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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知道?」
听幽山这么问,凑只回以坏心眼的笑容。他就这么起身,从裤子口袋里拿出小刀。
「不可以!」
看到他拿着小刀指向螨,勇气以认真的表情阻止。
「你弄死这螨,只要沾到一滴蛊毒的毒液,大叔你就会当场毙命啊!」
「真的吗?」
凑嘴角一歪,毫不犹豫地用小刀插向被螨顶得鼓起的皮肤上。
「老师!」
等沙耶抓住凑的手,小刀刀尖已经插进皮肤,伤口流出红色的血与毒艳的紫色液体。
「啊啊!」
沙耶仍抓着凑的手,发出绝望的惊呼声。由咒杀的名门所制作出来的毒液,眼看就要一口气侵蚀凑的身体。
「如果卸下整条手臂,也许还来得及。」
勇气紧张得说话都破了声。沙耶赶紧取出小刀,将刀刃按上凑的肩膀与手臂连接处。凑苦笑着抓住她的手加以制止。
「喂喂,别把我弄成残废。」
「总比死要好。」
「我才不会死。」
凑哼着歌回望幽山。他这种模样让幽山大感震惊。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会死?」
「你的意思是说,我早就该痛苦挣扎到死了?」
「人类不可能耐得住蛊毒。」
「是吗?那你也太没知识了。蛊毒这种东西制作过程固然惊悚,但也只是把已知的毒性加强而已。日本自古以来能取得的有毒生物种类有限,也就是说毒的种类有一定的模式可循。既然如此,也就多得是方法可以因应。」
凑从怀里拿出一根针筒丢到桌上。
「我事先打了对所有已知毒性都有效的解毒剂,这样几乎就能应付所有的毒了。」
「……好厉害。」
沙耶十分感动,勇气却从旁冷言冷语:
「大姊姊,这种时候不应该感动吧。他可没给我们解毒剂呀。」
「我只弄得到一剂。」
凑尴尬地耸耸肩,像是要躲开他们两人视线似地,转身面封幽山。
「别一脸呆样杵在那儿,坐下吧。这屋子可是用你代代祖先咒杀别人赚来的钱盖的,不用客气。」
看到凑在坐垫上一副跩样,幽山似乎不知道该怎么看待他。
「我们回去吧。」
这时沙耶却忽然站起,以隐含怒气的声音如此说道。
「为什么?好不容易才开始变得有趣了啊。」
凑的表情就像听人断定乌鸦是白的一般讶异。看到他这种表情,沙耶的表情也变得像是听人断定雪是黑的一样地不认同。
「老师问我为什么?我们大家刚刚全都差点被他杀了呀。就算怀疑我们,也不构成他可以突然对我们施放蛊毒的理由。连威胁都不是,他就只是个杀人凶手。应该离开的理由多得是,但对这样一个家族,我们却没有半点理由应该留下来或拯救他们。」
「我要解决连咒术专家都解不开的诅咒,你不觉得光想就让人兴奋吗?亏你还说想跟我学习,原来你就只有这么点觉悟?」
沙耶哑口无言。她早知道凑这种破天荒的个性,但姑且不论异怪,她万万没想到凑就连差点被人杀害也还能笑着说有趣。
「沙耶姊姊,没用的。就算我们回去,这个大叔也会留下来。」
「喔?勇气还比较搞得清楚状况。果然这种时候女人就是不行,还是男人理解得比较快,省得我解释。」
凑以一副深得他心的模样点点头,沙耶也只好不情愿地坐下。她极度想带着勇气回去,但凑多半拉也拉不走,而勇气也不可能丢下凑跟她回去。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啦。你也看到了,我们全场一致决定接受这委托。嗯?你还站着啊?」
幽山盯着态度明显缺乏礼仪的凑,模样不像在生气,而是在观察。
「你二话不说就想杀了我们,所以至少该老实回答我一些问题吧。你说没有提出委托,这是真的吗?」
幽山犹豫了片刻,随即坐下来深深点头。
「对,我没有提出委托。」
「老爷子受人诅咒,性命垂危,这也是真的?」
「……是真的。」
「我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鬼头家是咒杀的专家,这样的专家却委托外人来帮忙。而且如果是为了现任家督鬼头幽山也还罢了,受诅咒的却是已经退隐、时日不多的老爷子,就算他死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照理说你们应该私下处理,自己找出施咒者,不是吗?」
幽山还是不说话,凑把他的沉默当成肯定。
「提出委托的人,就是期待接下这愚蠢委托的人呆呆现身,受到嚷着说根本没提出委托的愚蠢家督怀疑。这样对方就可以哼着歌,更专心投入诅咒了。」
「所以你要说我是个被施咒者玩弄在手掌心的笨蛋了?」
「知道就好。」
「不,我还没有相信你。」
「那还用说。要是你这时候说愿意相信我,我还要怀疑你是不是疯了咧!」
凑的态度始终吃定对方,幽山紧闭的嘴角忽然放松。
