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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您今年贵庚?”
符晓耐着性子询问道,生生将骚老婆子换成了老夫人。
“八十五了!”
老夫人开口更是中气十足,青岚府那些要饭的年轻人都无有这劲头。
凡人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便知命、六十花甲、七十古稀、八十及九十便称之为耄耋。八十五的老夫人,屋内的装饰也好,身上的穿扮也罢,像个十八的大姑娘。
“让大夫来给我好好瞧瞧!”
老夫人难得瞧见一个女郎中,喜不自胜,连忙招呼符晓上前。
岁数大了的人啊,手上的皮子薄的似是纸张一般,只有一层。但老夫人的手呵护的好极了,连褶子都没有几条。
符晓不由得有些吃惊,就连培元仙君,一个得道的仙君,都似枯木一般,怎的凡间老婆子岁月便对她如此温柔呢?
侍奉老夫人的丫头按着主子的指示,缓缓的扶着老夫人趴在榻上,轻轻地卷起了老夫人的上衫,露出了腰下的皮肤来。
“我这腰啊,疼了七十年了!”
老夫人给凑过来的符晓介绍着,七十年了多少名医也不曾看好。
尤大官人不缺钱,只要能将老夫人的腰疼病治好,多少钱也能拿的出来,也能舍得拿出来。可那些神医郎中,皆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吹牛有一套,真本事没多少。
也不晓得今日这女郎中,能看出些什么来吗。
符晓站姿床榻边,低头一瞧,登时便愣在了原地。
老夫人的后腰上,一左一右,有两只青黑色的手印子。这印子凡人瞧不见,唯有符晓和九恶看的清清楚楚。
且这掌心宽厚,指甲细长,怎么看……
也不是人留下的。
第28章 第二十八回()
“老夫人可是这里疼?”
年纪轻轻的符晓伸出去的手; 比榻上趴着的老夫人还要颤抖。一边抖,一边落在了老夫人裸露在外的后腰皮肤上。
老夫人的皮肤虽不复细嫩滑腻; 但还是温热的。
符晓用指尖轻轻地点在了老夫人后腰上的淤青所在,两片青黑色的手印子; 狰狞着爪牙攀爬在凡人的躯体上。
“正是此地!”
老夫人被符晓寻到了病灶; 喜出望外。
自她十五岁起,也不晓得见了多少郎中; 每一个都说老夫人身体康健; 一点儿毛病的都没有。病灶寻不到也就算了; 家里的仆役们都以为她是在唬人呢。
而今头一回被郎中点到痛处; 老夫人挣扎着爬起来; 左边胳膊撑在榻上; 右手竖起了大拇指; 满脸的惊喜。
“姑娘真乃神医!”
望闻问切符晓一概不懂; 别说当不起神医这个称号,走街串巷的赤脚郎中都要比符晓强。
她不过是筑基之后耳聪目明; 能看到些凡人瞧不见的东西罢了。
“您这是老病了,恐怕一时半会儿的好不了,须得慢慢调养着。”
符晓担心老夫人问自己具体的情况,连忙岔开了话,安慰了老夫人几句后; 开始左右的张望。
青岚府是远近的一方宝地,但自打符晓来了,便觉得处处都透着几分别扭。五谷丰登; 风调雨顺,一年两年,是天子有德。
十年八年,是上天垂怜。
符晓也是凡间出身,哪有地方不碰个灾年旱月的?闹灾的时候山里头的野物们瞪着一对绿眼睛,都恨不得下山来村中吃人了。
而青岚府呢,一百年里都是这么风调雨顺过的,可就太奇怪了。
特比是这青岚府的尤氏宅邸里,老夫人的卧房内,里里外外的透着股子邪。后腰上的一对手印子更是让符晓心生疑惑,忍不住在心里头发问。
“九恶,你怎么瞧?”
恶鬼是符晓召唤来的,与她心神相连,即便不出声,也能顺利的沟通。
面对符晓的提问,九恶也摸不着头脑。他一个在血海里拼死厮杀的恶鬼,要是老婆子的脑袋被人砍下来了,九恶还能将心比心,猜猜这人的心思。
而此刻?
