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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衔的都知监监税少监,带衔二字代表着这位田立义并不是都知监真正的第二把手,而且是只有少监这么一个名义,就象“副处级待遇”差不多,跟真正的少监还有相当的差距。
只是这位田立义的使者到底是真是假,柳鹏一时间也拿不准,只不过柳鹏相信一点,即使这位内使是水货,也是个高仿货。
与柳鹏的想象不同,那位娘娘腔使者在马停寨内并没有特别高调,恰恰相反他一路行来都非常低调,只是询问着黄县的具体情形而已,比方询说黄县有名的大户、名宦、富商,很显然,这娘娘腔恐怕来者不善。
只是虽然不高调,却仍然是宫里来的贵人,两个护卫首领把柳鹏引了过来,又让武星辰他们堵在门外,接着才由一个小宦官把柳鹏带进了客栈:“你是柳鹏柳大少?请进来,我们老爷要见你!”
这小宦官说话尖声尖气,又不象女人说话,因此柳鹏现在立时就明白过来这是一个阉人:“那就多谢中贵人了!”
柳鹏话说得漂亮,这小宦官人也开心起来:“说什么中贵人,我就是宫里的寻常内使罢了,不必这么客气!”
柳鹏笑了起来:“中贵人这般英伟人物,怎么可能是宫里的寻常内使,我觉得以中贵人的英伟不凡,想必没几年就能进内书堂读书了。”
对于宦官来说,他们最高的一份荣誉就是进内书堂读书,换句话说,内书堂出来的狗,放屁都是香的!
因此这小宦官越发开心起来:“柳少,内书堂那是出秉笔太监和随堂太监的地方,我怎么有机会进去读书,您说得太离谱太夸张了。”
内书堂是出秉笔太监和随堂太监的地方,这个说法实际并不为过,事实上可能还要夸张一点,本朝自正统以后,司礼太监都得出自内书堂才行,就是其它内府二十四衙门的太监,也有一大半是出自内书堂。
内书堂可以说是等于外朝的翰林院,进士进了翰林院,只要磨够了资历,即使不能入阁,也能在六部与科道弄到了一个最顶尖的差使。
而内书堂出来的宦官,本身就是作为了司礼太监的后备来进行培育,只要进了内书堂,自然可以一飞冲天,因此这小宦官特别开心:“柳少,等会在老爷面前不必拘束,放开说话便是!”
第225章 都知监故事()
说话间,这小宦官突然停了下来,朝着里面嚷道:“老爷,登州黄县公人柳鹏带到了,是不是请柳鹏进来了!”
“柳少请进!”
说话这声音果然带着几分娘娘腔,倒是坐实了柳鹏的估计,只是与小宦官那尖声尖气的声音不同,这声音几乎有若泉水一般叮咚,明明知道眼前这人只是一个内府的宦官,但是柳鹏却是因为这声音第一位时间对这位宦官有了好感。
“在下正是柳鹏,不知道中贵人如称呼!”
说到这,柳鹏偷偷瞄了一眼这位田税监的使者,说起来这也是一位小宦官,但是说小实际也不小,年岁约莫在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比柳鹏差不多大了十岁。
只是看到了这位使者的容颜之后,柳鹏不由暗叹了一声可惜,确实是明珠暗投,到这个时空之后,他也算是见过不少长相俊美的男子,就象那位杨广文杨驿丞,平时就是靠着一张脸吃饭。
但是所有这些男人加在一起,也不如这位年轻使者的面容秀丽,柳鹏不由想起了另一个时空的京剧名伶。
他明明知道对面只是一个宦官而已,但是柳鹏却总是不由自主将这位田立义的使者当成了一位梅兰芳般的悲剧人物,总是不由自主地同情起这位内使的悲剧命运。
虽然知道正是他的悲剧命运,才让他的容颜更为秀丽,但是柳鹏总是有点感叹天意不公,而这位使者很快也自报家门:“我姓姚名卓,是都知监田立义派来东三府打前哨的使者,如果柳少看得起我,就称我一声姚兄好了!”
虽然柳鹏知道最好是敬称内官一声“中贵人”,但是看过了姚卓的面容之后,他反而觉得姚卓让他叫一声“姚兄”,或许是姚卓对自我人生价值的一种肯定。
如果叫一声“中贵人”,姚卓未必会开心,但是叫一声姚兄,反而是大大肯定了姚卓的人生意义,让他暂时远离了自己人生中的莫大阴影,找回了对男儿雄风的几分信心,因此他当即热情地叫道:“姚兄好,姚兄既然到我们黄县来,我那就是主人了,回头我们一起去黄县县城与府里,我好好款待款待姚兄。”
姚卓一路行来,只要表露出自己真正的身份,那些地方豪强、本地官员不是怕得要死,就是热情到献媚的程度,从来没有一个人象柳鹏这么坦然面对。
因此姚卓不由吃了一惊,他昨天已经搜集了好多这位柳鹏柳大少的消息,大家都说这位柳少是整个登州府第一流的人物,但是现在他才知道,这种评价或许太低了一些。
这样的人物放在京师也不多见啊!只可惜在东三府这种穷山恶水,柳鹏纵然有再大的神通,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只是欣赏归欣赏,姚卓不会跟柳鹏客气:“我可是替我们少监来打前哨的,怎么柳少不怕我?”
