看向斛律雨,她又道:“你既可以确定他没有受过伤,那知不知道他年幼时可有服用过什么虎狼之药?”
扫了扫面色忽然变得苍白的斛律雨和陈涴,穆宁雪问道:“此事是不是与她的真实身份有关?”
李嫣眉角一跳,问道:“什么身份?”见她们还在迟疑,元玉说道:“若是不能坦诚病因,又何必让我治病?”
闻言,陈涴只好无奈说出实情。
李嫣听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难怪我一直觉得她肌肤比普通男子细嫩许多,而且看不清喉结,原是如此。”
元玉却暗自咬了咬牙,问道:“难道这世上已经无人知晓那秘药是武成帝从哪个西域国得来的?”
斛律雨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唤来守在外面的赵书庸,命他请来正在照料两个孩子的胡曦岚。
趁着等候的这段时间,斛律雨解释道:“虽然武成帝和成懿后已经过世,但左娥英是成懿后最宠爱的侄女,知道许多隐秘之事,她很可能会知道是哪个西域国。”
元玉藏在袖中的手悄然紧握,心中不住地让自己沉住气。
可在看到胡曦岚的面容后,她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一声“母后”差点脱口而出。
李嫣也是一脸不可置信:“敢问左娥英与前魏灵太后可有亲缘?”
胡曦岚奇怪地看了看她们,回答道:“我祖父安平简献王胡延之是灵太后的侄孙,算起来,我是玄侄孙女。”
胡曦岚这话是以其父胡延之名义上的孙女胡卿羽那辈算起的,真正算起来,她要高一辈,胡太后的曾侄孙女。
“相隔这么多辈,居然还能与之如此相像。”元玉望向胡曦岚,眼中划过痛苦挣扎之色。
李嫣用眼色提示了一下她,元玉勉强收起哀容。
“没人说过我与宣武灵太后相貌相似,但我与姑母成懿太后有八分相似。”胡曦岚猛地说道。
见元、李更加惊讶的神情,她继续说道:“当年武明太后见到姑母,确实说她与自己一位故人长得像,却没说清楚,之后便给姑母和武成帝赐了婚。”
元玉恍惚了一下,苦笑一下,朝胡曦岚道:“言归正传,方才两位皇后已经告知了我皇帝幼年服用秘药之事,却不知是哪个西域国,请问左娥英可知?”
胡曦岚仔细想了想,回答道:“于阗。”
李嫣闻言看了一眼元玉,看到了她眼中的悔恨,心中了然,蹙起了眉
。
元玉写下要用的药材后,命宫人去准备药材和汤池。
等到药浴准备好了,元玉让其他三人帮高纬沐浴,并交代了穆宁雪在哪些穴位帮高纬浴后推拿后,与李嫣一起被赵书庸引路出龙乾宫。
“那个秘药就是当年你和中南子制出来的那药吧?”李嫣压低了声音,没让几步远的赵书庸听到。
元玉脸上和语气中透出疲惫:“那药原本只是为了报答于阗王后的搭救之恩,没想到会外泄。”
二十多年前,元、李游历西域,途径于阗时,一行人连同道人中南子被风沙所困,幸被身怀有孕的于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