九恶站在符晓身后,抬起了自己的双手,隔空虚沿着符晓的后腰比划着。
按在腰上有什么用呢?还一按就是几十年?掐老婆子的脖子只消一眨眼的工夫就能要了他的命,何必做这些年的无用功。
“只要您能给老夫人治好了,等我们尤大官人回来。”
侍候在老夫人身侧的丫头一边将薄被搭在了老夫人的身上,另一边颇为真诚的对符晓做出了承诺。
“定有重谢。”
符晓活了小二十年,孤苦伶仃缺衣少食,受尽了白眼。吃过树皮,吃过野果,吃过一切能果腹的还不至死的东西。
有些是自己捡来的,有些是和村里的男娃娃干仗抢来的,还有是从里长家里偷的。偷过烙饼粟子,也偷过鸡窝里的鸡蛋,但却从来没有偷过银子铜钱。
以前符晓对钱都没得兴致,而今拜在了长华山下,虽说心怀不轨吧,但不管怎么说,也都是半个仙人,踏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
尤大官人的所谓必有重谢,对符晓而言没得半点吸引力,倒是留下手印子的妖,若是捉到了,说不定能问出些关于一百年前被母龙替了那头龙的消息。
当夜。
弯弯的月亮高悬,分明也万里无云,无有东西遮挡着月色。可这月亮周围毛乎乎的,雾蒙蒙的,亮的不通透。
月亮不亮,夜色自然便暗的异常。秋风萧瑟肃杀,虽尚未到冬日,可吹拂到身上冷嗖嗖的。
尤家的大宅子里只剩了几个掌着灯笼的仆役脚步匆匆,垂着脑袋小心着脚下的石头,不见一个抬头左右张望的。
符晓和九恶一前一后,九恶无需躲藏,符晓的脚步却是鬼鬼祟祟的,且熟练异常。
她顺利的躲过了掌灯的仆役,按着白日里所剩不多的记忆,沿着原路摸回了那间给老夫人看诊的卧房。
“月黑风高。”
符晓刚一停下脚步,甚至来不及将耳朵贴在老夫人的卧房门上,便听闻九恶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连带着还有霍霍的磨刀声。
“正是杀人放火的好时候。”
月黑杀人不会被瞧见,放火风大方便火势蔓延。
如此好的机会,符晓竟然不珍惜,就只打算趴在窗上往里头张望吗?
符晓对此只当不曾听见,抬起右手将食指送入口中。灵巧的舌头绕着指尖游走了一圈,指尖便粘上了润湿的液体,落在糊窗户的纸上时无声的戳了个窟窿。
窟窿不大不小,恰好够符晓凑上去,右眼的目光落入老夫人的卧房内,四下打量。
红烛的灯火摇曳,将它在地上留下的影子拖拽拉长。房间内瞧不见侍奉的丫头,只见墙角熏香的炉子里有淡色的雾气悬浮飘起。
床榻边挂着的帘幔此刻通通放了下来,无风自动,左右的摇摆晃动。
嘎吱嘎吱——
细微的声音也被符晓顺利的捕捉,她循着声音来源看了过去,发现是老夫人的床榻在摇。
难不成老夫人后腰上的伤,是小鬼压床留下来的?
符晓恨不得立刻一脚踹开房门,冲进去将床榻上帘幔一把扯下来,往里头看个清楚仔细。
“轻些轻些……”
老夫人的声音虽弱,但还是被符晓给认出来了。
既然瞧不见了,符晓便将耳朵贴在窗上,打算另辟蹊径,靠听来判断里头是如何的一个情况。
“这便重了?”
紧接着传来耳边的,是个男人戏谑的回答。
男人???
符晓愣在原地一瞬,足足用了半盏茶的工夫,也没能将此时屋内发生的事情彻底反应过来。
老夫人都八十五了,是耄耋之年。那戏谑的男人声音听起来至多不过三十上下……
符晓哪里敢乱猜?
于是她改换了动作,重新将目光顺着窗户上的窟窿送了进去。
“你这冤家!”
老夫人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婉转的调子从窗幔里晃了出来。
“是要我的命么?”
话音一落,从窗幔里探出了一条女人的腿来。
老婆子耄耋之年,身上的肉都松垮了,如若不是脚尖紧绷,小腿细长,符晓也很难判断出其是女人。
然而紧接着下一瞬,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床幔里探了出来。
指尖亲昵的沿着老夫人不着寸缕的腿缓缓向下滑,摩挲了片刻之后,似已然无法满足,改用力去抓。
男人的手滑到了老夫人的腿下,向上用力一托,将垂在床幔外的腿给拉回了床榻里头。
“冤家!”
似突然吃痛,老夫人的声音里有惊慌有抱怨,但更多的时候听起来还是像撒娇。
她似乎还有别的话说,可床榻摇晃的幅度忽的加大,木质的雕花床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另门外的符晓非常尴尬。
“——呜——唔——”
老夫人的埋怨大概是因唇舌相交后变成了细碎的呜咽,此后顺着床幔里飘出来的就只剩下哼哼唧唧了。
门外的符晓身体僵硬,缓缓的起身,已然没有继续听下去的胆子了。
八十五了!!!
里头的男人是什么东西啊!老夫人都八十五了!!!
此刻符晓对老夫人后腰上的手印子也有了更为精准的猜测,肯定是这个男人留下的。
乡野之间的传闻里也好,私塾先生讲过的故事里也罢,就没听说过对八旬老妇下手的。老婆子一把年纪了,如何抗的住这般的折腾呢?
咦……
符晓想到这里打了个冷颤,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
恰在此时,忽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提着灯笼的两个丫头结伴走在宅子的路上。手里头拎着一个木盒,也不晓得里头装着什么。
符晓侧身躲在连廊的柱子后头,脚步轻轻避开了走来的那两个丫头。
并肩走在一起的两个丫头压根儿就不曾左右的张望,二人偷偷的交换了视线,其中一位开口了。