现在的宦官可以说是人见人恨人见人厌的角色,特别是万历朝不断派出矿监、税监之后,宦官已经成了人人嚷打的角色,这些年市民暴动怒打矿监、税监的事件已经发生了好多起,在山东临清州就发生了痛打税监马堂的故事。
而大家也对于一切宦官都是敬而远之,哪怕热情招待,虽然口不由心,一方面热情到极点,另一方面却是把宦官们恨到骨子里,这一路行来,姚卓根本没收到过善意的目光与风评。
只是柳鹏却有自己的一套说法:“既然叫了一声兄长,那我这个当弟弟的就得承担起主人的义务来,虽然姚兄在京师吃遍天下美食,但是我们登州的海鲜却是东南一绝,姚兄可一定要尝一尝。”
柳鹏不把姚卓当外人看,这让姚卓的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也不知道这感觉是好是坏,但他是越来越欣赏这个小公人了:“柳少果然不是一般人物,听说柳少在司礼监和北镇抚狱有路子?”
柳鹏笑了笑:“这都是下面人胡说八道,我在省里府里有些朋友平时帮忙照应着,至于京师内府,我连混堂司的门路怎么走都不知道。”
柳鹏这么一说,姚卓倒是能确定这位柳少的来历绝对不简单,在内府二十四衙门当中,混堂司绝对是一个怎么都不起眼的小机构,就是京师熟读内府英雄谱的百事通一般都不知道有什么混堂司。
而且混堂司管的是澡堂,看起来完全被排除在权力核心之外,但是哪怕是圣上和郑贵妃也得到混堂司的澡堂去洗澡,更不要说内府那几百个中高级宦官有事没事都喜欢在混堂司泡个澡,因此有些时候混堂司会产生意外不到的效用。
不过内府之外的人一百个之中有九十九个只知道有司礼监,剩下那一个虽然知道御马监、柴薪司之类的内府衙门,根本不知道有什么混堂司这样的内府小机构,更不知道混堂司在关键时刻能起来的特殊作用。
因此姚卓就觉得柳鹏即使没有司礼监有门路,那在内府也是有不止一条门路,他笑道:“柳少您是过谦了,你在司礼监那边肯定有靠得住的朋友!说起来,咱们内府还是司礼监那边最舒服。”
姚卓说的是大实话,司礼监是当之无愧的内府第一监,光是京师司礼监正式的掌印太监、秉笔太监、随堂太监一般不会少于七八位,加上其它名义和外差,司礼监几乎占走了内府一半的太监职位,也占走了超过一半甚至三分二以上的内府职权。
只是柳鹏既然看过了姚卓送来的贴子,前几个月也特意作足了功课,来之前还临时拿出了小抄加强了一下记忆,现在就现炒现卖:“姚兄说得太夸张,司礼虽然权重,但是离天家太远,只是都知监时时护卫陛下,寸步不离,才是真正的天子近臣啊!”
柳鹏说的是都知监现在的职司,现在都知监一般负责皇帝陛下的外围警卫,虽然是外围警卫,却很有些机会远距离接触皇帝。
而司礼监权位最重,日常事务也最为繁忙,必须把大部分的时间与精力用于批红票拟上,结果出现了一个极不正常的现象,那就是司礼监明明是内府第一监,但是见到皇帝的机会却很少很少,甚至有司礼太监数年未见皇帝一面的情况。
正德朝甚至于出现了一个近于荒唐的故事,当时外朝都在传说武宗被老虎咬成重伤行将崩驾,甚至传说武宗已死,内官秘不发丧,要行沙丘故事行谋逆乱事,因此外朝万分紧张,找了内阁和首辅确认消息的真实性。
结果内阁与首辅对此都是一无所知,他们已经很久跟武宗没有正式接触过,结果外朝无可奈何之下,集体找了散本官,散本官也同样不知情,只能一路狂奔去找司礼太监萧敬,结果司礼太监萧敬同样是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正德,完全不能确定正德是生是死。
偏偏这件事事关国运,外朝与司礼监都必须确认正德是生是死才能进一步行动,偏偏他们又找不到见正德的门路,最后只能找了御马监谷大用出面。
谷大用是正德所谓八虎之一,当初是正德最宠信的宦官,只是谷大用到了御马监之后虽然掌握大权,但是御马监事务繁琐权高势重,不得不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处理御马监的日常事务上,慢慢就同正德疏远了,结果谷大用也不能确认正德到底是死是活。
在这种情况下,谷大用最后只能通过过去的老关系去求见正德,正德才勉为其难地跟外朝见了一面,证明他只是小病一场,这个故事足以说明司礼监虽然权重,但是已经脱离了皇帝真正的核心圈子。
而负责外围警戒的都知监比起司礼监来,理论上却更容易接近皇帝本人,只是这种说法姚卓却觉得有很大问题:“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