「你这人真怪。」
「比起躲在这种深山里整天诅咒别人的家伙,我根本就平凡又无聊啊。」
凑每次一开口,沙耶都提心吊胆,勇气则一副看不下去的模样。
「好,我就答应让你们调查家父所中的诅咒。可是你们别忘了,只要你们的行动有任何可疑之处,鬼头家的诅咒就会要了你们的性命。」
幽山说话的口气虽然平静,但隐含的杀意却让沙耶与勇气都打了个冷颤。唯独凑仍然一如往常,以悠哉的语气回答:
「这我可不能保证啊。毕竟我每次都好端端地就被人当成可疑人物,我自己都很纳闷到底是为什么呢?」
4
三人获准进入受到诅咒的严斋所住的房间。
沙耶与勇气跟着华子走,凑晚了一步走出客厅。
当他们两人的背影转过走廊的转角而看不见之后,凑整个人往旁一倒,靠在墙上,一滴滴汗水落到地上溅开。他光靠在墙上仍无法撑住身体,伸手去撑一张放在走廊上的小桌子,却连桌子一起推倒,桌上的壶因此而打破了,发出响亮的碎裂声。
「你逞强逞完啦?」
幽山从后面看着他。
「这壶很贵吗?不过你刚刚还想杀我,就拿这壶扯平吧。」
「你的命还真便宜。」
幽山苦笑着伸出手,但凑拒绝他,靠着墙站起。
「原来如此,就算帮你带来的女人跟小孩注射解毒剂,他们的身体也承受不了负担,甚至有可能送命。」
「那又怎么样?我可不是为了保护这些小鬼才这么做。只是因为有可能被你怀疑,才选了最能有效逼你交涉的方法。」
凑说得很不高兴,但幽山却笑得老神在在。
「你讨厌别人把你当成好人?」
「我是讨厌被人误会。被人擅自把幻想加诸在身上,又擅自对我失望,那多不划算。别说废话了,快点带我去看那个快发霉的老爷子。就算不是夏天,可不见得发霉速度就会慢下来啊。」
「哇啊啊啊啊啊啊!」
勇气的惨叫声就是这时传来的。
「哼。」
幽山嗤之以鼻,一旁的凑尽管脚步踉呛,仍然飞奔而去。凑弯过先前他们两人弯过的转角,在走廊尽头又弯过一个转角。他看到了勇气与沙耶两人的背影,他们茫然地站在原地。
「发生什么事了?」
「这个。」
沙耶只伸手指了指眼前的走廊,勇气则在她身旁牙关咬得格格作响。
「如果你们真的是从总本山来的,会怕也很正常。」
华子以不在乎的表情这么说。
凑走到两人身前,望向前方的走廊。这是一条没有窗户、光线相当昏暗的走廊。一条途中没有纸门或其他任何门窗,像个方筒似的走廊。底端的纸门多半就是通往严斋所待的房间。
通道的墙上与天花板上,用写有文字的符咒贴得密密麻麻,从符咒的缝隙间露出的部分与地板,也都密密麻麻地写着文字。
上面有着汉字跟许多奇怪的符号,也许是外国的文字。凑看不懂这些文字是什么意思。
「这是什么?」
「多半是斋戒法的一种。是一种关在房间里铺设结界,保护自己免于受到邪恶侵犯的方法。可是这……」
如果沙耶说得没错,眼前这异常的走廊应该是用来辟邪的。然而即使看在凑眼里,也怎么看都觉得眼前的走廊有着一股又黑又深沉的压迫感。
这个贴着无数层符咒的昏暗空间,让人产生一种有东西在蠢蠢欲动的错觉。不,也许莫实不是错觉。
「这是以毒攻毒。」
华子似乎觉得好笑而从喉头发出笑声,模样完全融入了这扭曲的空间。看到她这样,连凑也闭口不说那些称赞她性感之类的话了。
「情形很可怕吗?不,想也知道很可怕啊。」
「是,连我都能明白感觉出来。我从来没看过有哪个地方有着这么多人的负面情绪,何况还是在有人住的家里,弄得这么……」
沙耶十分害怕,一旁的勇气则脸色苍白。
「弄出这种结界的人根本是疯了。这结界是用过去被这个家咒杀的人们留下的灵魂做的。竟然反过来利用这种强烈无比的怨恨……」
沙耶像是要护着勇气似地站到他身前。
「勇气看得比我还清楚,他看得见这些人的样子,也听得见他们说话。」
「在我看来倒只是个胆小的小鬼啊。」
这时背后传来一阵嘻笑声。
「呵呵呵呵呵,没出息。」
「啊哈哈哈哈,好逊喔。」
是小孩子的声音。转身一看,就看到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年纪只有四、五岁。两人手牵着手,天真地相视而笑。
「他们说可怕耶。」
「原来会怕呀。」
「竟然说这种东西可怕。」
「好奇怪喔。」
「可是会被诅咒喔。」
「是会被诅咒啊。」
「爷爷就被诅咒了。」
「会被诅咒到死。」
如果不是在这样的地方,他们以可爱的表情嘻笑的模样肯定是一幅令人莞尔的光景。但两名孩子在这种空气浑浊的地方拿死亡这种事来说笑,就只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春雷、春兰,你们两个对客人太没礼貌了。」
华子柔声告诫他们。
「知道了。」
「知道了。」
两名幼儿很有精神地答完话,就这么用跑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